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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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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即便没有乌罗, 这个部落依旧会存活下去。

会经过许许多多的磨难, 经历许许多多的灾劫,华与珑会在无意间发现如何钻木取火,让这个部落重新拥有火焰,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天;小酷哥也许会在玩泥巴的时候, 慢慢发现泥土原来是能够烧干的;蚩终有一天会发现鱼的奥秘, 将其添加在部落的食谱上……

可能需要很多年,有许多人会在其中默默无名地死去, 哪怕到最后都没有姓名, 一声不吭地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之中。

然而那些经验却会流传下去, 一代接一代。

终有一日,乌罗带来的这些东西,他们都会通过自己的能力研究出来,并且传承给后人,使得那些人生来就站在他们的肩膀上。

乌罗看着那团闪烁着的火焰, 忽然俯下身轻轻吹动, 火绒烧得愈发猛烈, 最终化为飘散于空中的火星, 与火堆融为一体。

反过来,自然可以说是无数的火星,汇聚成一团火焰。

“乌,火。”

华灿烂地笑着,他们这时候已明白如何“创造”跟“使用”这可怕的东西, 它已不再是神秘而令人敬畏的,只剩下温暖与好用。这火焰原先是乌罗带来的,也只有乌罗会使用,如今他们“创造”出了火,便不免觉得喜悦起来。

就如同得知泥土与水还有火的奥秘后,罐子就不再神秘一样。

华渴望知识,远胜过狩猎、□□甚至是玩乐,他迫切地想知道一切是如何诞生,又会如何终结;他想了解天上的星辰为什么会转动;想知道四季的枯荣轮转;想知道火为何而生;想知道水从何而来……

甚至有许多问题,是他如今全然不明白,却始终想要探索的。

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已是非常艰难的事,华又瘸了一条腿,只能将自己的疑问深埋在内心之中,没有人能够解答他,骁勇而美丽的首领不行,老迈而富有经验的巫不行,那个神秘又恐怖的男人更不会回答他……

直到乌来了。

可是乌带来了更多的谜团,更多的好奇,华光是学习语言就已经花去了许多时间,他不能离开火堆太久,否则在部落里唯一的用处也就丧失了。

直到今天,华无意之间“创造”出了火,乌来的那一眼,他就知道乌看明白了其中连他这个创造者都不明白的道理。

巫者一向聪明得令人胆寒,仿佛万事万物在他眼中一目了然,这个世界对他全无遮掩。

可是乌显得很惊讶,他没有将这工具往这方面想,起码刚刚没有。

华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星火,火焰在他的手下诞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腿脚并不是完全重要的东西,尽管已不能再奔跑,无法去狩猎,可他仍能做到许许多多的事情,就如同乌那样。

他自然不能像乌那样对什么麻烦都直接拿出处理的办法,可就在方才,世界的一个角落忽然坍塌,清晰地展现在华的眼前。

木棍转起来的时候很热,它动快了,就会自己缠住麻条。

火就从这之中升起。

火与热是有关的。

“是啊,这是火。”乌罗怔怔地说道,觉得心中好似同样被点燃了一把火。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仿佛你翻开了一页来自魔法世界的历史书,上面的字与人都没有好好呆着,他们生长成华与珑的模样,在无尽的探索之中,点燃了人类文明历史的第一卷篇章。

火焰熊熊吞噬了书页。

往后还会有更多的画面,乌罗知道历史会怎么走,他们会制作更多更好狩猎的工具、会喂养桑蚕、会建立房屋、会创造礼学、会开始知荣辱与羞耻、会缔结真正的婚姻与国家……

他们会慢慢变成乌罗曾经生活过的模样。

无论花上多少年,多少时光。

“乌?”堇小心翼翼地看着乌罗,似乎想伸出手来触碰他,又有些不太敢,于是带着伤痕的双手瑟缩着停滞在空中,她疑『惑』地接住从巫者脸上流下的一滴泪水,茫然道,“你,哪里痛吗?是火,烧你了?”

她经受过生活折磨的指甲非常钝,且有咬指甲的爱好,因此手指比起其他人较秃些。

那滴晶莹的眼泪正巧滴落在光秃秃的甲面上,清澈而透明,堇好奇地端在眼前打量着,从乌罗的神态里感知到了奇特的情绪,可是她不懂那是什么,只是隐约觉得那应是很重要的东西。

只有痛苦跟恐惧才会带来泪水,这个时代并没有背叛与悲伤,每个人都在为食物而『操』心,情绪反而是其次的东西。

乌罗摇了摇头:“不。”他摘下眼镜,将泪水拭去了,轻描淡写地微笑起来,顷刻间又恢复成那个无所不能的巫者了。

听见星球诞生后第一道闪电,见证人类起源的第一朵火焰,去感受这世界最初萌生的礼仪……

人对历史的渴望,竭力追寻自己的本源,诞生出那么多有关时间穿越的小说,都是从这些欲/望之中生长出来的。

“华、珑,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乌罗轻柔地询问道,这并不是他的发明,陶纺轮随处可见,路上捡着个中间被凿空的石头说不上容易,可没难到哪里去。一样工具发明出来,乌罗对它们的使用很容易限制住他人的思维,就好像罐子永远拿来当罐子,可谁说它不能翻过来当凳子?

只有华与珑跳出了他的困境,创造了新的东西。

珑眨眨眼,喊道:“什么!”

乌罗:“……”

巫者提了提气,捏着珑的耳朵喊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珑总算听清楚了,他的耳聋真是随着时间越发严重,以比方才更大的声音咆哮道:“我、想、吃、肉!”

乌罗躲闪不及,觉得自己起码被震成个半聋,一时间看人都摇着重影,听声都开着混响。

华摇摇头,他用木棍在地上滑动着,沉思道:“乌,以后,火,再也不会,灭了。”

是啊。

往后千年,人族的火再不会熄灭。

乌罗凝视着华,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许诺道:“再也不会熄灭了。”

华只看到了一族的兴衰成败,他只知道无论再发生什么事,火再熄灭多少次,哪怕唯一能够掌控火的乌离去了,部落里都不需要再去用稀少的食物交换火焰,不需要去寻找别人的火焰,于是便开心地笑起来。

而乌罗却看到了长长的历史,人类的火从诞生的这一刻开始,就再不能熄灭了。

日头渐落,狩猎与采集两队的收获比昨日要好上许多。

最近天开始暗得快,他们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几乎每头野兽都嗅到了入冬的讯息,狩猎队不少人还受了伤,只抓到一只被砍断尾巴的松鼠跟两头被狼群袭击后分离出来的小野猪。

野猪与狼群发生争执,狩猎队反而渔翁得利,不过他们还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从狼口下换来这两头小野猪的。大野猪发起冲锋的时候,一整个狼群都不敢掠其锋芒,它们不断分散野猪的注意力,趁其不备就往身上扑去,试图撕扯开腹腔,而好几只野狼也被野猪的獠牙顶得肠穿肚烂。

狩猎队在最后才参加进战局,以受伤的代价换来了两头小猪,有一只还被咬死了,不过他们的心情并未因猎物的增加而好转,食物竞争的冲突越发激烈起来,加上白天在慢慢变短,他们可以在外的时间同样在减少。

往后这样的竞争只会多而不会少。

不过回来时众人仍是比之前高兴多了,新编的草鞋果然保护着脚,以往追逐猎物的时候,男人们不得不在落叶里飞奔,受伤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的。

森林的落叶里容纳百川,似乎什么都藏在底下,有新熟的栗子,『毛』刺壳儿如同海胆一般扎脚,还有被吃得精光的野兽尸体碎骨。有时候最下方的落叶沤肥了,如同泥浆沼泽一般,要是不慎踩中什么,全凭运气。

今天穿了草鞋,『毛』刺栗子与那些锋利的碎骨片全没感觉到,只觉得身体似乎都轻了许多,几乎如羽『毛』般在森林里逃窜。

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直接往荆棘丛里跳过,除了脚震得微微一麻,并没有受伤。

脚不断的受伤也会增加残疾的几率,华就是在迁徙的时候被猪骨刺伤了脚,一直没能好起来,加上路途遥远,他不得不重复使用受伤的脚,等到人们发现他再也无法法狩猎的时候,华已经连跑都成为不可能了。

原始人不会想过去的事,他们并不如现代人那样会追忆往昔,无限悔恨当初要是有某些东西就好了。他们总是看着未来,心里也只有活着的未来,因此男人们回来时,扛着还在哼哼叫的小野猪,交头接耳地谈论其他部落有没有乌这样的巫。

“其他部落,巫,也这么厉害吗?”

而其他部落的巫,又有没有乌这样的聪明。

“不。”

“没有,那个巫,太老。”

“乌是,最,陶器的。”

……

男人们交头接耳着,气氛逐渐热络起来,远方山洞的火光闪耀着,在即将失去太阳的苍茫暮『色』里成为唯一的光明。

没有人觉得其他部落的巫会比乌更厉害,他们也算走过许多地方了,乌这样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从哪里来?又曾经是什么模样的?他也是女人生下来的吗?

人们的好奇心才是从没有改变的东西。

跟狩猎队不同,首领的收获颇丰,且安全无忧,她还发现有些栗子外壳的『毛』刺会扎在草鞋上,不够扎穿鞋底伤害到脚步,但存在感足够让她们感觉到。跟奔跑起来选择直接踩扁的男人不同,首领耐心地蹲下来将鞋子上沾着的实拿下来。

因此这次采集,还收获了许多埋藏在叶子里,她们找寻时会忽略掉的实。

渐渐的,首领对每次出门后回到部落里也有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期待,她以前想要回到部落,是因为安全、温暖,还有足够喘息的空间,可是她也会凝视着那些追随着她的族人,回忆那些死去的『性』命,惊恐每个冬天的到来。

每次杀死一个生病的人,每当有一个新生的婴儿失去母亲,每个没有活下来的孩子……

直到乌来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蚩的病好了,火焰又重新被乌点燃,首领开始憧憬这个冬天不会有人死去。

先来迎接首领与狩猎队的,是纺锤。

孕『妇』们一边缠着麻绳一边欢迎她们的到来,近乎炫耀般地显『露』着自己的手艺,经过几个小时的『操』作,她们对这个东西愈发熟练起来,知道怎么做才最方便省力。男人们倒是没有太过关注,只惊叹了片刻,就拿过一截麻绳将活着的小猪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会还要放血给孩子们喝,部落里已经许久没有抓到活着的野兽了。

首领惊奇地打量着纺锤,爱不释手地拿起来『操』作,她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出自谁的手、可奇怪的是,今天乌并没有来告诉她这是什么,又该怎么用,他只是全神贯注地在看一个崭新的东西,仿佛那里面藏匿了神奇的奥秘。

那是个跟纺锤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倒了过来,麻并不是往上提,而是向下放的。

“这有,什么用处?”首领让他们先互相收拾收拾食物,一挥手,自己蹲在乌身边询问道。

乌罗微微一笑,他将这点火工具递给了有些羞涩窘迫的华,慢腾腾道:“这是华跟珑做的,你问他们吧。”

这倒是奇了。

首领有些奇怪地看着乌,她当然不觉得乌会撒谎,只是这个东西难道不是纺锤吗?为什么女人们说是他做的,他却又说是华跟珑做的。

“这个,是我做的。”乌罗将陶纺轮取下,在首领面前晃了晃,他温声道,“搓绳是我想的,可是点火,是华跟珑做到的。”

首领觉得自己隐约听明白了,她迟疑地梳理着思绪,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阻碍着她明白乌罗所说的一切,最终她摇摇头,暂时放弃思考,选择直接信任乌罗的说法,就说道:“这个东西,要怎么生火?”

华见有了空隙,急忙『插』话道:“热,木头很热,转快了,热,就有烟,吹,吹,火。”他显然是心急极了,舌头都在这一刻不听使唤了,那些学习到的字颠倒错『乱』地在脑海里出现,几乎不按顺序排列,使得他不能称心如意地好好说完一整句话,只能如同刚学字时一般,将涌到舌尖的话一个个往外吐。

“热,生火?”首领抽抽鼻子,只闻到火堆上呛人的烟气,这其中的逻辑倒是比乌所说的要简单许多,她大致了解了,于是平静道,“让我,看看。”

华又演示了一番,他跟乌罗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测试,发现不同的植物生火还有快慢,于是将柴火堆分成了不同的类别。碎叶与枯草藤还有些类似小花般的植物极容易起火,将它们搓『揉』成一团,铺在木棍下面,就可以变成引火物,一旦冒出烟气,就意味着取火成功了。

最快的时候,他们花了四十秒就成功;最慢也只不过是两分钟。

华乖巧地演示了一番,还不忘说话缓解紧张,他对首领有天生的敬畏感,这个女人带领他们走过无数过春夏秋冬,又向来严肃,他生怕自己会做错什么举动失误。

“这个,乌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华倒不是卖乖,更不是拍乌罗的马屁,他心中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这种近乎“全能全知”的能力并非来自商场,更不是来自任何外界元素,它单纯是属于乌罗本身,或者说每一个现代人真正意义上的“金手指”。

每个人萌发的念头,落在这片大地上最初对于工具的想法,乌罗都在数千甚至万年之后看到了整个发展的过程,因此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立刻给予反应,就能明白过来那些东西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也许他不懂得如何无中生有那些工具,却明白该如何改变它们,明白它最终的形态,在这一方面,称乌罗为神也不为过。

首领点点头,她道:“我,没有乌,陶器。”

乌罗听得一个激灵,在原始待久了,他的智商可能没什么太大浮动,情商简直是一落千丈,居然没反应过来华那句话非常得罪首领,一时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首领会这么回答,也远远超出乌罗的想象,看她神『色』和平,不像是想给他们俩小鞋穿的模样,反倒是真心实意的。

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乌罗看是未必,首领肚里才是真的能乘船,说不准还能迎风破浪。

琥珀这个名字真是起对了,从人到物,都是如此心胸宽广,难怪能遗留保存数千年供科学家研究,顺便充当恐龙电影里的罪魁祸首。

华这么当面给她没脸,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

耿直的老实人华摇了摇头,没打算停下自己得罪人的舌头,反倒是认真地解释起来:“乌,看到火,就明白,这个了。他没有做,是,没有想到,不是,不做。可是,我做了,他就,看明白了。这样,很厉害。”

起初乌罗还以为华是在吹嘘自己,中途他疑心对方是在袒护自己,直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压根没有那么多杂『乱』的心思。

华只是观察到了,因此告诉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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