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树与烂柯人 第9节 (第2/2页)
陈烟桥缓缓看她一眼。
倪芝没等到答案,就手摸出Mac的ruby woo,旋开盖子把口红推出来,朝陈烟桥晃了晃。
“看好了,够抵火锅钱了。”
有人说燃烧不尽则亡人收不到,她将口红推到底,也不等他回答就丢了下去,
陈烟桥挑了挑眉,似要言语,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倪芝就看不得别人一副不领情的模样,“我知道你有话要说,跟我说不用这样是吧?我乐意。”
“不是。”陈烟桥说完也不解释,把最后一点烧完了熄灭。
火灭了,终于有些新鲜的空气进入肺腑。
只剩一摊灰烬,还有口红熔化了形成的液体,因沾了灰,像一条暗红色蜿蜒的血迹,在铁桶底层凝固成了一朵黑血玫瑰。
他终于转过来,低头看她的眼睛说,“她不喜欢这个色号。”
倪芝同他对视半晌,问他,“你是不是该赔我口红?”
说完她抬手示意陈烟桥拉她一把。
他掌心的粗粝,凸起的经脉像老树根一样,从左手臂一直连到手背,这回力道不轻不重。然而她刚被拽起来,一条腿仍还打着弯儿,他就松了手,倪芝坐久了腿发木,差点又踉跄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拆分了一下哈,怕太长了看着难受,内容不变。
第8章 高钙羊肉
研究生的宿舍管得不严,12点以前都是象征性的门禁,晚回来一会儿顶多被大爷唠叨两句。
倪芝回来时候,寝室上面的窗户都是黑漆漆的。
掏出手机来看也不到十一点。
里面传来响动声和压抑的说话声。
她没带钥匙,就轻轻叩了叩门。
就疲惫地靠在门框上等。
一边褪了半边鞋子,只把脚尖踩里面,鞋被她踩得一晃一晃。
半天不见有人给她开门。
倪芝加了点力度敲了敲门。
听见踢踏的脚步声,没想到给她开门的是钱媛。
钱媛是本科时候就是滨大特招的短道速滑特长生,哈尔滨每个大学都有练冰上项目的,因为滨大作为理工科学校,社会学系确实不怎么样,有人放弃了名额,就轮到她保了研。
从开学到现在,钱媛一直在外面比赛,又去了一段时间少儿体校交流。所以倪芝还没来得及同她说,她与林致然已经一拍两散。
两人上学期就因为林致然的事情闹得十分僵,一个假期没见过,钱媛臭着脸,开了门就转身爬回床上。
等倪芝洗漱完回来,看钱媛坐在床上,往门口张望。她进了屋,钱媛又咚地一声恶狠狠地倒下去。
她抹完脸躺到床上,窗外月光洒进来,映得天花板上一漾一漾。
始终能听见钱媛翻来覆去,床被她晃得咯吱响。
倪芝轻声问了句,“睡不着?”
钱媛哼了一声,叨叨一句,“废话。”
钱媛憋不住话,用她以为的小声嘀咕,“不像某人水性杨花狼心狗肺,睡眠好得很。”
倪芝还真有些困倦,闭了闭眼睛,许久才吭声,久得她以为自己要快睡着了。
“你需要聊一聊么?”
“什么,大点儿声。”
倪芝这回说得没这么像呓语,她撑起来胳膊,“出去聊一聊,别吵到晓晓。”
宿舍里的常住人口,就她们三人,王薇清不是回家就是去男朋友家里,几乎在宿舍没见过她人影。
钱媛不喜欢她命令式的语气,“谁他妈要跟你聊。”
倪芝叹了口气,披上的睡衣外套,慢慢爬下床,在桌子底下掏了东西。
语气软下来,“走吧,我在楼道里等你。”
她也不管钱媛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出去了。
她走到楼梯口,上半层有人坐台阶上背单词。
折身往下半层走,等了一会儿以为钱媛不会出来了。正要回去,听到哒哒的拖鞋声,又坐回去暖气片上。
钱媛一脸不耐烦,还是伸手接住了倪芝抛给她的一罐哈啤。
钱媛翻了个白眼“你嘚儿吧?一会儿开了全是沫儿我咋喝?”
钱媛直来直去,东北话里的嘚儿,是说人傻里傻气,但带有少许亲昵之意。倪芝听了就知道她不算很生气,只是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