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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逼宫(下) (第2/2页)

皇子们表面上都装得毫不关心,其实都在竖着耳朵听,只有多布气定神闲,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他敢笃定,现在躺在床上的康熙,只要他一走,立刻就会睁眼,然后向皇子们传达,要杀了他们夫妻的旨意。

隆科多凭什么,敢开口向太子要四公主?

因为,四公主被皇上抛弃了,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要隆科多处死了她。

说不定在太子眼中,把四公主送给隆科多,至少比杀了这个妹妹要强些,所以才同意的。

多布在心里,默默定下了简单粗暴的最终计划。

如果康熙要撕破脸,那就真刀真枪比划比划。

屋里这几个困倦不堪的皇子,他一把匕首,可以干掉所有。行宫里,一半兵马都是他的手下,大不了就再打一仗,自立为皇也不错。

康熙估计已经掌握了这些情况,所以他在装,装昏睡,然后等一个,最好的苏醒时机。

好啊,那就一直装吧。

耗下去就行。

时间,站在他的这一边。

康熙迟早会油尽灯枯,哪个皇子登基,情况都对他们夫妻有利。

关于新皇的人选讨论,大臣们从天黑又进行到天亮,最后大学士张玉书作为代表进殿,向太后和皇子们,传达结果。

“臣等公议,八阿哥人品出众,才德兼备,当为储君人选。”

除了心有不甘的三阿哥,和几次开口又不出声的五阿哥,殿里没有反对的人,尤其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一唱一和,夸奖大家伙儿眼光果然不错。

八阿哥当然开心得不得了,拼了命地掩饰,不肯露出来喜悦的神色,还拉着两个平时相处亲密的弟弟,不准他们乱说。太后知道,五阿哥平时不大跟大臣们结交,人缘不好,才华也有限,只是略叹息了两声,表示同意。

“既然你们这些念书的聪明人,议出来是这样,那就这样吧。哀家不大懂得。不过这么大的事,怎么都要皇上亲口同意了才好,不然总差点意思。阿哥们怎么说?”

皇子们齐声表示同意,多布在这高昂的气氛中,依旧跪着不动,视线一秒钟,都不曾从康熙的身上挪动。

“那就是说定了。汗阿玛醒了,便为八弟请旨封太子。汗阿玛若不醒,八弟就先管着朝政。”

八阿哥热切地看向多布,目光中充满了感恩和激动。但多布,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注视,还是望向床上的康熙。

醒过来吧。

像个皇帝一样,堂堂正正地同我决斗。

那样我也会像个草原上的大汗一样尊重你,拿出我最大的本事,同你过招。

“八弟,你看,汗阿玛的手指,是不是动了下?”

多布这一句提醒,刺激了在场所有男女老少,张玉书更是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凑到离皇上最近的位置上,高声呼唤。

“皇上!皇位传承事关重大,求皇上金口玉言,定一位储君,臣等也好安心啊!”

服用了生脉散的康熙,确实已经醒了有一阵子了。

和多布猜测的一样,他想在生命的最后,确保自己可以把四公主夫妻除去,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新皇不会被四公主和蒙古架空。

可是,经过多布的运作,八阿哥被推到储君备选位置上,他不得不醒了。

不管谁当皇帝,至少,不能是多布想要的人。

康熙费力睁开眼睛,看张玉书在,朝他勾一勾手,示意张玉书进前。

因为毒药的影响,康熙还是说不出话,先紧紧攥住张玉书的右手,然后在他手心里,用食指,写了一个‘四’字。

张玉书立刻高声向康熙确认。

“四,皇上在臣的手里写了一个四字,是否属意四贝勒,为储君人选?”

康熙在枕上,费力地欠了欠头。张玉书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八阿哥那边,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从极喜到极悲,冷热交加,心头紧紧绷着。本来跪得笔直,猛地朝旁边晕过去。十阿哥尽力扶着他,拇指按住八阿哥人中,喊太医过来帮忙。

“你们到底领俸禄做什么吃的?还有,张玉书,你是不是弄错了?四哥都不在这儿,汗阿玛怎么会让他继位?”

张玉书不敢顶嘴,多布却朝十阿哥灿烂地笑了一下,把十阿哥都给看愣了。多布找来纸笔,送给张玉书用。

“张大学士,口说无凭。虽然我们都看见汗阿玛点头了,外头的人没看见。不如写一封诏书吧,汗阿玛传位于四弟的诏书。在汗阿玛跟前儿用了印,好歹是个凭证。”

张玉书感激不尽,立刻趴在地上,笔走龙蛇写起来。

九阿哥认真和多布对视了一会儿,确信他还有后招,能让八阿哥顺利继位,于是没有跳出来使绊子。

这阵诡异的平静,还有多布异常热情的态度,让康熙非常不安。

他选中四贝勒,无非看中这个儿子颇有主见,能力足够,而且和四公主,关系紧张。倘若日后登基,总不会被四公主,牵着鼻子走。

多布明明也清楚这些,为何又会积极提醒张玉书,要把传位的决定,写成诏书呢?

康熙在脑子里,迅速把他的儿子们,通通想了一个遍。

可惜,虽然他有十多个儿子,要找出一个,和四公主关系不好,又能担起这个江山的,除了四贝勒,真的再无旁人了!

康熙焦急地再次睁开眼睛,立刻映入眼帘的,就是多布得意的眉眼。他恍惚意识到,自己似乎中计了,又朝张玉书摆手。

这次,还是多布提醒了沉浸于写诏书的张玉书。

“张大学士,汗阿玛叫你呢!”

张玉书诏书刚巧写好,兴奋地拿给床上的康熙过目。

“皇上,并没敢写得太长。臣不会满文、蒙文,要不,请哪位王爷,进来帮着写上?”

康熙用力拨开那封草拟的诏书,又一次拉过张玉书的手。

这回,他写了个‘八’字。

张玉书一时间错乱了,不知道哪次才是对的,战战兢兢地问道:

“皇上又写了个八,是指八阿哥吗?”

这一问,屋里又炸开了锅。

十阿哥嘴快憋不住,把所有人心里话,一股脑儿全都说出来了。

“汗阿玛还是没好全,脑子不清楚呢,一会儿四,一会儿八的,再等等,十三都能蹦出来!算了,还是八哥吧!”

多布看向御医们,大方地给出了提示。

“汗阿玛还是能说话最好,那就不会搞错意思了。你们没什么法子,治一治汗阿玛的嗓子吗?”

太医们赶紧动起来商量药方,九阿哥眼珠一转,推了八阿哥后背一把,暗示他抓住最后的机会,多在汗阿玛面前尽孝,争取好感。

八阿哥领会了他的意思,端了一碗甜甜的银耳莲子汤,细心吹得温热,送到康熙嘴边。

“汗阿玛,用点甜汤吧。儿臣听底下人说,二哥不给您水喝。这个润,又能滋补。”

康熙先不急着喝,看到八阿哥脸上有道血痕,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着,问他怎么回事。八阿哥想找个借口,五阿哥心思直来直往,没有多想,脱口就是实话。

“汗阿玛,这是弟妹用指甲划的。老八好心,想劝她离开这里,省得惹祸上身。她可倒厉害,上来先给了八弟一下子,还是脸上。八弟当太子,我倒没有二话,我确实不如他么。可弟妹那个放浪的样子,怎么当太子妃、当皇后呢?”

“说的好!”

八福晋在寝殿中突然出现,让告状的五阿哥,尴尬不已。

可她并没和五阿哥吵起来,只是稳步走到康熙床前,轻盈跪倒。

“汗阿玛,媳妇最后喊您一声。今儿八爷说,要休了我。郭络罗瑜珞虽不是公主、郡主,怎么说,也是安王府出来的格格,爷喊了休妻的话,我还赖着不走,实在没皮没脸,给娘家丢人。我这就走,皇上给了旨意,我回我家去。”

康熙冷冷地打量八福晋。

她连头发都没梳,散着发髻,衣服上有黑泥印子就不说了,指甲里都是灰,连个粗使的宫女都能比她干净。小巧秀气的脸盘上,是和四公主,极其相似的五官。

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康熙反感到了极致。

汗阿玛生气的表情,八阿哥再熟悉不过,急得口不择言,为八福晋辩护。

“不是,儿臣没有要休妻,不过气头上说了两句。这伤口也不深,过两天就好了,不会留印子的。汗阿玛,瑜儿比我还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她只是不大用心罢了,身子又不大结实……”

这话一出,连十阿哥都能听出不对了。

八福晋自打上次‘落胎’,再没有过好消息。一国之母的人选,要子嗣没子嗣,要妇德没妇德,严重拖了八阿哥的后腿。

而最让康熙厌恶的,是八阿哥回护她的态度。

这个女子,背离了为人妇的所有规矩,八阿哥还这么喜爱她,对未来的皇帝来说,无疑是一个隐患。

太医端了治嗓子的药过来,康熙一饮而尽,当然不可能立刻恢复声音,但他向张玉书比划着写字的样子,张玉书赶紧双手呈了纸笔上去,康熙尽量控笔,写了八个字。

“休妻,朕封你为太子。”

九阿哥在后面看得明明白白,急得频频扯八阿哥的袖管,催他赶紧答应下来。八阿哥傻了眼,只知道盯着这八个字看,最后还是八福晋,用力扳了丈夫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我没有当皇后的命,不要勉强了。放了我吧,咱们都轻松点,不好吗?”

行宫前,那一抹清凉玉色出现在眼前时,八福晋,就和自己和解了。

生死关头,他还心心念念,把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留给她。

其实她和所有长了眼睛的人一样,喜欢看他穿那些鲜艳的颜色。玉色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苍白无力。

可她这么说了,说自己喜欢看他穿玉色,八阿哥就顺着她,再没让大红大绿上过身。

他们的姻缘,从他的谎言开始,以她的谎言维系,彼此最真挚的爱,永远没有交汇,总是擦肩而过。

她早就不再爱了,恨,又化解了。

终于,可以释然,不必纠缠下去。

缘起缘灭,何其自然。

八阿哥没有回答,他完全动弹不得。八福晋接了那八个字,不带半分留恋,自己走出去。

八阿哥没有追上去,送八福晋出门的,只有肃然起敬的多布。

“当年我就劝四公主,不要帮你留在宫里,八阿哥配不上你。看吧,兜兜转转,还是这个结局。”

八福晋从手上褪下翡翠戒指,交给多布保管。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还给太子妃。给太子陪葬,或许也好。我逃出隆科多的房间,按你说的,找到了御前侍卫策棱帮忙,可他一定要太子下令,才敢放火。我死马当活马医,让策棱给太子看了这枚戒指,他立刻就服软了,求我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太子妃……隆科多竟然敢杀他,我真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

被折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八福晋,终于借太子的死,畅快地哭了出来。

“他真是个好男子,怎么我就遇不上这样的。最好的十多年,都给了那个没良心的。江山美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还真的,就不要我了。休妻就休妻,我才不稀罕他呢。只是,不大对得起四公主。推八阿哥当皇上的主意,是我出的,出尔反尔,后头可怎么办呢……”

“有什么不好办的。你闯行宫,放火,已经立了大功一件。剩下的,由我来吧。”

多布护送八福晋一直到院门口,轻拍双手,叫了守在附近的巴勒仲过来。

“待会儿,你送格格出去,送到钟济海那里。右卫的人,都打发了吗?”

“是,按大汗的意思,借七爷的名,把他们都派回去了。此刻行宫内外,都是我们的人在守。火炮留下了,火药也足够,跟他们说的是,明天由我们送过去。隆科多,我们也借口要换个地方囚禁,拉出去押送张家口了。”

“很好。这里面的人,我不带出来,那就是都不用留。你们先在四周,把火药埋上。我出来这么一小会儿,皇上说不定,已经恢复了声音,或者用写字的法子,告诉他们,要杀了我。”

巴勒仲没有做过多的反应,只是给多布递上了两把装好的火枪,布置好埋炸药的任务,然后挑了三十名精锐,集合在院门口。

“有一点不对劲,我就冲进去救大汗。虽然,大汗应该不用我救。”

多布接了枪,挂在腰间,用袍子盖住,单枪匹马,又回了寝殿中。

张玉书恰巧跟他走了个对面,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

“刚才在皇上面前,不方便向额驸道谢。若没有额驸几次出言提点,老臣险些耽误大事。”

“哪里,等回了京城,再同大学士约着喝酒吧。”

多布不动声色地,观察张玉书的反应,没有看出丁点异样。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精于此道,所以装得很像。

“汗阿玛说传位于八弟,诏书写了吗?”

“哦,才写好!老臣就是拿出来,找一位能写满蒙文字的王爷……对啊,额驸要不要写?您自然会蒙文,不知满文如何?”

“我倒是会写,只是这事关皇位,还是找精通满文的吧。蒙文我帮着写。”

“额驸言之有理。”

张玉书连忙找了伴驾而来、执掌宗人府事的简亲王雅布,过来帮忙执笔。三人共同商议了诏书的内容,写成一式两份,均有满蒙汉三种文字在上面,又给院子里所有人传看了,张玉书这才郑重捧了诏书,重新入殿,准备请皇上用印。

多布跟在他的后面,手看似不经意地,撑在腰间。

随时,准备拔枪。

傻乎乎的送死,一次就够了。

今生,他要和心爱的枫儿,并肩站在紫禁之巅,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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