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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底马撒宣慰司信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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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什么?”信绍步问。

“前年,思任法败走后,明军缴获大量粮食,尤其是稻谷。我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还奇怪他准备的粮食有点太多了。”申式南道:“你这么一说,我知道那些粮食是准备干什么用的了。”

“没错。当时,底兀剌宣慰司和底马撒宣慰司都有人去投奔他。”信绍步道:“底马撒头目哈喇安得蛮找到我,想借道大古剌,从我们的西边北上孟养。”

“你不怕他的人假意借道,然后把你老巢端了?”申式南有些玩味地看着信绍步,他当然知道信绍步不会那么傻,还是故意这么说。

“好人,你不用激我,我也会跟你说的。”信绍步轻轻捶了下他:“今晚之事,我一点也不会后悔。如果我今晚没来,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心对我们大古剌好的,竟然是你,一个从九千里外来到我大古剌的巡抚。”

心思被人看破,申式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也明白了信绍步的意思,信绍步藏在锦被里,偷听到了申式南与苏苏等人的谈话,知道了申式南是真心想要帮大古剌发展起来。

如果不是这无意中的巧合,信绍步可能还是信不过明军,信不过申式南。

知道了申式南的真实想法,两人又坦诚相见之后,再无芥蒂。

信绍步继续道:“哈喇安得蛮拿出诚意,给我送来了他们挖到的金子,还有珍珠、海贝、珊瑚树和徒良(榴莲)等等。哈喇安得蛮原来的名字叫哈喇得冷,哈喇是他家门前海里能吃的东西,安得蛮是他家后面的山名,如今要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了,就改名叫哈喇安得蛮。”

“嗯,改名表明是真心要远走。”申式南附和道。

“所以,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同意了。他们要走的有一万人,我说分五次走,哈喇安得蛮说分三次吧,第二批人走出大古剌,我就可以去接收他的地盘和留下的人。”

“都是孟人,问题倒是不大。”申式南道。

“其实,哈喇安得蛮不算是孟人。”信绍步道:“他跟我说过——他当时话很多——他说他家祖上是生蒲人(蒲蛮人的一支,即后来的佤族),生活在永昌府(今云南保山市),后来搬到木邦司(今缅北腊戌),娶了孟人。”

“木邦司孟人少,又靠近缅甸司,缅人那时候很少跟外族通婚,不管克伦人,还是孟人,都被缅人杀掉的杀掉,赶走的赶走。哈喇安得蛮的祖先这才被迫搬到摆古东南,渐渐地,他们发展起来后,就自称底马撒人。”

信绍步接着道:“直到后来,大明天皇帝派来使者,头一年给大古剌颁发了信符,第二年给底马撒人也颁发了信符,我们就都成了大明的宣慰司。”

“嗯,那应该是永乐年间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申式南问。

“大部分是哈喇安得蛮告诉我的,他还给我看过他祖先传下来的信符,跟我们大古剌的信符是一样的。大古剌的信符左上角写的是永乐四年,底马撒的信符是永乐五年。”信绍步道:“还有一些,是听摆古译馆的人说的。我的官话主要是跟他们学的。”

(注:永乐五年颁发的底马撒宣慰司信符,于20世纪初在阿萨姆被发现,成为出土文物。图片可参见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谢信业的论文《明代初期古剌诸土司地望问题新探》,该文发表于《历史地理研究》2023年第2期。)

申式南点点头,这些事他知道。永乐年间,朝廷设四夷馆,专门翻译外族文字,教授外族语言。同样的,其他国也设有专门翻译汉文的译馆,包括一些藩属国,比如暹罗等。

“这么说,哈喇安得蛮把信符也带走了?”申式南问。

信绍步想了想,道:“他给我看过之后,郑重地收了起来。他很重视,带走的可能性很大。”

申式南想想也是,不然留给谁呢?

“我听你的意思,是底马撒人内部很有问题?”申式南问。

“底马撒人主要的孟人,他们为什么要自称底马撒人?”信绍步道:“底马撒在我们的话里,意思是大江之子。大江是指滚弄江,我们叫萨尔温江。他们的祖先最早生活在萨尔温江上游,他们则生活在下游,一百多年下来,底马撒人不停地跟外族通婚,除了孟人,还有汉人、傣人、缅人、克伦人、若开人和暹罗人等等。”

申式南不说话了,这个话题对有些族裔来说,有些敏感。

兴许是夜间有点冷,信绍步抓了一件申式南的上衣披在身上,道:“因此,他们自称底马撒人,对谁都好听。平时还好,可一旦争夺头目,各族人都只会支持自己的族人。就拿哈喇安得蛮来说,他虽然是孟人,可祖上有永昌府的汉人,有木邦司的傣人。”

“其实,大古剌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孟人也跟外族通婚,汉人就有不少。你那个朋友,说起来跟我算是亲戚。”信绍步表情古怪。

“谁?哪个朋友?”申式南有点懵。

“林美元。有好多福建来的人,在我们这里结婚生子。你没发现,我跟你们汉人有点像么?”信绍步有些嗔恼,轻推了一下申式南。

申式南一拍额头:“我就说呢!先前就感觉你这眉眼,这脸,还有这高挑的身段,有点似曾相识。”

“我外公是林美元奶奶的弟弟。”信绍步白了他一眼。

不管怎样,申式南总算是搞清楚何银屏带来的消息的来龙去脉了。

申式南上任之初,迫在眉睫的是思任法又一次拮据孟养司,与明军隔江对峙的问题。因此,何银屏亲自率领一个总旗的踏白军,深入孟养腹地打探消息。

思任法被擒遭囚之后,何银屏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在孟养打探消息,开始收拢人马,准备到阿瓦与申式南会合。

可突然间发现大批年富力强的底马撒人异动,为了查清真相,她只好再次带人追踪底马撒人,直到底马撒人分别在今天的阿萨姆和曼尼普尔一带定居下来。

确认了底马撒人不会牵涉和危及孟养之后,何银屏风尘仆仆追赶铁鹰卫和宣化军,昨天入夜后才找到申式南的中军帐。

何银屏这些年不是跟着唐赛儿学兵法,就是跟着申式南辗转上万里打探消息,根本没时间谈婚论嫁,谈情说爱。

人困马乏的何银屏,带着小股怨气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毕竟,这是宣化军大营,她再也不用睡觉也提心吊胆。

昨夜她出中军帐后,那个自称罗喜财的男子,见她要走出宣化军营地,小跑着拉住她:“你走路都打飘了,还要去哪?”

何银屏没说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看你这一身,肯定是累了。”罗喜财柔声道:“不管还有什么事,先睡一觉再说。”

何银屏还是没说话,任由这个男子拽着她衣角。不远处火把的照映下,何银屏有些灰扑扑的脸上微微动容。

“我叫罗喜财。”他终于放开她的衣角:“你大老远地来,是不是没地方歇息?这样,你到我的军帐歇一晚。放心,我是单人军帐。我等下找苏苏挤一挤。”

见何银屏没有拒绝,又似有意动。罗喜财索性霸道起来:“走吧走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热水,再给你整点吃的来。”

说着不由分说地拽了拽何银屏衣角。他之前放手,是避免接下去要说的话,让人觉得是强人所难。这会儿人家不拒绝,就不再有顾虑。

何银屏点点头,默默跟着他走了。整个过程,她一句话没说,但心里已有暖意升起。

何银屏醒来后,不由再次打量起这个不算很大的军帐。她原以为,男人的军帐肯定是杂乱且臭气熏天,哪知帐内竟然整整齐齐,还有两瓶鲜花,花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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