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憨锤子《写下雪山下的成都》3 (第2/2页)
王惠香：“好嘛!”
吴四：“话说，那峨眉山的猴子，最喜欢月亮……”
吴四正准备拿锅魁打比方，几只肮脏的手，突然伸过来把锅魁抢走了。
王惠香：“嗬哟，如今叫花子抢到桌子上来了!”
吴四接着说：“所以，它们就把月亮吃了——算了，他们也是实在饿极了!”オ
王惠香：“店小二，再各来一份嘛！”
店小二（画外音）：“好呢！”
王惠香：“憨哥，你接着说嘛！”
吴四：“好好好……”
12、赵家客厅 日 ツ
赵洪顺扳起脸，正在吩咐吴四和郭驼背。
赵洪顺拖着腔调：“求雨坛修好了，你们两个去把对联贴起来。”
吴四面无表情地听着。
郭驼背：“赵太爷，我不会认字哦!”
赵洪顺：“你不会认，吴四会嘛!你不会去找他呀！”
郭驼背点头哈腰：“好，那我找吴四帮忙。”
吴四微笑着，稳起不说话。
赵洪顺：“耀祖，你把对联给他们理一下。”
赵耀祖向郭驼背、吴四吩咐：“你们过来，看着：不求龙从何得雨，不下雨万难生钱。就这么贴，不要把字贴错了!”
吴四和郭驼背围着桌子，点头：“是！不会贴错。”
赵洪顺：“贴错了，我扣你们的饭!”
郭驼背陪笑：“少爷教了，我们不会贴错了。”
赵洪顺转过脸：“吴四，你今天哑巴了呀?”
吴四哈腰：“老爷吩咐过，在龙王爷面前不准多嘴!”
赵洪顺敲桌子：“我是说，不准你在女人面前多嘴!”オ
吴四拿起桌子上的对联走了出去。郭驼背也跟着吴四走出去。
赵耀祖瞥了一眼吴四，对赵洪顺说：“爹，这个吴四，一个下人，成天跟着王惠香转，太可恨了！”
赵洪顺：“我知道。他能把王惠香吃了，量他没有那个胆子！我要治他，他能跳得出我的手心？”
赵耀祖点头，笑了。
13、龙王庙前工地 日 ネ
郭驼背把一大叠纸放在地上，大声吩咐工匠：“喂!你们过来，快点把浆糊刷好!”
一阵风吹来，把纸片吹散。
郭驼背接住几张纸，其他纸张四处飘飞。
郭驼背指着几个工匠：“你们快点把纸拣回来!少一张，我扣你们的饭！”
工匠们跑过去，乱七八糟地把对联纸拣回来。
吴四站在一旁，背手看着。
郭驼背指着对联：“糟了!这下把顺序搞乱了，叫我们怎么贴嘛!”
吴四：“哎呀，你谙着贴就是嘛!”
郭驼背急了：“谙着贴?贴错了，赵太爷要扣我们饭的哟!”
吴四：“没关系，大少爷写的，不会贴错!”
郭驼背瞪着眼：“不要马虎!来，你来递，我来贴。如果把对联贴错了，大家都脱不了手!”
吴四：“好嘛，我来给你递。”
吴四和郭驼背对着镜头，做着递纸和张贴的动作。オ
14、镇公所 日ツ
赵洪顺正在对乡绅们说话，贾胖子坐在一边听着。
赵洪顺：“上次龙王庙许愿，因为蓝贵龙偷吃供品，龙王爷发怒，没有下雨。虽说我们把蓝贵龙沉了潭，龙王爷也不买账。现在，大家说咋办?”
乡绅们左顾右盼，不肯表态。
贾胖子环顾一下乡绅们：“这个嘛，龙王不下雨，只有晒龙王。把他从庙里抬出来，晒上三天，他尝到被晒的滋味就老实了。他为了救自己，他也要下雨啊!”
乡绅们议论纷纷。
赵洪顺：“晒龙王，好是好，但有的龙王会吐火，他不怕晒。万一把他晒急了，再吐一股火，恐怕就不是五谷无收，而是连古井里的水都没有了，那我们都活不成了。依我赵某人之见，还是大家再凑点钱，请个戏班子唱三天大戏，龙王爷心里欢喜，他就下雨了。”
乡绅们又议论纷纷。
赵洪顺拍了拍手：“唉，大家光是叽哩咕噜咬耳朵，说大声点嘛!让大家听!”
贾胖子高声道：“赵镇长，他们想问，请戏班子唱大戏，大家还要凑多少钱?”
赵洪顺慢条斯理：“每保500元!”
乡绅们：“咹?要出那么多钱呀!”
赵洪顺：“心痛钱啊?”
乡绅们互相看了看，都不肯说话。
赵洪顺提高嗓门：“不求龙从何得雨?不下雨万难生钱!你们看，我赵某人垫着钱，把戏台子都搭好了。来，我带你们去看一下，看了回去凑钱!”
乡绅们：“哦——”オ
15、龙王庙前 日 外
赵洪顺带着乡绅们查看戏台。
赵洪顺背对戏台：“你们看，戏台子都塔好了，对联也贴上了。我来念给你们听：不生龙万难下雨，不求雨从何得钱?”
乡绅们哄堂大笑起来。
赵洪顺莫名其妙地看看大家，又看看贾胖子。
贾胖子手指对联，大笑：“……不求雨从何得钱！”
赵洪顺看对联，默念了一遍：“呃，这不对呀！呃!这对联是咋贴起的?是谁整老子的冤枉?——郭驼背!”
郭驼背跑过来：“赵太爷，什么事?”
赵洪顺气极：“你、你贴他妈的什么对联啊?”
郭驼背委屈地：“我贴的大少爷写的对联啊!”
赵洪顺指着对联：“你看，你把对联的字贴错了。你是不是故意反起贴啊？我要办你!”
郭驼背扭头看对联，但看不懂。
吴四躲在远处，悄悄地看动静。
郭驼背：“扣饭啊?哪儿整错了嘛?”
赵洪顺仰起头：“扣饭?我打死你龟儿子! 郑老七，你去搬个凳子过来！”
郑老七跑过来：“赵太爷，搬凳子做啥呀？”
赵洪顺：“叫你搬你就搬！我要行家法！”
郑老七从工地上搬了条长凳子来。
赵洪顺指挥乡丁，把郭驼背抓起来，按到板凳上。
郭驼背吆喝：“赵太爷，我冤枉哪!赵太爷，你老人家是知道的，我不会认字，我咋会整你嘛?”
赵洪顺：“这这这，我问你，是你贴的呢，还是吴四贴的呢?”
郭驼背抬起头：“是我贴的，吴四递的纸啊！”
赵洪顺大喊：“吴四，你过来！你做的好事啊!”
吴四跑过来：“赵太爷，你有什么吩咐?”
赵洪顺：“你看看这副对联!”
吴四望着对联念：“不生龙万难下雨，不求雨从何得钱——赵太爷，对的嘛!哪里错了呢？”
赵洪顺：“对的?我是怎样给你说的?”
吴四想了想，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是贴错了!你是说，不求龙从何得雨，不下雨万难生钱。”
乡绅们哄堂大笑。
赵洪顺：“吴四!你，你吃我的饭，不给我干正经事，想些花招来跟我作对。不！是跟龙王老爷作对！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龟儿子，算你命长!”
吴四笑嘻嘻地：“赵太爷，是风把对联字吹混了，你怎么打我呢？如果我该打，我要你老人家亲自打!——郑老七，你走开，你打的不算数啊!”
吴四自己爬在板凳上，翘起屁股，歪着头说：“赵太爷，你快打呀!”
郭驼背上前按着吴四:“吴四，原来是你在作怪，害得我郭驼背为你背黑锅！”
赵洪顺，问：“吴四，你又耍什么花招呀?”
吴四：“赵太爷，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快打!你一打吧，我就消灾免祸了。”
赵洪顺：“咹!你起来!你先给老子说清楚，你挨了打，咋就消灾免祸了呢?”
吴四：“嘿嘿，你要听啊?那你要请我吃一顿饭，我才会说给你听!”
赵洪顺：“你别扯把子，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对郭驼背）郭驼背，你去给他打碗凉水让他喝!他不说，你就给我朝死里打!”
郭驼背打了一碗凉水过来。
工匠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吴四坐起来，接过碗喝水：“你给我喝水，我就给你水说。”
赵洪顺：“那我请你吃肉呢?”
吴四：“那我就给你油说。”
赵洪顺：“那你还是先水说嘛!”
吴四：“好嘛，水说就水说。——赵太爷，你知不知道，扯谎坝有个算命先生叫陈半仙?”
赵洪顺：“你说他啊?我当然知道!”
吴四：“那天，我路过扯谎坝，请陈半仙给我算了一命。他说，吴先生呀，你这个命有点古怪呀!”
赵洪顺问：“怎么古怪?”
吴四：“他说，你今年有一场横祸，可能要做水打棒(淹死)。我问他有解无解?他说，解是能解，只怕你吃不得这个苦。我说，只要有解，吃点苦怕什么。他说，你要脱祸，只有找一个大富大贵之人，请他痛打你一顿。他一打，他就把福气转给你了。我左思右想，这方圆几十里，大富大贵之人，只有你赵太爷才算得上。因此，我今天就求你了。我心甘情愿地让你把我打一顿，好把我的祸事转给你老人家。”
赵洪顺：“吴四，你起心不良!我今天就不打你。你想让我给你顶祸事，我没有那么傻！”
吴四：“赵太爷，我求求你了。你还是打嘛，我怕做水打棒。”
赵洪顺摇头：“呃，吴四，我给你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你去把陈半仙给我请来，我也想算一命。”
吴四从板凳上爬起来：“我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哩!扯谎坝那么远，我走不动!”
赵洪顺：“好好好!你骂老爷骂得有功，骂了我，还要我办招待!”
吴四：“你办招待不打紧，我却免不了灾!”
工匠们大笑。
赵洪顺：“笑啥呀?你们都给我滚!”
16、凉风垭 日ネ
太阳火辣辣的，照得大地生烟。田野里一片静寂，只有蝉鸣不断。
茂密的竹丛。蓝贵龙和小秧鸡带着七八个土匪，向大路上窥探。
贾胖子带着太太、儿子肥墩，乘着两乘带遮阳的滑杆，缓缓地从成都方向走来。
滑杆甲：“赵太爷，这太阳也太毒了，让我们歇一口气吧!”
轿夫们停步。
胖墩：“好!我们到竹林里去藏猫猫!”
贾胖子坐起身来，睁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不行不行!你们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凉风垭，经常有歹人出没。快走快走!”
滑杆乙：“你也让我们喝一口水嘛!”
17、赵家客厅 日ツ
赵洪顺正在和赵耀祖谈话。
赵洪顺斜着眼睛：“你看，你这一身打扮，洋不洋土不土的!走在街上，人家说你是中国人哩，还是东洋人?”
赵耀祖不以为然：“哎呀，爹，你也管得太宽了!人家城里人都兴这个穿法!”
赵洪顺：“我就是看不顺眼!你拿老子五千个大洋到日本去留学，学到些啥本事?只知道他妈的一口一个‘嗨呀！”
赵耀祖反唇相叽：“那你在屋里，每年用去几千个大洋，又学到些什么?你只知道一口一个‘八条’‘九条’的（麻将）!”
赵洪顺：“我不跟你说，如今你翅膀长硬了，打我的翻天印了。嗨，现在我说一句，你要说两句!我问你，你在成都开洋行能赚多少钱?你一开口就要两千个大洋?”
赵耀祖：“爹!这开洋行，不拿点钱垫底怎么开呀?再说，中国人土得很，他不识洋货，局面不好打开。”
赵洪顺：“中国人士?那日本人就洋?你不当中国人嘛!我听说，日本人野蛮得很，公公和媳妇一起洗澡，有没有这回事?”
赵耀祖：“爹!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人家日本人，是一家人共浴，公公和媳妇不会乱来。”
赵洪顺：“嗬!你才吃了几年生鱼片，就帮日本人说话哪?我不相信，日本人就那么守规矩!”
赵耀祖：“反正，我跟你说不进清楚!”
吴四走进客厅，大声喊：“赵太爷，谢谢你尝饭哪!我现在就去找陈半仙哇?”
赵洪顺从屋里出来：“不要急哦!我问你 ，那个陈半仙算命真准啊?”
吴四：“嗨，大家都说他算得准。他一开口，金口玉牙，说的话八九不离十。”
赵洪顺：“那好！你去给他说一下，请他给我赵太爷算一下命。你跟他说，请他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吴四：“那好说。”
18、王惠香卧室 日 内
郭驼背蹑手蹑脚，走到王惠香卧室外偷听。
郭驼背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郭驼背头也不回：“不要拍嘛，快来看西洋镜!”
郭驼背的脸被扳了过来，原来是赵洪顺。
赵洪顺：“啊!你好大胆子！你竟敢偷看少奶奶洗澡!”
郭驼背：“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赵洪顺：“滚!你等着，等着我找你算帐!”
郭驼背灰溜溜地走开了。
郭驼背走后，赵洪顺眼见四下无人，凑到窗户破孔处往里看。
19、王惠香卧室 日 外
水气弥漫的室内情景：蓝凤正在给王惠香搓背，王惠香丰满洁白的背。
王惠香：“搓重点!再打点香皂!”
蓝凤：“不打了，你全身都是泡泡了!”
王惠香：“再打点，你怕我没有香皂啊!”
蓝凤：“好嘛!我把这块给你用完。”
王惠香回头，镜头看得见满是肥皂泡的胸部：“蓝凤，你说我长得好不好看?”
蓝凤：“好看，像仙女一样!”
20、王惠香卧室 日 外
室外，赵洪顺不禁忘情，一头撞在窗棂上。
室内，王惠香声音：“是谁?想看少奶奶的欺头啊?”
蓝凤声音：“怕是猫猫吧!”
王惠香声音：“不像是猫猫。嗨，窗纸上有个洞，是谁在看我呀?”
室外，赵洪顺正在暗笑，冷不防一团香皂沫糊到他的脸上。
吴四走过：“呃!赵镇长，你怎么糊得像个花猫哟?”
赵洪顺：“吴四!你跑来干啥呀?”
吴四：“我给少东家端茶——老爷，你在这里干啥呀?
赵洪顺：“啊，我走错路了。”
赵洪顺尴尬地走开了。
21、王惠香卧室 夜ツ
王惠香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上。
赵耀祖在卧室中走来走去。
王惠香：“你还生气呀?这件事情是明摆着的，公公偷看媳妇，你还问个屁!”
赵耀祖停住脚步：“唉，我的这个爹呀!当爹得守爹的规矩!他这样做，这成何体统!”
王惠香笑：“你祖上有遗传，你不也偷鸡摸狗吗？你以为我不知道!”
赵耀祖：“我又做啥了?好，我不跟你说了。”
赵耀祖走到窗前，看窗纸上的破洞：“你看，他把窗纸扯了这么一个大洞，像狗啃的一样——吴四来了，你把笑脸收起来!”
王惠香：“我生就一副笑脸，咋收得起来?”
外面敲门声。
22、赵家客厅 夜 内
赵洪顺和赵耀祖坐在八仙桌前聊天。
赵洪顺：“耀祖，这几天，爹知道你心头着急。我仔细算了一下，你开洋行呢，还是可以的。不过，你要把行市踩稳。我先给你一千个大洋，等你开了张，我再给你一千个大洋，你看行吗？”
赵耀祖想了一下：“你先给我一千也行！不过，还有一千，你得快点给我，我要进货。”
赵洪顺：“你不要急嘛！我把办庙会的钱收起来了，就补给你！……”
23、赵家客厅 夜ツ
王惠香拉着吴四亲了一下，吴四无可奈何地躲闪。
王惠香：“你呀，说你胆大呢，连牛都敢偷。可是，这么多天来，你连我身上的味道也不敢闻一闻，简直是胆小如鼠！难道我是猫吗？”
吴四：“少奶奶，你说得对，你是猫，我是老鼠。”
王惠香：“你呀，比老鼠胆子还小!”
吴四笑：“你可以找胆子大的呀!赵太爷的胆子就大!”
王惠香：“哈哈!你不要给我耍嘴皮子，我就喜欢你这个胆小的老鼠!”
吴四：“我怕你把我吃了!”
王惠香：“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哩!”
王惠香又拉吴四，吴四挣脱跑开了。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