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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妻子丧偶后,把三岁的儿子送给了部队的一个营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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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9月7日,我决定去一次南昌。

我这次南昌之行的责任:作为厂长,我要为企业明年的发展,找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但是我妻有心病,她是丧偶后嫁给我的。有一个儿子留在伯父家中,她常在挂念离膝的儿子,这次南昌行中,我就有想看看小孩子的打算。

送我上杭州火车站的黄哥,就是小孩的亲伯父,我平时叫他黄哥。

黄哥在部队任连长,退伍到杭州水产局任职,为人豪爽,江湖气很重,好酒嗜烟,他豪言养侄儿,故而他硬是把四岁的小孩,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由于他家中小孩已有四个了,再抚养一个,也有困难,一年后,他就送给了他一个在部队做营长的战友为养子了。

他那个战友姓冯,浙江义乌人氏,转业后到江西共大广丰分校任教。

把小孩送给革命军人、大学老师的家中作养子,我们是放心的,受的教育比在我家好。

但与小孩分别已有十年,我也有责任去关心他的呀!前段时间,从黄哥中传来信息,小孩顽皮,淘气,学习不上进等坏消息。老婆虽然想小孩,但她觉得已经送给了别人,就不要去打扰对方的生活,不让我去找寻。

妻子生怕别人家中不和睦,好心的妇人啊!然而,我想我一定要找到小孩,看看他的现状和生存环境。

因此,我这次南昌行,实际上是公私兼顾呀!

清晨五点,火车停在了上饶火车站。

看着铁路两边的村庄、住宅与农村的面貌,从人们衣着、交通工具等方面,与杭州的农村逐一作比较,江西至少落后十五年。

1982年9月8日上午10:30分,我来到了南昌站。

我一到出站的验票口附近,我凭借我身高的优势,朝外面一眼,就看见站外有一位老人,手举着接站牌,在接客的圈子外边的空旷地等着我,我不费力就见到了他—那是一位退休的姓涂的师傅。

涂师傅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精干老人,六十出头,精神饱满。一颗不大的圆圆的头颅上,长着短短的直竖的头发,头发并不浓密。然而他长有浓浓的眉毛,遮住了他那不太大的眼睛,显得有喧宾夺主之嫌。

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精光四射,在注视着出站的旅客人群,这分明是在搜寻他所要等待的客人;他胡子刮得很干净,紧闭双唇,一脸的严肃与期待;他身穿白色长袖衬衣,连风纪扣也扣上了,而直,袖口上的扣子也扣着,严谨到如此。

长衬衣的下摆塞进长裤腰中,用一条军用皮带,紧束其没有肚腩的腰上,锃亮的镀铬的皮带扣上,有“八一”二字在阴雨下泛着黝黯的光芒,甚是惹眼。下穿黑色长裤,脚蹬黑色的皮鞋,全身上下白黑分明。

他左手撑着伞,右手高举着写着我名字的纸牌,不显吃力。好一位简干爽朗的南昌老人。

昨天杭州上车时,还星光灿烂,而今天,南昌的天气,阴雨绵绵了,是天有不测风云?冥想中,我随着人流走出了验票口。

我加快步速,径直走到涂师傅面前,主动上前,打了招呼,伸出了手,并叫了一声涂师傅你好,他简捷有力地回答了一个南昌方言浓重的“好”字,把右手的纸牌往腋下一夹,随即握住了我的手。

我刚从火车上下来,手是热烘烘的,他站在雨中,举着牌牌,手是冷冰冰的。冷热交融啊。他的手劲很大,很有刚性。

简单的寒暄后,涂师傅就领我出站。我说,天在下雨,我们打个的吧,老人说,一点小雨没关系,还是乘公交车省钱。边说边朝五路车站走去,不容你有回旋的余地。

凭这两分钟的见面,我就断定他是个耿直的人。

上了五路公交车,没有座位,站着挤着,公交车上嘈杂不堪,无法聊天交谈。到瓦子桥站下了车,各人撑着一把雨伞,距离拉远了,还要提行李,气急喘喘,更无法聊天交谈了。

再加上,涂师傅只顾前头引路,而且步速很快,我只得默默无言地跟在他的后头,没有交流。走了十来分钟,到他住的市百大院了,我的皮鞋进水了,脚上湿漉漉地不适意,他并没有觉察我的不适。

跟着这位老人,我登上了去他家的扶梯。

涂师傅原先在市百货公司工作,是个驾驶员。所以他家住的是市百公司的宿舍楼。他有六个子女,四男二女,孩子都未成家,加上他二老,八口人住60平米房子,看来他的生活并不宽裕。

吃午饭之后,我把从厂里带来的九十元工资,交给了他,我告诉他,以后的工资,在每月的十六日左右由财务给汇到南昌。

这次南昌之行,我还从厂里给他带去了两条长嘴西湖香烟,另外,我还特意带了本有关蓄电池使用维护的技术书,让他增加一点业务知识。

他说:他买了些菜,约了八家单位,今天晚上到他家里来聚会,大家见见面,也算是为我接风。

我本来就有计划,在我离开南昌返杭的时候,由我厂里出面,找酒店宴请犒劳南昌的新朋友们,他既然已经邀约了,只得按他的主意行事了,耿直的人就是这样的想当然,按自己的意向行事。

九月的南昌,大雨连续不停,寸步难行。中午将近,雨小了一点,天气有转晴的迹象了,空气里还有凉丝丝的湿意往下落,温度变得很舒服起来。

到南昌好几天了,我住在“劳动服务大楼”的旅社里,对南昌市场的走访到达了预想的目标,还新结识了铁路南昌车辆段的一些朋友,为以后扩大业务打下了基础。

与我同室的还有三位客人,一位年轻的是我浙江老乡,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东北人,还有一位是江西省一个中部县的财政干部。我们四个人摆了一晚的龙门阵。

因为我南昌任务完成后,将顺路去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广丰分校。所以,我向江西的那个财政干部,打听江广丰分校在哪儿。

1982年9月14日早晨七点多,我登上了南昌至金华的慢车,去上饶,再转汽车去广丰共大。此行的真正的动机是去寻子,是真的寻子啊!稍带也去推销业务,公私兼顾。

南昌至上饶,铁路相距260公里。

那个慢车真叫慢车啊,有多慢?足足跑了九个多小时。大好的时光,消蚀在这条铁轨上了。

这次南昌之行,我是以厂长的身份,到南昌检验下属的工作为主线的。

我本人不是一个慢性子的人,可以说性子有点急躁,凡事求快,但我又是个胆子怯弱的人,凡事又求稳,多重性格,有点性格矛盾。在慢车上想快,是没用的。

这个时候,我在车上默唱着京剧《林海雪原》中,杨子荣在百鸡宴开宴前的唱词“……心焦急,只觉得时光太慢……”,那只能想慢的好处了。

出站之后,直奔上饶长途汽车站,去买去广丰县的车票。我已经在车上打听到广丰分校的具体地址,据说是位于深深的大山,上饶没有直达到共大广丰分校的汽车,只能到广丰县城转车。

时值九月中旬,秋高气爽,但上饶的天气出奇的冷,街上的人都穿了制服,老年人都穿了毛衣,而我出差在外,还是盛夏的短袖衬衣,到车站广场的服装市场去转了一圈,女装为多数,男装极少,只有军便装,尺寸又小,我人高,尺码大,没有衣服可买。还是找旅馆住下再说。

上饶铁路招待所,四个人一个房间,每人每晚住宿费八角钱。那时候,房间还没有电视机。

还有三个人,二个是去南昌上中专的学生,另一个中年人,是其中一个学生的父亲。

来广丰,是来寻找我妻与前夫生的儿子。看着成功的父子,真羡慕他们。思绪把我带回到1972年初夏。

我妻子的前夫,是当时大紫大红的三代贫下中农,所以,家徒四壁,也是必然。他们姐妹三人,兄与姐在杭州生活,老家只留老母与小弟二人。这位小弟,这是一个志气很高的男人。

他初中毕业后,1962年参加了财税局招收的临时工,被委派在县大门的火车站,做财税征收交纳工作。

他工作出色,年年先进,人也长得帅气,所以被我妻选中,嫁给了他。1971年,整顿财税队伍,因为他是临时工,属凊退人员。

为此,他想不开了,在单位宿舍寻了短见。撇下了三岁的儿子与24岁的老婆, 还有生产队150余元的欠款,做了人生途上的逃兵。

1972年5月,我与妻结婚后,去她原居村里,打迁户口的证明书,当地的村书记,已经受了在杭州的兄、姐的委托,卡住了孩子的户口。并且说,小孩户口不能迁,人也不能跟母亲走。

一来,杭州男家的成分不好,去落户了要吃苦头的。

二来,小孩要留下来,等长大后,为他们家开门户。并且说,小孩由伯父,伯母二家带,长到十六岁,送回老家立门户,你们可以常来常往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妻毅然同意,在村领导的见证下,签了协议书。

我抱着四岁的儿子,逛荡在市镇街心。我当时的想法是清醒的,孩子的监护一大帮,有父系大伯、姑妈、堂房尊长及行政干部,母系的舅舅,姨妈。

这十多个儿子的“大人们”在合议他的“前途”,我应该靠边站。我在离开会场前,发了一圈香烟说:“这里的财产,我一概不要,欠生产队的费用,我马上付清。孩子,如让我们带走,我们去绝育,不生养了。”

孩子法定监护的一众人,希望他能保持这块贫下中农的金字招牌,经过权衡利弊,决定不迁孩子的户口,孩子由大伯负责抚养,姑母协助照顾。

因为我家漏划地主的招牌,生生地把母子分开了,为此,我妻已遭受四十多年的苦难了,估计还要延续。

开始,我们常抽空去杭州看孩子,但孩子的大伯不准我们去探望,说,我们去探望,会妨碍孩子的安静生活,不利成长。此话或许有一定道理。我俩尽力地克制着。

孩子的大伯,我同他交往较多,在交往中,知道他一点情况。他是海军营级军官转业,在杭州市水产局工作,1972年底,我去过他官巷口羊霸头的办公室,当年,他的办公室的办公桌很大,很气派。

三十后,21世纪风行的大班桌、经理台,其实,早就有了。然而,慢慢地,他官职变小了,到八十年代初,他下到了在艮山门的水产公司汽车队了,后来,成了汽车队的电工。

我尊他为黄哥,他称呼我为弟。我发现,他的酒量在逐年增加,一头雄狮一样的黑发,慢慢地变成灰白,而且脱发厉害,听说,他为人,一直对下级的人好,对同级的人傲,对上级的人骄。性格悲剧呀!

他真心想为同胞弟弟做点好事,强留弟弟的骨血抚养,他虽有较高的工资收入,但他本人有三个小孩,他低估了养子育人的难度,更加低估了他夫人的承受能力,因为他二夫妻为这个孩子常常吵架。

1973年春节,我俩去看孩子,他大伯说,他把孩子交给他的一个战友去托养了,所以,见不着了。尽管我妻苦苦哀求,他大伯守口如瓶。

孩子的影踪,连大伯的家的其他人和孩子姑妈家的人都不知道,只有他大伯一人知道。到1981年,我在他的工作地与他同进午餐,他突然悲切地说:弟,你把孩子领回去养可好?!

我懵了,我问怎么了?他说,孩子大起来了,很顽皮,很淘气,读书成绩差,逃学,撒谎,他加了一句他老家方言“小鬼勿得依惜”。

我哑言。

后来碰到他,才告诉孩子的居住地,我才有这次的寻子之行。是他帮我买的卧铺票,并通过他在火车站工作的战友,亲自把我送到了母子候车室优先进车厢。

到1982年,与孩子分别已是九年了,孩子已13岁了。

1982年那时候,我们一家生活在社会底层,苦不堪言,因此,根本没有能力去顾及这个送给别人做儿子的孩子了。

天下的母亲,哪有不想念自己的骨肉的?!老婆想儿子是肯定的,但实际上,当时的我家,的确是负不起保证能养好这个孩子的责任。

我们权衡利弊,觉得孩子生活在养父母家中,物质上肯定是比我们家丰裕的,再说,孩子与四周邻居,并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所以不存在精神上的抑郁,他是文化家庭,居民户口,吃商品粮,老家有多间房屋。所以,我们心中是把孩子当作是嫁出去的女儿一般。

小孩的养父,义乌人,姓冯,我一直称呼他为冯老师。原在海军某部任文化教官,后转业到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广丰分校任教历史,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改制后,任学校林场的场长。

我是1982年9月15日去广丰“共大”的,这个时候,“共大”已经改制,广丰分校已停止招生,原有的教职员有路子的走了,没路子的留守人员守着大片的山林,每月等着发工资。

广丰分校办在广丰县的岭底。从广丰坐车到五都,再转车到岭底,每天四班车。

从上饶到广丰,长途汽车比较多,一个小时一班。到广丰县下车后,我直奔县教育局,传达室登记时,传达室工作人员说,正巧,“共大”分校校长在开会,他叫我在大门口等一下,他进去,把共大的校长叫出来与我见面,我千恩万谢。

进教育局的大门,有一堵照壁墙,照墙的玻璃镜框内,张贴着教育局八一年度先进工作者的照片和事迹简介。

先进工作者分成三块,有教师先进工作者,生产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我逐一扫视,发现孩子他养父冯老师,在优秀共产党员栏目下,榜上有名。

照片上的冯老师,一股刚毅之相,一脸正气,双目炯炯有神,鼻嘴线条分明,估计他性格刻板耿直。介绍栏写着冯老师的先进事迹。正看着,传达室的工作人员领来了“共大”广丰分校的校长。

我自报家门说,我从杭州来看小孩,小孩5岁领养给冯老师的,校长脸色有点不宁了。我连忙解释:听说,现在小孩不乖,调皮,逃学,想来看看。我保证,我决不会去打扰冯老师家庭的安宁生活。

他告诉我,下午1.10分有一趟直达班车,可以进山。校长说他要开会,让我先去山里,叮咛我,要我帮忙,对小孩身世要保密,他明天返校。

去“共大”分校的长途车是老式的小型车,旅客很多,很挤,石碴路面,汽车颠簸得厉害,车沿着水库大坝向大山前进,山越来越高,云越来越低,车在云中走,人在雾中渡。

车子盘山前进,盘山而下。反复数次,终于到了岭底。

岭底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小村庄,一条大溪通过这里,蓄水发电,二排低矮的简易平瓦房,约有五、六十户居民可住,估计是“共大”的教工宿舍,每户屋前,码着斩断的整整齐齐的山柴,证明着男主人的勤劳与女主人的精致。

我下车向一位同车的旅客,询问冯老师的家,这位后来知道他也是“共大”职工的同志说:“冯老师十二号去义乌老家了,他小舅子病了,与妻子一同去的。”

我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连忙追问,他的小孩有没有去?他说:“他儿子要读书,在的。”我想,还好。总算没白来,我的目的是看小孩,他养父母不在反而方便呀!

这位大哥热情地把我引到冯家,大门上着锁,小孩在学校还没回家。我趁此机会上邻居家探一探消息吧!冯家隔壁,有一位大妈,在廊檐下剥毛豆,我就地拉了一张木櫈,坐下帮她剥豆,聊起了冯家。

我自称是冯老师的朋友,出差上饶办事,顺便来探望他的,哪知他早几天接到长途电话后回老家了!

我抖露了一些从孩子大伯口中,积累的有关冯老师的信息,如海军军官,文化教官呀,字写得漂亮呀!等等,取得了这个大妈的认可与信任,聊了起来,在聊天中,陆续又过来了好几个大嫂大叔,一同参加聊天。

当谈到小孩,我大夸小孩懂礼貌,聪明,一进入小孩的话题,大伙儿话多了,我凭脑用心地记着,晚上在旅馆中记上了日记,归纳为:

一、大伙儿说冯对这个独养儿子很喜爱,但并非一味的宠。管教是严的;

二、 二年前,他人小,很皮,逃学,逃家都有过。现在好了,大一点了,懂事了;

三、小孩很懂礼貌,嘴巴也甜;

四、小孩读书成绩平平,妈妈要督促他完成家庭作业;

五、因独养儿子调皮,三年之前,冯老师从老家领养了一个女孩,亦很调皮,淘气,两姐妹很好;

六、全家和睦,经济收入不错,我补充,妈做裁缝,手艺不错吧,大家都赞孩子的妈妈为人和善,手脚勤快,做衣顺合身,褒扬一番;

七、冯老师是林场场长。

了解到这些基本信息之后,我直奔“共大”分校,找到了党支部书记胡奇伟,这位书记是冯老师的铁杆弟兄好朋友,我向胡书记表明来意:

一、想了解孩子近况;

二、了解他养父母对孩子的态度;

三、保证不暴露我的身份;

四、要求冯老师尽可能每年一封信,告诉我孩子的成长情况。我做到不回信,不打扰他;

五、我希望我可以见到冯老师,在杭州见更好,我留下了联系卡片,请书记转交。

这个胡书记,他当即邀我进他办公室去谈话,他向我介绍冯老师的许多情况:

一、冯老师是个好同志,他评上了1981度的优秀共产党员。

二、他的家庭教育很到位,对小孩的要求高是事实,所以,对孩子很严厉。这是父母应该做的呀!

三、这个小孩,这里的居民都知男孩是亲生的,女孩是领养的。冯老师并不知道小孩的亲生母亲在杭州的信息。孩子的户口是私下通过人情关系报进去的,这件事,如果公开,对冯老师的优秀党员的光荣称号不利,希望我给于配合,做好保密工作。

四、小孩子前几年比较淘气,自有了妹妹之后,比较好了,以前,妈妈宠小孩,冯老师要管教小孩,弄得夫妻也不和了,经过支部做了工作,现在夫妻和谐,好了。

五、对我的到来,他表示欢迎,对孩子生母的思念儿子的心情,他完全体谅,他支持我与冯老师单独接触联络,暂时不要惊动冯妻,避开冯妻为好,免得妇人有妒嫉之心,不可不防。

六、男孩是亲生,女孩是领养,这是邻居们的共识,请我注意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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