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合伙人 第33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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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愤怒,郑传香更心疼饱受屈辱的大孙女,流泪哀叹:“大妹这是什么命啊,小时候遇到下作的妈,受了那么多委屈,长大了又摊上人渣一样的老公。琳琳才四岁,再加上肚子里那个都七个多月了,往后可怎么得了。”
洪万和搂住她安慰:“这你不用担心,孩子我们帮她养嘛。当初大哥和夏蓓丽离婚,大妹二妹还不是照样健健康康长大了,只要一家人齐心,没有事情能难倒我们。”
男人普遍粗心,没文化的更加大而化之,以为好生活的标准仅仅是丰衣足食。
郑传香无心对他晓以利害,只戳着他的脑门嗔骂:“你懂什么!”
不久之后洪巧也回来了,家人们围住她询问洪悦家的情形。
她心有余悸道:“大姐一到家就让我回来了,别的什么都没说。姐夫脸色好可怕,橘青发黑,好像会吃人的样子。”
众人担心洪悦安危,忙打电话,洪万好夫妇为抢手机差点吵起来。
“大妹,你现在怎么样?那人渣有没有凶你?”
“大妹,你过来了吗?要不要老豆开车去接你啊?”
父母心急如焚,洪悦的回答却像从冰柜里传出的。
“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别急,我现在就过来。”
她的行动远比通知的迟缓,傍晚才到家。望眼欲穿的家人齐来接应,绕着她仔细查看,唯恐有损伤。
洪万和急着听她的决定,再次控诉黄丹云:“大妹,人渣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他怎么狡辩你都别信,我和二妹亲眼亲耳看见听见他和那狐狸精乱搞,警察也取证做了笔录,他就算说到舌头生花也赖不掉!”
洪万好也作证:“是啊,我和你妈到派出所时还见过那个女人,警察都说黄丹云和她有一腿,你不能再被他骗了!”
洪悦比在派出所时还平静,更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阴沉,说起话来像开老爷车缓慢死板。
“你们希望我离婚吗?”
人们没能正确理解这句问话的含义,以为她在征求意见,寻求支持。
曾淑琴忙伸手搭住她的双肩,殷勤鼓励:“你对黄丹云那么好,他一点不记情,还在你怀孕时搞外遇。这种烂到骨子里的男人绝对不能要!你放心,离婚以后琳琳和肚子里这个我和你老爸会帮你照看。要是黄丹云耍赖皮,我们也会替你收拾他。”
洪欢帮腔:“大姐,二姐有同学是做律师的,专打离婚官司,能帮你争财产和孩子的抚养权。”
洪爽应声与大姐对视,刺人的寒意再度袭来,这下她确定了对方的不满情绪,狐疑下保持沉默。
洪悦收回视线,望着虚空僵木发话:“我已经和小黄说好了,我们不会离婚。”
她的神态好似战败国代表诵读投降书,在场人等都深切感受到那份忍辱负重的沉痛,一时间群起愤慨。
洪欢先不知轻重地埋怨:“大姐,黄丹云搞女人搞得上新闻了,这样你都不离婚,太窝囊了吧。”
洪万好也怨女儿懦弱,说她再忍下去黄丹云会得寸进尺,以后必定干出丧尽天良的坏事。
洪悦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好像咽下了一枚锋利的刀片,嗓音沙哑传递出血淋淋的痛感。
“我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这个决定的,不为别的,只为了琳琳和肚子里的孩子。”
她坚持母性牺牲人性,旁人扼腕叹息,追求人格独立的洪爽最受不了,挤到她跟前峭急劝说:“大姐,你才跟黄丹云结婚几年他就变成这样,今天在派出所我们都看过他那副臭德行,这种人不会悔改的。你原谅他,他只会越来越过分,让你吃更多苦受更多罪,不但会毁掉你的一生,还会连累孩子们!”
洪悦僵硬的脸突然像峭壁裂缝迸出火红的熔岩,洪爽觉察时左脸已与她的右掌擦出脆响。
现场犹如暴雨前夕的池塘,呈现窒息般的寂静。
每个人消化意外的速度不同,洪万和最先冲破惊诧,口沸目赤责问洪悦:“大妹你是不是疯了?干嘛打二妹!”
洪悦也像揭盖的砂锅露出翻涌的滚汤,怒视错愕的洪爽:“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不该打吗?下午的事网上都传遍了,不光小黄的同事朋友,连他老家的亲戚也打电话来问,还有他的工作很可能保不住了,以后所有熟人都会对我们指指点点,叫我和琳琳怎么见人?刚才小黄问我,我们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神经病,尤其是阿爽,居然报假警抓他,要不是他运气好,被电线挡住,琳琳就成孤儿了!”
说着亢奋地凑近质问:“你做事之前为什么不想想后果?为什么这么冲动?这是我的家事,你好歹打电话问问我啊!”
洪爽内心乱过垃圾堆,大姐一向对她亲厚,得她敬重,她缺乏与之争吵的经验,大脑停留在编程阶段。
旁观者反应比她快,郑传香和洪万好夫妇都急着怨她错怪好人。
洪万和最见不得狗咬吕洞宾,首次对大侄女做出雷公脸。
“你骂错人了,警察是我叫来的,姓黄的大白天带着女人去酒店开房,两个妖精打架玩得可嗨了!我不想你受窝囊气才报警抓他们,二妹也是,为了维护你狠狠教训渣男,除了亲姐妹,谁肯趟这种浑水?你不怨奸夫淫夫,反倒怪我们整你老公,丢你的脸,那渣男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昏成这样!”
他骂到洪家人心里眼,其余人碍着情分没这么呛辣,措辞都偏苦涩。
“是啊大妹,这事错在黄丹云,你干嘛还维护他?”
“我们都快被他气死了,你还帮他打二妹,刚才这一巴掌我和你妈看了都寒心。”
“姓黄的都是在骗你害你,只有家里人对你真心实意,你不能好坏不分啊!”
连洪欢也看不下去,高发义愤之词:“大姐,二姐平时是野蛮霸道,可这次没做错啊,一颗打坏了的臭鸡蛋,你硬要捡起来吃,乞丐也没这么下贱。”
洪悦听洪万和解开误会,已自悔冲动,目光再不敢与洪爽接触。但家人们的指责并未动摇她的心智,还在遭受集体打压后猛烈反弹。
“你们不要再说了,具体情况怎么样我比你们都清楚,那女人叫鲍月,是小黄的同乡,以前在我们公司做前台,还是我介绍进去的。她有男朋友,去年去新疆打工,明年协议期满才能回来。小黄说因为寂寞才和她搞在一起的,鲍月也没打算跟男朋友分手,等那男生回来他们就会结婚。”
她的解释恰似逆风点火,家人们听了这恶俗段子似的内情,愤怒、震惊、耻辱、疑惑不一而足。
洪万好也破例对她红脸吼叫:“这么说你早知道他们的事了?还情愿顶着一身屎尿跟那混蛋过日子!你书读哪儿去了,人家大字不识的女人都没你蠢!”
他曾在夏蓓丽出轨时甘戴绿帽,尝尽含垢忍辱之苦,那段日子至今仍是人生最不堪回首的伤痕。洪悦依样画瓢,等于在撕他的旧伤,代替命运狠狠嘲弄他。
“我就是养一条狗,它也分得清好歹,不会帮着外面的恶棍咬自家人,你这傻女还不如一条狗!”
他忍不住动手推搡洪悦,深怨女儿辜负了他寄托在她身上的美好期望。
曾淑琴比谁都了解他对孩子们的感情,痛心拔脑地责备洪悦:“大妹,你知道的,你老爸这辈子没别的心愿,就盼你们四姐妹过得好。我们赚钱很辛苦,很不容易的,你和黄丹云结婚后家里为你们花了那么多钱,就是想让你幸福啊,可现在换来这种结果,你让我们怎么想得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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