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韩润茂送书 廖文刚探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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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回来,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猛虎般地嚎叫着,他经过传达室时,拿到了李秀芝的信。廖文刚顶着风雪,走到自己的屋子外,先打开壁炉的护火砖,勾开炭火,加上两铲煤,然后才开锁进门。房里虽然空荡荡的,但比外面暖和多了。他从靠壁炉的小方桌上,提起温水瓶,倒了半碗开水,边喝,边拆开信看起来。信中讲到,期末考试将到,她正在复习迎考,并问廖文刚见习的生活如何。其中有这样的话:“又一个月没有收到您的信了,天天都在想念您。文刚,您遇见什么问题了吗,还是见习的工作太忙了呢?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半年来,您没有主动给我写过一封信,每次都是我去了信,您才回信,而且,很不及时。是什么原因呢?”落款,仍旧是“您的秀芝”。
廖文刚因为那一阵待命分配,一两天就在走人送人,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时候走,心里颇不宁静,加上真实情况,告诉她又怕她难过;编些假话来骗她,又觉内心愧疚。因为这些原因,他和其他同学的通信也一样,别人不来信,他不主动写,别人来了信,他也要思考再三才回。廖文刚把李秀芝的信又看了三遍,放进自己的上衣兜里,才拿起碗筷,打开门,锁好门,冒着大风雪,到食堂打饭吃。
李秀芝的这封信,他还没有回,第二天下午,廖文刚又收到了李荷艳的信,她的信里心情特别的抑郁,信里说:“这几年,我的眼泪都哭干了。父亲死了不久,大姐又在回家的货车上,被树枝撞死了,六弟昨天又病死了。我为什么这样多灾多难?苍天茫茫,大地沉沉,我只有给您写信。想来,你是能够理解我现在的心情的吧?你的信里,常说我‘多愁善感’,‘多愁’是真的,‘善感’早不存在了,我自己都觉得麻木了!文刚,您说,我除了哭,还能怎样呢?”落款,还是“您的荷艳”。
廖文刚看了李荷艳的信,心情格外沉重,李秀芝如果失去了他,或许过一阵就会找到自己的快乐,李荷艳如果失去了他,那不就是雪上加霜、伤口上撒盐吗?可是,自己前途未卜,即使和李荷艳成为了一家人,自己有能力抚平她满身的伤痕吗?
星期天,廖文刚有了充裕的时间,才字斟句酌地给李秀芝和李荷艳各回了一封信,讲自己的情况,只说在某部参加四清工作,很忙。他鼓励李秀芝,努力学习,一定有美好前程。他安慰李荷艳说:“前几封信,我都一一回了您,我也非常悲痛,没想到,可爱的小弟,又长逝而去。我除了寄托哀思外,还是要劝您节哀。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过于的哀痛,损坏了自己的身体、影响了自己的工作,那就不明智了。人在痛苦中更要乐观。要相信,李荷艳这样的好姑娘,一定能摆脱红颜薄命的历史怪圈,是一定会有好的前途的。因为没有哪一个中国人会乐意过贫病交加的生活,因此,我们的国家肯定会逐步走向繁荣。”廖文刚的落款,还是用的“您的文刚”。
1965年12月12日,廖文刚正在院四清办整理材料,电话响了。廖文刚接起来,里面传来了张角莱主任的声音:“是廖文刚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接到干部科转来总参干部部的通知,你可以随总参总后的干部,转业到昆明,你同意去不?”廖文刚早就知道昆明被称为春城,四季如春,能够到昆明工作,那可谓是三生有幸。就爽快地答道:“我愿意去。”“那我就给你报上去了。”廖文刚说:“谢谢张主任。什么时候去?”电话里传来“去的具体时间还要等上级通知。”廖文刚放下电话,兴奋不已,一是马上可以结束这尴尬的待命生活了,二是有一个四季如春的大城市在等着他,三是他终于要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了。
这个好消息,廖文刚只能告诉两个人,一是留在学院的韩润茂,二是在65军当兵锻炼的陈玉忠。三中队的其他同学,因为保密的关系,廖文刚早已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不久的一个星期天,吃过早饭,廖文刚照例坐在壁炉前的木椅上看书,狂风卷着雪花,把门撞得“砰砰”响,门“笃笃笃”地重重响了几下,廖文刚轻轻打开门,风雪把一个人推进了门,廖文刚从身材上判断出是韩润茂,只见他护耳帽,大口罩,皮大衣,皮手套,大头鞋,浑身是雪。廖文刚用力关上门,说:“韩润茂!这么大的雪,你身体又不好,来这里干什么!”韩润茂,一屁股坐在壁炉旁的木椅上,半天才缓过气来说:“听说你要去云南,专门来表示祝贺,昨天,”他从皮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本条型小书说,“专门到街上书店买了这本书送给你。”廖文刚接过一看,是《诗韵新编》,扉页还有韩润茂的题词:
文刚战友:
汝经受住党的考验,将赴云南,令我敬佩,以“无题”小诗以表祝愿:
为革命,闯南关,
不怕苦来不怕难,
英雄自有英雄路,
豪杰能写豪杰篇。
战友 润茂
1965年12月28日于红星院
廖文刚紧握着韩润茂的手说:“感谢战友的鼓励,我现在都已经把我的一切经历当财富看了。”韩润茂说:“这就好,对于立志搞写作的人来说,越是曲折的经历,越是宝贵的财富。现在,你有遗憾的感觉没有?”廖文刚哈哈大笑说:“战友们都有了自己的工作,我马上就会有落脚的地方,军校学了的东西,以后虽然用不着了,但毕竟我有了军校的这番经历,认识了那么多的首长、那么多的战友,还遗憾什么呢?至于战友们,今生今世,未必还有见面的机会,‘盛宴必散’,人生都是这样的,比如做了一场梦,战友们会永远留在我的心头。”“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孤独难过,你能这样想问题,我就放心了。等你走的时候,我约陈玉忠来送你。”廖文刚说:“那就先感谢了。”
韩润茂送的这本《诗韵新编》,成了廖文刚经常带在身边的宝贝,这本书帮助他后来成为了在全国小有名气的古典诗词家。
送走了韩润茂,张角莱主任又敲门进来了。廖文刚说:“感谢张主任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张主任坐下说:“已经得到通知,你1966年3月3日前到昆明人事局报到。小廖呀,我建议你,春节时,请假回一趟家。到了地方,一个萝卜一个坑,请假就不那么容易了。”廖文刚说:“谢谢首长提醒。”张主任说:“还有,你去昆明的路线,现在就要确定下来,一是经过越南,二是经过贵州。”廖文刚说:“主任觉得哪条路好呢?我可是一无所知。”张主任想想说:“我建议,最好不走越南,正在打仗,不安全。走贵州虽然远些,还要转乘汽车、再转火车,但毕竟安全。”廖文刚说:“那就听张主任的,走贵州。”张主任说:“那我就报上去,给你把车票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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