第53章 大盘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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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渝吃了『药』, 撑得水饱,晕晕乎乎躺在床上,缓缓吐了口气:
好累啊。
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现在回想起, 过去这些年,他都没怎么休息过。
紧绷的弦像一条鞭, 狠命抽打, 叫他不顾一切拼命往前跑。
是现在, 鞭断了。
积蓄已久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翻上。
床铺仿佛变成流沙,无形的大手将他拖住,就这么一直往下落, 往下落……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
只要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好好休息。
太奢侈了, 他想。
这个时间段的人们要么上班, 要么上学。
整个小区里都安静得过分。
半梦半醒间, 他听见窗外的鸟鸣, 客厅挂钟指针的咔嚓声,甚至还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楼下有野猫在叫,听声音, 好像是那只脸上有不对称花纹的大橘猫。
他下意识翻了个身, 正对窗。
朦胧的日光从窗帘外渗进,晃得人直皱眉。
从没睡到自然醒的余渝这才意识到, 自己挑选的这款窗帘好像并不怎么遮光……
“改天一定换一个……”
他低低嘟囔了句, 又吭哧吭哧翻到另一。
嗯,好,不刺眼了。
吃了三种『药』, 都没有糖衣。
中一种还是冲剂,他一口气喝了好多水。
现在一翻身,肚就跟装满水的水囊一样,duang~duang~直晃。
几分钟后,『药』剂中的安眠成分始起效。
余渝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诡异:
生物钟被打『乱』的他现在实并没有多少睡意,『药』力和身体上的疲乏又叫嚣着要睡眠。
肉/体是疲惫的,眼睛都几乎要睁不,可大脑却空前活跃。
他皱了皱眉,本能将自己蜷缩起。
这个姿势让他有安全感。
漆黑的脑海中仿佛升起无数光球。
那是记忆的碎片,走马灯一样疯狂旋转。
幼年的余渝,少年的余渝,在医院踮着脚尖挂号,自己抹着眼泪输『液』的余渝……
无数光球不断从漆黑的平上冒出,在他脑海中轰然炸裂,化为一片刺眼的混沌。
视角一转,混沌重新成型,组合成为现在全新的余渝老师。
他确实已经大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余渝醒时,就发现自己满身大汗,睡衣都湿透了。
他躺在被里发了会儿懵,这才翻身坐起,看了眼床的闹钟:
11:40.
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都有点被吓到了,又点手机确认,还顺便发现了廖初发的微信。
“想吃什么?”
一个厨师问这样的话,总觉得带着点儿舍我谁的气势。
余渝抹了把热汗,认真思索片刻,“『毛』血旺。”
馋!
出了点汗,脑袋好像不那么疼了。
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一分钟后,廖初的消息回:
“喝粥。”
余渝:“……”
那刚才那个问题有什么必要?
他又回了条:“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煮点条就行。”
廖记餐馆生意挺忙的,区区感冒而已,他还不至于丧失自理能力。
廖初回了一张照片:
后厨的灶台上整齐排列着两行砂煲。
全都是粥。
然后又是一条信息:
“干挂,不行。”
短短五个字,清晰流『露』出鄙视。
在一个专业厨师前提半成品,没门儿!
瞧不起谁?
余渝笑出声。
阳光不错。
他起换掉被汗打湿的床单被罩,连同湿透的睡衣一起塞进洗衣机,之后去洗了个热水澡。
整个人都清爽了。
12:30,廖初提着饭盒如约而至。
这会儿午餐高峰已过,他炒好最后一个菜,把收尾的事情交给关文静等人就了。
余渝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廖初道:“怎么样?”
“降到37度5啦!明天应该就能好了。”余渝接了饭盒,“进坐会儿吧?”
忙了一上午,应该也挺累的。
廖初才要说话,视线却被客厅中一抹『色』彩吸引过去。
余渝顺着他的视线扭一看:
!!!
那是一只粉紫『色』的皮质河马沙发。
河马脑袋上扣着圆滚滚的耳朵,睁着两只绿豆眼,张着大嘴,蠢萌蠢萌的。
廖初沉默片刻,再口,话中隐有笑意。
“余老师的品味特别。”
余渝脸上热辣辣的,不过还是诚恳问他,“你不觉得可爱吗?”
每次坐在那个小沙发上写教案,他就特别有灵感!
一定要『摸』耳朵!
手感超棒!
廖初走后,余渝关上门,又盯着那个沙发看了会儿。
明明就可爱呀!
还有小尾巴呢!
粥是蔬菜肉沫粥,洁晶莹的米花中散布着翠绿的菜丝、嫩黄的玉米,还有红『色』的肉沫。
盐津津清爽爽,浓郁的香气分淳朴。
医生说了,小感冒而已,不必太过紧张。
只要不吃太过油腻和辛辣刺激的食物就行,最好还是保证饭菜营养均衡多样。
这样的粥水就好。
原本余渝没什么食欲的,谁知吃了两口之后,竟渐渐有了胃口。
砂煲煮出的粥特别好喝。
有的米粒都了花,沁出浓郁的米脂,近似胶质。
这是最养人的。
一口下去,米的香醇,菜的清香,肉的鲜美,次第绽放。
一份粥喝完,余渝鼻尖上沁出一层薄汗,刚有些堵塞的鼻腔,竟也重新畅通了。
他将餐具放入洗碗机,准备刷好了还给廖初。
有点饱。
余渝想了下,自己喊着号,慢吞吞做起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秋日午后的阳光分外璀璨。
明亮的光束从巨大的落窗外『射』入,被窗楞分割成一道道光柱。
随着他的动,气流卷起细小的尘埃,在光影中不断回旋,偶尔折『射』出星辰般『迷』离的亮光。
毕竟在病中,体力有限,余渝只做了半套体『操』就停下。
他去灌了点水,蹲在窗边,一个花盆一个花盆的浇过去。
“咳咳,我生病啦,你们可要好好的……”
“小红又了两颗花骨朵,真棒!”
“小黄也要加油啊,今年冬天一起花好不好?”
小红和小黄是两株山茶花,他已经养了三年,每年冬天都会几朵漂亮的花。
只是今年大家跟着他搬到清江市,稍微有点水土不服,原本浓翠肥厚的叶片都有些蔫嗒嗒的。
傍晚,廖初去校车停靠点接了果果放学。
小姑娘先甜甜叫了舅舅,然后就问:“鱼鱼老师好了吗?”
廖初失笑,“这么担心啊?”
果果点,“鱼鱼老师好哒。”
小孩是最敏感的,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边柳溪也过接倩倩,问言就说:“怎么,余老师病了?”
幼儿园没有大肆宣扬,家们之前也不知道,都是刚跟小朋友碰之后才了解的。
这会儿家群里也在讨论呢,各『色』慰问信息一条接一条。
廖初道:“感冒,医生了『药』,过两天就好。”
柳溪就放了心。
那还行。
余老师年轻,恢复能力也强,肯定过两天就好了。
果果拉着廖初的大手往家走,“舅舅,我可以去看鱼鱼老师嘛?”
她还给鱼鱼老师准备了礼物诶。
倩倩在那边举手,“我也想去!”
她们都好想鱼鱼老师的。
小朋友们的感情真挚而热烈,饱满到令人惊叹。
只是一天的分别而已……
廖初顺手『摸』了『摸』两个姑娘的小脑瓜,收取了两枚枣大小的淡青『色』果实。
灰突突的,不起眼,味道微微有些酸涩,回味莫悠。
像儿时手中拉得老的风筝线,晃晃悠悠,却怎么也扯不断。
像这种果实,廖初一般都会拿酿酒。
成品往往特别适合酒客们发散思维。
“我们要先问一下鱼鱼老师,看他是不是在休息。”
廖初给余渝发了条微信,说两个小朋友担心他,方不方便去看看?
余渝的手机设置了静音,这样就不怕打扰他休息了。
等会儿清醒后看到,想必就有回复了。
“走,咱们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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