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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国债中国债(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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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咸平: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当时欧盟央行宣布,它要买“欧猪五国”的国债,最后被人现没有买意大利的。现在意大利的危机仅次于希腊,你没买意大利国债,交易员就恐慌了,于是大家大量抛出意大利的国债,抛完之后怎么办呢?你想想看,一旦出现债务危机,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是谁?那一定是银行、金融体系。因此大家开始抛安联——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之一,抛完之后抛什么?苏格兰皇家银行,然后其他金融股跟着大跌,造成整个欧洲市场暴跌,暴跌之后美国就紧张了。为什么紧张呢?第一,周五就要布就业的数据了,美国经济现在虽然向好,可失业率就是不下降,因此大家都预期周五要布的这个就业数据是不好的。于是大家就想,欧股暴跌了,明后天就业数据又不好,既然要跌,那么与其明天跌、后天跌,不如今天先跌了算了。第二,是我们刚刚讲的这个府院之争,问题没解决,绕过去了。什么叫问题没解决?就是说,奥巴马动人民战争,逼迫国会通过了法案,但是共和党所提出的削减预算、平衡财政赤字,并没有解决,因此这个叫阴云不散。

闫肖锋:拖字诀。

郎咸平:对,拖。这个阴云不散会造成什么后果?一旦碰到欧股暴跌,大家就开始紧张了。

闫肖锋:就联动了。

郎咸平:他们想我们会不会有问题呢?因为你看,预算问题没解决,将来就会有报复性的反弹,再加上周五的就业数据可能会不好,这两个加起来那还得了?肯定要大跌了,因此开始大抛、狂抛,造成“哗”地大跌的就是这个原因。

王牧笛:两位的姿态,跟现在媒体的一众学者不一样。这一众学者面对美国债务危机,是唱衰美国,认为美国不行了,经济不可持续了,而教授您是在唱多美国。

郎咸平:我不是唱多美国,我都是有数据的,美国的数据是可信的。2011年6月份美国的财政收入环比增加42%,财政支出才增加25%。还有,根据美国2011财年前9个月的数据来看,美国财政赤字下降33%,财政收入增加8.6%。这是什么?这是大有进步!这说明美国的财政收支情况在不断地改善。

王牧笛:教授跟肖锋兄这一路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这个美债危机其实也不是个事儿,不值得太过于纠结。反而是我们自己的债务问题,令我们感到沉重。

郎咸平:对,我们通常都非常喜欢谈论美国的危机,一谈到美国的危机,我们就非常激动。可是对于自己的危机,我们却总是避而不谈。

王牧笛:华尔街最近一直在做空中国,咱们之前也聊过,这次又多了一个做空中国的主题。

闫肖锋:就是地方债的危机。

王牧笛:那我们聊回中国,聊到中国地方债的问题,我们是一脑门子汗,审计署的报告,说是有十多万亿。

郎咸平:审计署是10万亿,央行14万亿,银监会16万亿,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欠多少债,因为我们是一个没有预算制度的国家,这才是最大的危机,而且我担心搞不好还不止这么多。

王牧笛:其实我们的预算法上明确规定:中国的地方政府不允许财政赤字,或者叫赤字财政。而我国的担保法是严格禁止地方政府从事商业担保活动的。那我的疑问就来了,地方政府怎么借这么多债呢?后来一查搞清楚了,它们成立了平台公司。

郎咸平:叫地方融资平台。

王牧笛:我们的市场经济走到今天,现代企业制度建立二十多年了,中国的公司前面加了一个平台公司,真是世界独创!

闫肖锋:而且你刚才说到债务的制约关系,就是我这个真正出钱的人,让那个花钱的人来公开你的花费是多少,你的预算是多少,实际上是正当的要求。但在中国,这个约束是错位的,约束地方政府举债,是由中央批额度,允许你批多少你才能批多少,但实际上中央政府对它的约束是软约束,我们叫“父爱主义”。这是以前的经济学家早就提出的概念,但最后真正吞下这个苦果的,却是它举债当地的老百姓和下一任领导。

王牧笛:所以就这个话题,我特别想请教一下教授,就是之前我们一直在谈论的,地方政府狂飙突进地借债,我们叫激进的借债。借完债之后,按道理来讲也没问题,你只要投到一些收益率高、回报率高的项目也可以,但问题是最近审计署的报告出来了,说八成的钱投在了公益性项目和基础设施建设上。

郎咸平:对,基本没什么收益。

王牧笛:包括教授之前一直在说西部的高速公路。但问题是有四分之一的项目是完全没有收益的,那就意味着现在这个裂痕越来越大。

郎咸平:这才是真正的危机。你看到没有,我前面讲美国投入5万亿去救助那些银行跟公司,但它是有收益的,为什么?你要晓得,花旗银行、摩根大通、高盛,它们都是好公司,只是一时碰到困境。美国政府印点钞票,花5万亿帮它们,它们一旦好转之后,股票增值,美国政府就赚钱。然后这笔债你就按利息还,美国政府还能赚钱。那么我请问你,美国政府这种负债有危机吗?没有危机!因为美国政府的负债,是寄托于企业的健康成长之上,它是有动力、有活力的。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个债务是投资在很多公益项目、基础建设上,这些项目目前是没有收益的,因此这是最可怕的,请问你这个钱将来怎么还?

王牧笛:以前这个危机被遮蔽掉了,就是我们用土地出让金来还,但是现在现土地好像越来越难卖了。

郎咸平:去年我们土地出让金是3.27万亿,今年搞不好只有六七千亿而已。我们地方政府的债务和国企的债务,加在一起三十几万亿,跟GDP都差不多了,GDP才不过40万亿不到。那我请问你这个钱怎么还?一年就2万多亿的利息,你都还不起!

王牧笛:我给教授补个数据,从2011年开始,北京市开始大规模还本付息,每月需要还本付息的总额在100亿以上。而2011年的1—5月份,北京土地出让总收入不过250亿,已经基本上还不起了。

闫肖锋:所以这就相当于吸毒,习惯了这种方式,一旦换别的方式就接受不了。真正的危机就在这里,它习惯了强拆、出让土地、收税的这么一种方式,一旦让它去搞企业创新的时候,它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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