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憨锤子《写下雪山下的成都》11 (第2/2页)
严俊夫邀请燕双飞跳舞。
严俊夫：“双飞，我发现，你今天晚上特别高兴！”
燕双飞：“是吗？我不仅高兴，我简直想笑！”
严俊夫：“千金难买佳人笑，那你就笑嘛！”
燕双飞：“别忙，等我算一下——严专员，我今天该笑五十声！”
严俊夫：“你要笑五十声？双飞，你真有意思！”
冷秘书和赵菲菲跳舞。
冷秘书：“菲菲，你刚才说，这地球也实在太小了，是什么意思?”
赵菲菲：“冷秘书，这地球上的人呢，本来很多，可是有恩怨的人呢，老是转来转去地碰面,想甩也甩不脱。你说，这地球是不是太小?”
冷秘书笑道：“你的见解真是高论!高论!”
蓝凤坐在角落里，一直望着蓝贵龙的一举一动。蓝贵龙走上前来，亲切地：“妹子，今天晚上忙于应筹,就冷落你哪！”
蓝凤站起来，挽住蓝贵龙的胳膊：“哥，你忙你的，我自己知道照顾自己。哥，你今天好威风哦，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蓝贵龙：“你哥当了司令，今后看谁还敢欺负我妹妹!”
蓝贵龙摸着蓝凤的头：“如今你哥不穷了，我也该来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蓝凤羞涩：“我们连房子都没有，成啥家啊!”
蓝贵龙：“如今，你哥当了官，有了权，有了权就有钱，有了钱就有房子，你怕啥——吴大哥，你现在在做啥?”
吴四站起来：“我现在在燕班主那里搭班子，混碗饭吃。”
蓝贵龙：“你以后就不跟燕小姐搭班子了，给我当副官。”
郭驼背凑上前：“蓝司令，那我呢?”
蓝贵龙：“你当啥官啊?看你那个样子，连衣服都穿不伸展!”オ
吴四、蓝贵龙、蓝凤一齐笑了起来。
11、成都街头 日ネ
东北学生在街头演出《放下你的鞭子》。
雷老大、小秧鸡、二癞子和身着学生装的赵菲菲，同街上一些群众在看演出。
剧中父：“你一个钱也没挣回来，我打死你!”
剧中父挥动鞭子抽打女儿。
剧中女：“爹!今天实在没有人听卖唱!”
剧中父继续挥动鞭子抽打女儿。
四川群众高喊：“不准打!不准打!”
剧中女哭诉：“东洋鬼子呀！可恨的东洋鬼子，夺了我们的家乡，抢了我们的田地，我的娘也被他们杀死了！……”
剧中父抹泪：“各位父老乡亲，我也不忍心打自己可怜的女儿呀！可是，我们要活命，还要打回老家去，我们只好到街头卖艺啊！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如果女儿挣不到钱，我们就只有饿死街头啊！……”
剧中父继续用鞭子抽打女儿。
雷老大冲上前去，夺过老人手中的鞭子，折断：“你敢打你女儿一鞭子，老子就给你一拳!”
剧中父看着雷老大：“老乡，我们这是在演戏啊!”
雷老大噙着眼泪：“演戏也不准打——父老乡亲，大家捐钱吧！天南海北的中国人，大家都是一家人呀!”
雷老大、小秧鸡、二癞子、赵菲菲和群众纷纷捐钱。
东北学生：“谢谢!谢谢四川的父老乡亲!”オ
12、城门洞扯谎坝 日 外
陈半仙在给东北难民算命。
一东北汉子：“半仙，你给俺算算，俺们几时可以打回东北老家去呀?”
陈半仙：“我给你打上一卦。哎呀呀，看起来，你们还要等三、五年啊!”
东北汉子：“还要等三、五年哪?”
身着军装的吴四和郭驼背走过来。
郭驼背上前制止：“陈半仙，你做啥呀?又骗钱。”
东北汉子走开。
陈半仙见是吴四，大惊：“老总，我又没做啥缺德事!”
郭驼背：“你要叫吴副官!”
陈半仙：“吴副官，你是看到的，我连一分钱都没有收他们的!”
吴四：“你刚才说，还要等三、五年，是啥意思?”
陈半仙：“哎呀，吴副官，你都是高手还问我?这三、五年，怎么说都有理：三年打回东北去算我对，五年打回东北去算我对，三加五等于八，三乘五等于十五，这八年、十五年打回东北去也算我对。这咋哄骗得你嘛?”
吴四：“陈半仙，你会说话——郭驼背，赏他一个大洋!”
郭驼背摸出一个银元，扔在陈半仙的摊子上。オ
13、成都某菜市场 日ネ
吴四和蓝凤买菜，正好碰到土包子。
土包子上前招呼：“哎哟，几日不见，吴四、吴大哥你当官啦？”
吴四摆手：“土叔，你还是叫我吴四，喊起来亲切些。当什么官啊！我在城防司令部当个副官，给人跑腿!”
土包子高兴：“副官也是官，你们总算熬出头啦!”
蓝凤微笑：“土叔，你平常对我们那么好，我们熬出头了，也就是你熬出头了。我们现在正在刷新房，等我们安了家，你就把赵洪顺的活路辞了，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土包子高兴地笑道：“哎哟，我早就说，我要借蓝凤享福，真是被我说准了!好，我明天就不给赵洪顺干活了。我来给凤妹子做事，保管把你们服侍得巴巴实实的!”
蓝凤：“土叔，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蓝凤是一个丫头，哪能要你来服侍呢？我要你去帮我哥。我们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土包子惊喜：“蓝贵龙兄弟，也进城做事了呀?”
吴四：“他如今当了成都城防司令，当了大官了!”
土包子拱手：“哎哟，这才是双喜临门啰!”
蓝凤拉住土包子的胳膊：“走嘛，土叔！你今天去看一下我们的新房，今后才找得着我们住的地方!”オ
14、宽巷子嘉禾公馆 日ネ\/内
两个天井的旧式公馆，天井里花木扶疏。
严俊夫带着燕双飞边走边介绍：“你看，这是大客厅。这是厢房!这是佣人房!这是小客厅!这是主人房……”
燕双飞笑道：“哎哟，那么多房间，好大的气派哟!”
严俊夫两眼盯住燕双飞：“喜欢吗?喜欢，那我就送给你了!”
燕双飞惊讶：“严专员，你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我了?”
严俊夫点头：“送给你了。”
严俊夫搂着燕双飞：“我严某人从来不说假话！这公馆就平白无故地送给你了!”オ
燕双飞暗暗地皱了皱眉头。
15、城防司令部门口 日ネ
吉普车从远处开来，在门口停住。蓝贵龙、吴四和郭驼背从车内走下来。
卫兵：“立正——敬礼!”
蓝贵龙右手举了一下：“稍息!”
蓝贵龙走进大门，吴四和郭驼背紧跟其后。
16、城防司令部办公室 日 内
蓝贵龙、吴四、郭驼背走进办公室。
蓝贵龙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吴大哥，你们的新房收拾好了吗?我什么时候来给你们举办婚礼?”
吴四：“新房已经粉刷好了，恐怕还要拾掇几天。昨天，我们在菜市场碰见土叔了，蓝凤叫他过来帮你，他不给赵洪顺做事了。”
蓝贵龙：“好好好!土叔来帮我，我封他为上士班长。”
吴四：“还有，雷老大、小秧鸡，他们几个现在住在城门洞，到时候请不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蓝贵龙：“请请请!他们都是我们的患难弟兄!”
郭驼背感到委屈，吞吞吐吐地说：“蓝司令，我跟吴副官也是患难兄弟啊！吴副官现在总算成家了，你也为我考虑一下，给我分配一个老婆嘛!……”
蓝贵龙笑：“给你分配一个老婆？你说，你想要哪个婆娘呢?”
郭驼背：“我、我、我想要燕双飞，就怕她不愿意。”
蓝贵龙严肃起来：“郭驼背，你也不屙叭稀屎照一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郭驼背理屈：“所以，我请蓝司令把她分配给我。……”
蓝贵龙用手一拍桌子：“你打胡乱说!这天底下有老婆是分配的吗？自己打嘴巴!”オ
17、严公馆客厅 日ツ
蓝贵龙和吴四笔直地站着，听宋良玉吩咐。
蓝贵龙脸上堆着笑：“宋太太，你找我们来，不知有何吩咐?”
宋良玉挥一下手：“你们坐嘛!坐到慢慢说。你们知不知道，宽巷子有个嘉禾公馆?”
蓝贵龙望着宋良玉：“知道呀!它是前清汪举人的旧居。”
宋良玉漫不经心地：“现在，它已经被严俊夫买下啦——买来送给了一个戏子!”
蓝贵龙：“夫人!我们不知道这件事!”
宋良玉：“现在，我告诉你们，我想请你们管管这件事。啊，是想请你们给我出个主意，看怎样把我那个老东西管束一下，叫他死了那条心!”
蓝贵龙为难地：“夫人!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卑职实在不好管！再说，我的脑袋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宋良玉看了一下吴四：“吴四，你是蓝贵龙的副官，你说说，这事咋办?”
吴四上前一步，低头推脱：“夫人!这事不好办啦！你想想，如果我们得罪了严专员，我们只怕担戴不起呀!”
宋良玉坐直了身子：“吴四，你不要怕他!你知道吗？他严俊夫的这个官儿，还是我娘家给他的，他敢打我的翻天印?吴四，你给我贴起，我保证你没事，还会步步高升哩!你听懂了没有?”
吴四：“夫人，我当然会效犬马之力。不过，严专员也是一方诸侯，大权在握，万一把我黑办了……”
宋良玉转身：“冷秘书，你出来！你把我娘家的来头给他们说说!”
冷秘书带着微笑，从侧房走出，向宋良玉躬了躬身子，对吴四说：“吴副官，我告诉你，夫人的哥哥是中央财政部善后司司长……”
吴四惊讶：“哎呀，可以通天了!”
宋良玉：“吴四，你听清楚了吧！严俊夫虽然是我的丈夫，但是，我管得了他！他知道我是不好惹的！”
吴四：“好嘛！我得仔细想想。这事需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到时候，也需要夫人好好配合哟!”
宋良玉高兴地站起来：“吴四，如果你们让我演戏，我会演啊!”オ
18、悦来茶园 夜ツ
刘善奎带着警察进走茶园。
悦来茶园里正在上演川剧。演出还没有开始，观众们在喝茶聊天。
刘善奎经过堂座，看见蓝贵龙已经翘脚坐在椅子上喝茶，便走了过去。
刘善奎对蓝贵龙点头哈腰：“蓝司令，今天有雅兴看戏呀?”
蓝贵龙呷了一口茶，抬起头：“我听说，刘局长天天晚上都要来看戏，你的雅兴高啊!”
刘善奎有些尴尬，陪笑:“啊，是茶园上演连台戏，想一场不拉地看完。啊，你看你看，不打扰了！……”
蓝贵龙“哼”了一声，端起茶碗。
刘善奎径直走上舞台。刘善奎看见严俊夫正在给燕双飞递首饰，转身欲走。
19、悦来茶园戏台后台 夜 内
刘善奎掀开幕布走进后台。
严俊夫把刘善奎叫住：“刘善奎，你上后台有何公干啦?”
刘善奎支支唔唔：“呃，呃，我们来维持戏园的秩序。”
严俊夫：“你不是又来收保护费吧?”
刘善奎哈腰：“不敢!不敢!”
严俊夫背着手，踱到刘善奎面前：“我想，这个地方，你不应该来打麻烦，对吧?”
刘善奎站直身子：“是!是!”
刘善奎慌慌张张地退出，擦汗。
20、下等妓院 夜 内
郭驼背搂着一个大块头妓女，噘着嘴亲了一下妓女的脸。
郭驼背转身和赵洪顺说话：“赵太爷，我才霉得慌啊!本来我想要个副官当，哪晓得却被吴四占了先!”
赵洪顺打趣地一笑：“嘿，你娃娃想得倒美啊！你想想，吴四和蓝贵是拜把兄弟，又是患难朋友，他蓝贵龙会把副官封给你?你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打干呵咳!”
郭驼背叹气：“唉！算我走霉运了!”
赵洪顺：“郭驼背，我倒要提醒你，你即使有九个脑袋，你也钻不赢吴四呀!”
郭驼背丢开妓女：“那你说，那我该咋办啊?”
赵洪顺：“你呀，你要去投靠严专员，只有他才能管得住蓝贵龙。”
郭驼背摇头：“严专员的官那么大，我连靠近他的机会也没有！我咋巴结得上严专员嘛?”
大块头妓女不耐烦：“我说，你尽说废话做啥?走哦!”
大块头妓女一把把郭驼背像抓小鸡似的，提进屋里去。オ
21、吴四新房 夜 内
吴四与蓝凤举办婚礼，只有几个朋友前来祝贺。
土包子从厨房里出来，向吴四报告：“吴副官，酒席摆好了，请大家入席了!”
王惠香：“急什么?吴四呀，你办婚礼就这么简单呀？”
吴四笑答：“惠香，我和蓝凤家穷，办不起婚礼。能请大家吃顿便饭已经不错了！我们哪能与当年你和耀祖的婚礼比呢？”
王惠香：“吴四，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说，你和蓝凤结婚，酒席虽然简单了点，但热闹气氛不能少啊！嗨，大家听着，我提建议，在宴席未开之前，让吴四来摸我、双飞、菲菲和蓝凤的手，看他摸不摸得到蓝凤的手？蓝凤、赵菲菲、燕双飞，你们都到幕后去!”
大家拍手赞成。
布帷后，她们四人从布帷缝中，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来。
王惠香叫：“吴四，你来摸一摸，哪只手是蓝凤的?”
蓝贵龙看了看到四只粉嫩的手，大笑：“哎呀，谁是谁的手，我都认不出来了!”
吴四笑道：“这个，容易认嘛！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蓝凤的手伸反了!”
三只手中，一只巴掌翻了个面，吴四把蓝凤拉了出来。
蓝贵龙大笑：“吴大哥呀，你真是一个鬼精灵!”
王惠香笑道：“蓝凤作假，这回不算。吴四，来。我来把你的眼睛蒙着，你再摸！”
吴四蒙着眼睛，摸那四个女人的手。
吴四一边摸一边说：“这胖的两只手，是燕双飞和王惠香的，这边瘦的两只手，是蓝凤和赵菲菲的。”
吴四把手放在赵菲菲肩上：“这一个肩膀在动，显得有些不自在，肯定是赵菲菲的手。最后这一只手才是蓝凤的!”
蓝贵龙抚掌笑道：“吴大哥，你真是神了!”
吴四笑：“这个小玩意儿嘛，只要动一下脑筋，肯定猜得出来。”
雷老大、小秧鸡走进屋来送叫花子鸡。
雷老大、小秧鸡：“吴大哥，恭喜恭喜!”
蓝贵龙：“嗨，你们两个送的啥东西?”
雷老大：“包着黄泥巴烧的，叫花子鸡。”
土包子接住，闻：“嗯，烧得香!这叫花子鸡呀，是成都一道名菜哩！”
蓝贵龙：“那你拿去切好端上来。”
土包子：“蓝司令，这叫花子鸡是撕着吃，不用刀切的。”
蓝贵龙：“土叔，那你去把它撕好。”
土包子拿鸡入内：“好，吃叫花子鸡啰!”
蓝贵龙：“吴大哥，小弟今天要送你一件东西。”
吴四：“贵龙兄弟，你就不要破费了!”
蓝贵龙：“我也没有特别破费！（大声叫）郭驼背，你把贾胖子喊进来!”
郭驼背带贾胖子入内。
贾胖子哈腰：“蓝司令，吴副官，我悔过!我悔过!”
蓝贵龙：“悔过?悔过就完了呀?”
贾胖子：“吴副官，我实在对不起你!我不该放你的河灯。我这里，送你一千个大洋，就算是给吴副官赔罪!……”
吴四：“贵龙兄弟，今天是我和蓝凤大喜的日子，我看就不难为贾县长了!贾县长，你的礼，你拿回去，我不收礼！来，你也入席，大家高兴高兴！”
贾胖子颤颤兢兢地入坐席上，皮笑肉不笑地向客人们点头哈腰。
蓝贵龙：“好，看在吴大哥和蓝凤的面上，贾胖子到土叔那桌去坐！”オ
22、吴四洞房 夜ツ
赵菲菲：“好了！现在，请燕班主唱一曲，贺新郎新娘入洞房。”
燕双飞：“哎呀，我今天酒喝多了，唱不出来。……”
蓝贵龙起哄：“双飞，你要唱，你一定要唱!”
燕双飞：“蓝司令一定要我唱，那我就和新郎官一起唱，好不好？”
吴四：“哎，你别把我扯进去!”
燕双飞一把把吴四拉过来，开唱（川戏腔）：“梁兄呀!”
吴四做起动作（川戏腔）：“祝贤弟！”
众人鼓掌。
燕双飞和吴四唱川剧《十八相送》，长短由剧情酌定。
蓝贵龙坐在一旁，用忧郁的眼睛望着燕双飞。
23、（闪回）戏台旁大榕树上 夜 外
蓝贵龙和小秧鸡爬在树上，看燕双飞唱戏。
蓝贵龙看看四周，对小秧鸡说：“呃，小秧鸡，如果我们将来搞到了钱，你想做啥？”
小秧鸡傻笑：“吃啊！从早吃到晚！你知道，我是从饿牢里爬出来的。挨饿的滋味，我是受够了！”
蓝贵龙：“没出息！你就光知道吃呀？”
小秧鸡：“那不吃，还能做啥呢？”
蓝贵龙闭上眼睛，想：“不瞒你说，我首先要讨个漂亮的婆娘，再用钱到官府里去买个不大不小的官当，快活一辈子!”
小秧鸡：“你想得多美啊！我问你，你想讨谁做你的婆娘？”
蓝贵龙伸手指戏台：“你看，我想讨的婆娘，就是戏台上演戏的那个女戏子！”
舞台上，燕双飞饰演的白娘子舞袖发大水。
小秧鸡讥笑：“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24、吴四洞房 夜 内
吴四和燕双飞造型，众人鼓掌。
蓝凤在一旁嘟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