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藏眼镜赢草遭蜂螫 破难题携手涉洪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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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从互助组变成了合作社,这对廖文刚一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因为文刚的父亲和大哥都长期在外,母亲又眼睛大半失明,最大的中伟,也只十三岁。没有成立农业社之前,一家老小,都必须去劳动,请人搞生产。入了社,这一家根本没有劳动力,也就没有给他们安排生产劳动,只是分粮食时,要去过秤。多,就请人挑回来;少,就由中伟自己背回来。没有劳动力,就补倒差,每年一家人补两百多元钱。文刚父亲找的钱,补倒差绰绰有余。因此,文刚回家,不再割牛草了,只完成抬水、找柴这样的家务劳动就行了。文刚这一家人,特别拥护合作化运动。
白翼坤说:“毛主席能这样照看老弱就好。你,要好好学习,报答共产党,报答毛主席!”
廖文刚说:“我能做到,像岳飞那样,精忠报国。”
廖文刚有了时间,就经常到图书室借书。学校的图书室就在教室的左边,廖文刚成了借书的常客。这天,他借到了《吕梁英雄传》。一下课,就捧着书读起来。早晨,一到学校,廖文刚就拿出小说聚精会神看起来。陈学文问:“讲的什么事?好看吗?”廖文刚正看到“张老汉跳崖”一节,说:“好看,打日本鬼子的。真是英雄啊!”
这时,廖德煜过来说:“谭德芳有本更好看的。”廖文刚问:“是什么书?”廖德煜说:“水许”。夏翠仙笑道:“白字大王,那是《水浒》。”
廖文刚车转身来,见后面的谭德芳也埋着头,在津津有味地看。就走过去说:“我翻一下,好吗?”“去去去!”廖文刚趁他不防,伸手抓起书就跑。谭德芳站起来就追。廖德煜把他挡在一边。说:“同学之间,看本书算啥!”谭德芳说:“我也是借的,撕烂了,可没有地方买来赔!”廖文刚趁此机会,火速翻了翻,见书上还有图,有一个人在挥拳打老虎。还有些人长得挺胸叠肚、虎背熊腰。看了几行,不甚了然。就跑过去说:“还你,还你!”谭德芳把书翻开,说:“我都不大看得懂,不要说你!”
廖文刚说:“打乒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不敢承认。未必你认得的字比我多?”谭德芳说:“当然,我读过私学。”廖文刚说:“我读的是公学,不假,但看的书也不少,未必就没有你认的字多。”陈学文说:“这好办,把《水浒》摆起,我来考你们每人10个字,看哪一个认得的多。”谭德芳说:“你考我们?你会认吗?”
夏翠仙说:“我们全班人当裁判。”夏翠仙,方方正正的脸,显得很机灵。可惜,她的眼睛瞎了一只,她说是她调皮,她的母亲用叉头扫帚打她,不小心,被斑竹枝刺伤了眼睛——全班人都在附和,可是,上课铃响了。
廖文刚回到家里,父亲廖紫云回家来了。廖文刚回家从来不看课本,也没有作业。他和二哥抬了水,找了柴,就捧起《吕梁英雄传》看,他父亲看见,问:“看的什么书,看得这么专心?”廖文刚说:“《吕梁英雄传》,写共产党组织老百姓打日本鬼子的故事。”廖紫云说:“给我看看。”廖文刚站起来,把书给了他父亲。廖紫云翻了翻,看了看,说:“这是耍书儿,以后不能看。”廖文刚说:“为什么不能看?读书人不看书,还叫读书人?”廖紫云说:“勤有功,戏无益,这是看起耍的书,耽误时间。”白翼坤听了说:“看起耍的书,也有大道理。《说岳全传》,哪朝哪代,考进士、举人,都不会考。你说有用没有用?”廖紫云说:“反正老三不能把时间花在这种书上!”
又过了些时候,廖文刚通过廖德煜,借到了一本《荡寇志》,廖文刚虽不全懂,但也能看出个大概。白翼坤看见,没有说他。他父亲看见了,就说:“小孩儿家,怎么能看这种书!”。第二天,等廖文刚早晨离家上学时,却找不到《荡寇志》。廖文刚断定是他父亲藏起来了。他父亲做事,要戴老花眼镜,廖文刚趁他父亲不注意,把眼镜藏到了床枕头下。
到了学校,谭德芳说:“还我的《荡寇志》,人家在催我了。”廖文刚说:“对不起,后天,我一定还你。”谭德芳说:“说话要算数!”廖文刚说:“我可从不耍赖。”
下午放学回来,廖文刚走到院子里,廖紫云就问:“老三,你把眼镜给我拿走了?”廖文刚说:“没有。想找眼镜,很容易,《荡寇志》里有个智多星吴用,料事如神。你把书给我,我找找吴用,就会算出你的眼镜在哪里。”
廖紫云说:“没有这么稀奇!”廖文刚说:“你不相信,就自己找好了。”
廖紫云想了想,起身进了屋,廖文刚尾随其后,见他爬上了猪圈上的小楼,拿了书下来,廖文刚赶忙退回院子里。廖紫云把《荡寇志》给了廖文刚:“你给我算。算不出来,看老子不揍你!”
廖文刚把书拿在手里,煞有介事地翻了翻,说:“眼镜找到了。”“在哪里?”廖文刚转身去屋里,拿出眼镜说:“伯伯,你看,灵不灵。”
“你这小鬼头,以后少看这些书!”廖紫云接过眼镜戴好说。
一个星期天,中伟和文刚、玉容又在一起割草,不过不是用来喂牛,而是专门割老草来晒干了作柴烧。一会儿,木娃儿、张子祥、张子云兄弟,廖文火、廖文元兄弟等几个小伙伴也来割草。
大家的草都割得差不多了,文刚说:“我们来打桩儿。”大家都说:“好,好!”
打桩儿是小孩子们割草时玩的一种游戏:每人割好一把草,放着当赌注,然后确定一个几米远的目标,比如树子,石头作为“桩”,各人把自己的镰刀甩出去,必须刀口要插进泥里,谁的刀离“桩”最近,谁就算赢,大家割的那把草,就归他了。
玉容说:“我的手最准,看我赢你们!”文刚说:“我的手也不赖,看我的本事!”玉容确定的“桩”,是一丛黄荆,大家弓着背,只听“唰唰”响,不到一分钟,大家就割好了一大把草,堆在一起,然后个个向着目标,飞出自己的镰刀。只见刀光闪闪,8把镰刀,都插在黄荆丛边,大家一看,玉容的最近。玉容笑盈盈地去抱草,还说:“怎样!手下败将们!”
然后又是大家割草飞刀,玩了几回,文刚的镰刀,竟然飞进了黄荆丛中,大家都喝起采来。廖文刚说着“这就叫将军殿后”,就兴冲冲地先去把赢的草按进背篓里,再去黄荆丛中取镰刀。谁知他刚把手伸进黄荆丛,就飞起一个大黄蜂,吓得廖文刚扭头就逃。跑的哪里逃得赢飞的,鼻子下的右嘴早给螫了一下,顿时红肿起来。廖文刚大叫:“大黄蜂,螫我了!”,玉容、中伟慌忙来看,大家都说:“快点回去,找奶来搽!”
中伟蹑手蹑脚地走到黄荆丛边,取下了文刚的镰刀。孩子们都背起背篓,送廖文刚回家。翼坤见这么多孩子进了屋,就说:“都请坐请坐!”
玉容说:“廖幺娘,文刚被蜂子螫了!快给他搽点奶。”文刚把草倒在地坝里,就朝妈妈怀里钻。翼坤正在给祥宁喂奶,说:“我看,我看看,呀,肿这么大了!怎么不小心点!很痛吧?”
文刚说:“痛。”翼坤就挤出奶来,朝文刚的嘴上搽。文刚给小伙伴们说:“谢谢你们了,都回去吧。”小伙伴们才背着草回去了。廖文刚的嘴肿了三天,才消了。
廖文刚眼看就要高小毕业了,要不要升学继续读书,成了家里人经常议论的话题。廖文刚的父亲廖紫云,不大留心这个问题,采取了随大流的态度;他的大哥文辉主张不必再读书,他的理由是:“家里缺劳动力,读了书,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当官的人,还不是跑田坎!当老师的,还没有我和伯伯找的钱多。”他的母亲白翼坤和二哥中伟及春晴、国忠都说“读得就要读,读不得才不读。”中伟、国忠还说:“书读得多,好给我们讲故事!”
一九五七年阴历四月十五的晚上,碧天如水,繁星满天,圆月真像一只白玉盘那样的晶莹。微风吹着,竹林沙沙响,院子格外凉爽。紫云、文辉都从外地做活回来了,大家吃过晚饭,就在院子里闲聊。文辉说:“老三马上就要高小毕业了,就回家和中伟种庄稼、抬水。十二岁了,能做些事了。”翼坤一听,厉声问道:“你怎么不在家种庄稼?”“我有本事呀!人家供销社董主任还说要把我们转成城镇人口,专门干这一行哩。”翼坤说:“你有本事,还不是老娘让你读了点书!老大的心肠好窄,你没有读多少书,老三就不可以多读些书?再说现在是合作化,老三这样大的人,队里也不会安排搞什么生产。为什么不读?我生老三的时候,梦见碗大一颗星星落在我的怀里,老三一定有出息!不读书怎么行!”文辉说:“老娘可是多心了。伯伯都要满六十了,妈也将近五十了,有能力供三弟读书吗?”白翼坤说:“我们都有手艺,怎么就没有能力供一个读书的?”
紫云说:“古话说‘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钱是不成问题的,要看老三自己行不行。”廖文刚说:“我当然行,算术,经常是第一;语文也不是第二。”廖紫云说:“这就好,老三,来,我考你一道题,你能做起,就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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