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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约定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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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观的观主玄成子吃罢早饭后,就离开了道观,不带一人,独自来到近在咫尺的一处松林之中,在林中转了几圈,四顾无人,便快步走到一棵夭矫高挺的苍松之下,拂去树根处的泥土,从地里取出一件东西,展开看了一眼,迅速收入怀中,依旧将土盖好了,又将头顶上两根相互交叉的树枝分开,这才离开松林,回到了青云观中。这一番举动,很是熟练,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平时就是经常这么做的。

就在他离开之后,过不多时,从那棵树上倏地跳下一人,身轻似叶,只因她原本就是一名女子,正是大理寺丞聂飞练。原来她在去往山房的路上,取下那顶扁折巾后,随即就在其中的夹缝处,找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跟踪玄成子”,字写得毫无章法,当然也有可能是写字之人故意为之,目的是不想让飞练认出笔迹。

聂飞练在看到这张纸条后,立即就明白过来,这张纸条很可能就是写给她的,因为现今青云观中能从丈余高的树枝上轻松取下帽子之人并不多,结果当然也是如愿地到了飞练的手中。至于聂飞练提前藏身的那棵苍松,正好就是玄成子要去的地方,那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

此时虽是日中,但林间长松闭日,聂飞练既看不清玄成子都做了什么,但好在玄成子也没有发现聂飞练就在他的头顶之上。等到聂飞练把树根下的泥土挖开,这一次竟然意外的很顺利,因为这个地方的泥土经常被翻动,因此变得十分松软,从挖开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陶土做的小瓦罐,上面有盖,但里面却是空的,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玄成子取走了。

聂飞练将瓦罐拿了出来,拭擦干净,找了一块布包好了,带回了自己在青云观的房舍。当然,在离开之前,她用土把那个小洞依旧填好了,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之后的一个时辰,一直到中午之前,飞练都待在客堂之内,紧闭房门,窗户也不打开,她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这个小瓦罐已经被翻来覆去地看了多遍,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重要的是原本放在里面的东西,现在东西已经被取走,剩下的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至于藏在里面的东西,眼下肯定是在玄成子的手里,这个是毫无疑问的,可是假如自己追上门去索要,他当然不会承认,被逼得急了,甚至还会破釜沉舟,偷偷把东西毁掉,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如此打草惊蛇,蛇被惊动了,自己还是一无所获,不能这么做。

但是假如不这么做,除非玄成子自行坦白,否则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得知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瓦罐很小,放不下大件的物品,聂飞练取出匕首,将罐子的表面划开一个小口,的确是用陶土做成,并不是金银或者其他金属。她又尝试着往里面填放各种各样的物件,但除了她仅有的几样首饰之外,几乎放不下任何稍大一点的东西,内壁也很光滑,没有发现物件残存的痕迹。当然,除了传递物品外,这个瓦罐还可以发挥出另外一种作用。

“说不定是用来传递消息的。”聂飞练这样想到,不错,罐子口很小,里面的空间也很有限,能放的东西种类很少,但纸张却是很轻松就能放得下。她想到这里,便从桌上取出一张纸,磨浓香墨、拈笔润毫,待要在上面写些什么时,却又犯了难,将笔放下,心想:“我始终不曾看到里面留下的东西,或是笔迹是什么样的,假如与原字迹相差太大,那玄成子精明得很,又岂会轻易上当?不仅如此,一旦被他识破了我的计策,想要再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线索,就更加难了。”

下午酉时,太阳还没下山,照在青云观玉皇殿的屋顶之上,此时此刻,聂飞练已经在这里暗伏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在客堂时,由于无法模仿笔迹,不管怎么写,很可能都会被玄成子看穿,思前想后,聂飞练只得在纸上画了几笔玉皇殿的大致模样,尽管只有寥寥数笔,但玉皇殿轩峻壮丽的气势却也已经跃然纸上,不管谁看,都能一眼认出来,绝不会错。画好之后,聂飞练又检查了一遍,自觉得没有什么漏洞,于是便将画好的纸放入瓦罐之中封好,依旧放于松树的树根底下,走的时候,还没忘了将头顶上两根树枝交叉起来——她藏在树上时就已经看得分明,风力几乎不可能将松枝缠绕在一起,只要出现这个记号,玄成子就会来取东西。

时间过得尤其漫长,聂飞练双目紧盯着殿门前的小路,目光几乎不曾离开过,从她放好瓦罐到现在,只有几名道士经过,可是并没有进殿,而且玄成子也不在其中。她又饥又渴,只能偶尔活动了一下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手脚,有几次都快要想过放弃了,暗想:“玄成子当观主已有多年,此人老于世故,而且假如青云观中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必然行事会更加谨慎,就算看了我留下的纸条,多半也会被他一眼识破,我伏在这里,就算伏上一年,又有什么用?”

她想到这里,身体长时间保持不动,已是非常疲惫难受,心情不免郁郁,无法再继续集中注意力,以为玄成子再也不会来了,就想偷溜下去。要是继续待到晚间,又是在高处,寒风凛冽,那就更加难捱了。

就在她的身子将动未动之际,忽地就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道袍之人出现在玉皇殿的门前,左顾右盼,还在不安地走来走去,好似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阳光照下来,聂飞练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青云观的观主玄成子。

聂飞练心中一喜,顿时就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想道:“好啊,我终于把你给等到了!是了,松林并不在观内,这玄成子上午才去过,一日之内,通常不会去得如此频繁。因此尽管我留下了记号,他也是刚刚发觉,这才匆匆忙忙地赶来,生怕错过了约他前来的那人。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差点便错过了,看来这道观内的确有里应外合之事,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与玄成子定约之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玄成子正在玉皇殿门前,忽然就见聂飞练从屋顶上跃下来,宛如是从天而降一般,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数步,咚的一下撞在殿门之上。但这一撞,倒是把他给撞清醒了,指着飞练道:“聂……聂寺丞,你怎么会、会在这里?”

聂飞练转过身来,轻拂去衣服上的尘土,总算这一番辛苦没有白费,此时的心情是愉快的,一边拾级而上,一边笑道:“我这人从小就爱爬高,师父怎么说都没用,刚才我见这青云观的风景实在是好,就忍不住爬到屋顶上,但没看成风景,却看到了道长你匆匆而来,又不进殿,可是在等什么人吗?”

玄成子脸上的表情颇有些难以言说,低头沉吟片刻,说道:“聂寺丞如何知道我是在等人,我心中所想,好像已经被你看穿了一样。”

聂飞练收起了笑容,肃然道:“那是自然!岂不闻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我既已知晓,你此刻不说,难道真的要把你带到大理寺,才肯说吗?你等的,究竟是何人?”

玄成子低下头,暗中咬了咬牙,说道:“如今无法,我也只能说了,请寺丞回头一看,我等的人,就在你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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