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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结党营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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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于此时,冯敬中传旨毕,折返殿内。抬眸之际,见郑昌引着林大人匆匆而来。他疾步进入殿内,毕恭毕敬地躬身回禀:“皇上,林大人已至殿外。”

赵宵廷抬手,扣住茶盏边缘,微微掀起盏盖,茶香袅袅升腾而起,他就着那氤氲热气,轻抿一口,开口说道:“且让他候于殿外,你去将李青安叫来。”

冯敬中闻得圣谕,口中应诺一声,随后倒退着步出殿门,步履再次匆匆而去。

殿内一时静谧,赵宵廷神色安然,将田汐喂他的莲子羹一勺一勺尽数吃完,每一口都似在品味着其中滋味,又似沉浸于思考之中。羹尽,他复又端起一盏新茶,再度轻抿,茶香在舌尖散开,驱散了些许莲子羹的甜腻。

一阵沉稳且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殿中的寂静。李青安身着一袭翰林院的制式官袍,头戴乌纱,稳步步入殿内,刚踏入殿门,便撩袍跪地,叩首高呼:“臣李青安,叩见皇上。” 其声清朗,在殿宇间回荡。

赵宵廷放下茶盏,对李青安说道:“李爱卿,起身罢。今个儿朕欲发落几人,你速去备好纸墨,将朕之旨意如实记录,待朕亲阅无误后,即刻下发。”

李青安神色一凛,朗声道:“遵旨,皇上。” 言毕,他移至靠墙的雕花梨木桌案旁,抬手抚平宣纸,继而探手取过一方端砚,置于案角,挽起衣袖,执墨锭于砚中缓缓研磨。墨锭与砚台摩挲,发出细微却绵密的沙沙声响,不多时,墨香四溢。李青安见墨已成,便搁下墨锭,拿起一旁搁架上的狼毫毛笔,饱蘸墨汁,随后垂手而立,敛息静气,只待皇上开口颁旨。

赵宵廷目色转寒,看向德妃,“德妃,你身为后宫妃子,竟与外人勾结,包藏祸心,妄图戕害皇嗣,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朕岂能姑息。即刻起,剥除你德妃尊号,降为嫔位,幽禁长乐宫,若无朕旨意,不许擅离长乐宫半步。”

德妃骤闻此言,面色惨白如纸,身躯几不可察地一晃,心下已然明了大势已去,万念俱灰,再难挽回。她任由身侧的青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莲步虚浮,意欲转身离去。

却在此时,又闻皇上声音悠悠传来:“荣襄郡王,既身为宗室贵胄,肩承宗庙荣光,当精忠报国、垂范世人,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恃强凌弱,胁迫良善百姓;目无国法纲纪,屡屡犯科,肆意妄为且屡教不改。今褫夺其郡王封号,削去尊荣,贬为庶民,三日内搬离郡王府,莫再玷污宗室门庭。”

“还有那秦淮远,” 赵宵廷语调愈发森冷,“太师府虽位极人臣,亦是朕赋予其权柄,然朕之朝堂,朗朗乾坤,岂容这般肆意张狂、蝇营狗苟、扰乱朝纲之徒猖獗!即日起,革去其礼部侍郎一职,永不叙用,责令闭门思过三载,以观后效。其父秦审言,身为家主,宠溺娇纵,任其子横行市井、欺凌百姓,亦难辞其咎,一并革职查办。其间若敢有半分不轨异动,太师府上下,不分男女老幼,一体同罪!”

“宫婢青秀助纣为虐,身为宫闱侍婢,不思恪尽职守、侍奉主上,反倒为虎作伥。其行径已然触犯宫规,今当严惩不贷,着杖责五十,发落至辛者库为奴,终身不得踏出辛者库半步,以儆效尤。”

此时德妃鬟鬓凌乱,珠翠亦不复往昔齐整模样,整个人透着几分凄惶。她仿若未觉膝下砖石的寒凉侵骨,转身跪下,膝行数步,玉手轻伏桌案,泫然欲泣,哀求道:“皇上,旭儿乃臣妾与您一同宠溺、悉心看顾长大的孩儿啊。往昔岁月,他在臣妾身畔嬉笑玩闹,为这寂寥深宫添了多少暖融欢颜。念在往昔情分,求您看顾一二,予他些许颜面吧,只褫夺其封号可好?如今臣妾遭禁足之罚,自知罪孽深重,断不敢有半分怨怼,可旭儿尚年幼懵懂,错皆在臣妾教导无方,万望皇上宽恕于他。”

言至此处,德妃轻仰螓首,目光楚楚:“淮远那孩子,素日行事稳妥周详,此次风波,千错万错尽在臣妾一人。臣妾嗔怨誉王妃,因其言辞犀利,屡屡折损臣妾颜面,臣妾一时嗔恚迷心,起了报复之意。淮远和哥哥对皇上尽忠尽责,一片丹心赤诚,对旭儿更是关怀备至、竭力护持,此番因臣妾之过深陷泥淖,臣妾愧疚不已。皇上,求您慈悲为怀,法外开恩,饶过他们这回吧。” 言罢,泪若滚珠,簌簌而落。

赵宵廷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德妃,记忆深处,她向以端庄矜贵、优雅从容之姿示人。那份雍容华贵处变不惊气度,常令他侧目。可如今,眼前之人却发髻松散,妆容凌乱,哪还有往昔的高傲矜持之态。

这般楚楚可怜,仿若一颗细小石子投入赵宵廷心湖,悄然泛起层层涟漪。毕竟,德妃与他携手共度二十余载漫漫春秋,往昔的恩爱缱绻,又岂是能轻易抹去的?

然,君无戏言,那道旨意刚由他亲口颁下,墨迹犹湿,又怎可轻易变更?一旦松口,日后政令何以取信于臣,臣子又将如何看待他这帝王的乾纲独断?

田汐于一侧悄然留意着皇上神色,那转瞬即逝的动容,还有紧锁眉宇间的犹疑,皆被她敏锐洞察。她柔声道:“皇上,德妃姐姐如今这般悲痛欲绝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荣襄郡王乃是皇上的亲生血脉,秦大人又是为朝堂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股肱之臣,如今这场景,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呢。”

说到此处,她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偷睨了皇上一眼,继续说道:“只是,旨意既已颁下,此刻若贸然收回,恐引得众人无端揣测,于皇上的圣誉多有损伤。况且,荣襄郡王与秦大人所犯诸事,桩桩件件皆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此番若轻易饶恕,往后律法威严何在,朝廷颜面何存?德妃姐姐爱子心切,这才一时乱了心神,未曾为皇上的声誉着想,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于她。”

德妃双眸似毒蛇般,死死地盯在田汐身上,切齿恨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贸然插话!这殿内众目睽睽之下,你却毫无廉耻地坐在皇上膝头,这般放荡行径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怕朝臣们弹劾你魅惑君主,败坏朝纲,乱了宫闱规矩?”

她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怒极,“你一个宫嫔,仗着几分姿色,便妄图混淆圣听,魅惑君上,插手朝政,真当这后宫无人能治得了你?” 言罢,眼角余光瞥见皇上微蹙的眉头,又硬生生将后面的狠话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中的怨毒愈发浓烈,似要将田汐生吞活剥。

田汐娇躯猛地一颤,惶然起身,“扑通” 一声直直跪地。她仰起头,望向皇上,美眸之中尽是惊惶与哀求之色,哽咽着倾诉:“嫔妾本是乡野间的女子,自幼母亲早逝,入宫之前,从未踏出那一方乡土,于这宫廷规矩更是懵懂无知。嫔妾性子憨直,心无城府,常口不择言。幸而有表姑母念着母亲情意,千辛万苦寻到嫔妾,这才有机会入宫伴驾,嫔妾满心只想着如何侍奉好皇上,旁的一概不知。”

言至此处,泪水潸然而下,抽抽噎噎地继续说道:“德妃姐姐如此疾言厉色,嫔妾六神无主,满心惶恐,嫔妾深知自己愚笨迟钝,屡屡引得后宫姐妹不快,此刻唯求皇上怜悯,恩准嫔妾归乡。嫔妾唯恐自身莽撞,触怒龙颜、触犯宫规,以致遭皇上厌弃,落得个凄惨下场,望皇上念及嫔妾诚心侍奉,成全嫔妾这微小的心愿吧。” 言毕,双肩颤抖不休,瞧着委实惹人怜惜。

赵宵廷扶起田汐重览于膝头,说道:“何人敢指责于你,朕定不轻饶,来人啊,将秦嫔拉下去,无旨不得出长乐宫宫门半步。”

德妃听闻此言,银牙紧咬,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痕来,满心皆是不甘与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身旁的青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离去。

林鹤潇静立殿外,仿若木雕泥塑,身姿僵硬,唯那对异常敏锐的双耳,将殿内传出的一道道旨意听了个真切。每一道旨意皆如旱地惊雷,轰然在耳畔炸响,直震得他后背发凉,冷汗潸然而下,须臾间,内衫已被冷汗浸透,黏腻之感附上脊背。

这日,冯敬中忙得脚不沾地,如穿梭疾风,往返于大殿内外传旨。此刻,他携沈奥步出大殿,瞧见候于殿外的林鹤潇,微微欠身,说道:“林大人,皇上有请。”

林鹤潇强压心头慌乱,双手缓缓抬起,细致地理了理衣衫,仿若这般便能抚平那纷乱如麻的心绪。继而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大殿。

入得殿内,只见地上跪着两人,形容狼狈,蓬头垢面,令人侧目。一侧,誉亲王与誉王妃并肩而坐,虽面色平静,然那微微起伏的胸腔,泄露了他们心底的愤怒;另一侧,田婕妤娇柔地偎于皇上膝上,美目流转,却难掩眼底那一抹得意。

林鹤潇心思瞬间百转千回,暗忖今日这番阵仗,想必是东窗事发了。可三皇子明明信誓旦旦地言那郎中已毙,如此一来,仅凭鲍萧然这一介草民的片面之词,怎会掀起这般惊涛骇浪,令诸多权贵纷纷折戟落马?到底是何人如此厉害?

他压下心底的惶恐,依礼俯身,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皇上万安。”

赵宵廷仿若未闻,并未叫他起身,只目光冷峻,淡淡问道:“眼前之人你可认得?”

林鹤潇抬眸,望向那两个邋遢落魄之人,瞳孔骤然一缩,急忙摇头:“微臣不认得。”

赵宵廷似早有所料,不置可否,转头望向鲍萧然,问道:“你所说的林大人,可是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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