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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弹劾,通敌,满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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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县,监狱,刑讯室。

黄定洲正在刑讯金山钱庄的管事,费了一番劲,才撬对方的嘴。

这管事的嘴巴,能说会道,乍一听,都是在说与金山钱庄相关的事,认真去分辨,就会发现,那话里头全是空泛无意义的内容。

全是话术。

他连半点涉及案件相关的内容,都不提及。

这个案件,从目前来看,原本与金山钱庄相关不大。

因为金山钱庄是作为第三方出现的,算是罪证物品的中转站,而金山钱庄从表面上来看,是一个中转寄存委托平台而已。

但是,金山钱庄的管事越是不配合,嫌疑就越大。

在黄定洲动用了烙刑和金针痛穴,双刑叠加下,金山钱庄的管事,终于熬不住,说出了黄定洲想要知道的事情。

金山钱庄遍布各地,总计有一百零八家钱庄。

除了在大晋王朝有分钱庄,就连周边国家也有金山钱庄的一席之地。

虽然与老牌皇商所开设的其他大型钱庄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其势力也是不容小觑了。

金山钱庄管事看到黄县令举起已经烧得通红的铁烙,他吓得浑身哆嗦,这烙刑比金针刑带来的痛苦,更强。

他很清楚金针的痛是一时的,只要忍过去,就没事了,但是,烙刑不一样,伤口会伴随着他一生,那不仅是伤痛,还是一种耻辱。

当铁烙重重地印在他胸口时,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皮肉滋滋作响的声音,还有紧随而来,所闻到的皮肉被烧熟的香味,他痛得大叫,疼得想吐。

在这种折磨下,他大脑都快无法运转了,更别提使用那些糊弄人的话术了。

金山钱庄管事,“每一把金钥匙,都是特殊的,代表这不同的客人。您给的这把钥匙,属于六芒星会,他们是一个杀手兼情报组织,他们在每个钱庄都开设了属于他们的特殊账户。要买人头的,去海米钱庄往六芒星会账上存钱,将目标姓名等关键信息,写在寄存签注上,六芒星会就会用他们的方式,去杀人,尸体会放某个地方,再传信给客户,让客户知晓确认。六芒星会在金山钱庄开的账户不一样,不涉及人命官司,只做存取寄送信物,每次来取走的木匣的是老刀子,那木匣是跟驿站的押运车马走的,不记名,每次寄送目的地不一定一样,这次,要送到泥婆罗的基德曼都城。”

他说完这些,面上依旧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他只求速死。

“黄县令,杀了草民吧,今日你不杀了草民,明日草民一踏出监狱之门,就会死于非命。看在草民配合招供的份上,请给草民一个痛快吧。”

黄县令微笑着看他,“你对六芒星会很了解,甚至,连他们的运作模式和在哪开设账户,有什么业务,都如此清楚,仿佛你亲自经手了一样,你若是真的害怕六芒星会,就应当半句都不会说,而你,在经过区区三个炮烙,就愿意招供了,你看,本官是不是看起来十分愚蠢,非常好哄骗?”

金山钱庄管事一脸求速死的样子,“黄县令,草民该招的都招了,您若不信,草民也无话可说!”

黄县令目光温和地看着他,拿起碳火盆中,烧得通红的锥子,直接往对方的大拇指指腹扎进去。

听着金山钱庄管事因疼痛发出的痛喊声,他面色不变,依旧面带微笑。

他温和地说道,“也许林管事听说过杜鹃。这杜鹃从不自己筑造巢穴,喜欢将鸟蛋生在苇莺和黑卷尾之类的鸟巢中,喜让这些冤大头鸟类,将杜鹃的蛋孵化,并养大杜鹃的幼鸟,这是动物界中的狸猫换太子,那你们呢?你们学着杜鹃的做派,盗用六芒星会的图腾,为自己所用,现在还甩锅给六芒星会,是不是觉得沾沾自喜?”

金山钱庄管事,听到黄县令的话,顿时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神色不善地盯着黄县令,眼底的杀意,几乎具象化。

“你都知道什么?”他恶狠狠地盯着黄县令,恨不得啃噬其血肉,这黄县令知道得太多了,不能再留了。

黄县令带着温和的微笑,将手中的锥子扔回炭盆中,拿起另一根烧得发红的针锥,继续对其施加酷刑。

“本官还在等林管事你招供,你不招供,本官又怎么会知道,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等到你的十根手指,都用不得的时候,你还不招,那本官只好对你的眼睛动手。等你四肢俱废,又瞎了眼以后,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眼神太不讨喜!言行过份愚蠢!”

十指连心。

烧通红的针锥,相继刺穿,林管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尾指。

他的嘴被破布堵着,所有的痛呼声,都被淹没与喉咙之中,

他的青筋暴起,颈动脉暴起,目眦尽裂,整张脸都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扭曲。

事实上,在左手五根手指都被刺穿时,他就想招供了。

但是,他的嘴被破布堵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他摇头眨眼睛,也无法得到黄县令的正眼看待。

他可算看明白了,只有黄县令想听的时候,他才能招供!

当黄县令不打算听的时候,就算他当场横死在黄县令面前,黄县令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此时此刻,黄县令那温和的笑脸,在林管事看来,仿若催命的魔鬼,令他望之生畏。

金山钱庄管事,在嘴里的破布被拿下来的那一刻,迫不及待地招供了,他怕了,生怕失去了招供的机会。

他望着微笑看他的黄县令,心脏止不住的颤抖,恐惧死死缠绕住了他的灵魂, “黄县令,您说得对,那把钥匙的主人,不是六星芒会,而是清茶宗。草民是清茶宗的分舵主临风,金山钱庄在云县的分庄的林管事,被草民杀了,取而代之。草民原本负责京城的分舵,但是,自从去年钦玉楼大火事件之后,京城就进入了戒严状态,不管是六星芒会还是清茶宗在京城的势力,全部都被连根拔起,清除得一干二净,草民得到的讯息比较及时,在心腹的掩护下,逃出京城,但是追兵紧追不舍。”

他陷入回忆中,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恐惧和庆幸之色,“当时,草民在官道遇到了林管事,草民见他身量与草民相仿,草民就起了杀他,让他的尸体代替草民的心思,没想到,林管事也是这个想法,他明面上是金山钱庄的管事,但,实际上是六星芒会的杀手之一,他的身份隐藏得好,暂时没有暴露,但是,只要官府继续追查下去,他必定会暴露身份,他很聪明,走正规途径,调往云县,幸而云县一直都风评不好,没有可用之才愿意前往,金山钱庄的东家一直很头疼,他得知林管事愿意主动献身,迫不及待就答应了,还给安排了护卫。只不过,林管事贪生怕死,又生性多疑,找人代替他自己和护卫一起走,而他自己轻车简行上路。”

他眼底对真正林管事的厌恶和不耐烦,流出于表,“林管事身手很好,草民和心腹又是下毒,又是联手击杀,才侥幸将对方杀了!草民在扒走他的衣服时,发现了,他身上有六芒星会的记号,这才得知他真正的身份。”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想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可惜他连头都被固定着,只能动动眼珠子。

他的眼睛向下看,“六芒星会的人,脚底都会纹上一个血红的六芒星阵图,草民以前不知道,杀了他才知道,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草民砍了他的双手双脚和头颅,制造出他被仇杀的姿态,他的尸体穿着草民的衣服,又有草民的身份证明,等到官兵查到他的尸体,那草民就安全了。事态也正如草民所料,草民用他的身份前往了云县的金山钱庄,这里无人认识他,护卫他的人也没见过他的正脸,很快就被草民糊弄过去。”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复杂了起来,“草民本以为用脚背上纹上和林管事一样的图案,就能糊弄过去,得到六星芒会的身份。没想到, 他们还有特殊的暗号,草民对不上暗号。并且,这六星芒会就连传送情报,都有特殊的记号。草民不得其法,只好派心腹去查,查了许久,虽然没查到跟暗号相关的情报,但是,草民得知六星芒会完全退出了京畿道,全部势力都龟缩到关内道、都畿道、陇右道等地。草民得知这个情报,就起了心思,用六星芒会作为清茶宗的掩护,在云县重新建立分舵,草民万事俱备,连业务链都重新建立起来了,但是,宗主死活不愿意,他一听说草民借用六星芒会的名头,就吓得想将草民除名,草民不甘心,做出了点成绩,让宗主刮目相看,在草民结交上这股不知名的势力,并为其寄送货物,收获一大笔的财富,宗主才认可了草民,重新任命草民为分舵主。”

他言语中提到宗主时,神态复杂,夹杂着愤怒、不屑、崇敬之色,相当矛盾。

说到最后,他已经恢复了平静,“那股势力的主事人是谁,草民并不知道。他们负责和草民接头的人,都不是同一个,有时候是脚夫,有时候是闲汉,有时候是乞丐,有时候是客商,他们很会掩盖自己的行踪,草民想要追踪,都很难。每次寄送货物,他们都会安排人送上木匣,和一个信封,信封是给草民的,里面用的是叠痕法制成的密函,草民通过破解密文,得知寄送地点和时间。”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看向黄县令,四目相对,原本想要加点料的心思,瞬间因恐惧而消散。

“他们这次要寄送的地点,不是送到泥婆罗的基德曼都城,而是南斐郡,临江县。草民原本应该今日寄送出去。”

不仅如此,他还将破解密文的办法,清茶宗的情报,全都交代得一干二净。

清茶宗是一个以贩卖茶叶为掩护的情报组织,除了组织自行建立的茶楼【旧茶楼】之外,还和许多其他大茶楼,有合作,其他茶楼通过提供清茶宗想要的情报或者线索,获得清茶宗的庇护。

早在百年前,清茶宗的【旧茶楼】生意非常火热,但是,清茶宗的宗主不知道为何,越来越短命,在连续换了五六个宗主之后,清茶宗的势力,已经萎缩得不成样子了。

现有经营的茶楼,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大部分分舵的舵主,都有自己的心思,不会完全听命宗主,正如现在这个假林管事、真分舵主临风一样。

分舵主临风“草民如今落网,他们的人,势必会知道,现在草民将他们招供出来,他们必定会将草民灭口。他们只知道草民是金山钱庄的管事,不知道草民背靠清茶宗,他们必定会对金山钱庄下手,黄县令若是想到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要盯着金山钱庄即可顺藤摸瓜。”

他的确说了真话,但,也暗含了自己的心思,他想借官府的势力,将那群人灭口。

毕竟,现在他和那群人,已经从合作关系,转变成了仇杀。

一旦,他出狱,他就必定会被那群人和清茶宗追杀灭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过,是想要斩草除根,活下去而已。

黄县令见分舵主临风竟然还有小心思,不禁对对方投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按照对方所犯下的罪行,被判斩立决,都相当正常,活着出狱是不可能了。

由此可见,分舵主临风长期游走在犯罪深渊,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不以律法为约束,在他看来,杀人灭口等犯罪行为,和家常便饭一样。

结束了对分舵主临风的刑讯,黄定洲带着崔录事,回到了县衙文书处理室,他在思考,要如何解决这个案件。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偷窥案,那处理起来很快。

但是,现在这个【偷窥案】涉及了三大势力,弄不好,怕是会翻车。

单凭云县县衙的势力,根本就对付不了这三个势力,随便哪一个,都能将云县县衙拱到火上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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