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王饶命 (第2/2页)

鹰钩鼻说道：“六哥，还跟他废什么话。老规矩，先剜了他的双眼，然后把他的双手都给剁下来完事。”我一看香案上摆着竹筒、鞭子、刀斧、钢锯等一应俱全：竹筒剜眼睛，刀子放血，斧子剁手脚，钢锯分尸……上面血迹斑斑，看来使用频率还挺高。都是在社会的最底层混着的人，没想到这帮王八蛋下手这么狠。

就算蚂蚁、蟑螂也想活命不是，我赶紧争辩：“六爷，咱们之间可能是有误会。几个月前，小弟刚来津城不懂本地规矩，来到了八爷的地盘，讨了几十块钱。八爷教训了小弟之后，我赔了不是，然后把所有钱财都如数上交，一分没留。可谁知八爷带着他的弟兄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往死里整，还打断了我三根肋骨，差点没活过来。您说，大家都是讨生活的，我只不过是想混口饱饭吃，咱至于这样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想，鬼子六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这就是你废了我八弟右手的理由？我听说，你还逼着他喝了你的尿？”鬼子六问道。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被鬼子六一说，我竟忍不住地“扑哧”一笑。这时候，鹰钩鼻恨恨地回身骂道：“这他妈是谁说的，我割了他的舌头！” 他身后的几个人全都面若筛糠，噤若寒蝉。

疤瘌脸安慰道：“放心吧，八弟，今天我和六哥给你找回场子便是。”说罢，大跨步走向香案准备抄家伙动手了。

一想到鹰钩鼻被我逼着喝尿的场面，我就想笑。可是刚笑完，我突然大感不好，性命攸关，还嘲笑人家，这不是找死吗？然后赶紧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六爷饶命呀，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脑袋糊涂，请各位爷爷们给我一条生路，我给各位爷磕头了！”说完，我的动作一气呵成，转着圈地给这帮大爷把头磕得叮咣乱响。

一看我这窝囊样，鬼子六也没了审问我的兴致，直接挥手：“眼睛就算了，把他的双手双脚剁下来，然后拉到老八的地界上，还能多个营生。”然后，他打着哈欠竟然要去睡觉了。

我虽贱命一条，但这年富力强的帅小伙要是被他们砍了双手双脚，那还活个什么劲。于是，我一边挣扎一边哭嚎：“别啊，六哥，六爷爷，放过小弟一马！”这时候，疤脸老七已经提着斧子过来了，我被四个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锃亮的斧子寒意四射，一股热流顺着我的裤管奔涌下来，顾不上难堪，声嘶力竭中我突然计上心来：“对了，六爷，我这里有件宝贝，能换我一命。你们快松开我，我这里有宝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本就是一帮亡命之徒，为的就是钱财，一听我这里有宝贝，手上也放松了不少。鬼子六闻言，又转过身来问我：“什么宝贝？”

鹰钩鼻赶忙说道：“六哥，别听他胡说，一个臭要饭的能有什么宝贝。快点动手，给我废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越紧张，我的脑子越清醒，于是争辩道：“你们这么多人，我还能骗得了你们。我这个东西若不是宝贝，把我的眼睛剜了也行。”反正都是一死，再搭上两个零件也没什么。

“那好吧，你拿出来看看，要不是宝贝，可别怪兄弟们手下不留情。”鬼子六说道。

我心说，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留情了！“放开我，六爷都说话了，你们还他娘的抓得我这么紧干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能松快一会儿是一会儿，既然求爷爷告奶奶不管用，索性我就不装孙子了。既然不让老子活，那今天咱就一拍两散，大家谁也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