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第2/2页)
到了正厅,春娘热情的招呼几人吃早饭,她男人一早就出去了,里里外外全是她一人张罗,还事事周到。
吃过早膳后几人套了马车,接着赶路,春娘特意塞了一罐子羊奶到她手上,嘱咐道:“姑娘路上趁热喝了,暖和。”
颜玉栀得了羊奶,眉开眼笑的。
“谢谢春娘。”
马车重新上路,路上的薄雪被日头晒化,没走多远就有些打滑,好在花影车赶得还算稳当,几人平平安安的到了下一个城镇。
城镇里人多热闹,昨夜积攒的雪还不够踩两下的,连屋顶的雪都开始化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滴雪水。
车外不断的有叫卖声传来,此时已临近午时,牧危让花影将马车停在一处酒楼外,打算补充点食物干粮,打听一下有没有厉害的大夫再出发。
几人还没进去,就有一大堆将士朝着这边来,沿路的百姓被挤到一边,好奇的朝着这边张望。
牧危护着颜玉栀四人靠边上站着,那队士兵一进去,很快酒楼里的人全部被请了出来。
穿着长布绒衫的短胡子掌柜亲自出来道歉,“各位不好意思,今日这酒楼被官爷给包了,各位今天的吃食都算在小店的头上。”
掌柜虽然这样说了,可还是有人不满,嚷道:“官爷了不起了,哪有吃一半赶人走的?”
叮!
一只箭羽擦着那吵嚷公子的发丝而过,将他发冠定在对面的门头之上。
“怎么?想将头留下来吃完剩下的半桌子菜?”
那吵嚷的公子吓得腿抖,连束发的玉冠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众人往二楼窗户看去,就见那里站着一排的武将,拥簇着中间一个身穿戎甲,五官英武的年轻公子。
他手里还拿着那把弓,样貌出挑,神情却很倨傲,俯视着楼下的一众人,不耐烦道:“再不走,射的就是你们脑袋了。”
掌柜的朝着众人使眼色,示意楼上那位不好惹。
这群人里有些有见识的低声道:“那是淮阴孟英军。”
立刻有人接道:“就是淮阴皇后的嫡亲哥哥,孟子英的军。”
众人纷纷猜测那倨傲公子的身份,虽是不敢妄议,可想来是来头不小。
自古民不与官斗,楼下的这群人很快散了。
花影瞧着牧危等他吩咐。
牧危朝着二楼窗户看去,发现那年轻公子也正好盯着他瞧,俩人视线交汇,牧危率先别开眼,带着颜玉栀往马车里走,同时吩咐花影另外找家客栈打尖。
那年轻的公子盯着马车瞧了许久,招过手下道:“看到那马车没,里面的人有几分面熟,派人去查查。”
几名手下顺着街道看去,就见那马车转了个弯很快不见了。等几人追去一打听,有人道那马车只是在另外一家客栈停了片刻,弄了些吃食就赶出城去了。
再找守城的人打听,守城的侍卫道:“他们拿的是荔川来的路引,说是去旬阳探亲。”
手下将打听到的话传给那年轻公子听,那年轻公子若有所思。
——
等出了城,马车明显快了起来,到了下一个城镇后,牧危让花影特意换了辆马车,弃了官道走另外一条小道。
颜玉栀盯着小道旁半人高的杂草从看了会儿,不解的问:“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牧危难得冷了脸,“有人跟着我们。”
“谁?”
“牧准派来的人。”
颜玉栀更惊讶了,“牧准?淮阴太子?你见到他了?”
牧危道:“你也见到了,就是上一个城镇酒楼里见到的年轻男子。”
就是他!原著里最难对付,和男主抢女主的恶毒男配?
现在是要抢她!
妈耶,她不想让他抢怎么办?
一看面相就是个张狂不讨喜的。
这一路换车换路,倒是将跟着的人甩掉了。
又赶了五日的路,几人到了淮阴王府地界,经过原先的淮阴王府旧宅子时,牧危挑开帘子看了两眼。
颜玉栀凑过脑袋跟着一起看,就见朱红的大门前,倨傲的年轻公子站在那,朝着马车喊道:“怎么,到了家门口不打算进来瞧瞧?”
这人分明就是之前见到的淮阴太子——牧准!
马车前列了一堆士兵,硬生生将他们逼停。
吁.....
花影掀开布帘子喊了声:“主子?”
“擒贼先擒王,等会我制住牧准,你调转马车带着他们公主和灵茹去淮南河码头边,那里有娄家的旧部等着。”
“是。”
他要下马车,颜玉栀突然握住他的手。
他安抚的握了一下,随即松开,“公主,别怕。”
颜玉栀道:“我不怕,只是你千万别硬来,保命最重要。”
牧危下了马车,孟副将上前作了个请的手势。
牧准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用一种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牧危,嗤笑道:“齐云帝实在无用,居然被你逃到了这。”
接着他又看向马车“里面那位就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嫡公主?追着男人跑到敌国也是头一份。”
颜玉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嘴贱的人,简直讨打!
牧危蹙眉,软剑突然抽出,直取牧准人头。
方才还高傲的牧准连连后退,孟副将抢上前想拦住他,却被他当了踏板,一脚踩在地下。
等爬起来是,惊恐的发现太子殿下已经到了牧危手上。
“让所有人都让开,放马车走。”
他的剑卡在牧准脖颈处,殷红的血渗了些在剑身上。
牧准还算镇定,挥手让围着马车的士兵退开。花影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骏马嘶鸣,撒开蹄子狂奔,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牧危冷笑,“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个废物。”
“你!”
“这么多人去荔川居然被人打了回来,说废物都是抬举你了。”
在牧准的记忆里,牧危可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他严重怀疑只是因为方才奚落了那公主两句,牧危才反唇相讥。
“牧危,我是淮阴的太子,你的兄长,你敢杀我吗?”
牧危手上的剑又近了几分,牧准脖颈上的血更多了。
他立马举手,“你放手,再进旬阳前,我不动你们就是。”
原以为得了保证,牧危会立马遁走,哪想他直接拎着牧准,越过所有人跑进了淮阴王府。
孟副将吓得带人追了进去,他来时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若是不能保证太子的安全就提头回去。
牧危提着牧准直接跑到了王府内宅的冰湖,此时天气暖和,湖面并未结冰。
“你可还记得这湖?”
这湖牧准自然记得,当年他带着一群兄弟将牧危推了进去,被路过的柳染看见告到父皇那,虽然没受什么罚,可也够他记好久的了。
“你想做什么?”
然后,带着人赶来的孟副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太子殿下被牧危打晕丢进了冰湖里。
这个天本就冷,王府的冰湖底下更是冷得彻骨,这下也没人有空追牧危了,纷纷下饺子似的往湖里跳,去捞太子殿下。
花影将二人带到淮阴河码头,那里果然有个中年汉子在等。
“花影姑娘,这艘船是直接开往旬阳的,是郑家的私船,不会有任何人查的,你们且上去,上面也有我们的人。”
码头边上停着一搜两层高,华贵的货船。
颜玉栀见到船就有些抗拒,委实是上次到北翼坐船吐得昏天暗地。
怕也没办法,还是得上去。
光从外面看这艘船本就华贵,里头更是令人咋舌。船总共两层,最下面的是货仓,第一层进去是个装饰风雅的正厅,正厅两旁是旋转而上的楼梯,二楼则全是房间。
船的空间大,俨然像是一座水上行宫,颜玉栀神奇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很晕船了。
三人上了船,就有接应的人直接将她们带到了二楼的一处屋子,屋子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古朴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是一间乐器房,花影环顾了一圈,问带她们上来的侍女:“我们坐的是郑家谁的船?”
那侍女轻声道:“这是郑二郑宴帧的船,你们的身份是乐女。”
花影脸色微变,立刻转身:“我们现在就走。”
颜玉栀不明所以,这郑宴帧是谁?怎么花影听见他名字脸色就变了?
花影才刚说完,船上管事的就在二楼入口处喊:“动作都快些,换好衣裳,带好乐器,到一楼正厅来。”
船的二楼几个房间顿时发出乒乓的响声,偶然夹杂这几个女子的惊呼声,不多时,同一排好几个房间的门相继打开,穿着同色淡粉纱衣的女子抱着不同的乐器走出来。
经过颜玉栀身边时各个面若桃花,雀跃的往一楼正厅去。
管事的是个三十来岁,面容周正的中年男子,瞧见颜玉栀几个还傻楞楞的站在房门口,当即指着她们催道:“傻站着干嘛,二少快来了,还不赶紧换衣服。”
花影往那边横了一眼,带她们上来的侍女吓了一跳,赶紧将三人往房间里推,边关上门边道:“晖爷,姑娘们马上就好。”
那侍女快速从房间左侧的箱子里翻出几件衣裙递到三人手上,催促道:“先换上,应付一下再说。”
三人临时赶鸭子上架,换好衣裳梳好同样的飞仙髻,急急忙忙的跟着一起下楼了。
整座画舫别致精巧,一楼正厅烧了充足的碳火,四周的门窗都做了防风处理,即便她们穿得单薄也并不冷。
正厅正中间摆放三排凳子,
原先下楼的姑娘已经抱着乐器端坐好,颜玉栀抱着一把琵琶躲到了最后,花影和灵茹一个拿了笛子一个拿了排箫。
管事的“晖爷”站在最前面清点人数,来回看了几遍后,突然蹙眉,很不高兴的指着最后道:“最后那个拿琵琶的姑娘,你过来。”
颜玉栀心里咯噔一下,左右看看了,幸好后排还有个姑娘也是抱琵琶的。
“别到处看,就说你呢!”
颜玉栀转头就看见‘晖爷’蹙眉正盯着她。
“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