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憨锤子《写下雪山下的成都》3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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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1、赵家厨房 晚 ツ

蓝凤：“你吃不下去也要吃，免得你成天跟着别人吃欺头!”

吴四看了看蓝凤，摇了摇头。

吴四：“好嘛，我吃我吃!”

土包子递眼色：“吴四，你要把凤妹子的话记在心头哦!”

蓝凤起身盛了一碗饭，放在桌子上，往吴四面前一推。

吴四：“哎哟，这碗饭吃下去，怕要伤胃了。”

蓝凤笑，马上又板起脸孔，再推一盘菜过去。

王惠香（画外音）：“蓝凤!快给我提洗澡水来!今天出了一身臭汗啦!”

蓝凤：“来了!”

蓝凤提水下。

土包子笑了一下：“吴四呀，依我看，你是交了桃花运哩!”オ

2、贾家门口 日 内 \/外

贾胖子一家在门口矮桌子上吃饭，贾胖子喝着酒，打着蒲扇。

贾胖子一边喝酒，一边悠闲地唱（川剧腔)：“高梁酒香喷喷每天二两，小方桌摆一碟粉蒸肥肠……”

小秧鸡提着一个篮子叫卖：“买‘我’哇!哪个买‘我’哇?……”

小秧鸡边吆喝边走到贾家门口，停住脚步，冲着里面喊。

贾胖子抬起头：“买‘我’?哼!这就怪了，‘我’是个什么东西?”

小秧鸡笑兮兮地：“大爷，你自己看嘛!”

肥墩站起身，伸头向小秧鸡提的篮子里看。

贾胖子起身走上前来，揭开篮子盖布，有些失望：“我以为，‘我’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我’才是他妈个王八!”

小秧鸡笑嘻嘻地：“就是就是。大爷，你买不买嘛?”

贾胖子：“王八倒是个好东西！你要多少钱一个?”

小秧鸡：“大爷嘛，便宜卖给你——一个两元!”

贾胖子：“一个要两元?你不要把心想大了——5毛钱一个!”

小秧鸡 ：“哎哟，大爷，亏你说得出口!你屋里银子起堆堆，才还我5毛钱，啧啧啧啧……”

贾胖子：“好!给你一元，不卖算了!”

小秧鸡：“好好好，就算是我孝敬大爷的——我去给你喂在水缸里!”

小秧鸡溜进贾家屋里。

贾太太站起身来：“呃，你这个人怎么乱钻呢?滚出去!”

贾太太追入。

贾胖子与胖墩听屋里在吵。

贾太太（画外音）：“滚出去!你乱看做啥?”

小秧鸡（画外音）：“看一下又不得蚀本!”

贾太太（画外音）：“你再不滚出去，我拿棒棒打了!”

小秧鸡走出来：“哎哟，你这个大婶好凶哟!”

贾胖子：“你这个小烂人，怎么不守本分?你乱钻做啥?（给钱）快走快走!”

小秧鸡离开，与正进门的赵洪顺撞了一下。

赵洪顺走来：“贾胖子，我看，刚才这个人好像是个土匪，你和他说啥呀?”

贾太太：“哎呀，怪不得，他一来就往我屋里乱钻!”

贾胖子：“你快去给赵太爷泡茶——呃，赵太爷，那今天要是被土匪看了虚实，咋办呢?”

赵洪顺：“咋办?你提防点就是了。现在，乡下乱糟糟的，到处都在闹土匪。”

贾胖子：“没关系，下个月，我就要搬进县城里去住了。到了县城，难道还怕什么土匪不成!”

赵洪顺不以为然：“呃，贾胖子，硬是要提防点才对啊！你这次到成都，去捐了个啥官呀?”

贾胖子兴高采烈：“嘿嘿!你没有想到吧！我捐了个县官，把你管着的，花了我两万个大洋!”オ

赵洪顺有些失落，转身往门外走去。

3、王惠香卧室 日 ツ

赵洪顺有些失落地走进大门。他停住脚步，歪着头想了一下，暗自笑了一下。

王惠香正在化妆。赵洪顺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去。

王惠香头也不回，柔声地：“吴四!是憨哥哇?”

赵洪顺满脸堆笑：“什么憨哥啊?我是你的憨爹!”

王惠香转过身：“爹!你有事找我哇?”

赵洪顺站在王惠香身后，探头从她领口里望进去。

王惠香往肩上搭毛巾，擦着赵洪顺的眼睛。

赵洪顺有些语无伦次：“惠香!我，事倒没有，我来看你……”

王惠香板起脸：“爹，你咋变声变气的?”

赵洪顺尴尬地：“呃呃，惠香!爹给你买了一样东西!……”

王惠香：“什么东西嘛?”

赵洪顺拿出圆镜：“你看——喜不喜欢?”

赵洪顺捧着圆镜往前奏去，王惠香赶紧接过镜子。

王惠香照镜：“哎哟!这镜子不好，把我的脸都照歪了!”

赵洪顺拿过圆镜：“哎，我照还是很好看嘛!”

王惠香：“你不知道，这个镜子呢，专门把丑人照漂亮，把漂亮人照丑!”

赵洪顺陪笑：“哎哟，我这个惠香，真会说笑话。”

王惠香：“爹!随便咋说，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朝外大声喊）蓝凤!”

蓝凤在外面应了一声。

赵洪顺：“唉唉，你喊她来做啥呀?”

王惠香：“我喊她来，把屋里这个谷桶搬出去——碍事得很!”

赵洪顺：“你不知道，这间屋子，原来是个仓库。听说你们要回来，我、我专门派人给你拾掇出来的。你就在这屋里将就住几天!”

蓝凤进屋：“少奶奶，你找我哇?”

王惠香：“你把这个镜子拿去——我送给你了!”

赵洪顺气哼哼地走了。

蓝凤：“谢谢少奶奶!”

蓝凤走出屋去。

王惠香忙招手：“转来!”

蓝凤回头：“少奶奶，你还有什么事?”

王惠香：“你去把吴四给我喊来!”

蓝凤嘟着嘴：“你喊他做什么!”

王惠香：“我想跟他玩哩!我成天窝在屋里，都快窝疯了！”

蓝凤走开，委屈地低下头。

王惠香歪着头：“蓝凤，你心痛了哇?” 蓝凤低着头，走了。

オ

4、贾宅 夜 ツ\/外

夜色朦胧中，一伙蒙面强盗，蹑手蹑脚地溜进贾宅。

一个强盗用钢刀拨开门拴，冲向贾胖子卧室。

小秧鸡举着一把刀：“不准动!动了我砍死你!”

他用刀对着贾胖子和贾太太、胖墩。

他们卷缩在床上发抖。肥墩醒来哭了起来。贾太太立即用手捂住胖墩的嘴巴。

一伙强盗背着口袋，陆续溜出大门。

小秧鸡押后，看看同伙已走，对胖子一家人喝道：“不许动!躺下去，用被子把头蒙起来！”

贾胖子、贾太太和胖墩赶快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起来。

小秧鸡悄悄地顺手关上贾胖子卧室门，向大门奔去。

贾胖子伸出头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枪，推子弹上膛，向小秧鸡射击。

枪声闷响，在寂静的夜空里回响。オ

5、龙王庙前工地 日 外

求雨坛搭好了一半。郭驼背和七八个工匠还在忙碌着。

赵洪顺阴沉着脸，把吴四带到工地上。

赵洪顺对郭驼背：“你过来一下!”

郭驼背：“老爷，你喊我有事啊?”

赵洪顺冷冰冰地说：“你把吴四领去，叫他跟你们一起搭台子。”

郭驼背：“好哩!吴四，你脑袋灵光，正好来给我们拿墨。”

赵洪顺：“你听清楚，我是叫他来扛木料的!”

郭驼背：“叫他扛木料?啊，行行行！吴四扛木料，肯定一根是一根的。”

郭驼背看着吴四，吴四向郭驼背一笑。

赵洪顺：“叫他多扛几根，也好消一下他的饱胀，免得他成天跟着女人跑!”

吴四脱下衣服，赤膊与工匠们一起搭求雨坛。

郭驼背低声问：“老爷，吴四得罪了你老人家了呀?”

赵洪顺：“嗨！你瞎猜啥呀?如今啦，他在交桃花运，所以我让他来松松筋骨!”

郭驼背：“这龟儿子脚踏两只船，是该整一下了!”

贾胖子带着胖墩来找赵洪顺。

贾胖子：“赵镇长！赵镇长！”

赵洪顺有些不耐烦，回头看着贾胖子。

贾胖子对赵洪顺笑容满面：“哎哟!赵太爷!好险啊!昨天晚上，土匪真的来我家了，抢了我屋里的一些粮食。他们不知道，我到成都买了一杆炮火。我打了他妈的一枪，把他们赶跑了!”

赵洪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那你打着土匪没有呢?”

贾胖子 ：“黑天摸地的，不知道打着没打着!”

赵洪顺微笑点头：“那伙土匪要是再来，你给我朝死里打!”

6、龙王庙前工地一角 日 外

吴四正用木头给胖墩削团鱼。

吴四把木头团鱼送到胖墩面前：“胖墩，你看这是一个啥东西?”

胖墩接过木团鱼，说：“吴叔叔，我知道，这是我爸!”

吴四有点不理解：“这个木头团鱼，怎么会是你爸呢?”

胖墩很认真地：“昨天上午，我爸对卖王八的那个人说：‘我’才是他妈个王八!”

吴四和工匠们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

7、龙王庙前工地 日 外

王惠香坐滑杆赶来，赵耀祖跟在后面跑。

王惠香毫无顾忌地喊：“吴四!吴四呢?——憨哥!”

赵耀祖很不高兴：“你大声武气地喊，也不羞人么?”

王惠香：“我喊吴四，这有什么羞人?嗨，赵耀祖!你记不记得，结婚前，我是给你讲好了的：如今啦，新生活，各管各!你去秤二两棉花纺(访)一下，王二小姐是不是你管得着的人?我娘屋家大业大，想做啥就做啥，有啥羞人?往天，你巴结我娘屋，明义上是教我日语，其实是来打我的秋风，混顿油大吃，那才叫羞人!赵耀祖!你给我站远些!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喊——憨哥!”

贾胖子对赵洪顺：“嗨哟!赵太爷，你屋里这个少奶奶，好一副刀子嘴啊!”

赵洪顺低下头，生气地：“哎！丢人哪！丢人哪！”

赵耀祖生气地：“王惠香，你……你一个妇道人家，还亏你念了那么多书！……”

王惠香转身盯着赵耀祖：“我喊个憨哥，有啥失格的？你给我闭上那张臭嘴！……”

赵洪顺摇头：“王惠香!你不要在这里放肆!什么憨哥憨妹的，一点妇道也不守，成何体统?”

王惠香冷笑道：“爹!你老人家莫怄气哈!我呢，当然不成体统!你要是见不得我，你就不要悄悄给我买镜子呀、手帕呀，免得费了你的钱，伤了你的心!……”

贾胖子看着赵洪顺，笑：“哈哈!原来你托我买镜子，是给你媳妇啊！新鲜，公公给媳妇买镜子!”

赵洪顺气极，盯着王惠香：“你你你!”

赵洪顺气得扭头走了。

王惠香索性上前一把拉住吴四：“憨哥，走!回去跟我玩儿!看哪个敢打碗凉水把我吞了!” 王惠香坐上滑杆走了，赵耀祖垂头丧气地跟在她后面走。

贾胖子在一旁暗笑。

胖墩走到贾胖子跟前：“爹，你看，这个王八像不像?”

贾胖子心不在焉：“像!像!拿回去喂在水缸里。”オ

吴四笑着，向求雨坛走去。

8、黑风寨大堂 夜

蓝贵龙正在给小秧鸡洗伤。

蓝贵龙：“小秧鸡，哥对不起你!没有提防到贾胖子有一杆炮火，害得你挨了一枪。”

小秧鸡：“大哥，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有踩着阴沟的时候，我还要多谢你把我背回来呢!”

蓝贵龙脱下身上的破衣服，用火点燃。

蓝贵龙：“小秧鸡，你伤好了，还干不干?”

小秧鸡气哼哼地：“干!老子就不相信，我把贾胖子的银元抢不出来!”

蓝贵龙转身屙尿：“抡不出来，就拉他龟儿子的肥猪!”

小秧鸡一拍大腿：“对!拉胖墩，拉他龟儿子最心痛的胖墩!”

蓝贵龙把衣灰抓进尿碗，用手指调和好后给小秧鸡敷伤。

蓝贵龙：“我要叫他拿5万个大洋来换人。”

小秧鸡咧开嘴叫：“哎哟——”オ

9、赵家厨房 夜 内

郭驼背放下碗，打了一个饱嗝，走出门去了。

蓝风和土包子还在吃饭，面前摆着两个简单的菜。

吴四走进厨房，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吴四：“蓝凤，拿点饭来吃嘛!”

蓝凤没有好脸色给他：“没有你吃的——你看人都看饱了，还要吃饭!”

吴四叹口气：“唉!昨天，我吃不下，你又估着我吃；今天我饿极了，你又不让我吃!”

蓝凤：“你现在得意得很啦，不知道饿!”

吴四看着蓝凤：“我得意什么?人都快晒成干人了!”

土包子端饭过来：“来，说归说，饭还是要吃的!”

吴四：“蓝凤，你以为我喜欢看那个洋婆娘?我老实告诉你，她喊得甜蜜蜜的，我会动心啊？”

土包子：“蓝凤也就是担心你被别的女人勾走了……”

蓝凤给吴四端一碗清汤放在桌子上。

吴四：“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小心眼，醋坛子说打破就打破!你想想，你我都在人家锅里找饭吃，不顺着他们行吗?”

蓝凤抖围腰，把灰尘抖进汤碗。

吴四端起汤碗，喝起汤来。オ

10、龙门镇街上 日 ネ

街上人来人往，不是特别热闹。

王惠香挽着吴四的手腕，慢悠悠地在街上转悠，赵耀祖在后面跟着。

川剧坎坎班化好妆，在街上亮相：燕双飞扮观音，由力士抬着，穿场而过。

川剧锣鼓声响彻龙门镇的大街小巷。

吴四站在街沿上：“这个燕双飞，一年不见，已经长成一个大美人儿了!”

王惠香把吴四的脸扳过来。

赵耀祖在他们后面，使劲地清了清嗓子了。

戏班子几个小喽罗从身边挤过。

街边有个锅魁小店。

王惠香拉着吴四进店。赵耀祖在外面站着。

11、龙门镇锅魁小店 日 内

店里有些顾客散坐着。

王惠香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吴四和赵耀祖坐在王惠香对面位子上。

吴四：“少奶奶，你吃什么锅魁呢？”

王惠香：“锅魁夹凉粉！”

吴四：“那少爷要什么呢？”

赵耀祖：“来两个夹肉锅魁吧！”

吴四：“那我要二个香酥锅魁，一个牛肉锅魁。”

店小二很快把锅鬼端上来了。

王惠香拿一个夹心锅魁给吴四：“憨哥，你今天又跟我摆啥龙门阵呢?”

吴四：“今天哪，我来给你讲一个寡妇开店的故事。”

王惠香：“不听不听!”

吴四笑：“好嘛，那我给你讲一个猴子捞月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