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镇来了一个道人 (第2/2页)
“有也没有。”
中年道人一听便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便问道:“能否帮我问问他能不能租我一段时间,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或更长,一个月二两银子如何,或者你带着我一起去见他,当面跟他谈谈价钱。”
炭黑少年似是在权衡利弊,思索了一番后说道:“他可能不太会租,不过帮你问问是可以的,至于你能不能见他,得他决定,我不好擅作主张。”
“那我等你消息,就在那老桂花树下。”
炭黑少年也不回复,只是回了院子,拿上了些辣椒,便开始向桃李巷跑去。
此时的桃李巷和春泥巷大抵差不多,都是烟囱冒烟儿。
炭黑少年在祖宅外敲了敲门,开门的始终是小鹿,手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擦,见着来人便扭头离了去,刚到了灶膛前看着火候。今个儿的猪腿老大一只,够香的嘞,为此陈以之还让她去买了些药材入味,想来是为了妇人,小鹿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些年来习惯了。
“陈以之,刚刚碰到一个道士,说是小镇外的人嘞,他还想着祖你的房子。”
陈以之手里端着两杯水,一杯给了小鹿,一杯自己喝,边喝边聊:“你不会……”
风度连忙摇头:“没没没,我可没让他给我算命,三两文呢,算不起嘞。”
“那还差不多。”说完陈以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继续说道:“他说了价钱没?”
“一个月二两银子诶,两千文,他要是租我的房子……”说道后面炭黑少年摇了摇头,表示否决。
如今已然清明之后,天气回暖,自然是要回春泥巷的,一直待在别人的家,怎么算个事。
“他在哪?”
“他说在春泥巷的老桂花树下等我消息嘞。”
“行了,吃饭吧,过会儿我再去跟他聊聊。”
不让炭黑少年自然是怕那道人借着风度一直砍价了,风度这个赔钱货谈钱的时候可不能带着他,万一自己过去了在那里抬价,他风度看不过劲跟自己唱反调,可不亏死。
再说了,那道人连自己在春泥巷的屋子都看得上,要么就是兜里没太多的银子,不然一个山上仙人怎么可能乐意住在那鸡飞狗跳的地方,再怎么也要到徵羽巷整上些清雅之事吧。要么就是那屋子有什么宝贝被那道人用法术瞧出来了,但陈以之还是倾向于前者。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亲自把关,不能亏了钱才是,他可没风度那小子一般心大,觉得吃亏是福,小亏勉勉强强就算了,当是给自己挠了挠痒,吃了大亏还觉得是福,那脑袋得是几个猪脑才能拼凑的出来。
同在桃李巷的筱氏,四世同堂,家里最小的是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娃,名叫筱米粒。
筱米粒今天已有七岁,此时正扯着自己爷爷的胡须,对着曾祖父鼓嘴说道:“曾祖,你还不管管你儿子,天天抽那旱烟。”
“曾祖走不动路了,你爷爷还跑得起来诶,哪里管得到他。”
“呜呜,都要给我熏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哼!”
眼见自己的曾孙女闹起脾气,还说着些不吉利的话,可让老爷子揪心,随即道:“家法伺候。”
“使不得使不得,这不在吃饭嘛,爷爷保证,以后再也不抽了,行不行啊。”
筱米粒懑懑道:“嘁,爷爷说的每一个字那都是下水煮的饺子。”
说完便是离桌跑了去。
曾祖则是皱着眉头向自己的孙子筱舒问道:“米粒这是什么意思?”
筱舒则是坦诚给出答复:“下了水哪能是‘蒸’的。”
这让两老头子哭笑不得。
徵羽巷与林叶巷尾端之间的福运河上,架着一座桥,据说每个外头进来的山上仙人都要从此桥上走过来,不然便是无法踏过福运河。而小镇里的人,除了桃李巷有几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能够过桥瞧上一瞧,以及每一甲子挑选一人去往福运河对岸的那座阁楼外,便是没有人走过这条名为‘长生桥’的桥了。
陈以之吃饱饭便是来到了春泥巷的老桂花树下,见到了那道人,这时的道人这坐在老桂花树的枝丫上,陈以之见此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根邻家晒衣服的竹竿便是一头打了上去,可给道人吓了一大跳,从树上连滚带爬的下来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见人就打呢?”
“你这搁咱小镇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这老桂花树你也敢坐?知不知道这老桂花树有多宝贵,你要是被赵大神仙看到了,别说你说山上仙人,你就是天上谪仙也保准给你骂个狗血淋头。”陈以之笑骂道。
那道人悻悻然地缩了缩手,讪讪一笑:“多谢提醒哈,你就是那宅子的主人吧,二两银子一个月,不少了吧。”
陈以之瞥见那长生桥上,此时竟是有三两个人,一时间有些出神,可在道人眼中,陈以之则像是个要讨价还价的买菜人,这让道人有些琢磨不定,二两银子对于这小镇里头的人来说应该不少才是,那黑炭少年的眼神骗不了人,可在这玉皙少年眼里,怎么感觉是在嫌弃一般,看都不看一下?
“要不三两?不能再多了,贫道身上的市井钱财也多了。”
陈以之回过神来后点了点头说道:“成吧,不过你只能住,灶房你可不能动,要吃东西可以去徵羽巷的铺子吃,行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住进去了。”
道人思索了一番后也只好如此,答应下来。
“那就这样吧。”
陈以之将一把钥匙卸了下来丢给了道人:“是先给钱还是到时候我来收?”
“按月付吧,我先给两个月的钱。”
陈以之接过六两银子后又递给道人三文钱:“算一卦。”
“好嘞,不过要是卦象不太好你可不能收回房子。”
“不至于,起码要过两个月,不然我这钱收得不安心。”
道人不再多言,因为没有桌子,道人只好蹲在地上,双手捂住那泛黄的乌龟壳两端的口,用的力算不上大,但叮咚叮咚的脆响却是不乏,最后道人摆臂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将乌龟壳内的三枚铜钱倒了出来,待到最后一枚铜钱从旋转姿态平躺下来,道人松了口气:“近日大吉也。”
“是嘛,可惜。”
“这是何意?”
陈以之只是摇了摇头,便是向徵羽巷走去。
道人如今反正已经有了安身落脚的地儿,也不吃今天下午一下午的功夫,便是跟上了陈以之:“贫道姜求索,认识一下?”
“陈以之。”
“陈公子,你能给我说说小镇的忌讳什么的嘛?”
“五两银子,谢绝还价。”
道人悻悻然,便是不再多问。
徵羽巷中,在陈以之意料之中见到了桥上来的三位外乡人。
只是这时,小鹿匆匆忙忙地奔到了陈以之身旁,似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少爷,不好了,风度他娘……在吐血。”
陈以之啥也没说,扭头便跑向了林叶巷,来到了李老头的药铺前:“李老头,快,带上家伙,去一趟桃李巷,快啊,你个老骨头,能差你几文钱咋滴。”
李老头却也不恼火,只是慢悠悠的性子让陈以之一阵火大,却也干不了什么。
等到李老头收拾好了东西,陈以之便是背上了李老头向桃李巷的祖宅赶去。
“别跑了别跑了,等会儿老头子我一身骨架子散了,真没人救她了。”
“去你娘的,你一把老骨头比他娘关山月的还硬,能给你震散架,我以后都不用给关山月分猪腿了。”
李老头一阵无语,直到桃李巷的祖宅,才喘上了一口气:“哎呦喂,哎……”
“哎你大爷,赶紧进去。”
陈以之随即面向跟了他一路的姜求索:“今天谢客。”
待陈以之走进门后,小鹿便将门关了起来。
被褥上还有着血迹,李老头这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被褥丢下了地,取出了数枚银针,一针又一针的扎在了妇人的身上,看得风度是一眼也不敢眨,生怕李老头这个古稀老头手一抖给扎偏了,正死死地盯着李老头的那只枯瘦老手。
陈以之让风度先去烧点水,免得又倒一个,他可照顾不来人。
一时无言。
一个时辰过后,李老头总算是完工了,小鹿从衣柜里头取出了一床被褥,给妇人盖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陈以之一听这敲门声便知道来人:“去开门给赵大神仙请进来。”
“是。”
“诶嘿,陈以之,今个儿咋回事嘞,还给我说威风话,今个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奇了怪哉。”
“积点口德嘛,再说了,你不是天天去江先生那学习吗,说话怎么还是一副野味?”
“拉倒吧,之乎者也,不之乎者也的爱谁说谁说,本大爷可没那闲工夫。”赵大神仙笑咧咧道
“你声小点儿,风度他娘睡了。”
赵大神仙一下子便像是吃了两斤屎一般不再多说一个字,又探头看了看妇人,没醒,这才小声说道:“陈以之,咱们大厅聊?”
赵大神仙在陈以之这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吵到了妇人,那可是要挨打的,可不能瞎来。
移步至大厅的赵大神仙显然放开了些,声音略微放大:“咱们小镇最近两天来了好多个没见过的人,你看到了没,你肯定看到了,你有没有去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法术?”
“问你个娘,人家吃饭的家伙能教给你啊?你也不拿你的猪脑想想。”
“哎呀,你别骂人嘛,万一人家是个猪脑呢,再说了,你人傻钱多,砸点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