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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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并没有猜错, 众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 白连跟绿茶这对难兄难弟可能是凭借运气值组队, 每次受伤最严重的总是他们俩之一。
上次跟狼群抢夺野猪,绿茶差点被开膛破肚;而这次为了猎到这只巨兽,白连的脸上跟身上几乎全是鲜血,他居然还乐呵呵地顶着一身血, 糊着泥巴跟可能是脓水的汁『液』往回走。
草『药』姑且不提, 泥巴糊在伤口上是什么『骚』『操』作,是生怕自己死不掉吗?
被推搡了一把的乌罗完全误解了首领的意思, 他还以为对方是催促着自己赶紧抢救, 简直被震惊得一塌糊涂, 他还没游方郎中半分本事,起码人家能信口胡诌,认识几味『药』草,他是全靠『药』房帮忙。
按照惯例还是消炎『药』跟双氧水,如果有什么肠穿肚烂的伤势, 乌罗最多帮忙缝一下肚皮, 再塞一下肠子, 更多就别想了。
“另外烧罐热水, 先处理伤口。”乌罗下令道,“把兽放在地上,洗好的人到我这边来坐着。”
最开始人们没能理解,直到乌罗把木盆端过来往里面倒入热水跟冷水,用湿透的『毛』巾擦拭过白连的胸膛。
他指挥道:“就这么洗。”
男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开始乖乖拿起『毛』巾擦拭起自己来。
而首领不由陷入矛盾,按照她的记忆,除非是晕厥过去的战士,否则其他人应该先庆贺兽,巫会在这时候跳舞,没有巫之后,他们就自己跳舞,然后将第一份食物递给战士们。可是现在乌让所有男人先去清洗身体,食物又快熟透了,她们到底还要不要庆贺兽?
最终首领先将食物分给了男人们,吃得多一些,身体就会快些好起来。
这是经验之谈。
暂时没有人去庆贺巨兽,倒是那只憨憨兽被首领拖去切开了,孩子们被喊来一起帮忙。
憨憨兽的脖子被撕扯开一大块,兽皮遭到一定程度的损坏,不过首领并不在意,她将这只兽完完全全分离开来,等待乌罗处理完战士们。
一碗又一碗鲜美的咸肉汤被送到了男人们的嘴边,他们今天猎到了最大的兽,比其他人都能更优先吃到食物。
而男人们喝着肉汤挨个坐到乌罗身边去。
上岗没有多久的棉被迅速被战士们的兽皮上残留的血污跟泥土染脏了,之前的『毛』巾早已经被用烂,不过好在巫者及时补充了下库存,将备用的医『药』箱拿出来。他发现没有人把泥巴清洗掉,便让看起来伤势较轻的两个孩子把几乎全是鲜血跟泥沙的水泼出去,再倒上新的热水。
“为什么糊泥巴?”乌罗询问道,他上学的时候喜欢看书,老一辈的作者写生活时倒是有提到穷苦人家会拿泥巴来止血,可是这完全没道理,
运气要是差一点还会得破伤风。
“血。”白连缓慢地解答道,“在水流。”
因为流血就要用泥巴糊住?
乌罗微微叹息道:“你以为自己是根水管还是什么玩意,拿泥巴糊伤口?”
“兽的伤,流血。”白连老实地继续解答,“用泥,我们一样。”
许多野兽的确能从泥土里汲取营养,可是人不同,乌罗没办法跟白连说清楚这种东西,他揭开湿润的泥巴之后——这些泥本来已经被风中的寒意干裂,可又被鲜血冲刷成软泥,孤零零地挂在伤口上。
他忽然发现并不是单纯的泥,那些令人作呕的脓水其实是从被『揉』或者啃咬过的草里渗透出来的。
只是混合着泥水、血迹、植物本身的汁『液』,因此看起来像是发烂的伤口淌出来的脓水。
这次所有人的伤都比跟狼群搏斗时更严重,即便是最轻的那两个小伙子,上半身几乎也全是抓痕跟植物带来的擦伤。当乌罗用『毛』巾清理掉白连身上所有泥巴跟『药』草之后,才发现白连并不是快要被开膛,而是已经被开膛了。
看起来是被那头巨兽的牙齿切开的,只留着一层极薄的肉还没彻底被割断,伤口里密密麻麻地渗透着『药』草跟泥巴水。
乌罗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连,白连傻笑着看向他。
并不是乌罗不想进行下面的工作,而是他在努力抑制喉咙泛起的酸水,正试图把呕吐的欲/望平复下去,这不能用手来处理,只能用温水冲洗。乌罗怕自己的手会彻底扎破世界跟白连肚子最后一道薄薄的屏障,那时候肠子全涌出来他可能就要搞出一条人命了。
虽然孩子跟肠子都是从肚子里出来,也都是一条人命,但是这两者完全不能一概而论。
“乌。”绿茶催促道。
乌罗下意识避开眼睛,看见正在奋力解剖憨憨兽的首领神『色』狠辣,面容狰狞,看起来像个刽子手。
手底下就是白连内脏的乌罗,实在很难不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这让乌罗忍不住又看向白连,很可能是狩猎时的肾上腺素消退,或者泥巴跟草『药』混合物的冲洗让痛苦重新回到大脑,他的脸『色』慢慢发白,脸上轻松得意的笑容也开始消失,沉重的身体似乎晃了晃。
乌罗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正在利用『毛』巾的滴水冲洗白连的伤口,为了能清洁到最深处,手还支撑着带有热度的伤口,甚至能『摸』到不少烂肉,他觉得在对方打晃的那一瞬间,自己很可能碰到了白连的内脏。
这个想法叫被赶鸭子上架的巫者有点反胃。
消退的酸水在喉咙口留下灼烧感,乌罗竭力想表现得冷静又淡定,可是他的手跟心脏都不允许这么做。
“乌——”小酷哥似乎忙完了自己的活,他端着热水罐子试图来帮忙。
“别过来。”乌罗说道,示意男人们拦住这个孩子,任何一个孩子都不该看到他爹这个模样,男人伤痕累累的凯旋姿态已经足够了,之后生病养伤是另一回事。他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这些肉总归就是这么回事,看习惯就好,拖得越久只会越麻烦。
不过话是这么说,乌罗还是找了点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伤口真的看着挺恶心:“这些草,也是兽用的?”
绿茶坐过来,他脸上被挠出一道长痕,看起来深可见骨,差点就把眼睛废了,残留的骨灰已经被血冲淡,不过也有部分混合在伤口里达到止血的效果,另一只眼睛下方的骨灰仍存在着,只是淡了许多,看起来有点骇人。
只是刚刚他用泥巴糊着脸,没有看出来受伤严重,经过冲洗后才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不是乌罗的错觉,他总觉得绿茶脸上的伤口似乎能见到骨头了,不过看对方谈笑自若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兽受伤,会吃。我们吃,会睡。用一样。”绿茶解释道,“这个草,伤不痛。”
看来这种植物类似于一种麻醉剂,野兽受伤的时候吃掉这种植物,很可能是为了镇痛好趁机逃到安全的地方养伤,否则受伤跟失血过多很容易使它们成为猎物。而野兽的剂量不一定是人的剂量,因此人学着进食会直接麻醉过头,但改成局部使用就恰到好处。
“局麻?你们还挺厉害啊。”乌罗正在清理伤口内部的泥水,他不知道有没有自己没注意到的穿孔伤,也不知道这样的处理能不能帮助白连。人看着坚强其实也非常脆弱,要是腹腔感染可以直接打成死局了,他实在不太想跟小酷哥说节哀顺变这四个字。
男人们对伤口的『操』作的确非常原始,基本上跟聪明的野兽并没有太大差别,『药』草是拿来麻痹痛觉的,而泥土能阻止伤口过大导致失血过多。
这些人简直拿自己当水泥墙一样『乱』糊。
不过托泥巴的福,白连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他甚至还勇猛地扛着野兽用自己两条腿完好无缺地走回山洞找乌罗救命,体质惊人,加上冬天低温应该会拖慢细菌繁殖的速度,希望能减缓他伤口恶化的情况。
乌罗强忍着恶心帮白连清理完了伤口,其他人再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毕竟看习惯了什么肉都是一个样,他就当自己是个厨师,而手底下这些是被切坏的猪肉。
还好这群人里没有哪怕一个肠子真正流出来的,乌罗将手放在血水里洗了洗,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技术入股,而不是真人直接上去『操』作。幸好还有几个伤势轻的学着乌罗的模样互帮互助了会儿,减小了压力。
除了白连失去麻醉『药』草后精神萎靡,其他人的情况都还算正常,而憨憨兽被架在烤架上,用绳子捆着翻烤,这时候的调味尽管只有盐,可肉的香气仍然飘散得到处都是。
白连得到了一个腿,他萎靡不振地坐起身来,宛如饿了好几天的疯狗一般迅速啃光了肉,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没放过,然后虚弱地将干干净净的骨头递给乌罗,又再重新呻/『吟』着躺下去。
乌罗有点担心他豪迈的吃相导致伤口崩裂了,就有点心惊胆战地问道:“白连,你还好吗?”
“痛。”白连两眼无神地回答道,他只有在吃的时候才有热情,过了半晌,他又幽幽问道,“我可以,再吃,一块肉?”
乌罗果决地拒绝他:“不可以!”
暴饮暴食,要是胃涨开来把最后那点皮肉直接给顶破了怎么办!一整条憨憨兽的腿都已经吃下去了。
死在外头是一回事,死在他的手里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绿茶趁着乌罗不注意,赶紧悄悄把自己的肉塞过去,今天首领将整只憨憨兽烤了庆祝,大家想吃多少肉就有多少肉,尤其是战士可以吃到自己觉得饱为止。
毕竟今天的食物里还有煮着的果实汤。
白连怕被巫者发现后阻止,赶紧连连咬了好几口,吃得嘴边油光发亮,活像只偷灯油吃的蛮牛,不过纵然如此,他的吃相也远胜过绿茶。绿茶倒不是因为别的,他主要是伤在脸上,上过『药』后吃东西稍有扯动就痛得头皮发麻,因此吃肉时表情十分扭曲古怪。
乌罗倒是没有太在意他们几个,他刚刚经历了噩梦一样的外伤处理,虽然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但还是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痛,因此赶紧离开自己的床到巨兽身边去检查检查具体情况。那两个年轻人则靠着巨兽的屁股在跟好奇的孩子们讲述整个打猎的过程。
当乌罗过来的时候,这两个年轻人正说到精彩的部分。
“绿茶,挖大洞,呕呕进去,它吃肉吃草,在,睡觉。”
听起来好像是绿茶挖了个大坑,这个呕呕应该就是憨憨兽,这个长板牙的野兽应该是一种杂食动物,毕竟巨兽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吃草的生物。这时候嗷呜是狼兽,说明他们形容动物基本上是靠叫声分辨,呕呕这算是什么诡异的叫声?
在坑洞里睡觉,这听起来不是不可能,乌罗听说过有些动物会刨坑躲进去避风,不过详细的还得听他们继续讲下去。
“我们去看。”其中一个说道,“想杀呕呕。呕呕叫,流血,吼吼跑,出来。”
噢,绿茶挖了个陷阱,他们今早去看陷阱洞,发现有只憨憨兽在里面睡觉,把陷阱当成自己的小窝了,正准备好人做到底,送兽送上西,送它去真正的幻想乡长睡不起的时候,这种叫声吼吼还长着一对剑齿的吼吼兽闻着鲜血味赶过来。
行啊!这不就是当初狼兽杀野猪,被人类抄了便宜嘛。
这世道太现实了吧,天道好轮回得这么快吗?
听得正入『迷』的孩子们惊呼了一声,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们努力地把身体往前倾,试图距离故事更近些,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当时惊险而恐怖的场景。就连曾经被巨狼吓到发烧的蚩都眼睛发光,看来英雄启蒙故事从古到今一直存在,只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演绎着。
要是让乌罗说真心话,他觉得巨狼比这头吼吼兽长得漂亮多了。
不过男孩子们虽然过于沉『迷』故事,但女孩子们倒是还好,她们抬头看见乌罗,正准备招呼他来坐下时,乌罗轻轻摇摇头,将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乌罗“目光和善”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仿佛教导主任站在窗外凝视正在玩手机的学生。
年轻的战士毫无所觉,他们兴奋而手舞足蹈地试图渲染大战的场景,只不过由于简单的语言数据库未能完成,导致整个对话呈现出一种童趣而欢乐的气氛:“默说跑树,抓藤跟麻。吼吼吃呕呕,它掉洞,跳不出,在抓泥。”
叠字听起来真的有点嗲声嗲气的。
乌罗『摸』了『摸』下巴,嗲归嗲,不过整个场景还是能够想象的。
这种巨兽看牙齿就知道不可能完全硬碰硬,默让大家跑到树上,可以考虑从上方往下刺,而巨兽被血腥味吸引,直接开始进食猎物,结果掉进了陷阱里跳不出来——跳不出来有很多可能,挖的坑太深或者是身体太重导致敏捷『性』下降,看它的体格不是没可能。
“我们抱树扎吼吼,吼吼痛,出来撞树,默说放,撞藤。我们刺,它死。”年轻人简直是在以文言文的叙述方法讲述整个狩猎过程,还需要聆听者乌罗自己帮忙脑补。
而与此同时,恐怖程度与教导主任齐名的班主任首领同样安静地出现在两个年轻人身后。
还没等首领开口,乌罗同样对她采取了“静音”措施。
不过故事似乎就到此结束了,孩子们听得十分尽兴,前排几个年纪较小的几乎都扑在了两个年轻人身上,还有去『摸』巨兽尾巴拉拽的,尽情询问自己所疑『惑』的问题,大多数是些很简单的问题,比如说:
“吼吼跑起来,地会动吗?”
“为什么挖洞?”
“吼吼为什么撞藤?”
……
乌罗一下子甚至没回过神来,他还等着大战三百回合的过程,不说详细吧,起码刺来刺去该有个过程吧?
听这两个年轻人回报战斗过程,还不如自己尸检,乌罗稍稍叹了口气,转身蹲下,准备看看巨兽的死亡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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