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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随月而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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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静的夜晚呐

祝祷的钟声终于敲响

未眠的太阳静默而拜

无梦的孩子叙言而赞

切记,切记,带上西弥斯女神的信物

祝祷吧,吟唱吧

引路人将带你回到神父的故乡

……

一篇诗读了好些天,两人都没有任何头绪。

距离太阳神诞辰日还有一日。

原以为这些天忙碌后,诞辰日前一天便会轻松许多,实则不然。

也不知是否因诞辰日将近,太阳神心情好,天气也突然好了许多,各处巡防长、骑士院、本地有声望的大家都提前来范德萨家拜愿,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事务室不像平日般安静,宅邸大门敞开,一进就是三五人。

照规矩,这几天忌讳冲撞,身为服役者的司黎艾不能出入主厅,只留梵朵儿和一位家仆在事务室内侍奉看茶。因此他这几日的白天都是呆在地下,午饭跟着一众家仆吃或自个儿在房里吃,偶尔觉得闷了就偷偷走暗道,隔着暗道的门听里面卞邪讲话的声音。

从太阳神庇佑您到新年的工作规划,卞邪应付得得心应手,又问起范德萨父叔何时归来时,答说新年前后定是会回来一趟的。

其实这几个月父亲的副官偶尔也会发信疫城给卞邪,只是每次都只有顺利、安好、期回这些字,就连叔叔的信件上也是这两字。照往常,若是出外城,两位定是会在诞辰日左右赶回的,这次大概是有事务耽搁了。

“小舰长这般操持有度,舰长和将官回来定是很欣慰啊!”

“过奖了……”

司黎艾听此,心中有些酸涩羡慕,但更多还是为卞邪高兴。

许多次晚间公务的沙漏都空了好久,好不容易劝着卞邪睡觉却睡不安稳,总跟他聊明日的民会如何如何,议政会如何如何,东港西港如何如何……聊着聊着,这人就合上了眼睛。要是家中父叔帮忙,他应该也不会如此。

听了半晌,又是一处巡防长前来拜愿。

那些话跟前两位说的都差不多,还送了些礼。

司黎艾觉得无趣,打算去卞邪的卧房呆着,等他累了来休息就吓吓他。谁知刚迈一小步,却听到那外面的老头笑嘻嘻地说,自家长女听闻代理舰长的事迹,心中钦佩,想在诞辰日期间的某个舞会上邀请卞邪做舞伴。

司黎艾紧紧靠在那暗道小门上听着,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舞伴呢,就是想让你家长女嫁过来吧?

阿邪才不会答应呢!

说着,又往门上贴,毫不怕冷得像是要融进去。

谁知,门外卞邪竟顿了顿后,声音依旧礼貌有距离,道说会好好考虑的。

司黎艾霎时将耳朵收回来,又重新贴回去,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想再听卞邪说一次似的,却听见那老头欢喜得一愣一愣地感谢。

“喵嘤。”

这似猫又不似猫的叫声忽的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卞邪视线不着人发觉地朝那书架隐着的暗道瞟了一眼,而后又收了回去。

坐在位置上的他指尖交错,忽感指腹间异常的柔软。

晨间方醒时的温度还留在身上。

家中的暗道只有宅内人知道,平时不频繁进出的时间都是隐上的,外人来了也看不见。那巡防长似是听到又没听到的样子,又同卞邪讲起长女的性格矜持温和,又说舞会的时间等等,然而这次便真真实实地听到了那一声不似猫的叫声。他有些尴尬道:“呃……这是宅内养了宠物?怎的只听见声?”

卞邪着实忍不住笑意,“怕冲撞各位长辈,让家仆带到地下了。”

室内壁炉燃得旺,巡防长都有些发汗。他依旧笑脸相迎着:“我懂我懂,家里长女也是养了只猫,只是不知宅内猫是何品种,竟如此活泼?”

活泼爱叫,还爱打断人说话呢。

卞邪用手掩着笑意,轻轻咳了一声,“不是猫,家中养了只多瓦。”

牺政老人多熟悉旧神语的说法,多瓦是俚语,狐狸的意思。

巡防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狸?”

“嗯。他对陌生人会凶些,一旦不哄他,他得到处乱窜,把宅内弄得乱七八糟……”见那巡防长笑意僵硬了些,他又说:“但其实他内里温顺,只要给一小片肉,就听话得很。”

说着,那“狐狸”像是听懂了一般,又叫了一声。

巡防长怪不得怪不得的应着,暗道幸好代理舰长没将那狐狸放出来。

又送走一位,梵朵儿带着仆从进来收拾一番,说是下一位是东港的巡防长,照时间还有半小时才来。卞邪点头应了一声,饮了些晨间泡的柠檬水,觉着过酸了便让仆从加水再加些蜜。

一会儿室内人都散了,让安娜带上门守于门外,他才走到那藏着暗道的书架。那书架上有一层特别密,下一层又特别疏。他将那特别密的层上的书往下层放了几本,中间一空,便能看见那一大一小的机关。

他按下那拇指大的机关,那书架层的木板便凹陷下去一块,进而依照书架的宽度开了个方形口,透过去,正好看见一只耷拉着嘴的“狐狸”。

卞邪下巴抵在书架上,伸手过去捏了捏那人的脸,“偷听几回了?”

那狐狸听后微微俯下身来,爪子捉住主人的手,眼睛怨怨地盯着。

还学会贼喊捉贼了!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虎口吃痛,卞邪想收回手却被那狐狸紧紧抓着手腕。反复挣扎无果,他便故意轻声软语:“阿黎,我疼……”

“……”司黎艾抬眼一看,见那人竟装得泪要掉下来。

那狐狸果真心疼,不再动牙。

这人撒娇的本事真是学到家了!

司黎艾掏出张帕子,擦了擦牙印边上的水渍,嘴上还是怨着:“你赶紧找个理由拒绝那舞会,不然我就……就……我就想办法给你绑宅里!”

卞邪听了好笑,“我的专属服役要绑我?”

寄人篱下,无权无势,好不容易养活的橄榄花还要被卖了!司黎艾攥着那手腕,瞪了他一眼,“赶紧拒绝!”

卞邪看了他半晌,又看了眼那帕子上绣的名。

“这是我的帕子吧?”

这是上次司黎艾发烧,卞邪为给他降温敷的手帕。

司黎艾将那帕子一收,一脸舍不得:“……现在是我的。”

卞邪多不容易见着司黎艾吃瘪的样子,腕子一转,指尖去挠司黎艾的下巴:“家中狐狸确实凶恶,日子到了,就关着不给出来罢。”

狐狸恶狠狠地叫了一声。

司黎艾知道卞邪在逗他。一边听卞邪说开玩笑的,会拒绝的,一边看着那得意含笑的赤眸,心中也跟着欣喜。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落在书架上,眼里只有对方。

卞邪捏着司黎艾的指腹,偶尔朝那左耳垂上的银莲花看。他问:“那诗,你可解出来了?”

司黎艾任着他那小动作,“有些眉目,但不多。”

下半倒是好解,西弥斯女神的信物多半是指那片金箔叶,神父的故乡应当是指黑市。意思是说,只要将信物交给引路人,就会带他们到黑市。

而引路人的身份,可能就需要解读上半了。

还有里面提到的祝祷的钟声,也不清楚是指什么时候的钟声。

“还不知详细的时间地点,万一我们错过……”卞邪眼中的笑意尽散,灰蒙蒙地盖上了一层,“那邮差可留下什么提示?”

司黎艾细细想着那日的场景。

那名叫珀斯特的孩子像是知道来开门的人一定就是他司黎艾本人。那孩子方说完“信送司小先生”时,视线一瞟,落在坐在事务室桌前的卞邪身上。

他远远拜礼,说着女神祝福您那一类型的话。

行为完全不像一位孩子,更像是一位活了许久的老者。

走到门口时,双眼清澈地盯着拉着他的女仆,甜甜地夸奖着。

姐姐,你长得跟女神真像啊。

但司黎艾却觉得,那双眼睛不像是在看那女仆,像是在看别的方向……

事务室外,宅门打开,安娜引着人往室内带。

卞邪往门口瞧,同司黎艾交代晚些再说,说罢正要松手,却被司黎艾牵过。

一吻落在虎口的牙印处。

“可不许再答应什么舞会,什么联姻了,”司黎艾拇指在虎口处摩挲,“我真的会当真的。”

不容拒绝的语气,参着酸涩而滚烫的心意,就像那一杯被阳光晒透的柠檬水。

卞邪像是被烫着似得收回手,小声道一句知道了,便又按了下机关,合上了缺口。

事务室的门开,许久不见的东港巡防长也先拜礼道太阳神祝福您,而后卞邪也回礼一句,方想引人坐下,却听那巡防长问他那右手的虎口为何像肿了?

卞邪下意识拿左手掩着,道一声无碍,“刚将宅内养的多瓦关起来,没注意被咬了一口。”

那东港巡防长一脸担忧,“这多瓦可定期去医疗楼检查了?可莫要感染了!”

司黎艾在暗道门后听着,不禁笑出了声。

午后又是三五人拜访,梵朵儿将礼一一记下,好在新年后回礼。一直到晚钟快响了,宅内终于是恢复往常。仆从依照安排清扫大厅和庭院,事务室也空出来重新整理,只有早已收拾好的二楼不再留人。

卧房紧锁,司黎艾将卞邪抵在桌前吻了许久,像是要把这几日的都补上似的,卞邪差点就没扶稳倒在桌上。

卞邪终是学会了如何换气,却也难防这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只好强硬推开。

“你……你倒是让我缓缓……唔……”

司黎艾装听不见,又是吻去。

夕阳染红了纱帘,也染红了怀中人。

大事日子不经闹,司黎艾终是放过了卞邪。卧房里的书桌堆满了模型零件和书籍文卷,已是不方便用餐,安娜将那推车展开,变成个临时桌案,将餐食重新放了上去。两人本想等着昆回来一起用,顺便聊聊那诗的解法,谁知等了会儿却收到昆今日要值守礼拜神殿的消息。

卞邪回了信,将机械鸟放走。他说:“城内晚钟后的巡防安排都是当点放出,不过我和昆也想到了,今日应当会派他守神殿。”

司黎艾:“你们也有凌晨守夜的习惯?”

卞邪:“嗯,不少本地居民还是遵循传统,去神殿守夜祈福,新年顺遂。”

司黎艾的脑海中,忽的又念起那段诗来。

祝祷的钟声终于敲响

未眠的太阳静默而拜

无梦的孩子叙言而赞

……

——姐姐,你长得跟女神真像啊。

珀斯特指向的方向,难道是……

司黎艾:“礼拜神殿是否位于西方?”

卞邪点点头。

司黎艾想了半晌,“……你们今夜正点,可会鸣钟?”

正点,即是零点,诞辰日的开始。

卞邪:“会,鸣十二声。”

忽的又明白,“你的意思是,地点在神殿,时间便是……”

司黎艾会心一笑,“凌晨正点。”

宅邸距离神殿不远也不近,御马前去也需一小时左右。服役者有宵禁时间,就算是专属服役过点也不可出现在街市上。卞邪给司黎艾找了一身亲卫穿的轻骑装,提前将脚铐解开,方便御马。

卞邪将马栓在后院,准备时间一到就从后门出发。

“阿邪,这衣服是不是小了些?”

卞邪转身朝声音方向看去。

今日天晴晴朗,晚上连月亮都亮了许多。

皎洁的月光迎着身穿蓝白纹骑装的青年,手臂微曲间精壮的肌肉在骑装的包裹下隐隐见形,黑色的马裤与长靴将整个人拉的修长,衣摆遮掩不住的那部分,格外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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