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是黎簇的手笔 (第2/2页)
“电话号码啊,你不是有名片吗?看一眼就能记住了吧,我打电话约他出来,当面问问这孙子是不是他搞的鬼。”
“就是你这样的医闹才让医生不好留电话的吧。没有,他没有留联系方式。”
胖子嘁了一声,“我先去打听一下这家医院有这么个人吗。”
我就把我记得的张有药的姓名特征工作单位等编了个信息都发给了小花,让他在北京帮我查查。
小花估计在忙,看我拿他当百度事事找他,估计他也是很无语,都没给我打电话,立即发语音质问我。
“吴邪,你当我是你的必应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过年到现在一天还没有休息过,你就没有一件事省心是吧,这次我帮不了你,顶多帮你约个私家侦探。”
我想了想,查个人这种小事也不可能让小花亲自出马,他的出场费可不便宜,我付不起,我觉得他说的也行。
就给他回了过去。
“可以,就黑爷吧,你先签单,我这还停业没有钱付他。”
结果不出一分钟,小花那边就开始发来一连串的语音,每一条都好几十秒。
我听了前两条就删掉了,妈的竟然是黑瞎子在骂我。
从茫茫人海里寻找特定一个人不啻于大海捞针,沙海寻金,好处是我可能已经扯到了一条线头,只要循着北京这家医院查下去,我感觉应该能发掘出点什么。
闷油瓶提醒我,这个人既然敢找上喜来眠,等于在我们眼前过了明路,那他可能根本就不怕我们去查,说不定他正等着我们查下去。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前面确实可能是布好的陷阱,但我此时此刻好像别无选择,还是得去查。
胖子回来了,这家医院根本没有什么北京来交流的医生,也托了认识的医生护士去医药圈打听,看最近有没有哪家医院还有北京来的姓张的医生,甚至连整形医院都划拉进去了,工作量奇大,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黑瞎子那边更是慢的出奇,我出院到家了还没给个回信,应该是小花的钱没付到位。
回到雨村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铁桶处理了。
闷油瓶和胖子把桶从河里捞回来,专门密封好,河里的纸钱也埋了,两个人借了辆三轮把桶送回老厂房,本来想悄悄放回去,结果被暗处的帽子叔叔给发现了,跟人好说歹说才解释清楚他们并不是什么来接货的同伙。
可能这伙子人不是单纯在做假农药,干的事可能还不小,不过也懒得打听了。
多亏我们三个人在附近口碑还不错,人又热心,村长给答应做保后,就放过了他俩,最后终于把桶又放回了违法现场,等待有关部门统一无害化处理,闷油瓶见机就溜了,只剩下胖子推着三轮挨了一通教育。
我就在别馆里里一直翻找那张名片,奇怪的是再也没找到。
晚上我听着窗外竹叶沙沙,风声入耳,吵得几乎不能入眠,抱着胳膊在露台走来走去,胖子看了眼幽幽竹林,怀疑我得了睡眠恐惧症,就拜托闷油瓶干脆给我来个人工助眠,闷油瓶伸手就要捏我的后脖梗,被我拒绝了。
顺其自然吧,到现在我其实已经不惧生死了,我只是不喜欢得来不易的时光在无识无觉中飞逝,对于我来说,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从前不敢奢求的,我不能让半生颠沛流离皆成空。
我也不应该是植物人一样的结局。
又过了一天我正窝在躺椅里打瞌睡,看闷油瓶拿着水管浇花,胖子在门口不知跟谁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没一会,胖子气鼓鼓的进来,后边跟着一个顺丰小哥。
“天真,有你的包裹,北京来的,妈的还到付,”胖子搬进来一个快递箱子,“掏钱。”
我站起来,可算是有信了,估计是黑瞎子查到了什么吧,不过他够抠门的,竟然还发到付。
我掏出手机,就问多少钱。
“250。”
我噎了一下,寄的什么破东西,怎么还骂上人了。
胖子又要发火,我忙给他一个眼神压住了。
顺丰小哥走了,胖子开始抱怨,“瞎子最近不是跟着小花混呢,怎么比天真还抠搜,一点也没有解老板的大气。”
三百多亿的大气,真不是谁都能学的。
我蹲下看那个箱子,入手有点沉,上面纵横都是胶带,闷油瓶拿了把匕首把箱子打开了,里面像是厚厚一摞书卷,用牛皮纸和胶带结结实实缠了两圈,包装真的够用心。
撕开才发现,原来是是几十大本老旧的档案材料,还都是手写的,看日期像五六十年代的,纸质都有些发黄了,散发出一股久不见天日的霉味。
“天真,你收破烂还收到瞎子那儿了?哎哟,这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东西了,不过不值钱,这还有本人事档案。”
胖子蹲下去翻翻捡捡,挑了其中一本给我。
我接过翻了起来,都是些老档案了,字迹都模糊了,快速翻了几十页之后就看见里面有张老旧的处分决定书,被处分人写着张有药的名字,处分行为填的是涉嫌违规给病人试用未知药物,时间是一九六二年四月。
我指给闷油瓶和胖子看。
胖子看完就说,“看吧,这是六十年代的老档案了,这老小子活得还挺久,我就说他是张家人,这长生不老的味儿太冲了,老他妈张海客了。”
我心说张海客现在还是个形容词了。
闷油瓶也开始下手翻,过了一会他递给我一张非常古早的登记表,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了,辨认了半天勉强认出张有药、广西、医科大学等十几个字,上面还贴着一张老黑白照片,已经发乌了,我盯着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他。
胖子干脆坐下来,一本本的翻过去,一边翻一边感叹。
“黑爷这活干的地道,这得在地下室蹲多少天啊,头顶都得长蘑菇了吧。看这医院,名字都换好几茬了,这些老档案估计都压最底下了,得把档案室翻个底掉才行,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我看着那几张牛皮纸,摇摇头。
“不,应该跟黑爷没关系,这是黎簇的手笔。”
吴山居开门营业,经常能收到一些旧书古籍,破损成什么样的都有,包书这个折法是我后来自己试出来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店,除了王萌,也就之前在沙漠里给黎簇看到过一次。
胖子听了就嘁了一声。
“那黑爷这事干的太不地道了,这么点小活还层层转包,这不是欺负小辈儿么,怪不得黎簇发个快递都要坑你250。下次见了黑爷你得批评他一下,跟着花儿爷吃完了大鱼大肉,小虾米就不算海鲜了么?干嘛挑肥拣瘦的。”
我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到了,查个人这么点小活,挣的还是自家钱,黑瞎子估计没功夫搭理我,顺手扔给了我的小师弟苏万,苏万又拉上了他的好兄弟黎簇。
这些档案经年日久,医院都几经更迭,能保存到现在也是不易,估计连档案管理人员都不清楚放哪里了,应该会是苏万的金钱开路,黎簇的大棒伺候,两人合作从故纸堆里找出这些东西,黎簇又乐意给我添堵,故意用我的手法包了寄过来还收了我250,暗戳戳的骂我又多欠他一笔。
这别扭的死小孩,真想掐死他。
包裹里除了老档案还有几张旧报纸,我们三个人仔细的翻了个遍,把所有张有药相关都圈了出来,最后做了个总结。
这个人在五六十年代一直在这家医院工作,他是一个出色的医生,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狂徒,专业应该是与脑部神经学有关,行径泯灭人性。
他竟然在拿病人做实验。
可医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压下了这件事,只给了个轻飘飘的院内处分,直到最后一次试药死了八个人,事情闹大了,再也无法遮掩,他才被开除。
但当公安机关介入时,他早已不知所踪,也就是说其实这个人一直通缉中。
七十年代之后的资料就没有了。
我和胖子看完感觉有些悚然。
“小哥,你们家还有这么反人类的亲戚吗?拿活人做实验,这听起来像731啊。”
乱世也就罢了,当年怎么敢的呢?这背后没有人支持都恐怕没人信。
闷油瓶认真想了一会,似乎从脑海里确定揪出什么记忆,他淡淡的说,“其实,张家就有一种非常古老的药人。”
药人?我想起小花曾经和我说过,没想到张家竟然会有这种泯灭人性的东西。
只有胖子一时没弄明白,“药人?跟糖人一样么?生病了叫过来舔两口,生津止渴还治偏头痛?”
闷油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就看着我。
我看着胖子,“就是拿活人试药,跟西王母一样,抓住了就喂个尸鳖丸先。那些被人豢养起来专门给人验吃丹药的就是药人。”
胖子一听就明白了,他吓一哆嗦,“我靠,现代西王母啊,这孙子不止反人类,没人性了都。”
拿药人来试药,和拿病人做实验,何其相似,都是不把人的命当命,踩在脚底践踏,这在和平法治的年代我们几乎无法想象。
听小哥提起张家的旧事,我和胖子感觉到一股藏在张家这个庞然大物背后久远而又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