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起灵的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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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示意闷油瓶可以放开他了,老张家祖传的大棒抡完把人放倒了,接下来就该老吴家祖传的胡萝卜闪亮出场了。
我们吴家打我爷爷那辈儿开始,就特别擅长阵前谈心这一套,到我二叔这一辈,跟吴二白谈心几乎能让圈内人人闻声色变,算是公认的处刑了,谈一次记一生。
至于我,我资历尚浅,没有我二叔那么深的造诣,我主打就只有两个字——真诚。
算是以真心换真心吧,古人说过,真诚才是人生无往不利最大的必杀技,我深以为然。
胖子却说我那一套应该叫做“小天真老奸巨猾忽闪着blingbling的大眼睛温柔的笑着巨真诚的忽悠你不知不觉间给你下套”之术。
我说太长了我听不清,就忽悠他连说了三遍,直到他看到闷油瓶在他背后盯着他才闭了嘴。
然后他在闷油瓶转身走后,朝我说了个“你又坑我”的口型,冲过来就挠我的痒。
听胖子说起,刘丧白昊天他们背后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杭州蛊王,我是真诚的觉得蛮好笑,我不养蝎子蜈蚣,怎么还炼上蛊了,没想到今天我又要在雨村重操旧业了。
张有药缓了缓,撑着胳膊坐起来,嘴角还在流着血。我心说没事带什么面具装什么b,打个架嘴都嗑破了吧。
反正就是不承认是我们揍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没钱赔。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们三个,没说话,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幸被三个磨刀霍霍的屠夫盯上了。
我蹲下去看他,伸手帮他把衬衫的领子抚平,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今天他穿的是灰白条纹套装,打斗中衬衣领口挣开了两个扣子,袖子也卷了起来,姿势很逶迤的侧坐在地上,好好的正装穿出了痞里痞气的海王风,让我想起来一个香港的男明星,叫什么来着。
“谈谈吧,为什么会盯上我。你看我们三个早就金盆洗手了,现在在村里搞点小本生意,也没有惹任何人。”
胖子给我一张纸巾,我接过来递给他,示意他先擦擦嘴边的血。
“而且你是张家人吧,要不是小哥有心不杀你,你在他手里大约撑不到三十秒。”
张有药接过纸巾然后他捂着嘴吐出一口血。
“不好意思,吴老板,我可能说的不够清楚,给你们造成误会了。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另外,虽然我姓张,但我应该不是你说的张家人。”
挨了一顿毒打,揭掉了鬼面具,张有药起码没那么狂了,也能好好说话了,又恢复到之前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彬彬有礼的斯文样子,我看着他顺眼了不少。
看来棍棒底下出君子,古人诚不我欺。
胖子又递给了他几张纸巾。
他苦笑着看我,又露出那种似曾相识的怀念的眼神,“但我以前确实曾经是张起灵的人。”
啥玩意儿,张起灵的人?
我和胖子立马转头去看闷油瓶,闷油瓶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我能从他眼神里读出他听到这话之后满满的疑惑。
他不记得了。
我想起南边飞坤巴鲁庙里的算盘小胖,是谁闷油瓶已经记不清了,那个同伴的姓名和他们之间曾发生的故事,已经随着天授永远消失在他一段一段的记忆里,再也无从考轶。
难道这人又是他无数岁月里淡忘的另一个同伴么?那他什么意思,现在上演的是早年白月光堵上门刁难现任红玫瑰的戏码么,我冷笑一声,心说这烂剧情我他妈好像看过很多哎。
胖子意味深长的嚯了一声,用眼角余光扫向闷油瓶,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闷油瓶的花边新闻,平时想打听都没处去,这会儿他跟大头蝇一样搓着双手兴奋的不得了。
“哎呀呀,都是月亮惹的祸,快说说,你又和张起灵之间有什么故事?”
这话叫他说的,张起灵的八卦我也有点想听了,怎么回事。
张有药转头看着胖子,冷冷的说,“我不认识什么叫月亮的人。”
胖子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单纯,这么老土,摆摆手跟他说,“你就别管星星月亮了,你长话短说,你们怎么认识,都去哪冒过险,和张起灵又是怎么分开的,你又怎么找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找到我们这儿来。”
胖子手里的剧本都已经写好了,忍不住要去掀张有药脑壳了。
张有药皱着眉头,转头看我,然后点了点自己脑门,问道,“你这位朋友,是不是有点毛病?”
我心说你他妈会说话么,跟谁俩呢,这是毛病么,这算张起灵妈粉的正常反应吧。
算了,人也揍了,气也顺了,既然大家都是张起灵的熟人,那就坐下来聊聊吧,我感觉他俩的故事应该挺长,就示意胖子搬出小饭桌,又拿了茶具,倒了三杯热茶。
就差一盘小瓜子了。
张有药转头瞄了一眼闷油瓶,像是不确定这三杯茶都是谁的。
胖子抱了一个卡通大肚杯走过来,里面冲好了茶叶,水还有些烫,他顺手就把水杯挂在那根斜插进地板的竹子上。
然后他咦了一声。
“你别说啊天真,这竹子插在这,晚上挂盏小灯还挺有意境。”
“意境个p,地板戳了个洞,下雨很快就烂了,最后还是得换。”
闷油瓶没坐过来,他就坐在露台边缘,盯着门口那俩怂货在地上装死,我看见他的麒麟纹身渐渐浮出来,想必此刻他正在头脑风暴,狂翻自己过去的黑历史。
“先说说你为什么找我吧。”
胖子在旁边哎了一声又闭上了嘴,看来他还是想先听八卦。
张有药看看胖子,他清了清嗓子,就说,“你们知道张家人可以长生吧,或者说长寿,虽然也会死,但他们的寿命可以很长很长,甚至漫长到他们自己都想死。”
我点了点头,这事我们都知道,张家的那群老不死还时常会在我眼前蹦跶。
哦,我说的当然不包括闷油瓶。
妈的真是有钱任性,命长作死,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不公平,天道有常,常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曾经有五十多年追随张起灵,一直研究,想弄明白张家人长生的缘故。”
我吃了一惊,追随五十多年,这位才是张学泰斗吧,真长情啊,既然都姓张,以后写入族谱想来也十分方便。
“你是张家的药人么?”我忍不住问他。
这世上等闲谁活够了敢去研究张起灵啊,也不怕被他跳起来拧断脖子。
张有药摇头,反问我,“你不觉得药人就是个笑话么,这世上怎么会有两颗一模一样的丹药,人的体质又千差万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吃了成仙,我吃可能就嗝屁了,吾之蜜糖彼之砒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话题展开可就大了,牵扯到唯物主义辩证法这种层次的哲学问题,一扯不止八千里,不能深谈。
“打住,直接说不是就行了。”
我做了个叫停的手势。
张有药抱歉的看着我,他也有点莫名其妙。
“不知为什么,跟你一说话就拉不住话闸。我继续说,后来我总算弄明白了何为长生,或者说是无限长寿,但那时我又生了新的野望,想知道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如何才能同样长生不死。”
“那你就用普通人做实验?这可有点刑啊,朋友。”胖子忍不住插言。
张有药脸上露出很痛苦的神情,让我看了也有些动容。
“你知道什么,那时张起灵已经消失很久了,我被人绑走,一直被控制着去做长生实验,并不是我自己愿意那样做。我是医生,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问他到底是什么人?能追随张起灵,还能研究长生,也不可能是普通医生吧。
胖子听了也挺起胸膛,“对,能跟随张起灵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张有药转头去看闷油瓶,他好像挺在意那个麒麟纹身,表情特别迷惑的样子。
闷油瓶的外套不知脱到哪了,如今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背心,大片深青色的麒麟纹身露出来,披肩过背,踏火焚风,特别显眼。
“确切的说,我最早应该算是一个傩医,不过我后来也有西医神经病学的研究生学位,所以我研究张起灵你可以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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