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王冕相邀谈进退 刘基着手建水师 (第2/2页)
王冕有些超然地说:“弟还未看透吗?此地今载虽是繁华,不满十年,怕是只有狐兔游奔矣,还求什么官尊禄厚,辉煌之前程?兼善弟不如随我去遍观山水,同享谢公(注:东晋谢灵运)之乐!”
“志不同,岂能同途游乎?”泰不华无奈地拱手说,“弟不能劝元章兄回心转意,惟祝兄一路保重!”
“呵呵,太痴,太痴……”王冕摇了摇头,大笑,转身走进船舱,边走边说,“兼善弟太痴……太痴……”
王冕的小船越划越远,泰不华一直站在岸边遥望,直到小船慢慢消失在茫茫的烟波中……
王冕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望着眼前萋萋的芦苇,无限感慨。
“昔日之情景还如历历在目,可如今却阴阳相隔。”王冕长叹说,“唉,痛哉,痛哉!”
刘基感慨地说:“泰大人赤诚殉国,极是壮烈!”
“何谓赤诚?实乃太愚,太痴!”王冕不住摇头,“可惜,可惜,满腹才学皆葬于丘阿!当初若听我之言,何至于此?”
刘基看了看王冕,问:“兄邀我来,恐怕不止为同悼泰大人吧?”
“伯温弟已猜出为兄之意了?”王冕问。
“莫不是也邀我遍游山水,同享谢公之乐?”刘基问。
“伯温果然智慧,”王冕说,“为兄我正是此意。”
“恐不能如兄所愿。”刘基说。
“为何?”王冕问。
刘基说:“朝廷把浙东百姓托付于我,我岂能为一己之快意,而弃之不顾?”
王冕不以为然地说:“当今之事,弟比为兄更能看透,大厦将倾,弟为何还执迷不悟?莫非是为名?”
刘基说:“弟至顺四年,赴大都会试,举进士。弱冠之年,已浪得虚名,何需再添浮名?”
王冕问:“既不为名,那就是为利?”
刘基说:“祖上留有数亩薄田,足以养家,何需此薄禄?”
“既不为名,亦不为利,伯温弟舍命为何?”王冕问。
“弟之所作,为四周之乡民。”刘基说。
“为四周之乡民?”王冕有些不解。
“不错。”刘基说,“刘氏世代颇受乡民恩惠,弟岂忍目睹乡民生灵涂炭而不顾?”
“伯温之言谬矣,”王冕说,“据我所知,四周乡民受你刘家恩惠甚厚,弟之先祖焚自家宅院智救乡民于刀俎,乡民孰不感恩?若言图报,当是四周乡民报恩于你刘家才是!”
刘基说:“如兄之言,先祖爱民若此,弟岂能有背?”
王冕沉默片刻,似有所悟,说:“我深知弟之本性,可我……又岂忍亲眼目睹伯温弟亦随兼善弟而去耶?”
刘基说:“泰大人力劝兄而不能改兄之志,元章兄又怎能使弟改其志耶?”
“哎!为兄明白了。”王冕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然后拱手说,“伯温弟保重!”
刘基拱手说:“元章兄亦保重。”
王冕向书童说:“送客人返回。”
“是,先生。”
书童撑起小船,刘基谢过王冕,上书童的小船。小船钻出芦苇丛,王冕久久地目视刘基背影消失的方向……
台州城门。城墙上贴着告示,众人围着观看。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手执折扇,在为众人念:“水师招募,凡青壮男丁皆可应征……”
一位中年商人挤到秀才面前问:“水师招募?莫不是台州要重建水师了?”
“以鄙人所见,此乃刘伯温大人之举,”秀才摇着折扇说,“这是要重振水师,以水师抗击方寇!”
一位山民上前问:“刘伯温大人来台州了?”
“是呀,”秀才说,“刘大人刚到台州,就巧施妙计,夺了方寇的粮船。”
一位老翁听得入了神,问:“刘大人来了?”
旁边的商贩说:“是呀,我也听说刘大人到台州了。”
“这下好了,”老翁激动地说,“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
椒江江面。陈子豪站于令台之上,手执令旗,威风凛凛。江面近百艘船只,虽新旧不整,大小不一,却排列得整整齐齐。令旗挥动,船桨齐举,或进或退,或开或合,船只变换各种队形,有条不紊。战船上,将士精神抖擞,随着令旗挥动,刀枪出击,杀声震天……
城墙上,刘基与白景亮并肩而行。
白景亮说:“前几日,暴雨频繁, 城墙有几处坍塌。”
“可曾修补?”刘基问。
“已找了工匠,正在修补。”白景亮说。
刘基说:“走,去看看。”
一段残破的城墙,十多名工匠正在修补。刘基与白景亮走了过来,作头快步迎了上去。
“见过二位大人。”作头上前施礼。
白景亮问:“你是这里的作头?”
“回大人,”作头说,“小民是这里的作头。”
“城墙修补进度如何?”刘基问,“还需多久才能完工呀?”
“进展顺利。”作头说:“三日之内就能完工。”
“好,好。”刘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来到堆放的石料前,仔细查看了看石材,用手轻轻敲了敲问,“这些石材来自何处呀?”
“大人放心,”作头说,“这些石材出自后山料场,全是上好的石料。”
“嗯,”刘基说,“城墙乃城之屏障,全城百姓皆要凭其护佑,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敷衍。”
“小的明白,”作头,“小的不仅要对得起全城百姓,还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就好,这就好。”刘基称赞。
白景亮说:“走,再到前边看看。”
二人离开,继续沿着城墙往前查看……
城墙垛口,白景亮在讲解着什么,刘基听得仔细,频频点头……
城城门楼前,刘基指着城下,向军士讲解战术……
瓮城上,刘基仔细查每一处箭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