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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急病 (第2/2页)

程昭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冷声道:“你已看过一遍,照样来都不会吗?”

丁庆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忙抱拳道:“会,属下会!”他说着,便走向远处的一间牢房。

程昭只用了一刻钟便审问出来了,可丁庆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还是他把那个吃饱喝足的海盗提到这个海盗面前剁了之后,才让这海盗吓得交代了一切。

程昭看着满脸鲜血的丁庆,心中对他已然不抱任何指望。

好在丁庆审了出来,不然只怕他也要被放血了。

根据两个海盗的供述绘制出的地图倒是相差不大。程昭又让那活着的海盗再次叙述了一遍,所讲与前次几乎相同。程昭等人都认为这地图可信。

如今有了东瀛岛的地图,又大概知晓了岛上海盗的人数,他便即刻下令,登船攻岛。

程昭亲自带了二千水军,前去攻打东瀛岛。他带来的那五千水军,不仅仅是叫水军,也是特意在水上训练过的,既能在陆地上作战,也能在水面作战。

天时地利人和,程昭都占齐了,二千对几百人自然是战无不胜的。

一日一夜后,程昭终于打下了东瀛岛,他在岛上下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将那些打家劫舍、奸淫辱虐的海盗就地格杀。

凶残的海盗生长在东瀛岛,最终也埋骨在东瀛岛,也可谓是因果循环,天理报应!

程昭将岛上的事处置好后,便乘船赶回卫海营。在船上向来睡不安稳的他,一夜未眠。

拂晓时分,他站在船头,望着红日徐徐从海面升起,他想起自己曾答应过刘姝要带她来看此盛景。霞光随着海水荡漾,恍如这世上最美的锦缎一般,他心中的担忧也随之而去。他迎着海风,含笑道:“来日方长,我总能和公主并肩赏此美景。”

回了卫海营,程昭径直回了自己的营帐。他刚脱下沾染着血迹的铁甲,打算倒在榻上睡一觉,便有人来报他的母亲许氏得了急病。两天两夜未曾合过眼的他,只得打马回了齐郡程府。

程昭玄色发带束发,一身靛蓝劲装,在黄昏温柔绮丽的霞光之中走进了程府。

府中的奴仆领着他去了许氏的院子,刚行到院门外,他便听见了呜呜咽咽的哭泣之声。他皱紧了眉头,却仍是大步走进了院中。

他站在廊檐下,看见他那得了急病的母亲正坐在室内的榻上,拥抱着他的妹妹一同哭泣。他望着那母女二人冷下了脸,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那母女二人一见程昭回来了,哭得更起劲了。

许氏搂抱着程清菡,她看向程昭哭骂道:“你这竖子孽障!你这不孝子!你妹妹受了这般的苦楚,你也不回来看一眼。原来只有我快死了,你才舍得回来!”

程清菡从许氏怀中抬起头,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来。她和程昭长得一点也不像,她生得柔和,丝毫没有他的威严。她面上泪痕斑斑,瞧着楚楚可怜。可这做派若每日都瞧几回,时日一长只怕是个人都会厌烦。

她垂泪诉苦道:“阿兄,许郎竟瞒着我养了个外室!我为他生养儿子,他却如此待我!我好心寒,好心痛!”她说着,轻轻地捶打起自己的心口来。

她口中的许郎是许氏的侄儿,她的表兄,也是她的夫君。

“作孽啊,不想他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

许氏哭得更大声了,当初就是她一手促成了这门婚事。

程昭仍旧站在石阶下,他不愿走进室中。他沐浴在霞光之中,面色一片冰冷。他额上的眉头紧皱,眼下一片青黑,倒显得他整个人阴郁沉沉。

他从前便不同意这门婚事,他曾说过那许家大郎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可他母亲和妹妹都不信,上赶着嫁了过去。如今哭闹,他又能如何?

他生忍着心中的气恼,口内说道:“你这般向我哭诉,难不成是想让我一剑杀了他?”

听了这话,那母女二人吓得一时忘记了哭泣。可片刻之后,那程清菡又扑进许氏的怀中,痛哭流涕道:“阿母,阿兄好狠的心,竟要我做寡妇!”

许氏一边轻抚着程清菡的后背,一边望着程昭哭骂道:“你这竖子孽障,好狠的心!”

程昭气得腹痛,他一路奔波劳累,腹中已然饥饿。他自从和刘姝亲密后,便再未腹痛过,他们总是一道用饭,她也总叮嘱他要定时用饭。

他想起她那温柔的笑颜,想起临行前她叮嘱他的那些话。她让自己好好爱惜自己。想到此,他心中的气消了大半,看向候在廊上的婢女,吩咐道:“快去拿些吃食来。”

那婢女抬眼看他,却被他吓得抖了抖,而后急忙应下转身进了侧屋。

那母女二人听了程昭的话,一个哭骂道:“孽障,不孝子!你竟还有心思进食!”另一个哭嚎道:“阿母,我是没有指望了!”

这时,程昭已走到檐下,撩袍在高阶上坐下了。不多时,那婢女端着一碟糕点向他走来。他伸手接过碟子又吩咐道:“拿水来。”他顿了顿,又叮嘱说:“温水。”

那婢女答应着去了。

程清菡嚎了一嗓子,又听见程昭说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口渴。她停下哭泣,从许氏怀中起来,拿过身后木几上的陶碗,喝了一大口蜜水。

而许氏也停下了哭泣,她拿起木几上自己的那碗蜜水,狠狠朝程昭扔去。她边扔,边骂道:“冷血无情的孽障!”

陶碗落到房门外,碎裂成了几块。碗中的蜜水溅到了程昭的衣摆上,那湿痕瞧着和他衣服上的血迹一般无二。

程昭吃着那难以下咽的桂花糕,冷眼瞧着那碎裂的陶碗。他看见陶碗上象征着吉祥如意、合家美满的莲花纹也碎裂了。

这时,婢女端来了一碗温水。他将那碟桂花糕放下,伸手接过陶碗。他看见碗底同样有一朵红莲。他讥讽地勾了勾唇,一口将温水饮尽,终于把桂花糕咽了下去。

那屋中的母女二人又哭了起来,他听着那哭声觉得自己的腹部越发的疼。他站起身来,一下将那陶碗摔在地上,那上面象征着吉祥如意、合家美满的莲花纹被摔了个粉碎。他冷着脸,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想如何?”

许氏和程清菡就是不知晓该如何办才守着他哭泣。

许氏停下了哭泣,她用绢帕擦拭着眼泪说:“叫你回来就是要拿个主意,你倒问我们!”

程昭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他看着那母女,沉声道:“好,我的主意便是让她们和离!”

程清菡听了这话猛地站起身来,她摇头摆手道:“我不要和离!和离后我的孩儿该怎么办?我又该如何过活?”

许氏也认为和离是可行的,如今改嫁是寻常事,她的女儿还貌美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可她见程清菡如此决绝,便也不好开口劝说。她问道:“阿云,那你想如何?”

阿云是许氏替程清菡取的乳名,意在云卷云舒,悠然自在。

程清菡流着泪坐回榻上,她想了想说:“将那外室赶得远远的,让许郎再寻不见她。”她说着,看向程昭。

程昭冷笑着问道:“何处才算远?你赶了这个,来了那个,又当如何?你难不成还能赶一辈子?”

“许郎不会的,他往后定不会找别人了。他从前连妾都不愿纳,是那狐媚子迷惑了他!”程清菡哭着说。

程昭冷哼一声,讥讽道:“自欺欺人,活该如此!你既不听我言你的事我也不再管,你好自为之!”他说着,决绝地转身,走进了苍苍暮色中。

那屋内的母女二人,又用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话,又哭又骂,活像是在演拿手好戏一般,可怜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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