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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怀戎堡 (第2/2页)

韩靖愣了一愣,“这么多,怎么搬回来的?!那你们算算,战死的都头每人一百两,队将八十两,伙长五十两,普通士卒三十两,伤残的每人减五两,民夫每人十五两,还剩下多少?”

贾秀才拿着算盘拨的劈里啪啦作响,王璞捡个石子在地上划了几行,随即报数,“六万八百三十两。”

“这么快!”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秀才你再算一遍。”

贾秀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迟疑,“确实是六万八百三十两。”

两人定定地看着王璞,又瞅了瞅地上的鬼画符,“王兄弟,俺真想把你那脑子敲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王璞顺竿子吹起了牛逼,“这才哪到哪,我会的多着呢!”

韩靖接下来再度定下赏赐的标准,两人看着王璞算完,剩银五万一千余两。

“原本堡中经营了一家酿酒作坊,一家铁器作坊,每年出息也就千多两银钱,现在有了这些家底,往后堡中的用度能松快不少了!”韩靖悠悠地吐出口气,“秀才,抚恤之事你亲自操办,这些银钱总归来路不正,可别传扬出去惹出是非!”

晚上,韩靖在堡衙大堂整治了一桌席面,翟世成带着徐庆、李正也从水泉堡骑马赶来,一桌人吃吃喝喝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韩靖说起了正事,可能是因为王璞初来乍到,他说得特别仔细,“回来的路上就听说家里不太平,李乾顺今年派兵寇边好几次,现在正是秋高马肥的时候,待士卒休整几日,防秋备边的事要抓起来!”

这些都是常例,尽管宋夏两国多年未有战事,但沿边守军每年都是要准备的。

“俺们泾原路五州三军,由西往东会州、西安州、怀德军都与夏贼接壤,会州、西安州北面是夏贼的西寿保泰军司,怀德军北面是静塞军司。夏贼入侵也有三路,一是翻越柔狼山攻会州,二是翻越杀牛岭攻西安州,三是顺葫芦河南下兜岭攻怀德军。从以往战事看,葫芦河谷适合夏贼大队骑兵活动,一旦破了萧关就能深入泾原腹地劫掠,那里人烟稠密地方富庶,向来是夏贼首选;其次是杀牛岭方向,夺回天都山是夏贼的心结,进了西安州也能合兵共击萧关;最后便是咱们当面的柔狼山,这条道是以前夏贼给朝廷贡马的大道,可能是咱们这里实在太穷,夏贼一次也没光顾过,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几年西军遭了大难,世成你多放些哨探出去,真有事也能提前准备。”

众人纷纷点头,王璞当起了好奇宝宝,“三哥,西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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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究竟什么意思啊?”

“嗨!这事俺们都清楚。”翟世成总算找到了表现机会,“话说当年李元昊称帝建国,便在这西安州扩建古城,取名南牟会,据说城内建有七座豪华宫殿,内府库馆齐备,大群女人也安置于此,大有建都的意思。这李元昊以南牟会为据点,先后对俺大宋发动了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几场战事,每次都是大胜而归。神宗元丰年间,俺们挥师五路讨伐,虽然仗打得不怎么样,但南牟会还是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白地,算是破了他的国运,后来西贼再占再失,国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要我说,西贼尽是些记吃不记打的泼皮穷酸,就算现在俺们西军也落魄了,他要是不举数万大军前来,西安州照样稳如泰山!”

要说这年头还真是娱乐匮乏,原本一件众所周知的旧事,让翟世成说得唾沫横飞,其他人也听得津津有味,让王璞都动起了转行往娱乐事业发展的冲动。大家顺着这个话题说得兴起,又扒出一些不知真假的西夏内幕,什么小梁后与谁谁有染,最后彻底转向了男女之事和下三路。

酒席将散之际,王璞终于得到机会说起自己的一些顾虑,“三哥,我那一百多个手下家都不在会州本地,半数还都是家里没地的。回来的时候看见祖厉河和官川河两岸都没人耕种,沙河那边也有大片荒地,你看能不能划些地出来安置家眷,也好让他们彻底安稳下来?”

听到这话裘震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虽说王璞对手下规矩多,但生活中对人很照顾,这事若成,不仅能给手下弟兄一份大大的好处,也能让人归心,简直就是公私两便。

韩靖没有丝毫犹豫,痛快地答应下来,“王兄弟心细,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他们愿意来这里安家再好不过。这件事放在渭州、泾州这些好地方或许难办,那里的土地都被官商大户瓜分完了,别说是俺,就是一路正将去说也不管用。不过这里嘛却是小事一桩,俺们会州有的是好地,缺的正是人。我看这样,不光他们的家眷可以安置,就是家眷的亲属愿意来的也一并安置,不过迁移人口容易引发纷争,这事只能私下办。”

第二日天刚明,韩靖便带着两个随从一路往州城而去,并在州衙大堂听到了令人吃惊的消息。

会州知州赵雍,年四十许,字伯季,崇宁二年进士,因殿试排位靠后,入仕以来一直在州县衙门打转熬资序,一步步从县丞、知县熬到巩州通判,后因狠狠得罪了在西北监军的童贯,仕途戛然而止,被扔到边远荒僻的会州不闻不问,几乎与发配无异。好在这位老兄心胸豁达,带着一妻一女在会州扎下根来。

听完韩靖的回禀,赵雍沉默了片刻,“六月初朝中便发出邸报,言及小种经略相公兵败榆次,以身殉国,此事州中闹得沸沸扬扬,原本以为尔等多半无幸,李都监还专程为此事去了怀戎、水泉二堡抚慰民众,尔等能平安归来,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韩靖连忙行礼,“有劳大人挂怀!”

赵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再度看向站立堂中的韩靖,“想必你从泾原归来之时,也风闻不少西贼之事。年初二月,李乾顺知金人围汴益急,乘隙围攻杏子堡,所幸鄜延副总管刘光世据险拒守,夏兵强攻不克;三月,西贼攻天德、云内、武州及河东八馆地,取之;四月,大掠河外诸寨,破震威城,杀知州事朱昭;本月初,两万人寇泾原,统制李庠聚兵拒之,兵败柏林堡,泾原第三将曲端率兵力战乃却。李庠聚兵时李都监亦带兵以援,四个步卒指挥至今一人未归,听闻李都监也身受重创生死难料。韩靖啊,某知会州数年向来不问军事,亦知州中防务虚弱已至极点。置州之时十二个指挥五千守军,连番抽调之下还剩多少?算上你手头两个残缺的,满打满算只余五个了!西贼今年连战连胜,尝到了甜头也摸清了虚实,若是大举来攻如之奈何?”

“大人放心,小人但凡还有一口气,必定誓死守住信地!”

“说不上放心不放心,”赵雍叹了一口气,“如今西北处处空虚,虽说外无必救之兵,内无必守之城,但除了死守还能如何!你回去之后速速召集乡兵弓手,勤加训练,州城还有些存粮可供支取。至于你提及的王璞诸人战功赏赐和伤亡抚恤,非某推脱,一则没有斩首为证,二则州城实在是无力解决,某只能答应行文报到经略使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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