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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准备开始 (第2/2页)

扶着侯栾沛起身的侯赞军此时也想起了中秋比试的事儿,面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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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怎么回事?”正带着人随意游览的李世民,看着不远处花墙附近围着的人群,奇怪的问道。

“要不,奴才过去看看?”李安阳躬身说道。

“尽力?这可是事关国体的事儿!”官仪的声音恰巧在此时传来。

“这是官仪官大人的声音。”褚遂良在一旁说道。

“哦,走过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儿能让自认风度过人的官仪怒成这样。”李世民感兴趣的说道,说完率先带头走了过去。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就换人?”房遗爱很是没有信心的提议道。

“换人?临场换人跟认输有什么分别!”官仪气愤难消的说道,虽然驳回的是房遗爱的话,可是责备的目光冲着的却是侯氏兄妹。

“怎么回事?”李世民进的圈来,皱着眉头望着房遗爱流血的手,压着怒气说道。

“参见皇。”

一群看热闹的人全都跪了下来,房遗爱和官仪也不敢怠慢,跟转身朝李世民跪了下来。

“都起来。”李世民说道。

“父皇,呜呜呜,”淑儿起身,哭着跑去了李世民身边,拉着李世民的手,指着侯赞军兄妹,气愤的说道,“他们欺负大哥哥!父皇你看,他们把大哥哥给打的!”

“官仪,你说怎么回事?”李世民厉声问道,扫了眼战战兢兢的侯赞军兄妹,望了眼房遗爱背的两道伤痕,还有血淋淋,仍旧颤抖的手臂,同时示意李安阳去捡地明显是凶器的长鞭。

官仪前两步,把大体的情况,未经雕琢的讲了一遍。

“官爱卿说的可属实?”李世民面无表情的问向侯栾沛。

侯赞军慌忙扯了扯躲在自己身后不言语的妹妹,示意她出来回答皇的话。

“属实是属实。”侯栾沛鼓足了勇气,抬起略带苍白的脸,说道,“可是谁让他诓骗我哥哥去参加唠什子的水军来着!”说完仍不解气的狠狠瞪了房遗爱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水军?”李世民奇怪的呢喃道。

“侯公子,在下何曾诓骗过你,让你入水军的?”房遗爱冷笑一声,问向侯赞军。

“小妹!”侯赞军情急的把侯栾沛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死要面子,最贱的跟妹妹说什么自己入水军是房遗爱骗的自己!更后悔房遗爱让自己拦着妹妹的时候,自己却因为私心想要让妹妹先行为自己出口恶气,放纵妹妹攻击房遗爱!

“前几天房遗爱从太极殿回去之后,曾经在长街打过一顿侯赞军,然后侯赞军就决定加入江南水军。同时在场的尉迟将军的二公子也是回去思量了几天后,决定过了八月节,跟侯公子一起,同去江南水军效力,攻打海盗倭寇。而那一架之后,程将军迟迟未要到手的小马驹,也在打架的第二天,被尉迟二公子让人送到了房府了。”赵毅低声在李世民耳边解释着。

李世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李安阳正好呈来的长鞭。

着长鞭的荆刺,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旁边人暗自都抽了口凉气,总算是明白房遗爱身的伤口,为何看去会如此狰狞了!

“参加水军的决定,自己下的。”侯赞军有些胆怯的低头说道,“小妹只是气不过我打架输给房公子,这才有了今日之事,还请皇饶恕小妹。”说完扯着倔强的侯栾沛,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臣参见皇。”黄太医被李治身边的小太监拉着跑了过来,赶忙给李世民行礼。

“正好,黄卿,先去看看房遗爱身的伤可有大碍?会不会影响三日后的比试?”李世民没有搭理侯氏兄妹,赶紧朝满头汗的黄太医吩咐道。

跟顾太医差不多年纪的黄太医,身形要比顾太医略显消瘦,穿着一件乌金色儒衫,一边擦汗,一边应是,转身朝房遗爱走来。

走前来,黄太医执起房遗爱受伤的手,然不住小声的在房遗爱耳边咕哝了一句,“你小子怎么又受伤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黄老以为我想啊!我都没搞明白那疯婆子般的女人,到底是为什么找我麻烦!”房遗爱翻着白眼,低头,委屈的小声说道。

黄太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认真的看一边房遗爱身的几处伤口,拱手对李世民说道,“回皇,房公子背的伤倒还不算打紧,手和手臂的伤也不算太过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问道,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

“因为伤口像是被荆刺扎的有些深,所以要想三日后执笔的话,总会有些影响。”黄太医实事求是的说道。

“二哥的手不会废掉?”青娘哭着问道。

“不会,令兄的手臂休养个十天半月,差不多也就恢复了。”黄太医对青娘说道。

“十天半月!黄花菜都凉了!”李世民黑着脸说道,手里的长鞭也被掷到侯氏兄妹面前,吓得两人打了个冷颤,脑袋低垂到了胸前。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帮他处理伤口!”李世民目光不善的扫了眼噤声的众人,对低眉垂首的黄太医吼道。

“能否容臣把房遗爱带走?今日臣沐休,所以未曾把药箱带在身旁。”黄太医小心的窥着李世民的脸色,开口说道。

“药箱来了!药箱来了!”有人骑快马过来,同时高声喊道。

不及停稳马,来人就快速的翻下马背,抱着药箱跪在了李世民身前,给李世民行礼。

“免礼!赶紧送过去!”李世民说道。

黄太医也不敢怠慢,往卷了卷衣袖,打开药箱,熟练的帮房遗爱处理身的伤口,没一会儿功夫,房遗爱身的伤都已经包扎好了。

房崎前小心的帮房遗爱穿已经破烂的衣衫。

“小女无知,还请皇恕罪。”被侯栾沛身边的侍女找来的侯君集,一撩衣袍,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看看你女儿的长鞭!这叫无知?”李世民扫了眼侯赞军和侯栾沛,对侯君集说道。

“皇恕罪,还请皇看在他们兄妹情深的份,宽恕一二,微臣感激不尽。”自己孩子使唤什么样的兵器,侯君集心下一清二楚,赶忙叩头求情道。

“房遗爱你怎么看?”李世民静静的望了眼跟随自己许久的侯君集,叹口气,问向房遗爱。

“皇,小子身体有所不适,还请皇准许小子回家休养。”房遗爱暗骂一声,假装身形一晃,半靠在房崎身,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滑头!”李世民望着房遗爱,心下暗骂一声,却又些无可奈何的望向了侯君集。

听了房遗爱的话,侯君集面的寒意一闪而过,望了眼李世民的眼神,然后朝跪在一旁的侯赞军使了个眼色。

接到侯君集的示意,侯赞军的脸色变幻了一下,还是扭转身形朝向房遗爱,恭声说道,“还请房兄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还请饶恕小妹。在下定当登门致歉。”

“大哥!明明是他的错!”看到兄长如此低声下气,侯栾沛气愤的说道。

“闭嘴!”侯君集和侯赞军两父子同时呵斥道。

侯栾沛万分委屈的闭了嘴巴,眼带着雾气,仍旧恶狠狠的瞪着房遗爱。

“令妹口口声声指责在下诓骗侯兄,在下只想问一句,我何时诓骗过侯兄?还请侯兄明示。”房遗爱张开眼睛,说道。

“房兄并未诓骗过在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下自己的主意。”侯赞军说道。

“要不是你……”侯栾沛张口说道,话说到一半,却被侯赞军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是在下那天顾忌自己的面子,回家并未对小妹说实话,以至有今天误会,还请房兄见谅。”侯赞军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的说道。

“大哥!”侯栾沛扯着侯赞军的衣服,不满的叫道。

“和那天一样,在下仍旧认为入不入水军是侯兄自己的事情,与在下无关,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在下也没听过。只是,”房遗爱顿了一下说道,“侯兄自己的决定,最好还是跟家人说清楚,免得牵连无辜!”

“皇,小子体力实在不济,还请恩准小子回家休养。”房遗爱扶着受伤的胳膊,转头,恳切的对李世民说道,语气中显然没了追究下去的意思。

“你先退下。”李世民开恩的说道。

房遗爱朝熟悉的人点了点头,转身打发青娘身边的清萝去跟房夫人打声招呼,自己带着不肯松开自己衣角的青娘,还有房崎,回转房府了。

“起来。”房遗爱走远后,李世民才对侯君集一家三口说道。

“皇,三日后的中秋比试,该当如何?”官仪扫了眼侯君集三人,拱手前问道。

“是啊,皇,井野夜三郎已经见过房遗爱了,怕是临时替换人的话……”旁边的褚遂良也是担忧的说道。

“先着太医院的人全力医治。”不满的瞪了眼侯栾沛,李世民叹口气说道,“顺便让阎卿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的话,呃,确实有点儿短。

月十五一早,用过早膳,房玄龄便让房崎收拾了房遗爱平日所用的画具,早早的带着房遗爱坐马车赶去了芙蓉园临江而建的紫林阁。

“好好留心一下,今天怕是要画这江面的风景了。”站在紫林阁旁边的游廊,房玄龄指着曲江的风景,猜测的说道。

遗爱揉着右手的手腕,活动着右手的手指,有些走神的望着江面。

“若是不行的话,”房玄龄叹口气的看着房遗爱仍旧包着的手,顿了一下说道,“撑不下来的话,直接认输就是,别勉强自己的伤。”

“昨天的琴、棋、射、御、诗几项比试都已经赢了,原先预计让你去比试的法一场,本来想让官大人代你去的,却被人驳了回来,后来让国子监的杨晨了去,也算是打成了平手。你输一场的话,皇应该不会太过介意。”房玄龄看着房遗爱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房遗爱担心会因伤输掉,忍不住劝慰道。

“杨晨?哪个杨晨?”房遗爱反应不过来的问道。

“就是之前跟你大哥和萧炫同班的那个,王佑军的一手咏鹅体学了五成的精髓,小小年纪倒也难得。”房玄龄赞赏的说。

“是他?”房遗爱脑海中浮现了杨晨,白衣飘然的样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遗爱的伤恢复的如何了?王老头说勉强可以提笔了。”孔颖达下了马车,看见紫林阁游廊房氏父子,提着长袍下摆,快步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见过孔先生。”房遗爱拱手行礼,说道。

在房玄龄和孔颖达见过礼之后,房遗爱活动着手腕,对孔颖达说道,“谢先生关心,手掌的问题不大,只是手臂怕是不敢坚持太久。”

“真不知道这个侯君集是怎么教养子女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添乱!亏得皇和皇后还有意想要让那丫头做太子妃那,就这德行,日后如何能够母仪天下!”孔颖达望着房遗爱受伤的手,满带担忧的说道。

“经过此事,怕是皇和皇后也要另作打算了。”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况且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一个孩子多说什么。

“这场比试,你尽力就行,不必在意输赢。”孔颖达对房遗爱说道。

“换人之事被驳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孔先生不必在意,小子尽力就是了。”看着孔颖达有些为难的脸,房遗爱劝慰道。

“唉,你小子也是那天没揍他那顿,也就好了。”孔颖达叹口气说道,语气中只有惋惜,对房遗爱却没有半点的责备。

“孔兄觉得,就算是没有那一架,井野夜三郎就真的会同意换人?”房玄龄捋着胡子,望着江面,幽幽的说道。

孔颖达望了眼房玄龄,也顺着房玄龄的目光,望向江面迎风招展的清荷,缓缓的说道,“怕是,不会。”

“就算是他想同意,只怕也会有人让他改变主意的。”房遗爱貌似无意的说道,“更何况,画作比试,本就是他因为某些原因,这才之明了让我场的。那某些原因,又岂会轻易放过让我出丑的机会。”

“休得胡说!”房玄龄朝左右看了看,厉声对房遗爱呵斥道。

“嘿嘿,知道了遗爱混不在意的说道。

“有些话,心里清楚就是了,没必要宣之于口。这样做只会空招祸端!毕竟圣心对其多有宠眷。”孔颖达淳淳的教诲道。

“是先生,小子受教了。”房遗爱拱手说道。

“费心费力的教了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怎么在老夫面前还是不肯自称学生?你那声先生是叫着玩的?”孔颖达假装生气的说道。

“先生不觉得‘小子’二字,相比于‘学生’二字亲切多了吗?还是先生希望与小子之间只是拘泥于师生之礼?”房遗爱顺着孔颖达的意思转换了话题,笑嘻嘻的说道。

“瞧瞧你这油滑的儿子,完全比不遗直的稳重,倒是和你老小子年青时候的脾性有七分像。”孔颖达对房玄龄笑说道。

“我儿子焉有不像我之理。”房玄龄捋着胡子得意的说道。

房遗爱笑呵呵的在一旁,听着两人博古通今的笑谈。

左右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人员已经陆续的到齐了,紫林阁下站满了人,两人一堆,三人一伙的闲聊着,等着李世民的车驾。

“皇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唱,李世民的马车停在了众人的眼前。

就在众人迎着李世民走进紫林阁中的时候,跟在李世民身侧的太子李承乾冲房遗爱鼓励的点了点头,另一侧的李泰则是讥讽的瞥了眼房遗爱。

众人跟着李世民在二楼大厅落座,李安阳则快速的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在靠近栏杆的地方摆好了两个张大桌子,全都铺了好的宣纸。

见房遗爱下巴努向了左边的长桌,房崎便麻利的把房遗爱惯用的几只画笔、方墨、石砚、镇纸,熟练的摆放在了左侧的长桌。

井野夜三郎瞄了眼房遗爱缠着白布的右手,眼里有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很是大方的没有计较房遗爱率先选择桌子的事情,摆手让跟在他身边的人,把他的东西都放在了右侧的长桌。

“今日就画这曲江的风景就是,限时两个时辰。”李世民指着远处的水面说道。

“皇陛下,自古画不分家,况且小臣自入长安以来,就听说房公子不但是阎公高徒,家学也是渊源,更是写的一手好字。”井野夜三郎拱手说道,“昨天因故没能见到房公子的字,小臣甚是遗憾,不若今天就以这曲江中的朵朵荷花为题,作画的同时题诗写文,也好让小臣见识一番大唐俊杰的文才风流。不知陛下一下如何?”

“当然若是陛下不同意的话,小臣也就只能遗憾了。”井野夜三郎倨傲的笑着说道。

“房遗爱多大,王子多大!”李承乾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王子竟然要与才脱稚子稚龄的房遗爱比试题诗写文,也太过了!”

“天朝不是记载说,甘罗十二岁依然拜相,曹子建十岁都已成文。”井野夜三郎微笑着说道,“自小臣入唐来,时日虽然不多,可是所听所闻,无不是赞赏房公子少年聪慧,难不成房公子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最后一句却是挤兑着房遗爱说的。

“更何况,小臣生于蛮荒,都不畏惧题诗写文。”井野夜三郎不待众人答话,自己接着说道,“难不成生于天朝国都,文采风流长安的房公子,会畏惧?还是各位,害怕他会输掉?”

李世民轻“嗯”一声,稳住了手握扶手就要起身的李承乾,然后瞄了眼低头不语,只是自顾自的活动着自己右手手腕和手指的房遗爱,面色如常的对井野夜三郎说道,“有比试,自然就会有输赢。况且,之前那么多场,我大唐俊杰都未尝过输的滋味,今天就算是尝尝鲜,那也是别有风味,不是吗?”

“看来皇帝陛下对房公子很没信心啊。”井野夜三郎很是好心的朝房遗爱,解说道。

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

不只是李世民的脸给气黑了,就连周围各位大臣的脸也是异常难看。倒是跟来围观的各国学子,神色各异,却也不乏有人暗自举着大拇指,称赞井野夜三郎有胆色的。

“皇是怕,”房遗爱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怕阁下一众人基本从头输到尾,被到时候再没脸出来见人,这岂不是有损邦交?”

“哦,看来房公子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了?”井野夜三郎眼里的精芒一闪而过,同样堆着笑脸说道。

“阁下只要不怕没脸出来见人,嗯,在下倒也不介意拼了手废,再为大唐赢一局。”房遗爱抬了抬受伤的手臂,微笑着说道,眼里却没有多少的笑意。

“房公子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咱们不如再加点赌注如何?”井野夜三郎说道。

“我讨厌赌博。”房遗爱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对这个提议很是不感兴趣。

“我听说房公子可是和突厥的努尔江王子赌过不止一局,怎么到了在下这儿,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井野夜三郎说道。

“在下一直信奉,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房遗爱说道,“更何况努尔江王子已逝,在下也没了赌的兴致。”

“所以,比试就是比试,阁下若是想赌,大可在在下面前认输,然后去找别人下赌就是。”房遗爱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井野夜三郎眯着眼睛,望着眼前比自己小,却是油盐不进的房遗爱,心下很是窝火。

“没有别的事儿,阁下,咱们的比试是否可以准备开始了?”房遗爱很有风度的询问道。

“可以了。”井野夜三郎压下心中的怒气,强作平静的说道。

李世民满意的朝房遗爱点了点头,吩咐李安阳道,“置沙漏,计时。比试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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