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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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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罗拿走了华所做的第一个点火工具。

目的简单而明确, 为了换钱。

首领对这事儿并不上心, 挥挥手随便他拿走了, 这东西做起来并不复杂,只比纺锤多系一个结罢了,既然能随手就做出许多,她当然不会介怀于这头一个堪称粗糙的工具了。更何况光是乌罗跟华一下午的实验, 就做了好几个更稳定的改良版本。

部落里多了新东西, 首领刻意将睡觉的时间延迟,本来他们到了黑夜就没有事情可以做, 现在还能够编草鞋, 做篓子。那两本彩『色』的教程书上记载着编织各种各样工具的方法, 有些看不懂是什么用处,可圆形与方形的藤框却是一目了然,他们可以用篓来装果与实,编织更多的草鞋来预防损坏。

草本身就是会断裂的。

如果用麻线辅助会更坚固吗?

首领看成女人们捻出的线,部落里的藤与草从来没有消耗地这么快, 现在她们不光需要采集食物, 还要多找些植物回来了。不过这不是坏事, 她们能找到的东西也随着工具而增多, 这个冬天说不准真的能熬过去,还不会死人。

“乌,明天,会,下雨吗?”首领拿着纺锤纺线, 她让乌罗帮忙撕扯麻皮,然后有条不紊地梳理着纠缠在一起的『乱』麻,雪白的蚕丝与其混在一起,那圆形的陶纺轮在她手掌下转动着,拧出一根根纤细的麻线。

乌罗的手顿了顿,正好忙里偷闲,微微笑道:“怎么这么问?”

“雷,是你的。”首领平静地看向他,见他撕得太慢,就干脆拿过来自己撕,慢悠悠道,“华听见的,珑不知道,可是华的耳朵,很好。”

“书的颜『色』,不是,果子。”首领歪过头看他,“我『摸』过,上面滑,跟树皮上有果子的颜『色』,样子,是不一样的。”

当然不太一样,那是彩墨印刷的,又刻意加工过,跟寻常的纸张截然不同,表面甚至『摸』起来有些光光滑滑的,搁在太阳底下搞不好还能反光。

乌罗顿了顿,苦笑起来,没想到担心了一天一夜的事,会在这个好时刻猪突猛进,忽然冲击他的防线。好在这些天来乌罗刻意了解过首领对神明的认知,暂时觉得问题不大,反而出奇地镇定,甚至有点飘飘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漂浮在半空之中,与沉重的尘埃半点都不沾。

“所以,你想问我雨?”乌罗在一瞬间就从一团『乱』麻之中理清楚了首领的逻辑,“因为我有雷?”

首领点了点头,她握着纺锤,轻声道:“乌,你是,阎王吗?”

乌罗本来都做好准备被封神了,没想到首领会忽然来这么一句,顿时苦笑道:“我看起来是为了让你们所有人死吗?”

“风、雨,都是神。”首领淡淡道,“你说,阎王是,死掉的人跟兽都跟他走;你跟阎王,是,风跟雨一样吗?”

其实说白了,首领的意思就是询问乌罗是不是阎罗王的同事,风跟雨的作用不同,可是又相辅相成。她便想着,既然死的人与兽会跟着阎王走,那么乌是不是另一种存在,比如说活着的人跟兽都会跟着乌走。

虽然她没有觉得附近的野兽更多,果子长得更好,可是蚩活了过来,受伤的人谁都没有死。

倒是辛苦她还没有学过“同事”两个字,硬生生绞尽脑汁让乌罗理解这个概念了。

“你见到过我流血,看到过我受伤,还这么想吗?”乌罗似笑非笑地看着首领,他顺过麻皮,柔软的指腹被粗麻割开,这双手做工不多,又常护理,只剩下少年时写字留下的陈旧笔茧,在健康系肤『色』的原始人之中,反倒显出几分白生生来。

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渗透出来,沿着手指笔直往下滴落,没过多久,血滴颤巍巍地动了动,就忽然没了后续。

才不过几分钟,伤口已经凝血,若是故意去挤弄,估『摸』着还能滴出几滴来。

可这地儿又没谁需要乌罗滴血认亲,他何苦自虐。

“水泼,会灭火;土,会带走水。”首领固执地反驳他,“神,很可怕。不是,不死。水来,我们就走高的地方,它就会,慢慢没了。”

哇哦,这思想觉悟很可以嘛姐姐。

乌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柔地说道:“好极了。如果我是神,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让枝头的果子成熟?让山洞里的陶罐里藏满肉?还是让大家永远都不会生病死去?”

这是首领全没想过的东西,她懵了懵,活像个还没开始走路就被扯着跑步的孩子,迟疑道:“可以吗?”

乌罗放声大笑,他这时候的神态便有所改变了,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个万事成竹在胸的巫者,而是高高端坐于云端,是捉『摸』不透的雨、是飘来飘去的云、是惊怒威严的雷,人们远远看着只能俯首称臣的“神明”。

并不可怕,不像野兽那么吓人,也没有那么危险,首领只是隐约觉得,他好像在那一刻就不是乌了。

“可以啊。”乌罗轻柔地说道,“只要你们给我足够多的罐子,足够多的篓子,我就可以满足你所有想要的。”

还不等首领激动地跳起来,乌罗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用手『摸』上纺锤,半边脸颊沉入到火光无法照到的黑暗之中,他黑『色』的睫『毛』微微煽动着,如同夜间萤虫的翅膀,又好似花上蝴蝶的留影,投下晦暗不清的深沉:“你们给我多少东西,我就给你们多少,你可以穿我这样的衣服,可以有吃不完的食物,可以喝到最好的水,不需要采集、不需要狩猎,不需要矛跟鞋子,再也不用害怕狼。”

“可是——”

乌罗轻声道:“我会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你们习惯了,也同样,什么都没有了。”

首领的眼瞳骤然缩小,她还不能那么流畅地表达,可学习到的语言已经足够明白乌罗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想要吗?”乌罗轻柔地笑着。

神明原来是这样的吗?

首领茫茫然地看着乌罗,巫者似乎还是那个巫者,可突然变得截然不同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心里的感觉变化了,还是神明的确在这一刻发生改变,她忍不住觉得恐慌,又被这言语中美丽而可怕的未来所蛊『惑』,只是觉得呕吐欲涌上喉咙,果子的酸味重新返回,冲得她晕晕乎乎,喉管泛起火辣辣地疼痛。

她最终还是呕吐进了罐子里,乌罗及时拿的。

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吐,又为什么会吐。

乌罗宛如『摸』猫一般顺着首领的脊背跟脑袋,安抚着她,顺便恰到好处地递上一杯温度正好的热水,漫不经心地帮她擦擦脸上的秽物,任由不停喘着气的女首领无助地靠在他肩头。他从来都不会做任何无用功,起初局势不明的时候,首领一直占据主动权,如今她主动将主权交出,乌罗自然也不会笨到完全不利用。

不过刺激到人家神经『性』呕吐,这的确是乌罗始料未及的,他已经不这么干很多年了。

首领吸了一下鼻子,问道:“那明天,会下雨吗?”

乌罗:“……”

这我他妈哪儿知道啊!天气预报都在手机上停播一个多月了!

“明天就知道了。”乌罗高深莫测地说道,又『摸』了『摸』首领的头,催促道,“你累了,该去睡觉了。”

首领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往自己的干草床上走,正在比对着脚编草鞋的堇给她让出位子,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问了几句。首领摇摇头,瞥见已经走到了洞口去的乌罗,那个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大,又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可是他比十个绿茶跟十个白连还有十个狼群加起来都可怕。

“堇。”首领忽然问道,她将手覆在了堇的肚子上,圆滚滚的肚皮上偶尔会有些许撑出来的手脚痕迹,是藏在女人身体里的新生命在炫耀自己的存在,她还不懂得惆怅,此刻却以极为怅然的口吻询问道,“要是,可以吃得很好,没有狼,每天都有火,都不会饿肚子,还有鞋子,你可以吗?”

堇惊讶道:“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可是,哪有这么好呢?”

“再没有孩子,呢?”首领轻声道,“要丢掉,薪、阿彩、蚩、小酷他们……只有,我们。”

堇的脸忽然发白,她小声道:“实不够吗?我,我们,少吃一点。”

首领摇了摇头,她轻声道:“不是,你好好吃实,我觉得,好像明白乌在说什么,又好像,不懂。”

“嘻——”堇伸手抚『摸』着首领的肩膀,听到这个她可就不困了,起码还能再跟首领聊个五块钱的,她如母亲般温柔地安慰着陷入『迷』茫的领袖,朗声道,“乌是很厉害,我们不懂,很……很不要紧。”

首领大笑了起来,她贴在堇的肚皮上听着动静,低声道:“是啊。”

不要紧,乌一直都很厉害,所以,这样就可以了。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神是无用的。

乌罗正站在洞口欣赏远方的黑夜,今日是满月,隐隐约约能从风中听见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声,他与首领说那些话,一直以来做这些事,自然不是为了一心一意呵护这个原生态的部落。

要不是钱不足够,这儿又没什么路,指不定乌罗这会儿连越野车都开出来搜索下整片山区了。

管理五十多个人对乌罗而言一点都不难,装神弄鬼对现在而言也并不麻烦,甚至只要赔点本,他就可以直接成为至高者,然而之后呢?

乌罗教导这些人语言,用图画教导这些人认识字,并不是为了保护这种古老的文明,而是更方便他们之间沟通与交流。人们可以通过图画辨认,文字本身就是从绘画之中演变而来的,教授简体字固然简单粗暴,只需要反复填鸭式教育就可以了。

说起来轻松容易,可是做起来就未必了,学习的时间呢?进度呢?他们学习文字只会被陌生感所阻碍,一旦无法理解,极容易产生抗拒心理,文字跟语言不同,它在这时候还谈不上是不可缺失的存在。

乌罗刻意为蚩解释他的名字,编造故事与由来,就是为了让他更好地去接受这个不常见的字。

可每个字,难道都由他一一杜撰方便记忆吗?他是个商人,而不是个语言学家。

商场显然更为乐见这些部落发展出属于他们自己的文明,而不是任由乌罗简单粗暴地将一切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否则就不会设定奖励金的存在。没有人在商场里,这个“金手指”『逼』迫着乌罗融入这个世界,融入这些部落,他可以选择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解决麻烦,用商场无疑是最简单的。

只需要将部落变成工具人,教导他们简单的生产,用无数工具来兑换余额。

可然后呢?

就如同乌罗方才对首领所说的那样,他们会在时光里慢慢被驯化,成为流水线上的一员,会过度依赖乌罗,甚至会滋生贪欲,丧失生存的本能。

家畜与野兽的区别就在于此,前者一旦离开主人,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这样高高在上,凌驾于一切的傲慢,乌罗不想要,他不介意被误认为神,也并不介意拿出『药』品这些远超出现在科技树的东西来救治部落里的所有人。可是他不需要一群家畜环绕着自己,谁敢说这样的时代,每个人都是愚蠢可笑的,他们是文明的基石,是一切大厦的起源。

无中生有最为艰难,抛开环境,说不准其中许多人还要比现代人更为聪明。

乌罗可不仅仅想活着,拥有那座商场,他可以活得轻而易举,简简单单,甚至可以做部落里不吃不喝的奇人。

然而自己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他想催促着这世界用百年的时光去追逐数千年的光阴,去追赶后人的脚步。

这才是乌罗真正的傲慢。

“乌,你在,看什么?”

今天守卫的是乐,他这个名字只花了乌罗三秒钟,因为乐的人生十分简单易懂,每天都在傻乐。

抓到猎物傻乐,因为有吃的;抓不到猎物也傻乐,因为没有死。

乐似乎总是很开心,要不是“没头脑”这三个字过长,乌罗其实更想给他起名叫没头脑,更巧合的是,部落里还有个不高兴,就是今天跟乐一块儿守卫的默。光从『性』格方面,默简直是小酷哥的老师,乌罗一度怀疑是他的棺材脸带坏了年纪尚幼的小酷哥。

“月亮。”

乌罗慢悠悠地回答他:“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听得懂吗?”

乐探出头去看了看当空皓月,皎洁如盘,咧嘴开心笑道:“不懂,月亮,好看。”

“古,今,是什么?”

默听了个半懂,许多词他都已经学过了,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组合在一起就不太能理解了,因此出声问道。

他就是众人里乐感格外强的那个,特长是男高音『吟』唱跟编草鞋。

“古是昨天,今就是现在。”乌罗笑眯眯地解释道,“人老,死,就变成古;刚刚看月亮,就是古,我跟你说话,是今;我告诉你月亮,是今,然后又成了古。”

乐的蚊香眼都快听出来,看起来已经完全放弃思考。

默看向月亮,平静道:“它不死,永远是今。”

“我们看到的,是今。等薪、蚩长大后,再看到,他们就成了今,我们成了古。”

默微微笑了下,他说:“乌,你是古,还是今?”

这还真是个哲学问题,其实还有个未来,哥们你要不要多学一下。

乌罗若有所思地看着默,不知道这个近乎惊艳的问题是意外出口,还是默真正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乐的傻笑声跟噼里啪啦的火柴声来回回『荡』着。

“你说呢?”

默摇摇头,他根本不懂。

乌罗当然没有再解释,再解释下去就要漏底了,他的文学素养是有,可也就只剩这么多,没办法解释得更清楚明白。

今天连着调戏了两个人,乌罗多少有些疲惫,他与首领某种意义上算是“开诚布公”了一番,时机出乎意料,不过一切尚在把握之中。明天起来,他实在应该安排下自己的生活,跟筹谋下未来的计划了。

在外尚可感受时光流逝来确定安排自己的时间,商城里却不可以,时间永远是中止的,根本没有任何规律。

出于对身体的考虑,乌罗准备将进入商场的时间固定成三到五天一次,如果没有必要,就可放缓数天。

华的生火工具除了创新之外,还有历史纪念奖,总共给了乌罗接近五百左右的余额,他不信邪地到部落里『摸』个新做的生火工具进来兑换,失去光环的生火工具价格比陶罐还低,只有五块钱,就比塑料打火机贵个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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