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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两码事 (第2/2页)

卓凌风对这一点极为赞赏!

当然,这事要放到说话当放屁的时代,他的一切举动,非但不能成行,还会被一些大聪明认为是个笑话!

任我行脸上神色变得甚是怪异,缓缓道:“小子,我明白了,你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让整个江湖消除争斗,可谓异想天开!

我日月神教足有数万之众,正道武林各家各派也是不少,百年来双方积怨深重,人人想法不一,你武功再高,凭借个人力量,也是杯水车薪,又能改变是什么?”

卓凌风见他言下之意,竟有策反自己之心,心下好笑,说道:“任教主,人生在世,若无大志,又与朽木腐草何异?

况且我想要消除的不是江湖争斗,而是正魔之间的党同伐异!”

接着肃容说道:“正魔两道都有称雄武林,独霸江湖之心,可门下却是良莠不齐,你们这些首脑人物只顾自身雄心壮志,只要他是自己阵营,为恶之人也当作看不见!

我等都是习武之人,还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可普通的小民百姓,受了任何不公委屈,在你们正魔之间,连个说法都讨不到。

在下十岁就流离失所,讨饭过程中就险些丧于地痞无赖之手。

因为我这种人两头不靠,谁都能欺负,可要有了靠头,另一方的人就能视我为敌,这只是我自己的亲身体验,而这类事不知多少。

名门正派想的不是行侠仗义,而是怎么与你们魔教做斗争。

就说正魔两道高手不计其数,却让一个采花淫贼田伯光,在江湖上声名大噪!

你们日月教自称神教,本意也是与人为善,可哪有丝毫神性,为何不以行侠仗义为己任,让世人称你们为神?

反而落了一个魔名?

你们不以为耻,反觉肆无忌惮即为潇洒肆意,殊不知肆意行事就是魔之起始。”

在场之人,除了卓凌风,皆是日月神教中的高手人物,听了这话如遭雷击,因为这就是事实存在的。

卓凌风语气一缓道:“某虽不才,就是要还江湖本有之面貌。

这也不是想,而是必须!

无论他是哪一道的人,只要为恶,就该杀;只要行善,就值得人尊敬!

绝不能因为阵营相对,就视而不见,也不能因为阵营不同,就不分是非黑白的加以杀戮,这种江湖乱象持续百年,该停了!

这是卓某人要走的路,也是我修的道!”

他这话毫不避讳,直言是非,人人都大为动容。

他们都是江湖行家,看得出来,卓凌风绝不是沽名钓誉,这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正应了那句“言为心声”。

任我行听他说的义正词严,内心起伏也是很大,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愁苦。

若是不应,岂非阻人之道?

这阻道之仇不共戴天,只怕真要丢掉性命,若自己还在地牢中,死也就死了,可现在都出来了,还有很多恩怨未了,……

但若就此答应,又怕众人对自己生出藐视之心,一时之间,甚感为难。

任我行沉忖良久,才眉头一皱道:“说实话,你说的这两件事,你若好言相求,我一口就能应允。

但你当着我神教中人,先是偷袭于我,又以长剑指喉,我若应了,日后有何面目执掌神教?”

卓凌风心道:“好言相求?令狐冲救了你,求你不要对付华山派,你都不愿意给他一个承诺。后来做了你女婿,你也不听,你能听我求恳?这是忽悠谁呢!”

遂道:“任教主,我今日行事不够光明正大,本就大违我处世之道。在这时,你可千万别激我,我年轻,真的受不得激!

不信,你问问任大小姐与桑三娘,鲍大楚在我面前充好汉,是什么下场!”

任我行胸中不由一滞。

就听卓凌风接着道:“你若应了我,我们皆大欢喜。

不应我,你才出牢狱,父女重逢,恐怕都是镜花水月,你自思量!”

任盈盈突然说道:“爹爹,你就应了他吧!现在你还未执掌神教,何苦没来由地与他顶气?”

任我行大笑道:“盈盈,卓小子刚才有句话说的好,大丈夫既不能一展平生之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是丈夫,你爹我难道不是丈夫?

我若重新掌权,第一步必要整顿教务,第二步必然要将正道中人的假面具给他撕下来,这件事若不能成。

我岂不成了朽木?想较而言,我倒愿意死在他的剑下,姓卓的,你动手吧!”

要知任我行也是一代枭雄,尤其当着女儿跟几位老下属,所言所行,身份攸关。

卓凌风可以说是已把他迫到了不能转圜的地步,安能就此答应?

任盈盈转头看向卓凌风道:“我爹被人囚禁了十二年,他心中憋了很多的火,你这样逼他,除了逼他死,还有什么用?”

卓凌风凝视着任盈盈,见她容颜清丽,这时却有憔悴之色,一双剪水眸子满是泪花,眼圈红涨,显然在地牢中大哭一场,忽地叹息一声,跟着手臂一抬,还剑入鞘。

卓凌风向江南四友一拱手道:“在下今日之所以掩饰目的,欺骗诸位,就是想要让任教主还武林一个太平!

盖因卓某知晓日月神教组织严密,势力庞大,任教主其志绝不在东方不败之下,他一旦掌权,若行善举,则武林有福,也是万民之福!

若想行一统江湖之举,除过今天,谁还能制他得住,所以才不得不行卑鄙之举!”

任我行一阵豪笑:“你能这样说,也是一个好汉子。”

黄钟公躬身说道:“卓大侠,老朽要跟您赔罪了。您这番倡议,事关万千江湖之士的性命,当真是仁侠为怀,不系荣利,此唯大英雄之本色。

老朽初时不解真意,恶意揣度君子之腹,真是自蠢而不知。”

黑白子等三人一起躬身施礼。

他们真没想到卓凌风想的这么远,他们只以为他是救自己老岳父,不顾生灵之苦,怎知这大的反转。

丹青生笑道:“卓大侠,待会我得请你喝我四蒸四酿的葡萄美酒。”

卓凌风也笑道:“只要几位不认为我是不自量力就够了!”

说着又看向任我行,说道:“看样子,我说不动你,但你也说不动我。

可你有一个好女儿,我若真的杀你,纵然我不杀她,她也会伤心而死!

就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再退让一步。”

卓凌风对任我行极为了解,又深谙世故,明知对方不会就此答应。

只不过先强逼他一顿,而后再借机退让,提出一个不伤他面子的方法,再来达成自身目的。

任我行明知他是以退为进,也只能哼了一声。

任盈盈却道:“你说吧!”

卓凌风道:“任大教主声威直让江湖为之色变,卓某也是一鸣惊世之人,你我就再公平比试一场。

时间放在三天之后,届时你的目力都已正常,身体元气都调理好了。

你若赢了,我自当为今日之事向你磕头赔罪,你若输了,就得应了我的条件!”

听了此言,任我行顿感精神大振,豪情万丈,朗声笑道:“你这幅仁人心怀,倒让任某佩服,可我若败了,你只让我答应你的条件,你难道不怕我日后找你秋后算账吗?”

在他心里,光明正大的相斗,绝对不惧世上任何人!

哪怕练了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他虽然不明对方武功进境,心有忌惮,但也谈不上一个“怕”字,至于卓凌风,更加不惧。

他虽然数招被制,还不是种种原因所导致,岂能自认技不如人?何惧一个毛头小子。

卓凌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一个自诩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狂夫,若是怕了自己,反而奇了。点点头:“不瞒任教主你说,若说不怕你日月神教的报复,那未免有些矫情。

可我受师父调教,他老人家的心胸,卓某无时或忘,只要你能应我之言,那是武林幸事,也是黎民万众之幸事!

更是卓某自己在这世上来过一遭的意义之所在。

至于我自己本是一介武夫,自踏入江湖那天起,就是在刀口舔血,怎么死实则都是江湖人的宿命,我又何惧之有!”

他侃侃而谈,众人静静倾听,江南四友与桑三娘钦佩不已,面上神情都不禁的流露出来。

任盈盈则是眼放异光,任我行也听他直言对本教忌讳之心,却又豪气干云,不由胸中一热,道:“好,我就应了你!

你出身玄门正宗全真教,我也想领教一下你的手段。

我若真的败了,就一心去整顿本教,轰轰烈烈的做番事业,也让天下人看看,我日月神教和那些久享盛誉的假道学、伪君子相比,谁才是真正的名门正派!

但你若败了,我要你磕头赔罪,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罢哈哈大笑。

卓凌风也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就三天以后见高低!”

说着曲指连弹,任我行立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入,他吸一口气,体内被封穴道尽数通畅,一跃而起,口虽未言,心中却暗暗佩服卓凌风内力醇厚。

黄钟公道:“那就先请任先生去洗漱一番吧!”

黑白子最是积极,引着任我行去换洗了。

任盈盈对卓凌风盈盈一拜,也转身走了出去,临走前提走了桑三娘,显然她要审问一些事情。

待她走出,卓凌风忽然长叹一声。

黄钟公道:“卓大侠,今日可是将任大小姐得罪狠了,也不知你……”

卓凌风缓缓摇了摇头,道:“大庄主,这世上怎会有两全其美之事?

昔日我教祖师与林朝英女侠心中明明互生情愫,奈何两人讨论到武学,就因理念不同,各不相让,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抱憾而终!

武当张三丰祖师若是听了郭襄女侠之言,去襄阳城找郭大侠庇护,或许也就没有武当派了!”

秃笔翁也喟然一叹道:“是啊,这世上鱼与熊掌若能兼得,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争端悲剧了!”说着飘然出了屋子。

丹青生慨然说道:“卓大侠,我们先去喝酒,管那么多做甚!”

卓凌风道:“待会吧,大庄主,我想去囚禁任教主的牢房看看,也好知道知道,免得自己以后步了后尘,也算涨个教训!”

黄钟公一怔,道:“好,我带你去!”

感谢终于有时间了书友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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