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市 质子与筹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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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司黎艾到达柟荒的消息还未转至西元。
艾琳每日都依照司景旭的嘱托,黄昏时到司家门口的邮箱处查看信笺。
从进入司家起,她就同女仆长和广禄学认和写西语、旧神语,现在已经能认识大部分了。
她将那一封封盖着火漆的信抱回家中,放到书房的小桌上仔细查看。
这封是来自民会的,不可拆。
这封是来自西元行会的,不可拆。
这封是来自林叔叔的,唔……邀请家主休沐日一聚,归在日常信笺中。
这封是来自西元庄园主的……冬季活动……啊,司小先生说过,这叫招幌卷,直接扔罢。
艾琳仔仔细细地整理的一番,将不可拆的政务信笺归到了书桌上。
此刻,正巧司景旭归家,唤着艾琳。
他揉着太阳穴坐到餐桌前,问她,可收到来自疫城的信笺。
艾琳摇摇头,说没有。
而后同他简单说了些今日收到的信笺。
司景旭都不用怎么猜,多半是民会又狮子大开口,行会急需决议才会发信到家里。
又问,今日可有人拜访?
艾琳也如实汇报,说午间有一位穿着得体的先生来访,说是有要事相谈。
说着,将一卡片递给司景旭。
上面的旧神语有些复杂,艾琳着实看不懂。
卡面上仅落着一段简单的句子:
忏悔之地的中心正庇佑着商都之子。
司景旭却一眼读出了这含义。
您的侄子现在疫城牺政。
手中的葡萄酒杯碎了一地,恼得司景旭青筋都紧绷起来。
刚好碰上思尔德刺杀舰长之子的案子就罢了,也不知阿黎这一去到底是……
脚下的碎玻璃被仆从安静的收拾干净,又换上了一只新的。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司景旭问艾琳:“那位先生可留了什么话?”
艾琳有些不敢看司景旭,微微低着头道:“有的,说他明日黄昏再来拜访您。”
次日,司景旭早早从行会回到家宅,黄昏时,当真遇到那位着衣得体的先生。
那人正是疫城牺政舰长,罗德·范德萨。
由于西元福利院的事,二人最初交谈并不和睦,直至后来谈及思尔德一事,二人方才冷静下来。
一番交谈后,司景旭依旧眉头紧锁,“贸易的部分我会查明后慎重考虑,但其余部分……我该如何相信您所说?”
“此番理顺下来,我那侄儿……很可能是成为了两城的质子啊!”
罗德也是一副忧愁模样,“哎……我当初确实不明上面的意思,但我可保证贤侄在牺政定是安全的,我儿虽然性格古板,但处事一向谨慎周全,可放心。”
不论真假,有人能看住阿黎,司景旭心里总归是得了些安慰。他揉着太阳穴,“我那侄儿天生骄纵轻狂,做事又与我那兄长多有相像……如此环境下,他很有可能以自身作饵,自行判断情况后,才会放下戒心。若是对方棋高一筹,很有可能栽跟头,反之……”
“怕是要为难令郎一段时间了。”
两人在孩子的话题上格外聊得开。罗德笑着摇摇头,“若是如此,我儿也算是有个经验吧,他确实不太能应付这等性格的人。”
“是了,有一点我还想提醒您。”
“疫城对外来消息的管控一向严格,我们看待消息就如看待新发现的晶矿带一样。因此,我不建议您在没有值得信任的渠道下,向疫城寄出任何信笺……哎,就连身在西元的我也不敢向内宅传递多余的消息。”
“还有关于黑市,在我们那儿可算不上什么好卖家。”
……
是夜,互相拜别。
直到深冬,司景旭都心乱如麻。
太阳神诞辰日当晚,一只机械鸽降落在司景旭书房的窗口。
解法简单,拆腹得信。
依旧是旧神语撰写,司景旭坐到书桌旁,戴上眼镜细细念着:
新年归乡,
太阳神保佑忏悔之地,保佑您。
……
寒风渐渐止了呼啸。
刽子手终将是把暴怒的野兽控制住。
他鲜少失态,就算是当初卫褚裕激怒他,他也仅仅是打了那一巴掌。
“冷静下来了?”
司黎艾双臂被擒,额前汗流不止,跪在干燥的泥地上。他默默看着那些被他打得不成样子的刽子手吃力地站起,轻轻勾起些笑意。
果然,不逃武术课是明智的选择。
“这就是黑市同我做交易的态度?”
渡淮没受一点伤,心口却像是被打了好几拳。他淡漠着,走到司黎艾的面前单膝蹲下,“司小先生像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司黎艾冷笑一声,“你们趁夜掳走我的主人,又这般扣下我,这到底是交易,还是威胁?”
渡淮静静地看着司黎艾。
半晌,他将司黎艾嘴角的血抹去,“你的主人没有通行权限,所以只能跟着我们的人先一步去黑市。”
“前面就到黑市的领域了,若是司小先生不想继续同我们的交易,”他挥挥手,让两位刽子手松开擒着的手臂,“我们就在此结束,之后我们会将你的主人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若是……”
离了束缚,司黎艾没等渡淮说完,支起身子就将渡淮桎梏在胸前。
方才在打斗时摸了把匕首,正好派上了用场。
那匕首抵在渡淮的脖颈处,周围的刽子手不敢轻易动作,只能面面相觑。
“我不伤你。”司黎艾在渡淮的耳边轻声说了句后,对那些刽子手道:“我现在就要见到人,不然我就杀了他。”说着将匕首推进了些,却没见血。
只是,那群刽子手虽不敢轻易动作,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围在司黎艾周围,像是在等待些什么。
内圈的刽子手依旧缓缓靠近着,逼退得司黎艾不得不后撤一步。
怎么会……?
“哥哥,”渡淮叹了口气,“你拿我是威胁不了他们的。”
司黎艾将匕首握紧,指向那最近的刽子手,低声问他:“什么意思?”
“小渡淮说的没错。”
声音一出,渡淮猛地看向周围。
地上干燥的落叶被来人踩得酥脆,配合着林间阴风吹奏的磨人耳的曲调。
又有人来了?
穿着黑色绒面洋裙的少女从几位刽子手之间走出。她右手持枪,枪口对准司黎艾的方向缓缓走来,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左手稍提裙摆,银白色的机械右腿略微屈膝,向司黎艾行了点头礼。
持枪的手,依旧稳稳当当。
机械义肢吸引着司黎艾的视线,忘记了方才这位少女是如何称呼的0。
他见过不少机械义肢,但那些大部分是为了方便残障者生活而使用的。可那机械腿上有明显的划伤,甚至分布着一些形状不一,大小不一的封闭着的仓口。
跟安娜的手臂设计一模一样。
武|器稍显逊色,司黎艾却不惧,将匕首指向那名少女,“你是谁?”
“我是本次交易的荷官,您可以称呼我为,春或者春天。”话毕,春又看向渡淮,“这位……只是接待你的引路人,若是他冒犯了您……”
她在司黎艾的注视下走近了些,随后将那枪口指向渡淮的心脏处。
“无需脏了您的手,小女亲自帮您解决。”
说罢,司黎艾见那扳机的手指轻微动了,他立马别过身,二人便双双倒在地上。
子弹擦过渡淮的手臂,打在了二人背后的树上。
春迅速作出指示,让刽子手将二人分开了。
司黎艾的匕首落地后就被刽子手一脚踢开,方想肉搏,却听到渡淮大喊了一声:“哥哥小心!”
司黎艾猛地回头,发现春已经走到身侧,紧接着就被一针试剂药晕了过去。
渡淮见状想上前,却被刽子手架住。
春将空了针管放回到“大腿”一侧的仓内收好,笑盈盈地走到渡淮面前,让刽子手将他的头微微压下。
“小渡淮,见到我很惊讶?”
渡淮错开那视线。
春抬起渡淮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是不是他说,我去柟荒啦?”
渡淮的心脏在春的笑声中跳得厉害,手臂划伤处渗出一层红来。
“你忘啦,维奥蒂亚人天生粗鲁且没有信誉。”说着,春将腰上绸带解下,为渡淮包扎伤口,最后狠狠地打了个结。
渡淮咬着牙,没有吭声。
“哦,你没忘,”春盈盈笑着,“你只是忘了乔治乔也是维奥蒂亚人!”
渡淮猛地被擒住喉咙。春止住了笑,恶狠狠地盯着他:“你竟真想放他走?”远处的刽子手唤她,她侧眼望去,安排着将司黎艾先带进黑市的领域。
少女掐得渡淮喉咙一阵痒意,想咳又咳不出来。
她提醒道:“这是父亲交给牺政的任务,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
林间忽然又闪来了一位刽子手,在春的身侧单膝跪下。
“监督唤您和渡淮回去。”
少女依旧用力掐着渡淮的脖颈。
“主人,万不可再惹神父失望了。”
听此,春看着闷红了脸的渡淮,半晌还是选择了松手。
渡淮被放了下来,一手支在地上,一手扶在喉咙上,猛烈地咳起来。
春朝那刽子手随意应了一声,不再向渡淮追究,让刽子手带着他撤进黑市域。
却是嘴上用旧神语骂了句脏话。
该死的家伙。
真是打了巴掌,还给颗甜橄榄啊。
等月光再次照亮这片无主之地,已是人去无踪。
卞邪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惊得从软沙发上坐起。
室内似乎是烧着香木,因而温暖得催人入梦。他手轻轻按在沙发上,掌心是金线粗糙和绸缎光滑的混合质感。
反应过来时,他迅速检查着身上的枪支和匕首,发现全部被卸下。
也是大意了,仅仅同司黎艾分开了少许距离,就被人迷晕带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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