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间章 记录一切的世界 (第2/2页)
看着希尔斯略带尴尬的样子拉斯特笑了笑，接着撤掉了地图上对原画的遮蔽，指着希尔斯刚刚指着的区域：
“这个空白区域你看看是什么？”
青年定睛一看，微微皱眉
“额...边缘山脉淡水水库？”
“是啊，水库里面怎么会失踪案呢？这里的整片都是水域，根本没有人生活。”
“哦。”
“不过你其实也说对了一件事。”
拉斯特再度隐藏掉干扰图像，接着以水库的位置为中心开始动笔，片刻后再问：“那现在呢？看出来了什么？”
只见拉斯特以刚刚水库的位置为中心，用每个“叉”连线，最终绘制出了四个不等距的不规则椭圆，奇怪的是，拉斯特似乎刻意忽视了城市外围的二十多个叉，并没有将之连接在一起...
“这是什么？也是等高线？”
“...（叹气）不是。”
拉斯特手指沿着绘制的线圈滑动
“这个东西是‘散点图’，连接起来以后，就可以看出‘地理分布’。”
“我选择的每个圈的‘圆心’都是‘水库’，点位到‘圆心’的距离就是半径，且每个圈上的点和‘圆心’的距离大致相同。”
“第一个最接近中心，也就是‘水库’的圈由32起失踪案件的点位连接，向外的第二个圈是26，第三个24、第四个圈最大，却只有18起...”
“越往外的圈越大，但是案件却越少——”
“哦！”希尔斯（再次）恍然大悟的样子，拳掌相击：
“市中心果然多人！”
“...”拉斯特沉默了，接着音调不自觉的抬高：
“不是！我的意思是，案件的数量明显是向外‘辐射’的！”
“就像一块砸到地上的蛋糕，最外层只是散落的奶油，核心是那个砸到地上的蛋糕本身！”
希尔斯迷茫地挠了挠脑袋：
“所以你是个啥意思？水库中心其实失踪的人更多？那些失踪的人都被沉到水里了？那你刚刚不是说...”
接着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脸色一变
“哦！该死，这几天我们喝的水....”
少年表情夸张地抬手、啪啪啪地猛拍地板
“是和水库有关！有关！”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们不如先考虑一下更换水源的...”
青筋暴跳
只能说希尔斯在撩拨拉斯特的神经上确实有十分深刻的天赋。
不过少年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正事要紧，而且到时候还需要希尔斯配合，现在的他一时半会还没法离开这个房间太久，毕竟他现在正在接触的东西，说危险谈不上，很关键倒是真的，
总之不能出差错。
一旦成功，“魔晄”对“那个状态”的自己将不再构成威胁。
“我怀疑水库出现了问题，你说的也有道理，接下来我们饮用的水源我会做出替换...”
“另外一件事，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没有链接外层的‘事件点’...”拉斯特决定屏蔽希尔斯的反应，自顾自地讲解起来
“这是基于‘卡车司机’和‘非卡车司机’的区别进行的划分，我认为这两个案件其实抛开结果不谈，很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起因导致的。”
“警方是根据手法和结果里的‘查无此人’选择的并案，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本就不是‘平凡’世界中的一员，自然不能完全用常识去判断超自然的事件，姑且不论那个‘绑架者’是怎么做到的，毕竟就我而言，我可以让爱丽丝从神罗眼中‘消失’，甚至可以让整个六番街都‘蒸发’，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怎么困难，方法非常多，所以手段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动机’。”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
“直觉？你也有直觉啦？”希尔斯眼睛一亮，打岔道。
拉斯特额头的青筋一闪而逝
“...你就当我在某种状态下，拥有部分‘察觉真相’的能力好了，新获得的。”
“是吗？”希尔斯兴奋地站起身，竖起一根手指：“那你知道我在世界各地有多少套房产吗？”
拉斯特嘴角微微抽动，还是闭上眼睛思索了几秒，睁开眼非常笃定地说道：“你花钱买下的，一套，位于黄金海岸，花费的金额在20到30万GIL之间，与你有关的，八套。”
“？”希尔斯虎躯一震，这和他脑中储存的信息不谋而合，当即就不可相信地反问“真的？”
接着急迫地看向少年，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拉斯特撇了撇嘴，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艾尔菲还好吗？她会在哪里？弗西托没把她怎么样吧？要是她出了什么事....”
“够了够了！”希尔斯满脸憋得通红阻止道，双手把住拉斯特的肩膀，有种心中的旖旎被看破的窘迫
“你竟然真的能...”
“不能，刚刚那段是逗你的。”
拉斯特一字一顿，希尔斯瞬间定在原地。
发出灵魂拷问：
“...哈？”
“你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这也是你会这么卖力，明明约好了明天就是交换情报的时间，却还花了一整周到处调查的原因...”
“你希望这座城市的乱子是在役的‘雪崩’搞得，是吧？”
“我...”
“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和‘雪崩’无关，和‘雪崩’的唯一‘联系’就只有‘你’参与了其中，这件事和‘我’和‘蒂法’的‘联系’都远比和‘雪崩’的大...”
“哦...”希尔斯肉眼可见地变得失落：
“原来这就是曾那个该死的谜语人临走前说的你‘可以找到部分答案’的意思吗。”
“另外我也无法真的窥测思想或者预测未来什么的...只是在某些问题上，可以直觉的得到‘是’或者‘否’的答案。”这是黑之书进化成“镶边黑之书”之后拉斯特新获得的能力，虽然这个结果很模糊，而且世界上大多数问题都得不到二元的回答，但是已经足够他对眼下发生的事情产生有七八成准确的认知了。
“所以关于你的‘房产’，我可以通过反复‘估算’得到准确值，因为你不可能拥有‘0.5套房子’，但是你‘现在’在想什么，这个问题在我思考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尺度上的问题了，再加上思维本身就是模糊的，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更是不可能。”
“那你怎么...”
“再说一遍，你对‘艾尔菲’这个名字的反应...应该不止是我，就连蒂法、爱丽丝都能看得出来，想必曾那个家伙...”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拉斯特相信那个男人对人心的洞察力绝不泛泛。
“你喜欢她，对吧。”于是拉斯特用淡然地语气说了出来。
区别于一开始到刚才的欢脱，被问到后希尔斯就像被刺破了皮膜的气球、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半蹲、自嘲般地用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额头
“我还以为我掩饰地很好呢。”
拉斯特微笑地前倾身体拍了拍他的臂膀：“暗恋嘛，理解。”
“你可以继续当做我们不知道。”
这怎么“当做”？这回轮到希尔斯无语了，斜眼盯了一眼他。
莫名感觉心情愉快了不少，拉斯特轻咳两声
“总之，根据这张地图，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竖起食指
“第一、幕后黑手的目的并不简单，而事情的发生、或者说幕后黑手的计划之一，是围绕着城市核心的‘淡水资源’来的，他们对这座城市的人民日常的饮用水做了什么导致了部分人的失踪，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常识上也看似没有联系，但是抛弃常识，才是超自然的思考方式，所以这之间必然有关，我可以肯定这个模糊判断的正确性。”
再竖起中指
“第二、卡车司机的失踪和城区内普通民众的失踪的起因一致，但是动机不同，根源上是同一个幕后黑手导致的，严格来说却完全是两起案件，同样，动机无法直接得到答案，但是该判断的正确与否我也可以肯定地说一声‘是’。”
“再就是...”拉斯特拿出大概有十厘米厚的档案，那里面全是希尔斯带回来的，由当地警方调查的失踪者社会关系等等的调查报告。
“当地警方内部应该有问题。”
拉斯特摸着档案最上方的那一本，上面别着一张照片，是一个面貌普通，笑容朴实的男人，旁边还贴着他的名字“扎菲”。
没有姓氏，看来是父辈都一直在朱农共和国荫蔽下生活的普通人。
“不过大概希...师兄你也有判断，所以才没有选择直接和警方接触...”
“不，”希尔斯表示并不是，“作为一个诚实的人，老实的说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之前碰到的西郊的那个叫什么奥布莱恩的署长不值得信任，所以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罢了。”
也指指那叠拉斯特按住的材料，好奇地问道
“所以确实有问题？”
“答案是：没错。”
拉斯特点头，
这算是阴差阳错吗，来之前他还觉得边缘城警方口碑不错，想着大概可以找头头正常交流一番...
不过对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可信与否”，广义上来说也是一个模糊的问题，组成群体的个体意见不一定一致就不说了，哪怕群体的意见统一，在各自不同的利益立场上，对不同事情的“可信与否”都完全是“加斯特的猫（雾）”那种水平的结果，所以新能力也无法生效。
但是警方中是否存在“卧底”，答案却是明确的“是”。
本以为希尔斯可能会因为这个信息差给四人惹上一点麻烦，没想到因为这种小事给避开了。
“材料里面有许多语序、语法上的不和谐，字符与字符之间的间隔也出现了许多过于紧密和过于松散的情况，这说明其中至少有50%以上的报告或多或少地被内部人员篡改过，篡改的不一定是关键信息，但绝对引导了整个警方调查的走向...”
希尔斯震惊脸：
“这一叠十几厘米厚的档案，你三小时就看完了？”
拉斯特问号脸：
“？”
“...我看书很快...你能不能不要插嘴？”
希尔斯：
“那我插na...”
见拉斯特突然抬起了手，感觉到刺骨危机的他赶紧摇手：
“不插了不插了。”
——
即使身为顶尖格斗家精力旺盛、这几天操劳下来再加上一场战斗、受了点见血的伤还是非常疲累，所以经过一番对行动方针的沟通，希尔斯就离开了杂物间睡觉去了。
今天的雨越下越大，走廊里都回荡着雨声，是个很好睡的夜晚，可以已经浪费了半夜，剩下的时间他要狠狠地睡！
杂物间里
拉斯特重新看向了墙角的中年男人。
端着手思考起来，重新回顾起被希尔斯打断的思路，他自言自语般的疑问
“杰诺瓦细胞？”
接着又自顾自的摇起了头，眯起了眼睛
“不不，答案是‘否’，确实，虽然与资料记载的性质雷同，但和之前在魔晄炉里面的那种有不小的差别...”
如此一来...
拉斯特在脑中快速地整合起了信息，分析、联想、推论..
得出每一个推论的同时“询问”着“事实”判别真伪，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过滤了无数“事实”。
于此大约过去了四五分钟
少年双目一睁，答案脱口而出：
“边缘城魔晄炉，神罗叛逃研究员荷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