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憨锤子《写下雪山下的成都》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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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1．黑龙潭边 日 外

吴四拿着绳子，急匆匆地赶来。

和尚上前拦住吴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佛祖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施主大发慈悲之心，尽力救人一命吧！愿佛祖保佑天下苍生！”

吴四看了一眼和尚，没有答话，径直走进了人群。

贾胖子在场地中央大声叫喊（画外音）：“赵镇长，午时三刻已到，该送客了！”

2、黑龙潭 日 外

两个乡丁鼓起腮邦子吹号。

另几个乡丁在黑龙潭边点燃了火铳。

贾胖子高喊：“蓝贵龙胆大妄为，胆敢偷吃龙王供品，触独神灵，现在要当众受到惩罚！来，把蓝贵龙捆绑起来！”

郭驼背，郑老七带着几个乡丁围住了蓝贵龙。

贾太太在一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着什么。

蓝贵龙抬起头，看了看乡亲们，昂起头，挺直身子，毫不畏惧地等待着。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向蓝贵龙竖起了大姆指，有人对蓝贵龙点头。几个妇女站在人群后边，偷偷地抹着眼泪。

吴四提着绳子上前：“兄弟，大哥给你送行了！我们结拜一场，我得尽兄弟之礼啊！”

郭驼背：“嗨，吴四最讲义气！”

蓝贵龙：“大哥，我不恨你。我思前想后，还是把蓝妹子托付给你。她是穷人命，苦点累点没有啥，但是有谁敢欺负她，你一定要拔刀相助。不然，我死不瞑目！”

吴四：“兄弟，你放心！蓝凤今后有个三长两短，你变成厉鬼来找我就是了！”

郑老七：“对不起了，蓝贵龙兄弟，午时三刻已到，我们要给你行大礼了！”

郭驼背上前，指挥乡丁捆脚。郑老七自告奋勇地上前捆手。

吴四：“郑老七，按规矩，我们洪门兄弟不是那个捆法！”

郑老七：“那你捆嘛！”

吴四用麻绳捆住蓝贵龙的双手，又捆上一团软麻花，说：“兄弟，你听大哥一句话：一个人穷极了，宁可为匪，不可为盗。为匪还有出头之日，为盗总会被人宰杀。……”

吴四有意捏了捏蓝贵龙的手。

蓝贵龙：“大哥，就此告别了！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只是现在说晚了。”

吴四：“不晚，不晚，你还有下辈子哩！……”

蓝贵龙转动了一下手臂，诧异地望着吴四。

吴四直视着蓝贵龙，对他点点头。

赵洪顺、贾胖子在一边远远地看着。

王惠香扭着身子，撅着嘴，一边斜着眼睛看，一边摇头。

赵耀祖瞪大眼睛，用手绢使劲捂住鼻子看着。

郭驼背上前对蓝贵龙躬了一下腰：“贵龙兄弟，你千万别记恨我，别变成厉鬼缠着我，啊？”

蓝贵龙把头扭向一边，面无表情。

吴四转身走到了蓝凤身边，向他点了点头。

蓝凤坐在场地边，低头抽泣着，不敢看蓝贵龙。

贾胖子看了看天，大声喊道：“把蓝贵龙抬起来！”

蓝贵龙手脚被绑着，挺直了身子，大声叫道：“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贾胖子走上前去：“哎，你还有啥话说呢？赵镇长，让他说吗？”

赵洪顺挥了挥手：“让他说嘛！”

蓝贵龙：“乡亲们，我向你们说清楚，我蓝贵龙偷吃龙王供果，是因为我饿啊！如果我有饭吃，我咋会去吃龙王的供品呢？我死的不明白啊！……”

乡民们有的点头，一些妇女抹着眼泪。

贾胖子看了看赵洪顺，示意他回答。

赵洪顺：“让他去问龙王爷吧！”

蓝贵龙大声叫道：“赵洪顺，贾胖子，老子不怕死，动手吧！”

贾胖子赶紧宣布：“把蓝贵龙抬起来！”

郭驼背指挥乡丁把蓝贵龙抬了起来。

郭驼背（川剧腔）唱：“兄弟脸朝河对门，”

众乡丁（川剧腔）接唱：“二世请你变好人！……

蓝凤突然抬起头，向前扑了上去：“哥！哥！”

吴四赶紧一把抱住蓝凤。

蓝凤挣扎着，哭喊着。

赵洪顺做了一个手势。

蓝贵龙微笑着，回头大喊:：“凤妹子，哥哥上路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贾胖子大喊一声：“投！”

众乡丁把蓝贵龙投入黑龙潭。

蓝凤举起双手，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哥——”

蓝凤昏了过去。

围观的人有的摇头，有的咂嘴，有的看了看，离开了。

赵耀祖给王惠香撑着花纸伞，王惠香挽着赵耀祖的手臂，亲热地依偎着走了。

赵洪顺走到黑龙潭边去观看。

贾胖子和贾太太也跟了过去。

3、黑龙潭 日 外

潭水漾出的水波，正在慢慢地平复下来。

4、黑龙潭边 日 外

赵洪顺掏出怀表看了看，又看看潭水，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方步走向滑竿。

郑老七撑着油纸伞跟在后面。

贾胖子看看潭水，得意地跟在赵洪顺后面，向停放的滑竿走去。

5、黑龙潭边空地 日 外

赵洪顺慢慢坐上了滑竿。轿夫把滑竿抬起，向远处走去。郑老七撑着油纸伞，跟在赵洪顺滑竿后面走了。

贾胖子看看赵洪顺的滑竿走远，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坐进了滑杆。轿夫吃力地把滑杆抬起，向远处走去。

贾太太挥舞着手绢，扭动屁股，坐上了滑竿。轿夫吃力地抬起滑竿，跟在贾胖子滑竿后面，向远处走去。

黑龙潭边的地上，吴四抱住蓝凤使劲地摇晃。

蓝凤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是吴四，想挣脱他的怀抱，但挣不开，放声大哭，又昏了过去。

吴四抱起蓝凤，向远处走去。

火辣辣的太阳，在蓝天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6、赵宅大门口 日 外

吴四把昏迷的蓝凤抱进了大门。

王惠香正好走到大门口，看见他们进门。

吴四满头大汗，对王惠香咧嘴笑了笑，把蓝凤抱进了大门。

王惠香侧过身去，斜着眼睛一直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

7、赵宅书房 日 内

赵洪顺端坐在书桌前抽烟，与赵耀祖正在对账。

赵耀祖边看账本，边念道：“黄泥乡一保，三百二十五元七角。二保，三百一十九元零五分。三保，三百二十三元六角——爹，这是啥子账哦？”

赵洪顺不高兴地看了儿子一眼：“啥子账哦？不是这些账哦，你爹我，到哪里去弄那么些钱哦？”

赵耀祖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把账本一合，往桌子上一扔，凑到赵洪顺面前，歪着头，伸着手，看着他。

赵耀祖陪笑：“爹，你再给我两千个大洋，我就回成都去开个店。你知道吧，要是在成都开了间铺子，那可是日进斗金哦！”

赵洪顺把脸转向一边：“两千个大洋？你站着说话腰杆不疼！”

赵耀祖推着赵洪顺放在桌子上的胳膊：“爹，那就算是我问你借的嘛！”

赵洪顺把胳膊收回来，看着赵耀祖：“你别喊我爹，我喊你爹！哼！我向你借两千个大洋，你有吗？”

赵耀祖愣了一会儿，收起笑脸，直起身来望着窗外发呆。

赵洪顺看赵耀祖不理睬自己了，暗笑了一声：“你就不能等几天，等我把办庙会的钱收回来啊？”

赵耀祖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他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账本，打开，看了看赵洪顺。

赵耀祖：“爹，那我们把账对完嘛！”

赵洪顺暗笑：“你啊！……对账？对账！”

8、蓝凤卧室 日 内\/外

陈旧的房间里，摆着一张破旧的大床，床上铺着篾蓆子，蓆子上摆放着土布被子和用衣服叠加成的枕头。墙边一张木桌上，放着一盏桐油灯，桌子边放着一把破木椅。

蓝凤脸朝里躺着，默默地流眼泪。

赵洪顺蹑手蹑脚走到门外，从门逢里往里看了看：“蓝凤，蓝凤！你听我说嘛！你不要怄坏了身体！你千万不要怪我，你哥犯的是死罪，我也救不了他。现在，他人都死了，你再怄，也怄不转来。你放心好了，我赵太爷决不会亏待你。你跟着我，我保证你一辈子有吃有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屋内，蓝凤没有应答。

赵洪顺又从窗纸的破洞里望去。

主观镜头：蓝凤优美的身体曲线。

土包子走来送饭。他发现赵洪顺偷看蓝凤，说道：“哎！赵太爷，请让一下！”

赵洪顺回头看了一眼土包子，不高兴地嘟啷道：“啊啊，是土包子啊！你送饭？你送！你送！”

赵洪顺说着，走开了。

土包子进屋，走到蓝凤面前：“蓝凤姑娘，你起来吃点东西嘛，不吃东西会伤了身子的······”

蓝凤抬头看了土包子一眼：“土叔，我不想吃······”

王惠香（画外音）：“蓝凤！蓝凤！”

9、王惠香卧室 日 外

王惠香刚洗完澡，穿着浴衣，酥胸半露，向门外张望。

吴四听到王惠香叫蓝凤，赶紧跑了过来：“少奶奶，蓝凤病了。你有什么事，就喊我做。”

王惠香一看是吴四过来，故意把浴衣裹了一下，露出丰满的乳房轮廓。

王惠香斜着眼睛看了看吴四：“蓝凤病了？蓝凤怎么病了？女人的事也喊你呀？”

吴四陪笑：“蓝凤是病了。少奶奶，女人的事，有时喊男的，有时喊女的。”

王惠香愣了一下：“那就麻烦你，把我的内衣洗一下！”

吴四：“好哩！我连奶娃娃的尿片都洗过。”

王惠香抬起脸：“吴四，别人都说你憨，你不憨嘛！你很会说话！”

王惠香她扭动身体，笑了一下。

王惠香丰富的胸部乳房轮廓。

王惠香上前，乘机亲了吴四一口。

吴四愣了一下，转身跑开了。

10、蓝凤卧室 日 内

土包子还在劝蓝凤。

土包子：“蓝凤姑娘，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蓝凤想想又伤心了：“土叔，我不想吃。我哥没了，我一个人，真的不想活了！”

土包子看看她伤心的样子，欲言又止：“你还年纪轻轻的，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哩！土叔还想跟着你享几天福呢！”

蓝凤：“土叔，我的命苦得很！哪有什么福哦？”

吴四伸头看了看，走进屋里，来到蓝凤的床前。

吴四弯下腰：“蓝凤，事到如今，你这样伤心，只会怄坏了身体。你今后有我和你土叔，你就······”

蓝凤：“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土包子碰了碰吴四：“吴四，你快些说嘛！你看这个女娃娃······”

吴四直起腰看了看外面，坐到了蓝凤身边。

蓝凤立刻往墙边又靠了靠，像是要躲开他。

吴四：“蓝凤，你听我说······”

蓝凤扭着身子：“我不听！我不听！”

吴四陪笑：“蓝凤，这话你还非要听我说······”

土包子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蓝凤姑娘，你就听他说啊！”

蓝凤抬头看看土包子，没有再坚持。

吴四凑近蓝凤的耳朵，悄悄跟她说了几句。

蓝凤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吴四马上比划着，要她不要出声。

蓝凤兴奋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吴四伸手，土包子马上把饭递了过去。

蓝凤把饭接过去，大口地吃了起来。

吴四陪笑：“蓝凤，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蓝凤吃着，抬头看看吴四，笑了一下，又埋头大吃起来。

吴四和土包子回头看看外面，相互看了看，小声地笑了起来。

三个人悄悄地笑着。

11、山路 黄昏 外

蓝贵龙穿着破烂，赤足在山路上踉踉跄跄地走着。他一边走一边吃着散碎的麻花。

突然，从路旁窜出两个持刀的人，蒙着脸，低声吼道：“站住！留下买路钱！”

蓝贵龙站住脚，看了看身后。从路边草丛中又出来两个人，拦住了他的退路。蓝贵龙索性用破衣服擦起了汗，又向面前的人伸出手去。

蓝贵龙：“兄弟，有水喝吗？渴死我了。”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摇头。

土匪甲：“嗨！谁跟你是兄弟？你还问我们要水？这天旱得，山上的水都快没有了······”

土匪乙：“跟他有什么啰嗦的？有钱就留下，没钱就咔嚓！”

土匪乙用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土匪甲点了点头，用力抖了一下手中的刀。

蓝贵龙看看四周，发现没有可以逃跑的路，干脆坐到了路边的大石头上。

蓝贵龙：“兄弟，我命倒是有一条，钱，不哄你，（拍拍身上，抖抖衣服）还真是没有哩！”

土匪甲想打蓝贵龙，被土匪乙拦住了。

土匪乙：“你既然没有钱，那你愿吃扳刀，还是馄饨？”

蓝贵龙仰天长叹一声：“我蓝贵龙已经是二世的人了，扳刀、馄饨都随便了！”

土匪甲和土匪乙相互看了看。

土匪乙惊讶地：“什么？你是蓝贵龙呀！”

蓝贵龙：“我不叫蓝贵龙，难道还会冒名顶替啊？”

土匪乙：“蓝贵龙昨天被人沉了潭，我不相信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