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朱氏父子 (第2/2页)
韦成毅的双手不再支着下巴,而是将五指一一对在一起,形成尖塔形手势。这是自信的表现。
由此可见,韦成毅虽然嘴里说是传闻,但心里对消息的真实性还是很有信心的。
“据说,谷峰是抓住了董事长的把柄,董事长不得不分一杯羹给他。”
韦成毅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国有资产改制嘛,如果不发生国有资产流失、没有利益输送,还要资本运作干什么?”
“哦?这可是严重指控,你有证据吗?”索朗敛容问道。
韦成毅摇头:“我当然没有证据,但朱总应该有吧。”
索朗又问:“那么,朱长安和他父亲之间的矛盾又是什么呢?是因为他看不惯朱龙的所作所为吗?”
“朱总对他父亲的行为当然是不赞同的,这一点你从他发的博文里也能看出来。”
韦成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明明白白地告诉索朗,这不是重点。
于是,索朗直截了当地问:“但是,朱长安和朱龙反目却另有原因,对吧?”
韦成毅点点头:“有传闻说,谷峰移民国外,同去的还有朱总的老婆孩子。”
“什么?!”钟鸣的嘴张得能塞下鸭蛋。
就连索朗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钟鸣一拍脑门,说:“我查过,朱长安和他老婆离婚就是在10年前。难道,他们离婚的原因是谷峰?这可是夺妻之恨呐,也难怪,朱长安就算死也不忘指控谷峰。”
索朗告诫地看了钟鸣一眼,钟鸣也知道自己言多语失,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专心记录的样子。
韦成毅却频频点头,说道:是啊,夺妻之恨,朱总自然忍不下这口气。据说,朱总当时是要搞谷峰的,却被董事长死压了下来。你们觉得,董事长为什么会帮外人而不帮自己儿子?”
没等索钟二人回答,韦成毅直接自问自答:
“还不是怕事情闹大了,谷峰狗急跳墙,把董事长自己给咬出来。
“朱总因此更觉得董事长自私凉薄。董事长却骂朱总没出息,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偏要吊死在鲍洁玉这棵歪脖树上。”
“原来是这样。”钟鸣再次忍不住感慨发言:“这父子俩是真心三观不合呀。”
索朗则问:“你说朱长安要搞谷峰,他准备怎么搞?”
韦成毅却没有回答。声称要知无不言的他,此时居然犹豫了。
韦成毅垂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望着索朗问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能不能保护我的安全?”
“你认为自己的安全正在受到威胁吗?”索朗沉声问道。
韦成毅说:“现在暂时还没有。但如果他们知道我对你说了什么,也许会对我不利。”
“当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威胁时,人民警察自然有责任提供保护。”
索朗诚恳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知道,秘密只有在被披露之前才最有威胁,此时,怀揣秘密的人也最危险。
“秘密一旦被说出来也就不成其为秘密了。那么,秘密带给你的潜在危险也就自动解除了。更重要的是,作恶者能够被绳之以法,也就没人能对你不利了。”
索朗一番话虽然说得有点绕,但韦成毅却是听懂了。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韦成毅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朱总本来是为了搞谷峰才对公司改制前后的资本运作进行调查。结果却查出来,这些都是出自于董事长的授意。而老爷子也知道了朱总在搞小动作,把他招过去臭骂了一顿,让他立即收手。”
“那朱长安又是怎么应对的?”索朗问。
“他表面上是收手了,却把已经收集到的证据偷偷藏了起来。这些证据如果捅出来,龙盛必然有一场大地震,董事长怕是也难逃牢狱之灾。”
韦成毅声音压得更低了,边说还边用眼睛看向门口,仿佛是怕有人在门外偷听似的。
“那你知道朱长安把证据藏在哪了吗?”钟鸣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韦成毅的表情有些沮丧。
“你说的这些事发生在10多年前?”索朗忽然问了个有点不相干的问题。
韦成毅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点头答道:“公司改制前后,大约就是10多年吧。”
“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索朗继续问道。
“我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年,零零星星听说的。”韦成毅说,同时垂下眼睑。
索朗又问:“听谁说的?朱长安吗?”
“是,是啊。”
“可他隐忍了十多年,为什么忽然旧事重提呢?”
“我猜,是因为他和董事长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吧。”
“除了你,朱长安还告诉过别人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朱长安是个喜欢到处乱说的人吗?”
“不是。朱总是个很谨慎的人。他虽然在公开场合表现得很健谈,但私底下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这些陈年秘辛告诉了你。可见对你非常信任。”
“应该是吧。”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告诉你那些证据被藏在哪里?”
“是啊,我说了,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对我也不能完全信任。”
“对此你似乎有点不满意?”
“也不是不满意,只是,如果我知道那些证据的下落,说不定可以用它给朱总讨个公道。”
“所以,你认为朱长安的死和那些被他藏起来的证据有关?”
“也不能这么说吧?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还得靠公安机关调查不是吗?”
“那是肯定的。但刚才我们聊了这么多,我猜你对他的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吧?说说看,你觉得谁可能是凶手?”
“不不不,这个我可不敢瞎猜。”
“是吗?”索朗定定地看了韦成毅好几秒。
韦成毅虽然勉强保持着和他目光的对视,神色间却没有了初时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