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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小马宝莉:百以四分! > 第6章 另一半的故事

第6章 另一半的故事 (第2/2页)

我挑起了眉毛,“你是在……挑逗我吗?”

对话被医生打断了,他推门而入,“好吧,伊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已经动用我所有的消息来源调查过了,找不到任何一场像这样的登记在案的整形手术。”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在今天之内莫名其妙出现的吗?”我怀着一点点希望问道。

这医生笑了笑,“好吧,我还是怀疑的,但如果我把我考虑到的其他可能性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会被我逗笑的。所以今天内你身上还有没有出现别的什么“魔法般”的变化吗?

我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对我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大人和一个三岁小孩说话,问他今天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拯救世界一样。但是,哪怕还有一点能帮助到我的可能,那我还是尽量回答好了。“有,我头发早晨的时候还是纯黑的,但是现在已经是淡金色了,而且长到了这么长。还有,这个文身二十四个小时前也没有。”我侧过身去,把病号服拉起来,露出我的绿色标记。

医生和杰西卡愣愣地看了几秒钟。最后医生看向了我,“啊……半个苹果?呵呵,你是说这个苹果样的标记也和耳朵一样,也是自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

“是的,两条腿都有,而且解释不了。”我叉着手臂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这些事都告诉他,毕竟他显然是不会相信我的。

这个医生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想起了他的承诺,继续履行他的工作职责,把病患说的全部记了下来,不管这些内容看起来有多傻多扯淡。“好吧,好的伊万,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全部信息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你可以穿上衣服离开了。”

我再次叹了口气,“所以,你也没什么办法?”

医生开始走向门口,“听着,我会尽我职责,四处问问有没有哪个医生听说过类似于病人莫名其妙长出尾巴耳朵的案例,但我得老实说一句,我觉得我们俩都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

我露出了微笑,我也别无他求了。“谢了医生,如果你找到了什么,可不可以打我电话?不管什么都行。我的电话号码写在我之前在接待处填的那张表格上了。”

医生已经走到了房门外,但依然对我说,“当然。来吧杰西卡,把血样放到实验室里,然后可以的话去一下五号病房,约翰逊先生已经准备好灌肠了。”

“好的医生。”杰西卡说着,但她停了一会儿,等确认医生已经走远了以后,才转过身来对我说,“所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呃,一般吧我猜?”我有点奇怪。她想说些什么呢?

她走到我身后,伸手穿过我尾巴上的毛发,轻轻扯了扯,“它看起来太赞了伊万,太真了!就像是一条真正的马尾巴!”

“我不太赞同把‘赞’这个字用在这个时候。‘恶心’和‘吓人’是我看到这东西时的第一反应。”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深呼吸的声音,“哦上帝啊,闻起来也和真的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向后退了一步,平复着情绪,“冷静杰西卡,你为什么——等下你说闻起来像真的一样是什么意思?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我已经四十八小时没有碰过马了!而且我早上还洗了个澡。”

杰西卡咬了咬嘴唇,“的确像啊。来,我这只手之前抓过你的尾巴,你自己闻闻看。”

我小心地凑上去闻了闻她的手掌心,马上就认出了这种气味,“的确是马的毛发混杂汗水的气味。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好问题,我不觉得一个简单的整形手术能够做到这一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伊万?”

“我也不知道。”

“你有住的地方吗?”

我看向杰西卡,她的脸稍稍红了起来,“谢谢你的关心杰西卡,但我已经在城里订了宾馆了。”

“可是我坚持!万一你出什么事了呢?你说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该一个人待着。”

嗯,她说的有点道理,而且我还记得当时看见她走进检查室时,自己心里是多么的开心和亲切,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待着的主意的确很烂。身边有一个热心人陪着还是很不错的,“好吧杰西卡,你说服我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她的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她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十点钟,大概再过半个小时!你到大厅里等我吧!”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未免也太开心了一点,好吧,开心总比生气好。

我们是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到她家的。在此之前,我们去简单地吃了点晚饭喝了点酒。杰西卡给我讲了讲她的生活经历,告诉我她虽然在城里抚养长大,但一直非常喜欢马,而这也是她把我邀请过来的原因。我酒有一点上头,所以我觉得她指的应该是我养马的职业,于是我就和她讲讲我的那些种马以及今年来的一些事。

我正讲到幼驹生意因为德州需求量大而特别火时,她却伸出手指按在了我的嘴唇。“嘘。”那根手指很快抽了回去,紧接而来的是一对嘴唇。她轻轻地吻了我一口,然后坐回去,笑着看着我。

我举起了手,“哇,杰西,这进展太快了一点吧。”

杰西卡只是微笑着,用手抚摸着我浓密的头发,“我喜欢你的鬃毛,伊万。”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了,“啊,这只是头发杰西卡。不是鬃毛,头发而已。”很快,我就感觉到她的手摸上了我的耳朵,手指挑弄着我耳朵上的浓毛。然后她开始挠着我的耳朵背。我往她手里靠了靠,“哦,哇哦,这感觉还真棒。嗯。”

杰西卡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看着我的耳朵,“话说,伊万,晚上要不要一起睡到我床上看部电影什么的?”

我抬起眉毛,“这是不是你们芝加哥人关于那什么的委婉说法……”

杰西卡笑了起来,“不是,傻瓜。我就是说抱在一起看个电影而已。肯定很好玩。”

我耸耸肩,好吧,干嘛不呢。“好的,杰西卡,那你有没有想好看什么片子呢?浪漫喜剧还是什么?”

杰西卡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带到了她的卧室里,“不是,不过别担心,你肯定会喜欢的!”她示意我躺到床上,然后从梳妆柜里拿出一个光碟,塞进了dVd机里,然后打开了电视。正当影片即将开始的时候,她走了出去换了换衣服,然后穿着睡衣躺在了我身边。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睡衣。挺可爱的,但并不是很“性感”的那种,只是普通的睡衣。靠,看起来还真是抱抱就完事了。我重新看着电视,上面放着的是一部动画,但我认不出是什么。很快标题就出现在了电视机屏幕上,《小马王斯比瑞特》。我问杰西卡,“呃,这不是那部迪士尼做的关于马的动画吗?这不是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吗?”

杰西卡往我怀里蹭了蹭,然后挠了挠我的耳朵,“电影很不错的,你肯定会喜欢!”

我们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过了几分钟,或者说看了会儿电视屏幕上的那只马后,我感觉到杰西卡的手从我的胸前滑过探向我的小腹。我微笑了起来,想着,“嗯,看起来我还是能够‘活动活动’的。不过我还是得说,边做那件事边看小孩子的电影可真有点奇怪”。最终杰西卡的手摸到了我的腰际,我感觉到她的手指伸进了我的短裤里。不过,等等,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向杰西卡,“呃,杰西卡,那里是我的尾巴。你得把手伸到前面去,如果你是想——”

杰西卡把手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打断了我,“傻雄驹,你好污喔,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尾巴而已。”她说着,把我的尾巴拉了出来,放在她的大腿上。

我扬起眉毛,“杰西卡,你还真古怪啊。”

杰西卡笑了起来,“嘿,这城里有一大票男人,但有尾巴的可只有你一个!”她伸出双手玩弄起了我的尾巴,用指尖感受着尾巴的毛发,享受着尾巴放在手心里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继续看起了电影。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女生。哦,好吧,她只是在玩而已,无伤大雅。不过明天早上我还是和她分道扬镳好了。

阳光投进了窗玻璃,刺在我的眼睛上,我醒了过来。我肯定是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

我打了个呵欠,想揉揉脸把睡意驱走,却突然发现我的手臂动不了了。我扭过头去看看是出什么问题了,但很快,一阵恐惧就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看见我的两只手臂被手铐铐在了床的金属架上。我尝试着去挪动我的腿,却也发现了一样的情况。搞什么鬼!

我大声喊了出来,“杰西卡!!!!”

“哦,你醒了啊!我真是太开心了!”杰西卡突然出现在了床边,俯下身来看着我,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用力咽了咽唾沫,“杰西卡,请把我解开。”

她却笑了起来,咬起了指甲,“哦宝贝,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我的雄驹!我的马!我们会有很多乐子的伊万!”

我开始方了。“什么?马,雄驹?杰西卡那只是耳朵和尾巴而已,你得让我离开!”

她大笑着,“哦不不不,你现在可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看!”她指了指我的腰部的位置,我顺着她的方向看下去。很快我就发现,我不仅是全裸着的,而且看起来我身体上更多的地方开始变异了,我小腹以下的部分看起来很不正常,那里长满了红色的毛,而我的小弟弟看起来也很奇怪,我对此唯一能说的,就是它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的了。我猜我应该挺开心的,至少它还在,我还是个男人,但话说回来,这也太毛骨悚然了吧!我想大声惊叫,但杰西卡却拍了拍手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看过你的脚?真可爱喔!看看那对可爱的小蹄子!”

我用力抬起头往下看,她并不是在说笑,我的脚已经完全的变成了马蹄的样子。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转向杰西卡,“你必须让我走!我快变成马了,我需要帮助!”

杰西卡皱起眉,“但我不能让你走呀!你是我的小马,就像电影里的那只一样!”

我必须离开这里,现在杰西卡已经不再正常了。她肯定是恋马痴,然后现在她看见我的蹄子以后就直接一路黑到底了。“拜托,杰西卡,放了我。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今晚再回来,到时候我会做你的小马的!”很显然我是在说谎,但我真的必须跑出这里。我需要从她身边逃走。

杰西卡微笑着说,“不错的尝试,伊万,不过……其实,我都不打算再叫你伊万了。不错的尝试,小马哥,但我知道,只要我把你解开哪怕一秒钟,你也会跑走的。我现在必须把你绑住。但是别慌,你已经失去你的脚了,我们只要等你的手也变成蹄子,你就再也不能用手开门了。等你长出四只蹄子以后,我就可以把门锁上,你就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杰西卡的话让我后背一阵战栗。我觉得,她刚刚的话是在恐吓我,但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我很确定连小丑1看了都会觉得心惊肉跳。

我现在摊上大事了,我真得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哦,嘿,杰西卡,这计划听着不错,我是说真的,很棒!但我想上个厕所,你能不能至少让我去下洗手间?”至少这个她会答应的吧?

杰西卡却只是继续微笑着,“对不起啊亲爱的,我不能这么做!但这没关系,你是一只马,记得吗?马们并不需要去洗手间上厕所!”

我瞪着她,她现在肯定是完全疯掉了。好吧,之前我一直都在敬酒,真的,看来现在是要上罚酒了,不搞点事情是不行了。我看向我的下半身,我两条腿上的红色毛皮已经开始漫延了,而我的腿部肌肉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发达:很显然人类那块儿的肌肉不会有这么发达的。配合着我现在身体里汹涌着的肾上腺素,我觉得我应该能做到。我蜷起身子,后腿猛地往下一蹬,用力砸在铁床架上。

听见铁质床架被劈成两半的巨响,杰西卡尖叫了起来,连忙往后退几步。重压之下,床架的螺丝直接崩断,床整个散了架。杰西卡狂乱地喊着,“啊啊啊,坏马,坏马!冷静!冷静!”

这会儿我完全无视了她,低头看看我的丰功伟绩。天哪,这整个床板都被我劈成两半了,我干嘛不早点就这么干呢?我猜,连地狱里的鬼也吃不消被马尥一蹶子。现在我的两条腿已经自由了,那么胳膊呢?只是一只胳膊上一个手铐而已?刹那间,这两个手铐在我眼里也不算是什么阻碍了。我只是咬紧了牙,用力往下拽,使出了吃奶的劲。

杰西卡疯狂地抡起了手,“停下,快停下!你会伤了自己的!你不可能就这么把手铐拽——”伴随着两声手铐脱落的简短清脆的叮铃声,她的话语被打断了。我的手腕上还是套着手铐,但是连接手铐和床栏的铁链已经被扯断了。

我现在已经自由了,所以我就站了起来,却招来杰西卡的又一阵大呼小叫,“不!快停下,坏马,回床上去!”

我低下头看着杰西卡,我的大脑一直在抵抗着我想要打她的欲望,因为她对我做出了这种事。“冷静,伊万,冷静,不要打一个女生,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疯了而已,这不是她的错,冷静……”

我叹了气。这次你赢了,大脑。我没有打她,只是把她抱了起来,走出了卧室,她的拳头一直在我身上无力地捶打着。她“坏马坏马”地叫着,但我已经无视她了。嗯,把她放到哪儿呢?我走进走廊,却注意到我的哒啦哒啦的马蹄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听起来挺奇怪的,但很惊讶我竟然不反感这种声音。我是说,我能从床上挣脱出来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的这对能踢能踹的蹄子,这么一想,我很难对它们生气。无论如何,这些待会儿再说,我还有个失心疯了的家伙要处理。我不停地在屋子里穿梭,最终停在了客厅旁的卫生间里,我轻轻地把这个女孩扔下,然后关上了门。这门是向外开的,所以我就把沙发拉过来抵住了门,很快我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无用的拽门声和敲门声。

我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周,发现杰西卡打门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是时候逃出去了,我跑回卧室,拿上我的衣服和手机,我的鞋在哪儿?哦对了,在房门口。我跑到门前看看我的靴子,又看了看我的蹄子。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穿鞋了,对吧?蹄子本就是适应户外环境的,鞋子见鬼去吧。那么还有最后一样东西要拿,我翻找了一下门边的架子,很快就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杰西卡的车钥匙。

我挺想立刻就离开这座城市的,但我知道这个想法并不明智。诊所里还留着一张写满了我相关信息的单子,我得去把它处理掉,否则杰西卡可能会用那东西追踪我。我决定先到我住的宾馆那里停一会儿,这样我就可以把房退了。考虑到我目前的状况,这个想法看起来挺蠢的,但如果我不把房退了的话,到时候宾馆可能会报警称我失踪了,我就会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另外,宾馆前台看见我样子时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签掉了账单,而前台却一直在咬着舌头,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问我有关红色马耳朵和蹄子的事。毕竟,没人说我这样不合法,好歹我也是一个消费者,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我顺利地退了房,前往下一站。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要去了,就是那个诊所。平心而论,我并不是特别想去那里,因为杰西卡可能已经跑出来回到那里去了,但事实是他们那里有我完整的资料,而作为一个护士,杰西卡有充分的权利调阅。我必须确保这种事不会发生。

我把车停在离诊所一个街区之外的地方。我推门走进诊所,迎客铃响了起来,接待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哦嘿伊万,真高兴又看见你了!”好吧,至少长了对马耳朵还是有点好处的,人们不会那么容易就忘掉我的名字了。她低下头看了看我的脚,“喔……很棒的鞋啊伊万,很新颖的设计。”

我低头看了看,这些可不是什么鞋子,这是我的蹄子。为什么会有人穿着像蹄子一样的鞋呢?好吧,不管了,我很确定雷迪嘎嘎有一次穿过。我把这个念头放到一边,走向前台,表现得尽可能正常,“谢谢夸奖!而且,你好!你还记得我昨晚来过啊。”我顿了顿,确认前台护士点过头以后,继续说,“你看,那时我慌得要死,结果我好像在表格上填了错的电话号码!我刚刚换了个手机商,所以我总是会把电话号码记混掉。所以我能不能把正确的号码改上去?如果你们拿到了错误的联系方式的话我会很困扰的!”我说完,微笑,然后松了口气,因为我看见接待员点了点头。

“哦,可以,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的话,那就太糟糕了对吧?我们必须现在就改。让我去拿你的文档。”她转过身,在文件夹里翻找着。

很快她就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份写着“史密斯,伊万”的文件袋,我伸出手让她递给我,但她却皱了皱眉头看着我,,“呃,你是需要整个文件还是只是关于你地址的那部分?通常情况下我们不会把整份文件给病患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存档,所以我们可不想遗失了这些。”

我的微笑更盛了,我快做到了,我能完成它的“能不能给我整份的啊?我得确保把整份文件里的错误全部改过来。”

这个接待员咬了咬嘴唇。他是个好人,他值得信任,对吧?她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家伙,他昨天可是晕倒在了厕所里,这对他而言也太尴尬了一点吧。他甚至还有可爱的红色耳朵,她怎么能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家伙说不呢?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好吧伊万,但因为这是唯一一份存档,我得需要你在我后面那个小房间里改,这样你就不会不小心把文档带走了。”

她打开了身后的那扇门,然后把文件放在了门里的一张桌子上,我礼貌地谢过了她,然后坐在了桌子前,打开文件阅读起了里面的内容。我只是要改改地址和联系方式什么的,但既然我拿到了完整的文档的话,我也可以看看他们到底给我写了点什么对吧?

我草草看了看血样检测的报告,那上面大多数的指标我都看不懂,但还好,每一项测试的后面都有一个“正常”栏,而每一个“正常”上面都打了勾。呵,所以实验室反馈的结果也是正常。没什么已知的疾病或者病毒什么的。好吧,那么医生给我写了什么呢?“患者有妄想倾向,对于他过去接受的医学手术一直撒谎,并且佯装不知道他为什么以及什么时候接受了整形手术。患者希望我找到了什么线索就打电话给他,我计划把这件案例上升到心理层面,让心理健康专家打他的电话。希望他们能够和他约个时间谈谈他的精神状况。”

我放下了文件,揉了揉眼睛。好吧,我也不能怪他,如果是我的话我估计也会这么做。好吧,现在是时候带着文件跑路了。现在看来只是单纯地修改地址什么的已经没什么卵用了,我得赶在它被送到别的心理诊所前让它消失。我站了起来,把文件袋掖进了衬衫里,我注意到我的腰部已经长出了更多的红色毛皮,而这仅仅只过了一个小时。是时候回家了。

我把房门打开了点缝隙,门外接待员正站在门边朝里面窥探,“你弄完了没伊万?我还等着……”

我把门关了起来。靠。“请再等一会儿小姐,就快好了。”想,想,快想。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没有窗户,连个通风口都没有,只有四面墙,一扇门。肯定有什么方法能……

电灯开关旁边有一个红色的金属方形物,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把手。火灾报警器!我咬了咬嘴唇,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对吧?很显然这么做是违法的,但我猜我已经偷了一辆车,还把一个女孩子关在了自家厕所里。另外,现在我也别无选择,对吧?我凑上去,读了读警报器上的文字,“任何恶意使用报警器的,或者报假警的人,都会被罚款五千美元。”

我笑了笑,把手放在了把手上,“你说‘报假警的人’?那就很方便了,根据杰西卡说的话,这个警示对我可不管用。我不是人,我是一只马。”

——拉——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更响,是警铃声还是门外接待员发出的尖叫声,她从前台弹射了出去,“哦天哪!着火啦!着火啦!啊啊啊!医生,快把病人带出来!!!!着火啦!!!”

我兀自笑了起来,这可太容易了。我打开门探出了头,门廊里看起来很安全。“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我打开门从大厅溜了出去,刚到出口,我就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我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车,坐了进去,把文件袋扔到副驾驶上。我停了一会儿,调整了下姿势,用半边屁股坐着,这样就不会压到我的尾巴了,然后我发动了汽车,朝着高速路开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我能赶在晚上前到家。

现在已经快要黄昏了,我在麦当劳门前停了停,买点东西吃。我点了两份沙拉,坐在从杰西卡那里偷来的车里,咀嚼着我的食物。我打开了收音机,里面NpR2的播报员正在扼要重述今日的新闻,他们提到说西雅图发生了什么爆炸,但我并没有仔细去听,我在想些别的事情。我刚刚才发现我腰部以下已经全被毛发覆盖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牙齿也变成了素食动物的样子。很明显这变化正在加速,如果明天早上之前我还没变完的话,我就已经挺幸运了。

“我到底该怎么和杰克说?‘哦嘿老弟,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我马上就会在十二小时内变成一只马,希望你不介意我占用一间屋外马厩里的圈子。记得每天给我换水和食料喔。’”我厌恶地摇摇头,然后再吃了一口沙拉,却只是尴尬地发现,我现在的牙特别适合嚼这些叶子。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看我的邮件,自从这些破事发生以来,我都好一阵没看过我的邮箱了。这是啥?从我信用卡营业公司发来的邮件?

我大声读了出来,“伊万史密斯,怀着礼貌和善意,我们提醒您您和杰克史密斯共同使用的信用卡已达到了两千美刀的透支额度,如果您希望提高您的透支额度的话,请登录我们的网站……”我放下手机。杰克买东西花了两千块?我才走了二十四个小时,他就又惹出什么事了?我重新拿起手机看看杰克有没有给我发信息。没有,杰克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嗯,我去杰克的脸书上看看他有没有贴文,也没有,啥都没有。 我正要把页面滑到顶端看看别的东西时,我却突然停了下来。杰克的脸书头像是一只白色的独角兽,蓝色的鬃毛,就是他经常看的那个蠢透了的动画里的小马。虽然说他的头像很久以前就是这只小马了,但这张图片上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眼睛。这只小马屁股上有一个音乐符号在上面。我眨眨眼,我怎么会到现在才想起来?动画里的所有小马的屁股上都有个标记对吧?我想起自己身上也有一个标记,我放下了沙拉。这不可能是一个巧合,对吧?

我很快就在手机上点开了网页,搜寻关于“一只红色毛皮的小马,青苹果标记”。卧槽,还真有。我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是一只红色的卡通雄驹,他的腿上也有和我一模一样的青苹果标记。他的头发和尾巴的颜色也一样,身体上的红色也一样。

我放下手机发动了汽车。好吧,我猜这还是让我放心了点。我不是很随意地变成什么农场里的马,我是要变成一只卡通小马。我猜这好多了?反正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因为这就意味着杰克应该会知道些答案。这是他最喜欢的动画了,他最好知道我现在是出了什么事。离家已经不远了,我应该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到家。

大概离农场还有两里路的时候我停下了车,我得把这辆车扔了,毕竟它是我偷来的。好在这一片都是荒郊野外,没有人来关心我在干什么。我把车开离公路,穿过一小片草地,发现了一条开进小树林的路。这附近星星点点的点缀着不少小树林,没有谁真的会去林子里看看,所以如果我把车藏进树林里的话,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不会有人找到它。我把车开进了树林,开到了尽可能深的地方后,我下了车,把车牌照弄了下来,刮掉了仪表盘边的车辆识别码,这样子这辆车的身份就不容易被识别了。最终,我把我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然后径直走开了。我把车门车窗全部开着,希望有什么动物能够进去筑巢,把里面乱弄一通,等警察找到这辆车的时候,就会留给警察更少的证据。

这里离农场不足两英里,于是我朝着农场拔腿慢跑起来。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而且看样子天好像马上就会下雨,所以我加快了步伐。用蹄子在田野间奔跑是一种别样的经历,每一步,我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大地的脉搏。用蹄子奔跑的感觉十分舒畅,非常自然。我现在甚至想象不出穿着鞋是什么感受,现在我感觉好极了!这甚至比光着脚跑都要来的舒适,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你还感觉不到脚踩在砂砾岩石上的疼痛。

当我发现我已经到农场了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不开心的,我有那么一点想要继续跑下去,不过仔细想想,我的髋关节有一点疼,感觉好像我四肢着地的话会好受一点。啊,我把这个令人厌烦的想法抛到一边,走上了通向农场的私人车道。好吧,看起来家里的车不在,杰克应该是把它开出去了。我走到大门的时候,在畜棚那儿停了一会儿。我在思考我应不应该进去看看那些马怎么样了。一方面我真的很想走进去随便逛逛,拍拍它们的脑袋,可能还和它们比比蹄子什么的。光是想想这些事,我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但是另一方面,我却又有点害怕,进入畜棚的那条路到底会把我带向何方。尤其是我闻起来就像家养马中的一员的时候,走进马棚的这个想法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所以出于小心,我还是选择性的略过了马棚,直接走向了屋子。我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你好?有人吗?”我走进了家门,把我的包和医疗档案扔进了我的房间里,这才发现门外已经开始下雨了。我在房子里转悠时,经过了很多面镜子,但我没有对着一面镜子照过。我知道事态已经急转直下了,用不着照镜子。然而,我现在需要一些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饮品。我从厨房里拿来一个杯子,想起来储藏室里还有一瓶二十五年的威士忌。我往杯子里倒了大概有五根手指那么深的酒,再加了点冰块,然后一口闷掉了大半杯。上帝啊,我太需要这个了。

我靠在桌子上,看着外面闪电撕裂天空。多么见鬼的一天啊。我在过去三十六个小时里见过的鬼比我之前一生见过的都多。我深吸了一口气,而等我再拿起我的酒杯时,我看见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的窗户,却久久没有暗下去。哎等等,等下?我眯起眼仔细看了看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那道光。“靠!那是车前灯!”

我急忙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的酒瓶旁边,然后从窗户边躲开,这肯定是杰克的车。我把走廊灯关了,然后紧张地四处看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就在这里傻站着,让杰克一进门就看见我,因为戴夫很可能也和他在一起。我不是特别想让戴夫也掺和进来,单单是把自己的脸给杰克看就已经够尴尬了。还好我们的厨房直通客厅,所以我进了客厅,躺在沙发上躲了起来。如果客厅灯被打开的话,只要我不坐起来,我还是完全待在视野之外的。而且,我能很容易地从这个位置观察厨房里的情况。

我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把几个袋子扔在了地板上,然后走出去关上了门。这个流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在沙发上待了少说五分钟,但还是能听见有人走进来往地上扔袋子的声音。上帝啊他们到底买了些什么?又是谁能买那么多东西回来?

最终,我听见了最后一次关门声,然后两个含混不清的声音慢慢飘向厨房那边。我皱起眉,“两个声音,杰克和戴夫,靠。”很快,两个身影就走进了我的视线,而我的血液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凝固了,我不由得纠正了自己,“不是戴夫和杰克。”

这两个人走进了厨房里,他们浑身湿透,却在放声大笑。我想说“他们”,但是听他们的声音根本不像是男的,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还转过来对着另一个说,“好吧,至少我们弄完了。从现在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用离开这个农场了。”

这只能是杰克,对吧?哦等下,当我没说,这个人刚刚才脱下他的帽子和衣服。长长的金色头发一直垂到了后背,这肯定是个女生啊。没准另一个人才是杰克?

等等,请再次当我没说。第二个人也摘掉了他的兜帽,露出了一头旺盛的彩色头发,颜色鲜明到能够让一盒子荧光笔黯然失色。在她们脱下鞋子和裤子的时候,彩色头发开了腔,“是啊,终于弄完了。”

很快她们的身上就只剩下了男性内裤,这倒是有点奇怪,但在我有时间猜测以前,这个彩色头伸手到后面从内裤里面拉出了什么东西。“哦不……”我不由自主地小声说着,我看清了那东西:一条完全长成了的马尾巴,和那人的头发一个颜色。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人是不会有尾巴的……”我眯起眼盯了好一会儿,才确认我没看错,是的,那就是一条尾巴,而且,卧槽,他们还都有马耳朵。彩色头发的是蓝色的,金色头发的是橙色的,“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喃喃着。

彩虹头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尾巴,“上帝啊,现在好多了。我想死你了小伙计!”

我目瞪口呆。另一个人也做了相同的事,来回甩着他的尾巴,“你说的没错,它毕竟是你的一部分。”

彩虹头笑了起来,“噢耶!快摇摇塞雷斯蒂亚赐予你的尾巴!”然后跑向了另一个同伴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群人脑子瓦特了?她们干嘛这么开心?她们不该看见那尾巴就怕得要死吗?根本不正常。哦天啊……万一他们就是杰克和戴夫呢?万一他们经历了和我一样的事呢!不,不可能——

彩虹头开了口,而她的话对我而言仿佛冷水淋头一样,“我们做到了杰克!我们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坐下来把整件事情弄清楚了!”

不,不,这不可能。我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杰克应该不会这么懦弱的啊,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而且就算他真的也马化了的话,他也不会这么高兴的。他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半人半马的怪兽开心的。这真的是他们吗?

这个金头发的人(杰克?)说话了,“没错,我真的很想安静待个几天,不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到处跑。我们还有一瓶威士忌可以庆祝一下!好主意黛茜!”

哦我去,我的威士忌还在桌子上呢。彩虹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杰克,我们出门的时候,这瓶威士忌并不在这里啊……”

我挫败地低下了头,不只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的威士忌,而且还因为确认了站在厨房里的两个人真的就是杰克和戴夫。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这一点,而我却不愿意接受。她们很可能正在经历和我一样的变化。我越看那个金发的人,我越觉得他是我的弟弟。而且不管杰克在哪儿,戴夫肯定会跟在他身边。更别说,戴夫生日那天还拿到了一个彩虹头发的蓝色小马玩偶。而且他还把蓝色小马作为他的电脑壁纸什么的,杰克一直在告诉我他到底有多喜欢那只小马。而现在,站在我厨房里那个人也即将变成那只蓝色彩虹毛发的小马,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我再次叹了口气,看来我的问题是只增不减了。我看见我金发的弟弟那个剩了点威士忌的杯子看了看,然后转向那个彩色的戴夫,“这……这不可能。我们进来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

戴夫走向那个杯子,地板上响起了蹄子的哒拉声,“呃,杰克……这里面还有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好吧,我猜现在应该就是我现身的时候了。我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厨房,杰克和戴夫依然背对着我,所以我轻轻地走进厨房,慢慢地靠近他们,直到离他们还有一步远。杰克说话了,“窗玻璃都完好无损,门也是好好的锁着的。没人有家里的钥匙除了……”

戴夫摇着他的肩膀,“除了谁?AJ,告诉我!谁!?”

我清了清嗓,“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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