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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则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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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城则村隶属泽州县柳口镇浮山脚下,一条细瘦的丹河从村前的沟壑间流过,四围环山却地势开阔。城则村登记在册的据说有一百多口人,但常住村民只有二十多人,且大多是五十开外的老农。周边的邻村有东交河村、河东村、圪针掌村、小会村和大会村。这些村落的状况基本相似。

城则村自然风光殊胜,春有漫山遍野的迎春花和野桃花,灿若锦缎;秋来山山岭岭红叶如云,色彩缤纷。梯田层叠,山围水绕,都是可入画入诗的风景。城则村土地瘠薄,却种什么长什么,盛产玉米、谷子、小麦、红薯、土豆、南瓜、黄豆、绿豆、小豆等作物,经济树木有山楂、柿子。城则村的农民靠种地为生,虽不富裕,却也温饱不愁。蔬菜水果,五谷杂粮,`自供自给。

距离城则村不足一里处,早先有一个沟北村,沟北村的村名在卫星地图上还有,但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因人口锐减,数年前合并到了城则。沟北村的旧址只剩下了一棵老槐树和一幢破房子。

城则村早年吃的是深沟之下的丹河水,挑一担水很艰难。上世纪60年代“农业学大寨”时期修建梯田时,无意中现了一个水源,于是城则村有了第一口水井,村民吃水不再到坡高路陡的河边去挑水了。通向城里的路原本是一条走了几辈子的崎岖小路,出入全靠两条腿,十分不便。1997年,随着村村通的政策,村里集资修建了一条乡村公路。2011年,又把新现的一股清泉接进了村里,从此汽车可以开进村里,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

属于城则村有八千多亩荒山,山上生长着各种野生中药材,有车前草、葛根、柴胡、地黄、茵陈、威灵仙、刘寄奴、远志、丹参、金银花等,最多见的是连翘。每年春夏季,村人都会利用于农闲空当上山去捋连翘,一斤连翘可卖三十多元。春天收的叫青翘,秋天以后收的叫老翘,一直到冬闲时节都有农民在山上采收。此外也有人家种植黄芩、鸡头参等中药材。黄芩三年一熟,一亩大约有千元左右的收入。冬天无事可做,有村民割了荆条编箩筐卖钱,一对儿箩筐可卖六十元左右。

早先的山上曾经有森林覆盖,有各种野生动物,如金钱豹、狼、花狸猫、狐狸等。人民公社时期,大队组织村民伐树烧木炭,一斤木炭可以卖两毛钱。为了这两毛钱,把山上的大树小树全部砍光了,所有的野生动物因为没有了生存条件,很快都绝种了。近些年浮山又长起了灌木,大多是黄栌、荆条。野生动物只有野猪和野兔存活了下来。常见的还有松鼠、黄鼬等小动物。如今野猪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没有了天敌,繁衍迅速。农民种的玉米、红薯等农作物如保护得不好,会在一夜之间被野猪糟蹋掉。据说也有花狸猫,但很少见到,其他的野生动物都没了踪影。

村庙在晋城方圆几百里内都很常见,通常是庙前住人,庙后筑坟。城则村也有着自己的村庙,这座庙据说叫“保安寺”,“保安寺”所有神像和庙门前照壁上的砖雕在上世纪60年代被捣毁。“保安寺”一度被作为小学使用,如今是神去庙空,青砖垒砌的墙也裂了缝隙,破旧不堪,存放着村里的一些杂物。

城则村的南头,在小会村的对面,曾经有一座二仙庙,据说庙里供奉的神仙一位是“秃姑奶奶”,一位是蚕神。本地人管蚕神叫“蚕姑姑”。又有人说供奉的是龙王,究竟是什么已经说不清楚了。

关于秃姑奶奶有一个传说,传说秃姑奶奶早先是一个秃头的小姑娘,早早没了爹娘,跟着哥嫂过日子。因为没有头嫁不出去,哥嫂嫌弃她,让她干又苦又重的活儿,每天上山放牛的时候,必须把二斤棉花捻成线。有一天,秃姑把捻好的线放在碾盘上,不小心被一阵风给刮跑了,秃姑奶奶赶紧去追,追到大仙瓮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里人说是嫁给了大仙瓮的一条蟒蛇。秃姑奶奶的侄子听说了,就跑到大仙瓮看望她。走到悬崖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去,就大声喊着秃姑的名字。秃姑上山来接他,让他闭上眼睛,卷起一阵风把侄子带到大仙瓮,告诉侄子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侄子说想见见姑父,秃姑把他领进了水帘后面的山洞里,山洞后面一条白色的蟒蛇盘卧着在睡觉,秃姑说那就是你姑父。侄子一听吓坏了,嚷着要走。秃姑就送给他一斗黑豆,让他带回家去。侄子一路走一路抛洒着黑豆,回到家里只剩下十几颗了。秃姑的哥嫂说这不是黑豆,是黑珍珠,值大钱了。一家人连忙原路找过去,却一颗也没有找到。秃姑的哥嫂变卖了这十几颗珍珠,一下富了起来,村里的人们才知道秃姑成了神。于是给她修庙造像,和蚕姑姑一起供奉了起来,这就是“二仙庙”的由来。村民说这个庙很灵验,有求必应。二仙庙虽被拆毁多年,但每到逢年过节,村民依旧会到二仙庙的遗址上去烧香磕头,送衣服送鞋,以求得到秃姑奶奶的庇佑。

和其他村庄的情况大致一样,城则村年轻一代有读了大学中专端上了铁饭碗的,有在外面给人打工或者做买卖的,有为了照顾孩子上学跟着去了城里的,平日常住的也就十多口人,很冷清,只有在寒暑假或者才能见到儿童的身影。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是清明节和收秋。

城则村一样的经历了工农商学兵全体总动员的大炼钢铁,经历了“总路线”“人民公社”“大跃进”,经历了“包产到户”“农业学大寨”。上了一点年纪的村民至今还记得大炼钢铁时期的口号,诸如“卫星上天”“超英赶美”“过黄河,跨长江”。那个时期的城则村曾响应党的号召,在庙前老槐树下一块地里搞过亩产万斤的试验田:翻出一米多深的壕,把野青蒿轧碎了和牛粪拌在一起,翻一层撒一层,直到撒平为止,然后下上稠密的种子,结果因为下种太稠反而没了产量,最后以失败告终。老乡说,“当时的口号是‘科学种田’,其实一点也不科学。”

人民公社时期,城则村隶属于“柳树口火星人民公社,”公社下设有生产大队和生产小队。早年的公社书记曾经带农民修造过一条水渠,每天住在工地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非常辛苦,动用了各村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时三年多,眼看水渠快要修成了,水源却断了,只好作罢。那条水渠如今还在,叫“三五灌渠”,大概是以第三个“五年计划”命名的。 三年困难时期,城则村粮食并没有减产,但却一样生了灾荒。村民们说当时有粮食不让吃,都交给国家做了储备。储备的粮食都干了什么他们说不上来,只听说好像是给苏联还债了。其时的征购任务非常重,农民种田无论收成好坏,先得交够国家的统购任务,留下的不管够吃不够吃,有多少算多少。城则村的历史上还有过一个人一年只分给半斤麦子的记载。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老人,都有着一肚子道不完的故事和吐不完的苦水,他们创造性地明和现了许多关于如何应对粮食不够吃的方法和手段,这些手段在今天也不时会拿出来使用,不过不再是为了充饥,而是为了调剂。

城则村在“大炼钢铁”期间,树木砍掉被国家收购了,农民家里棺材板、门板都被收了去。家家户户的铁锅铁铲全部被砸烂炼了钢铁。吃食堂的年月,所有人家的厨房全部断了炊烟。城则村因为靠着浮山,山上有许多野生植物可用来充饥。村干部对群众也还比较关照,因此村民尽管生活穷苦,普遍挨饿,却还没有饿死人的现象生。

城则村还有另一个村名,叫“新角”,或许是“新珏”也未可知,究竟是哪一个字村民们也说不上来了。城则村的村名源于一个传说,传说这一带原本比较平整。乾隆年间,当地县衙准备在这里修建城池,却因一次洪水暴引了泥石流终止了。这次泥石流给城则村推出了一条深沟,成为了丹河的河床,城则村从此变得坑洼不平。近闻有专家考证城则为泽州古城垣遗址,所以称为“城侧”,久而演变为“城则”。民间传说不一定都是无中生有的杜撰。在城则村南丹河水库的上方与对岸的小会村边,有两座突兀的土锥,锥顶尖细,下面的土质多是河沙,证明了丹河水位曾经有过的高度。近闻有关历史资料确有丹河“倒灌晋城”的记载,那两座土锥应该就是大水冲刷后留下的痕迹。浮山所以叫浮山,或许是因为在某次泥石流中浮起来的一座山也未可知。城则一带土质酥松,比较容易生泥石流,土里多有细碎的圆石头。许多地方一尺深的土下面就是大小不一的卵石,这些卵石外面包裹着一层土黄色的壳,猛一看像是料姜石,其实大都是青石。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把原本棱角分明的石头磨成圆形,这些圆石头似乎在告诉世人,过往的传说或许是曾经有过的一段史实。

丹河和白洋泉河汇合了流向青莲寺方向,汇合处叫东交河,过了东交河约五公里左右,有村名曰西交河,现不知何故改为东焦河、西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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