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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幸运的真相 (第2/2页)

昆有些疑惑,卞邪也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小大人不会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吧?”司黎艾细长的眼睛弯弯眯着,笑里藏针:“罪人清楚,罪人不过是小大人您升官的踏脚石,您放心……”

昆一巴掌闷闷地打在司黎艾的脸上。

卞邪慌了:“你这是做什么……!”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想查看,司黎艾却后退一步。

昆怒目圆睁,咬着牙:“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怎能这么说他,你知不知道——”他感觉到卞邪掐住了他的胳膊。

昆遮掩地摸了摸手腕,瞪了司黎艾一眼,只说:“不敬主家。”

“冒犯了……”司黎艾从那一巴掌中缓过来,摸了摸自己裂开的嘴角,用手指衔掉了血。他还是将话说完:“既是施舍,那罪人一定好好报答小大人。”

他侧过头,看到了罗德握紧了羽毛笔:“还有范德萨家。”

明明说着重伤人的话,却用着好似在媚人一般语调。

卞邪嗅到了周围的味道。

带着柑橘味的葡萄酒香沾在了他的身上,他说话时,有酸涩的酒精味道。

他的银莲花耳扣也不见了。

罗德只觉额头发晕:“梵朵儿,带0下去。”

见此,梵朵儿轻声唤了句,小大人。

卞邪不舍地松了手,看着司黎艾离开的背影,直到事务室的门关上。

他上前两步,执拗地跪在了司黎艾原来跪着的地方,抬头时,看到了推车上的来不及收拾的杯子。

礼道:“太阳神庇佑您,父亲。”

罗德应了一声:“与你同在。”

二人再无多余的话。见此,昆十分有眼色的离开了事务室。

门关,卞邪没有起身,他跪坐在地上,抬头问罗德:“父亲告诉他了?”

罗德着实没想到这出。原来这孩子早就知道他是卞邪的任务,在他看来,范德萨家的庇护本就是存在的,而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舰长罗德的庇护。

罗德偷偷瞅着那还在病中的儿子,脸上写着“您为什么要告诉他”这几个字,心中大叹一口气。

他这般对待阿邪,这是宁可牺牲他与阿邪之间建立的信任关系,也要将阿邪排除在交易外吗?

真是与司二先生描述的侄子,一模一样。

罗德心中难得紧张起来,他抬起头,反问卞邪:“他难道不是你的任务目标吗?”

“是,”卞邪回道,“但父亲不该告诉他。”

罗德将羽毛笔插回基盖,听卞邪继续说道:“他的身份是西元行会大家,司家的独子,留于宅内,有大用。”

“督君从未明说我的任务内容,我将他纳为专属服役也没有收到警告,证明照拂他乃正解……他身份特殊,我想,大人的目的多半不止于此,因此与他建立信任关系也当是正解。”

这确实猜得毫无错处。罗德却只能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卞邪双手合十:“无论是否猜测,与他建立信任关系百利而无一害……还请父亲往后,多多宽恕他……”

原来是这等目的啊。罗德心中汗颜:“你这是怪罪父亲打乱你的规划了?”

“不敢。”卞邪蹙眉,将学来的委屈用得极好。

见此,罗德掩着笑意,咳了一声:“不论以前,他现在的身份是服役者,他必须遵守规矩。”他挥手,让卞邪起来。

“……为父会降低些要求的。”

卞邪这才起身。

落地窗看不到后院刑罚的场景,却能听到军棍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地闷声断断续续响起,很快就结束了。

罗德拿借口搪塞着:“家庭医生可是走的正门然后进了你的卧房,仆从都看到了,也知道是你生病了,就算梵朵儿对仆从有所整顿,仆从心里定也是会怀疑的。”

卞邪也默认了这个借口,起了身后就走到那推车前:“父亲方才还招待了客人?”

那放在推车上的琉璃酒杯里积了一层薄薄地淡紫色液体,是有人用过的。他再看书桌,罗德手侧已经放着一只杯子,里面是喝了一半的葡萄酒。

推车上的那只,是司黎艾方才喝过的还未来得及处理的杯子。

罗德说:“是梵朵儿拿来试味道的杯子。”

卞邪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样……”

心却道,说谎。

……

这是范德萨家第一次在太阳神诞辰日当日没有家宴。家宴延后,仆从早早放假归家,宅内仅剩管家梵朵儿和几位无家可归的仆从。

梵朵儿拿着餐食往地下走,开门见到的是趴在床上翻着书的司黎艾。

军棍是实实在在地打在屁股上的,一杖没少,即使司黎艾体质再好,也受不住这十棍。

梵朵儿提醒他:“奶酪包旁边的小罐是伤药。”

他午后来过一次,那时司黎艾还晕着。司黎艾不好转身,只能侧脸看向梵朵儿:“大人给的?”

梵朵儿点点头,“大人说,要是有要事相谈,就拉上面第一个铃,我会代替大人前来。”

司黎艾抬头看了一眼床头上的传达铃,恨不得多拉几下吵一吵罗德,却又想他是卞邪敬重的父亲,还是别那般顽劣。他说:“麻烦管家先生传达一下,说我伤好后,想亲自与他相谈。”每个月的第三个礼拜日……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梵朵儿应了声“好”,准备离开。

“对了,”司黎艾喊住梵朵儿,“有理发剪吗?”

梵朵儿一愣,点了点头,说找时间给他送来,关照几句后便离开了。

司黎艾重新打开了那本书,往回翻了几页。

两页间,夹着一张手绘小图。

简单的几个小圈代表地点,几根弯曲的线条画明道路,赫然是凌晨他与卞邪走过的路线,包括那条不明确的通往橄榄林的小道。

他方向感不佳,但记忆力极好,他从枕下拿出石墨笔,准备继续绘着细节。

门却又开了。

这次没有敲门,司黎艾还以为是梵朵儿漏了什么。他自然的翻了两页书,将那绘图藏好后,也不回头,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靠近,最后直接站立在司黎艾的床边。

“谁来过?”

司黎艾这才察觉不对,回头定睛一看:“……你怎么来了。”

地下唯一的光源只有那靠着床头一侧的一根蜡烛,蜡烛旁,放着一枚银莲花耳扣。光下,卞邪又问了一次:“我问,谁来过?”

司黎艾起不了身,只能微微低下视线:“此地脏乱,还请小大人……”

卞邪打断道:“你要还作这番姿态,就起来跟我说话!”

暖而微弱的光隐隐照亮着那人紧蹙的双眉,说话时似乎还咬着牙,显得委屈极了。

司黎艾平常最吃这一套了。

只是这次不行。他强忍着情绪错开卞邪的视线,双手支在床面上,忍着痛,僵硬地想从另一侧爬下去。

卞邪当真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急得向前走了几步,心软道:“罢了,你别下来!”

司黎艾暗暗松了口气,爬回去躺着了。他也不逼得太紧,还是回了:“回小大人,是梵朵儿,他给我送吃的。”说着,指了指被挪到床边的木桌,上面确实放着一盘奶酪包。

卞邪走到木桌旁,眼睛盯着那小罐:“那这个是什么?”

“……”司黎艾一时哑然,像是预想到什么似的,“伤药,我……晚点自己涂。”

说是伤药的时候,卞邪已经将盖子打开,走到司黎艾床边直接坐下,作势就要脱他的裤子。

“等等……!”虽说该看的都看过了,但卞邪第一次如此主动,司黎艾着实有些不习惯。他扯着裤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司黎艾只穿了单裤,扯掉一点就能看到肉色。卞邪却十分认真,毫无旖旎之色,说:“你自己涂你脖子不会抽筋吗?”

“……?”司黎艾竟一时答不上来,手劲一松,裤子就被扒了下来。

凌乱的棍痕下布满了淤青与血痕,几处交叉在一起甚至数不清是不是着了七棍。看着那伤,卞邪拿着药匙的手顿了顿,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司黎艾侧着头,就着灯光看卞邪的脸庞,下意识道:“不疼,没事。”说完,他就后悔了。

卞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将那冰凉的药匙狠狠贴在那伤处,疼得他叫了出来。

“不疼?”

“嘶……错了……我错了,你轻点!”

卞邪又有些不忍,低下头一边对伤口吹风,一边擦着。

忽的,他说:“抱歉。”

这一声抱歉如羽毛般轻轻落在疼处,瘙痒地却是心脏。司黎艾一怔,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道歉。他好几次想张口,安慰的词到了嘴边又再次吞了下去。

伤药很快就擦好了,卞邪将药罐放在一旁,忽的问他:“那杯酒好喝吗?”

司黎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卞邪匍匐到司黎艾身侧,像是往常没有闹脾气的时候一般,挨着他的手臂,说:“太阳神诞辰日,给每个仆从都分了一杯葡萄酒。”

司黎艾往里挪了挪,分开些距离,没意识到这是个陷阱:“嗯,好喝。”

卞邪跟着凑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声问他:“阿黎,你拿到的是什么味道的?”

橄榄花的香气缠绕在身侧,让人魂牵梦绕的人近在咫尺。呼吸越来越近,司黎艾咽了咽,下意识说:“我那杯加了橘……”不好!

卞邪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缠着他的舌舔舐。

司黎艾下意识退开。

卞邪立马道:“是橘皮,对吧?”

司黎艾想也不想:“我漱了口,你怎么可能尝得出……”话一顿,卞邪便冷笑了一声。

根本就没分酒!

司黎艾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诈了,他跟泄了气似地也笑了出来。

还真是……中美男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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