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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2/2页)

话音刚落,堇就拽着乌罗走到了孕『妇』堆里坐下,她们还有一床新晒好的干草,平日就坐在上面干活,底下也有铺皮子。孕『妇』们正笑盈盈地捞着罐子里的蚕茧,而堇则接着首领的举动剥离剩下的丝线。

她们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以前剥藤麻,现在剥蚕茧,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蚕茧不像是藤萝那么粗糙,更轻更软同样也更细。

部落里用到绳子的地方有很多,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入蚕丝,不过既然是首领说的,她们就照做了。

乌罗帮着另两个专门剥藤麻的孕『妇』一起将藤麻皮撕成一根根细长的条状物,然后递给其他人,孕『妇』们便将它们拧合起来,用手心搓『揉』成绳索,至多在手酸后用木棍辅助。

只不过木棍上没有刮削过,并不太平,有时候会勾出麻或是丝。

乌罗看着她们艰难而仔细的动作,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头绪,只能沉下心继续帮忙撕扯藤麻,沉心寻找那忽然而过的灵感。

华跟珑则在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砸自己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管孕『妇』们多认真,进度仍是十分缓慢,蚕丝倒是剥得很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差不多将所有的蚕茧都抽出来了。而蚕茧里被煮死的蛹自然成了孕『妇』们的零嘴,她们偷偷吃只清水虫子,还含羞带怯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向乌罗,生怕被巫训斥。

部落里的食物本来都该交给首领来分配的。

乌罗没太在意,他的手指已经因为长时间撕扯藤麻而微微发疼,因此更不敢想象一直在搓绳子的孕『妇』们掌心里是什么惨状了。

单纯用木棍来纺线都嫌太过耗费力气跟时间,更别提这时候基本上都是纯手工,什么工具都靠一双手,手心指尖总会磨出泡后变成茧子,再不停重复这个过程。

有孕『妇』大概是手心发疼,终于忍不住问道:“乌,你做了,草鞋。那,手呢?”她举起两只手,掌心发红,出现个小小的水泡。

她倒是聪明,能从鞋子联想到手套,可是手套并不是拿来帮助搓麻的。

对……帮助搓麻!

乌罗呆了呆,没有说话,那孕『妇』大概是被他的神态吓住了,因此有些害怕,就怯怯道:“没有,也,没关系。”

有了!

蚕丝虽然暂时没有用,但是纺锤有用啊!起码可以减轻做绳子的压力,提升效率,部落里迟早是要做渔网的,一张渔网就需要许多绳子来连接。

乌罗虽然对打渔并不了解,但他起码知道,渔网撒下去,最好是有鱼,足够多的鱼才能大丰收,而想要足够多的鱼就要有一张足够大的网这样的常识。

渔网的大小与模样都是捕鱼的关键。

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绳子。

“有。”乌罗的眼睛里闪烁出了跟当初华一样的智慧,他从容道,“我有办法。”

孕『妇』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乌罗怎么在一瞬间就忽然想出了办法,不过她们对乌罗的信任值已经爆满,于是开始快乐地企鹅拍手,将许多草递给了乌罗,期盼地看着如同草鞋一样的新东西会在乌罗的巧手下诞生。

乌罗哭笑不得,问道:“你们干嘛?”

堇有点『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不是,用草的吗?”

“鞋子要用,这个不需要。”乌罗摇摇头,他一直纠结于蚕丝能拿来做什么,却忽略了蚕丝可以发展出什么工具。

原始人为了衣物发明了陶纺轮,其实说白了就是纺锤的一种,通常情况下人们认识的纺锤都是肚大两头尖,如同梭子一般的东西。这并不需要乌罗去找资料,本身就是非常简单的东西,他当初看历史纪录片的时候,旁白详细地提过构造。

毕竟这玩意是真的简单,且款式多种多样,道理却都差不多。

纺锤由两个部分组成,后来发展成三个部分,分别是陶纺轮、杆、还有一个s型挂钩。

哪怕撇掉最后那个挂钩,只需要个烧饼型的陶纺轮,一把简单的纺锤都能直接成型。

而且这个陶纺轮用石头或者陶都可以制作,只要中间留出能够容纳木棍的孔洞就足够了。

所谓『乱』麻『乱』麻,心『乱』如麻,说得就是麻的纤维剥离之后会『乱』糟糟地团成一块,单用手去搓捻,极耗费力气跟时间,孕『妇』们手上的水泡跟缓慢的进度就是证明。

纺锤的构造固然简单,不过做出来后能她们省许多力气。女人们压根不必上手去搓,只需要在纺线时一手拉住散『乱』的藤麻纤维,将其缠绕在纺锤杆上方,然后用另一手转动悬空的纺锤,这玩意自然会旋转起来,将麻搓『揉』牵捻,轻轻松松缠成一股成型的绳线。

跟玩小陀螺似的。

而且这东西极小巧,并不太占地方,女人们去采集时大可将藤放在篓子里,在路上搓一段时间的绳子,估计等走到林子里,一截绳子也就完成了。

东西还没有造出来,乌罗就已经想到了一整支流水生产线,他既有了想法,那自然是片刻都不迟疑,立刻开始准备。

不过在挑选石头还是陶的时候,乌罗稍稍犹豫了片刻。

纺轮的薄厚会影响到绳子本身的质量,较厚些的便会纺出较粗的绳子,而较薄些的线便更细更均匀。

在这方面,石头不如陶易于塑形打磨,最后乌罗还是选择了陶,毕竟陶纺轮陶纺轮,要尊重历史走向。

总共烧了五个陶纺轮,从采泥到烤干再到烧制总共只花了三个小时。

乌罗倒不是想一人分一个,纯粹是怕烧坏了浪费时间,多烧几个比较保险,要是全好的,那就是多多益善,要是真坏了,也总得留哪怕一个全尸给他。

孕『妇』们对乌罗要捣鼓什么有点好奇,她们还赤着脚,昨晚上编的草鞋都给了今天出去找食物的人了。这虽然是合理的安排,但大家对新鲜事物到底存在着追逐心理,因此都在期待乌罗会有什么新东西拿出来。

这次可是她们先能用了。

只是好奇归好奇,又不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孕『妇』们仍旧在努力而刻苦地缓慢冲着进度。不过随着绳子越来越长,首领的实验也在其中得出了新的结论,麻之中要是加入蚕线,绳子便会变得更坚韧。

这种蚕吐出的丝,在煮过之后又柔又韧,极难扯断。

除了混在黄褐『色』的麻绳之中显得卖相丑了些,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乌罗将陶纺轮拿出来风干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太清楚这个小圆盘有什么用,直到它被乌罗挨个试探,然后装在了一根较短的木棍上。几束麻被乌罗抽出来,在杆身上打个结捆紧,这才有人慢慢反应过来,不过仍然不太确定。

紧接着乌罗一手提着麻与丝线,一手握着纺锤,宛如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般,指尖快速地拨动起纺锤来,而纺锤的拉转则将垂落的麻与丝迅速拉紧成一条长线。

众人的脸已经从“???”变成了“哇哇哇!”,连远处旁观乌罗烧陶纺轮的华跟珑都围了过来,两个大男人捧着太阳好大脸憧憬地蹲在外围,看着那个正被乌罗『操』控着旋转的工具。

线井然有序地在旋转之中成型,几乎没耗费太多力气。

起初问乌罗有没有办法的那位孕『妇』,两颗水亮亮的眼睛都快冒出星星来了,她急匆匆而兴奋地挥舞着手:“我!我!”

堇目瞪口呆,呆呆喊出一句:“呼!哈!”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带动,一时间山洞里全是“呼哈”的声音。

等目眩神『迷』的震撼感一过,就只剩下实际『操』作的兴奋感,女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想试试这上手的工具,好在烧出来不少,可以共她们挨个测试。

华的好奇心格外重,他悄悄『摸』走一个陶纺轮跟珑一块儿研究,这对部落里算不上偷,大家有用处的时候,本就可以拿走相应的工具。不过出于对乌罗的敬畏跟不知名的原因,华不免还是觉得有点心虚,他看着围成一圈面『露』狂热的孕『妇』们,怀疑手头上这个陶纺轮要是被看见,自己顷刻间就会撕成人肉碎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俗话说得好,怕归怕,玩归玩,这是两码事。

乌罗演示完了之后就站起身来,因此没看到陶纺轮少了一个,他解决了一桩心头悬着许久的□□烦,顿时吐出一口郁气,觉得心情都好上许多。

“你们忙!”

这下子乌罗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连酸痛的手指都有劲儿了,恨不得起来做一套广播体『操』简单表达下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兴致。

首领被吃死过人的鱼吓怕了,他们暂时没办法到河流那去捕食现成的鱼肉,可是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机会啊!要是等到了冬天才开始准备,那就太晚了,加上天寒地冷,大家到时候肯定比现在的积极『性』更低,会变得不爱动弹。

这时候先准备,总好过以后临时抱佛脚。

而且蚕丝也并不是只有这样的用途,在漫长的冬日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研究蚕丝如何制造成衣服,没道理以前的原始人做得到,他们做不到。

说不准冬天一过,他们就要开始找寻棉花了呢?

蚕丝的事一过去,乌罗的思绪立刻开阔起来。

巨狼跟带弓箭的男人前后给这位新上任的巫者敲响了警钟,还好没敲成丧钟,他坐在山洞的角落里不紧不慢地梳理思绪,收起因为有了商场而变得逐渐松懈的惰心。

而且经过昨天的事,乌罗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平日较悠闲时还好,可要是遇到真正忙起来的时候,出入商场跟现实非常容易令他对时间产生错『乱』感。这点最好要列入考虑,或者减少进入商场的时间,里头的时间并不流动,到底在里面呆了多久根本没有人清楚。

在原始社会还要看书增进自己姑且算了,加班猝死这种事就免了吧。

而且话说回来,这世道的危险可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的。

在部落里的悠闲生活令乌罗思维散漫,几乎是看到部落里缺什么才做什么,现在是秋天倒还好些,许多事还可以想到就去做,要是等到了冬天才开始筹备,那麻烦就大了,就好比方渔网,到冬天首领实在没办法了,答应松口捕鱼的时候再开始思考的话,材料就变得难以获取了。

而且网并不只是渔网,还可以做陷阱,只是这个还需要一些资料。

他得多考虑待在部落里,思考计划下以后怎么发展了。

从商场里购买自然非常方便,如果情况危急,乌罗当然也会采取这样的措施,问题就在于要是他的先进反而成了阻碍部落发展的原因,那整件事就非常滑稽了。

他希望部落走得更远,而不是想把这个部落当做猪一样来圈养。

就在乌罗准备在写份计划清单的时候,华忽然鬼哭狼嚎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急忙将坐在石头上的乌罗拖起身。这些原始人力大无比,平日注意着的时候还好,华这会儿是真的急了,两只手抄过腋下就把乌罗整个人都托了起来。

乌罗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两条胳膊,然后眨眨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石头宝座,听着鞋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一时间万念俱灰,不敢相信自己像个不肯吃饭的幼稚班小朋友一样被华拖了过去。

“乌!乌!火!火!”

珑因为听不见的缘故,嗓音格外震撼人的心魄,他怒吼起来的时候仿佛暴怒的棕熊在挥舞两只爪子。乌罗因为被拖着矮一头,愣是躲过了他不分敌友的暴击伤害,后面的华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招友情破颜拳直冲脸颊,差点把整个人打翻了。

乌罗看着地上的小火苗跟散落的陶纺轮,麻木地问道:“怎么回事?”

正兴高采烈玩着纺锤的女人们可能是发现了漏网之鱼,也可能是就单纯想凑热闹,转着纺锤就挪过来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三个大男人。

堇问道:“怎么,了?”

乌罗幽幽道:“我也很好奇,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玩火,居然还玩出界了,是几个意思?”

相比较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乌罗,华跟珑都『露』出略有些惊恐的神态跟奇怪的骄傲感,如果非要比喻,这种感觉很像是小孩子拿妈妈化妆品画图然后画出了自己超满意的图案,既有怕妈打的恐惧,又有难以言喻的自豪跟迫不及待的分享欲。

“火,火。”华复读机一样重复了珑的话,他举起那个陶纺轮,又举起一根杆子,惊恐而喜悦地跟乌罗表达,“我和珑,用,这个,转转转,然后,绳子,更快。”

怎么,你们s/m这个小陀螺了?

这陀螺也不标准啊,你们能把它抽出火来?

乌罗实在是听不懂他们想表达什么,绝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被打断的思路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回不来了,干脆问道:“你们再演示……”他顿住了,估『摸』着这个词对面那俩根本听不懂,便重新说道, “刚刚做了什么,重新再做一遍。”

华跟珑非常老实,他们先把陶纺轮塞进了一根木棍里,然后开始用手搓着傻乐。

到这个地方为止,都还属于正常范围。

乌罗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华跟珑的行为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因为他们俩拿了一根麻系在木头上,然后开始用手搓麻。乌罗急忙喊停,他看着系上麻条的木棍,不由得怔怔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怎么突然系上麻?”

“麻,纺锤,转得快!”珑继续以大嗓音解释道,“那纺锤,麻,也快。”

麻是通过纺锤的动力才会转动,如果是其他的东西,反过来其实根本不可能成立,然而这个工具并不一样。

它反过来,就成了一个钻木取火的工具了。

乌罗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跟诀窍,华跟珑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们俩应该只是觉得转动很有趣,又不明白原理,所以既然纺锤转,麻也转,便想着反过来也可以,因此将麻固定在木棍上后进行搓『揉』。

而他们俩力气不小,在拉拽期间,轮子转动后的惯『性』会重新将麻绳转回去,木棍就在一次次的快速旋转里摩擦生热。

正好又是看管火堆的,玩的时候指不定就放在适合当火绒的碎叶或者植物上,因此得到了火。

“可以啊……你们俩。”

乌罗来到这个世界上,头一遭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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