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庚娘报血仇 (第2/2页)

便向王十八说出，

她的要求：

第一，

要王十八调转船头，

把他带回王十八家去。

第二，

要吃斋三日之久。

第三，

要择日成亲，

大办喜事宴酒。

王十八对于庚娘所提的三个要求，

满口应许。

可是这只船依然向前划去，

庚娘问王十八语:

“我叫你调转船头，

先回你家去，

你既然满口应许，

为什么这只船还向前进发，

并没调转船头?”

“我家就住在金陵地区，

我们到前边渡口，

便可下船舟。

下船后，

再赶旱路，

就到了我的家府。”

“你昨天不是说，

金陵是你的岳父家府?”

“那是我一时信口胡语，

现在我和你说的都是真话语，

要是有半点撒谎，

叫我不得好死去。”

（五）

很快，

到了南京城区，

王十八领庚娘回到家府，

上堂拜见生母。

王母惊讶来的不是原来的媳妇。

王十八语：

“原先的媳妇，

掉到水里淹死喽，

这个是新娶的媳妇。”

回到房里头，

又要亲近庚娘，

庚娘笑着语：

“三十多岁的男人喽，

还不懂这人情事务?

普通人家成亲娶媳妇，

还得喝一杯薄酒。

你家中这么富裕，

当然不难办到此举。

如没有几分酒意，

草率行事，

成什么样模?”

王十八很是高兴过头，

置办了宴酒，

两人对坐饮酒。

庚娘端起酒杯话语:

“喝了交杯第一酒，

祝郎富贵名声有!”

王十八听到庚娘的莺声燕语，

又看到庚娘容貌如花似玉，

不由心里热呼呼，

端起酒杯，

直灌咽喉。

庚娘又斟满第二盏，

接着说:

“喝了交杯第二酒，

喜上眉梢笑容出!”

王十八又干了第二杯酒。

接着庚娘满上第三杯，

又说道:

“喝了交杯第三酒，

白头偕老多幸福!”

王十八干了第三杯后，

马上说道:

“好，好，好，

喝完三杯交杯酒，

咱们该吹灯歇休。”

王十八顺手，

端起油灯就要吹，

庚娘急忙抢过来话语：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怎能熄灭灯烛，

难道你也不嫌丧沮！

来，来，来，

再喝一杯酒。”

王十八语:

“不喝喽，

不喝喽!”

“我们家乡习俗，

喝交杯酒时候，

丈夫要听妻子的话语，

你要不听，

我就离开你，

到老娘屋去睡去。”

庚娘说罢，

转身要走。

王十八不忍抗拒，

又喝了下去，

不禁酣然大醉，

脱了衣服，

睡到床上头。

庚娘撤了灯烛，

借口小解手，

走出房门，

拿了把刀进屋；

摸黑来到床前，

伸手摸触，

王十八的脖子，

王十八还抓着庚娘的胳膊肘，

说着亲热的话语。

庚娘用力一刀砍下去，

没把他砍死一命呜呼，

王十八叫着要爬起来逃走。

庚娘又砍了一刀，

王十八这才死去。

王母好像听到响声，

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务，

庚娘索性也把她杀死喽。

王十八的弟弟，

王十九发觉后，

庚娘知道不免一死，

立即挥刀自杀，

好找你去。

可刀刃卷了，

砍不进去，

她便打开门跑了出去。

等王十九追出，

她已跳进池塘里头。

十九急忙呼告邻居，

把庚娘捞上来，

见已经死去，

但面色端庄艳丽，

依然同活着样模。

大伙一同检验了王十八的尸首，

看见窗上有一封信物，

打开一读，

原来是庚娘写的信书。

信里详细讲述，

她全家的冤情过由。

众人都认为庚娘是个烈女，

商量好敛钱物，

给她出殡葬土。

天亮后，

来看的人有好几千人数，

见了庚娘，

个个敬佩到极度，

人人拜首。

一天的时间，

就敛得了上百两银物。

好心的人们为她买了珠冠袍服，

金银饰首，

上等棺木，

和很多随葬事物，

把她葬在了南郊墓地里头。

（六）

当初，

你被挤入水中后，

幸亏浮在一片木板上头，

才大难没死去。

天亮时候，

漂到淮河上，

被一条小船救出。

这条小船舟，

是尹老汉富户，

专门为搭救落水遇难人物，

设置的船舟。

你清醒后，

去登门拜谢呵首，

尹老汉待承你甚是优厚，

要留下你，

教他自己的儿子读书。

你因为不知道亲人的消息，

想前往探求，

所以拿不定主意，

是走是留。

这时听说：

“捞上来了淹死的老头，

和奴仆。”

你疑心是自己的管家和奴仆，

急忙跑去瞅，

果然是你的管家和奴仆。

尹老汉代你买了棺木，

你正在哀伤痛哭，

又听语：

“救了一个落水的妇女，

自称你是她丈夫。”

你擦干泪惊疑地跑出去，

那女子已经来到此处。

并不是庚娘你媳妇，

而是王十八的媳妇，

向着你大声痛哭，

请求你的收留。

你语：

“我心绪已乱成一锅粥，

哪有心思替你打算谱!”

女子哭得更厉害喽。

尹老汉问明缘故，

说这是老天的报应之举，

劝你收留这女子为媳妇。

你以服丧为借口，

况且还打算雪恨报仇，

怕有家是累赘物。

那女人语：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模，

要是庚娘还活着，

你也会为了报仇，

而抛弃她不?”

尹老汉觉得这娘姑，

说话在理靠谱，

就提出暂时代你收留这娘姑。

你勉强应允。

你埋葬管家和奴仆时候，

那女人披麻戴孝，

哭得非常悲苦，

如同死的是自己的亲属。

办完葬事后，

你怀揣锋利的刀物，

手托盛饭的钵盂，

要去扬州报仇。

女人劝你语：

“我姓唐，

祖籍是南京地区，

和那个豺子豺狼是同乡人物。

以前他说是扬州人物，

都是骗人的话语。

况且江湖上的水寇，

多半是他的同党之流，

你这样去，

怕是报不了仇，

还会惹祸上头。”

你听她这么一话语，

有点犹豫。

你不胜唏嘘，

你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负，

这时候，

忽然传来烈女子杀人报仇的事务，

这事在沿河一带广为传流，

姓甚名谁，

非常详细清楚。

你听了很痛快畅舒，

但知道庚娘死去，

也更加悲苦。

就辞谢唐氏语：

“幸亏我没做有辱你的事务。

我家有这样的烈女，

怎能忍心负她另娶?”

唐氏以你们先前的时候，

已有夫妻之约的缘故，

不肯中途离走，

仍要做你媳妇。

正巧有个姓袁的副将军人物，

同尹老汉交情很深厚，

路过这里西去，

前来看望尹老汉，

见到你后，

对你的才华，

非常喜爱到极度，

请你当了军中的书记官职务。

过了一阵后，

流寇造反，

袁将军立了大功的壮举。

你因为参赞军务，

也是有功人物，

被授游击官职务，

回到家里头。

这时你才和唐氏成了亲，

结成夫妇。

（七）

过了几天，

你带上唐氏去南京城区，

准备去给庚娘扫墓。

刚过镇江，

要登JS区域。

船到江心时候，

忽然有一条小船舟，

过来你处。

船中有一老妇，

和一个少妇，

你惊疑那少妇，

很像庚娘你那媳妇。

小船疾驶而过时候，

那少妇从窗中窥看你，

神情更像庚娘你那媳妇。

你惊疑又不敢追问，

急忙呼语：

“看那鸭子飞上天去!”

少妇听了也呼语：

“馋狗想吃猫腥不!”

这是当年度，

闺房里头，

你们夫妻俩开玩笑的话语。

你大惊，

回船舟，

追近去，

仔细一瞅，

真是庚娘那娘姑。

丫头扶庚娘那娘姑，

到这边船上头，

两人相抱大哭，

同船的人物，

也跟着伤感不休。

唐氏以嫡妻礼序，

拜见庚娘这娘姑，

庚娘惊奇地询问，

你才仔细地述说了缘由。

庚娘拉着唐氏的手，

话语：

“同船时候，

一席话语，

心中常常忘不了，

想不到成了一家人物。

多亏你代我葬了家属，

我应当首先谢你，

哪能以这种礼节相会晤?”

于是以年龄论，

唐氏小庚娘一岁数，

二人便以姐妹相称呼。

原来，

庚娘被埋葬以后，

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听见一人喊她话语：

“庚娘，

你丈夫没死去，

还应当重新团聚。”

接着就如同从梦中醒来，

用手摸摸四周，

全是墙壁建筑，

这才醒悟，

自己是被埋葬入土。

只觉得闷得慌，

也没有什么痛苦。

有几个恶少人数，

发现庚娘的陪葬物丰富，

便挖坟破棺木，

正要括搜，

见庚娘仍然活着，

双方都既惊又怕到极度。

庚娘害怕他们害自己，

哀求语：

“幸亏你们来此处，

才使我又见天日，

恢复自由。

头上的首饰物，

你们全都拿去，

请你们把我卖到庵里头，

去当尼姑，

也可以得几个钱物，

我不会把这事物，

告诉别人去。”

盗墓的磕头语：

“娘子是贞烈之女，

神人都敬仰佩服。

小人们不过是贫困没有策谋，

才干这见不得人的事务。

只要你不说出去，

我们便感恩颌首，

怎么敢卖你为尼姑?”

庚娘语：

“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事务。”

另一盗墓的语：

“镇江有个耿夫人，

一人守寡没有子女，

如果见到娘子，

一定会很高兴鼓舞。”

庚娘谢过他们之后，

自己摘下首饰宝珠，

全都给了他们手里头。

盗墓人不敢收，

庚娘再三给他们，

才拜谢收入。

接着雇了车舟，

把庚娘送到了耿夫人家里头，

假说是乘船遇风迷路。

耿夫人是个大户，

守寡一人过日子，

见了庚娘非常欢喜鼓舞，

把庚娘当作亲生闺女。

刚才是母子二人从金山回府。

庚娘把自己的经历，

讲述了一遍，

你就过船去拜见耿夫人，

也算是你岳母。

耿夫人像对亲女婿，

一样款待你，

邀你到家里头，

留住了好几天才走。

从此两家，

来往不休。

《聊斋》书里头，

作者曾语：

大的灾变在前，

苟且而淫就可以生，

贞烈的却只能死去。

活着的人物，

恨得眼眶瞪裂，

死去的使人挥泪悲哭。

至于像谈笑不惊，

手刃敌仇，

千古大丈夫里头，

恐怕也难找与之相匹敌酋!

谁说女子，

就不能同英烈男子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