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煽风点火 (第2/2页)

幻形就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又开始把小季往外拉。幻形被放出来之后，原本关着他的粘液就不再发光了——大概这粘液是得里面有生命力什么的才能发光吧。很快，小季和幻形就也被放出来了...根据套路，我们很快就要被发现了。

我听到那群守卫什么也没找到，准备回来了。“拖住他们！”我嘶声下令。小季和轻语把头上的粘液甩掉，她们看上去有在头晕，但其他都还好的样子。

“虫卵怎么办？”小季问道，“本初她...”

“我们总会研究清楚的，现在快上啊！”我说。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飞向空中。

小季把后腿变成了一双美艳女郎的腿，还穿着红裙子和高跟鞋的那种。她像个妖艳贱货似地把裙摆撩起来，然后喊道：“哈——喽~！”

那群白痴抬头，看见了小季。“他们跑了！！”其中一个这样喊道，“快去找陛下回——”结果他话才讲一半，那三姐弟就扑了上来。他们三个的配合简直是默契得可怕：其中一个把敌人打到空中，另一个就又把他摔回地上；其中一个被围攻的时候，另外两个就上来解围。难怪本初会想要克里斯的虫卵，她自己的那群幻形灵实在是太差了，和克里斯的孩子们一比，简直就是咖啡粉和咖啡豆的差距嘛。

趁着那姐弟三个海扁那群守卫的时间，我跑到克里斯的笼子前。阿我不就明白幻形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克里斯看上去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啊，根本就是一副饥荒难民的样子。但是他看上去没有受伤...我原先还以为他伤得很重...现在看起来他根本就是投降了啊...但是怎么会这样嘞？“克里斯？”我说。

克里斯睁开眼看着我，然后他皱起眉头。“...崔克茜？”他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阿！”我急迫地说，“我们得解决掉那个本初什么的，然后我们得逃到城外去，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变成小马的人类——他们都快上头条了！！”

克里斯无动于衷：“然后呢？”

我都语无伦次了：“我、我们就，阿就想办法变回去阿！重新变回到人类阿！”

“‘重新变回人类’...”克里斯好像有轻笑一下，他转过脸没在看我的，“快走吧，崔克茜...没用的...”就他转过身的时候，我注意到很奇怪——他的鬃毛和尾巴变成了灰色的，而平时它们都是绿色的阿。“就算我们阻止了本初，就算我们逃走了...又能怎么样？”

“我、我是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啦...”我不明所以地说，“是怎么一回事哦？”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我们的人生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崔克茜·露拉之月...”他说。

“你这是在讲什么哦？！”我用蹄子揽住铁杆，“还有，不许叫我崔克茜！我的名字是雷！”

“崔克茜，我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的人类...”克里斯说，“我们以为我们是在变成小马，但其实，我们...是在失去过去二十五年来的假身份...无序把所有的小马都放逐到了这里，而他自己霸占了整个小马国...”

我摇摇头：“你的脑子可能是坏掉了，克里斯！！”

克里斯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我，他的眼睛也都变成了灰色的。“我，们，从，来，就，不，是，人，类！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身份，崔克茜！！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变回人类了！我们永远都会是这副样子，我们...我们...”他闭上双眼，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下。

他讲的那些，虽然听起来很臭屁，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无法反驳。如果他只是幻想自己是邪茧，我肯定能戳穿这一些有的没的，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至少，在一个人能变成会魔法会讲话的小马的地球上，他的说法...听上去很有道理。

我又想起之前看的崔克茜有出场的那几集小马...我很容易就能想象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样子...观众们欣赏我的表演，他们欢呼，他们崇拜我，我站在聚光灯下...

“他来了！！”一只天马叫着，在附近一栋高楼上空盘旋。我传送到那栋楼的楼顶，在大风中紧紧摁住我的魔术帽，向远处的地平线看过去。

远处的山都已经不是绿色的了...很多都被染上了点状或条纹的彩色。蓝色的天也都变成了亮紫色...

“哦，伟大的塞雷丝缇雅（celestia）...”那只天马说，“我们完蛋了...”

我立刻鼓舞他说：“我们得要让大家安心，然后想个办法！”我看看他，他看上去像是准备逃跑的样子。“嘿！”我叫喊说，“你愿不愿意帮忙？！”

那只天马看看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紧张兮兮地点点头。他飞向地面，我也传送下去。市民们已经在恐慌地喊叫，许多小马与自己的家马抱在一起，有些小马直接是在哭，他们为自己的命运而哀痛...

“崔克茜大法师！！”一个声音叫住我，我感觉有谁拽住了我的斗篷的样子。回头一看，是一只小雌驹——一只独角兽，她的身体和鬃毛都是柠檬绿色。“你会打败无序的，对吗？！你什么都能做到的！！”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无序是不能伤害到你的...”我人立而起，就像我从前表演的时候那样，“因为神通广大的崔克茜在保护着你！！”

群众的混乱忽然消退了，他们都看着我...他们的眼睛里面都是...希望...“大家，听见了吗？！”有小马忽然叫喊说，“崔克西会保护我们的！”

“崔克茜一定能打倒无序！”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我看着他们受我欺骗而充满希望的眼睛，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我回头看看，在高楼林立之间，我有能看见天空的紫色正在变得越来越多。“是、是的...马哈顿（manehatten）的市民们，神通广大的崔克茜就在这里，她将会保护你们！”

我得想个办法...让市民们保持希望，但同时又必须让他们撤离...有办法了。“现在，都给崔克茜撤到城市的另一头去！”我喊道，“和无序的大战超危险的...崔克茜绝不可能让无辜的市民受牵连！”

小马们迟疑了片刻，开始撤离。刚才那只小雌驹冲我微笑了一下，跑上前来拥抱我。“揍扁他！”她鼓励说，随即转身和市民们一同撤离。

我看了一眼那只天马，他脸上的表情就很迟疑。他看来是明白了我准备做什么，他飞低了一些，把一只蹄子放在我肩膀上，点了点头。“祝你好运...”他落回地上，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也抱住他：“你的名字是什么？”

“云台（cloud terrace）...”他回答说，“...我是你的粉丝...”

“我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你来看表演...”我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他又紧紧搂了我一下，转身飞去组织撤离。

我把眼里的泪水拭去，转过身走上街头。我接连传送数次，来到城市的郊区，路旁的牌子写着“欢迎来到马哈顿”，无序造成的混乱已越来越近。我摆正自己的帽子，点亮独角，警戒地站在原地。

我上方缓缓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是他...他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掌声里满是讽刺的味道。“很不错，崔克茜·露拉之月...”无序说，“你告诉我，你觉得在他们意识到你是个废物之前能跑多远？”

我冲着他的脸射出一发魔法。他打了个响指，那光束就直直地落下，像玻璃一样在地面上摔个粉碎。我低吼一声，传送到他上方，直朝他坠去，我的独角直指他的脸。

他抓住了我的角，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哦，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不得不说，你搞不好能成功让我笑死！！”他把我丢到一旁，落在已经变得五颜六色的地面上——那混乱的颜色正迅速向城市扩张。我颤抖着站了起来...脑海中，那只小雌驹的笑脸仿佛又给了我力量。我的魔法伸向路旁的标牌，把它举到空中，无序则肆意地嘲笑着。我将那标牌用尽力气向他投去。

那标牌击中了他，将他击倒在地。我再抓住那标牌，想要向他砸去。

他癫狂的笑声停止了，抬起头来，满脸不快地看着我，打了个响指。标牌突然转向，直朝着我飞来。我惊呼一声，向一旁跳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抓着我的脖子，将我举到空中。“瞧瞧你...”他听上去好像满意了一些的样子，“你没我想象的那么没用...就和可爱的云宝黛西（Rainbow dash）一样，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反抗...”

“可惜的是，你已经输了。再见，神通广大的崔克茜...”

他摇了摇爪子，那爪尖被一层黑暗的魔法光环包裹了。

至少，我帮市民们的撤离争取了时间...这么想着，我闭上了眼睛。

“堆廿成百，百以四分...”

我眨了眨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不，邪茧在铁笼里盯着我，他的眉头紧锁着。“开始想起来了？”他用单调的语气问说。

我的视线落到地面上...“二十五年的人生...”我低声说。

“都不过是一个谎言...”邪茧接上了后半句。

“那我的家人...？”我问了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他们应该还算是你的家人。他们对你的爱是真的，我不觉得你应该抛弃他们...只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不可能重新成为人类，重新过上正常生活的希望也微乎其微...”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而我将为自己错误的抉择付出终身的代价...”

我抬起头看着他：“你，你是怎么...”

“本初让我获得了曾经的记忆...”她无声的啜泣着，两肩随着每一次抽噎颤抖，“我命令我的人民留在艾奎斯陲亚，命令他们找到幸存的小马作为食物来源...等我意识到自己的决策毫无意义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我的孩子们都死了，崔克茜...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和本初还活着...我自不量力地同无序战斗...他将我放逐了，就像他放逐你、还有其他小马那样...后来他发现我们正在恢复本体，就找本初做了个交易...只要本初协助他的计划，她就帮本初重建幻形灵王国...”

身后战斗的声音停止了。我转过身，邪茧的三个孩子站在我身后，他们哀伤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我又看向邪茧。“那你就这样...接受了？”我问。

她又俯下身子。“就算我们能打败本初，也不可能打败无序的...他会再放逐我们一次，或者直接杀了我们...没有希望了，崔克茜...没有希望了...”她叹了口气，“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知道莉兹还安全。”

我抓住了时机，就像崔克茜——我，从前表演的时候那样子。“不，不她不安全！！”我说。

邪茧抬起头：“什么？”

“她还在这里！！”我急切地解释说，“本初把她关在这里，从她身上取食爱诶！！”

邪茧轻轻眨了眨眼睛。“不，不可能...”她说着站了起来，低下头看着地面，“本初答应过会放莉兹走的...”

“您怎么能相信她呢？”轻语问说。

邪茧看上去有很困惑。她将一只蹄子举到面前，把鬃毛拂到一边，低哼了一声。“蠢死了...我怎么能相信...”她忽然注意到了有些不对——自己的鬃毛变成了灰色的。她尽可能地把鬃毛拉到眼前，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这是怎么回事...？”她转过身打量自己的尾巴和翅膀，发现原本是蓝绿色的部分都变成了灰色。很快，她脸上的困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

...再又变成了愤怒，变成了不断增长着的勃然大怒。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邪茧这件事。“那...个...”邪茧的声音沉重得像是某个睡觉被打扰了的神明，“混...”她挺起胸膛，“蛋！！！！”

就像被点燃的火药线似的，邪茧身上的颜色立即恢复了正常：她蓝绿色的鬃毛和尾巴看起来比之前还要亮的样子。他转过身，绿色的魔法在她的独角外闪动着。“我们先救出莉兹...”她听起来像是在尽力压抑大发雷霆的情感，“然后找到本初，再然后我要让她后悔自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

---注 释---

注1（某马长了翅膀那集）：原文是“a certain crucible fiasco”（直译：坩埚惨剧），由于无法查证这句话代指的事件，使用了更为熟识的梗代替。

注2（《杀手》）：即“hitman”，又译作《终极刺客》，英国游戏公司Eidos最早于2000年发布的一款第三人称射击游戏。百度百科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