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尽在不言中 (第2/2页)
是的,如今住在兴庆宫中的皇贵妃杨氏,正是当年与寿王山盟海誓的王妃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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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太宗皇帝曾强纳弟媳,高宗皇帝曾上烝庶母,胡人有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之俗,这一切,统统都是借口!什么时候,别人作恶多端成了自己恶贯满盈的理由了?而且,作为借口的那些事,可都是在人家夫君死后才发生的,哪有如今这般,儿子还活着,就硬抢儿子媳妇的道理?这等事,连那些草原上的蛮夷也不屑为之啊。
如此一来,礼法何在?亲情何在?天家的颜面何在?自己成天挂在嘴边,让天下万民学习遵守的圣人之言何在?前朝末代皇帝之所以被谥为“炀”,罪名之一便是上烝庶母,这奸和晚辈的下淫之举,怕也不逞多让吧?
当然,当事之人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不合礼法,便玩了一手掩耳盗铃的把戏,先逼着杨氏出为女冠,再从道观中纳太真为妃,看起来像不同的人,实则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就是同一个人!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全当没这回事一样,可这事实就是事实!岂能因为没人敢说就自行消失了呢?
难得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说句公道话,他岂能不感慨万分?但问题是,这件事能说出来吗?杨暄、王准等人敢说出来吗?他作为当事之人,堂堂皇子又敢说出来吗?不能,当然不能,所有人都不能,所有人都要将这件事憋在肚子里!因为阿耶,不,当今的皇帝陛下,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胆敢非议之人,包括自己这个皇子。他真的敢杀,他不仅杀过自己的姑姑,造过先皇的反,还杀掉过许多的皇子和妃嫔,在这方面,他有的是经验,而且他有很多儿子,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人来继承他的大宝,所以,他真的敢杀掉自己这个皇子!
于是,这个谢字便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来!不能!真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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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第29章写得很辛苦。
作为一个历史小说,杨贵妃的故事很多人早就耳熟能详,但张通儒的历史记载则很少。
在历史上,张通儒出场时,只是一个大理寺的司直,品级为从六品上,还没有资格穿绯色官服,属于中级官吏。司直的职责是到各地复核案件,需要经常出差,虽然威风,并不是一个肥差,因为想捞钱的话,他说了不算,想当狗腿子,又要往死里得罪人。
他的出生时间不详,他祖父张仁亶在710年致仕,按唐制70致仕倒推,他祖父生在640年左右,按照30生子来计算(这在古人算来是老来得子了),张通儒最晚最晚也生在700年前,到了本故事发生的时间,天宝九载(750),他应该是一个年过半百甚至是年近六旬的老人了,到了这个年纪,还在一个中级职位上混,在官场上应该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按照历史发展,在六个月后,也就是天宝十载春天,安禄山被加封为河东节度使(驻地在太原),安禄山选择吉温为节度副使,知留后事,张通儒为留后判官,但安禄山平时主要待在范阳(今北京)、柳城(今辽宁朝阳)等地,吉温是户部郎中,主要呆在长安,他们谁都不在太原,所以,河东节度留后的具体工作是由张通儒负责的,史书记载为“河东事悉以委之。”从天宝十载开始,安禄山一人身兼三道节度,河东节度的具体事务,都是张通儒在帮他打点,中间没有任何的差错,张的能力可见一斑。
张通儒的祖父张仁亶是一个能出将入相的文武全才,当过宰相。在军事上,他抓住时机将朔方节度的防区从黄河南岸推进到北岸的阴山(今包头)一带,直接控制了整个漠南,漠南草原水草丰美,还可以农耕,在游牧汗国中的地位相当于中原、乃至江南的地位,是游牧汗国的钱粮和马匹、兵源之地,突厥失去这个地方后,其国力再也无法恢复,最终被回纥取而代之。相比之下,李靖、李勣无数次攻破突厥汗庭,突厥帝国却仍旧能死而复生,但失去漠南草原后,他们就再也无法复生了。
张仁亶获得的是战略性的胜利,是大唐彻底解决突厥威胁的关键,这样的胜利是薛仁贵、苏定方这等战术大师所不能比拟的。所以,他的墓虽然在安史之乱后被刨掉了,中唐时评定前朝功臣,还是把他抬入武庙。而且,唐朝平定安史之乱最核心的力量之一便是朔方节度使的兵力,郭子仪、李光弼都是从这个系统出身的,李享也是逃到朔方之后才敢称帝的,若朔方节度使的地盘还只局限于黄河以南,他们不仅难以抗衡草原上的突厥,也无法在安史之乱中拯救整个唐王朝。
但张仁亶虽然功劳很大,但在史书记载和后世演义中的地位并不高,而且,他生前和死后的封赏并不高,比如说,他没有享受到大唐名将通常都能有的实封待遇。究其原因,很大的可能是,他是则天朝的重臣,是中宗的干城,与睿宗和玄宗父子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张仁亶的孙子张通儒很有能力,到了临近致仕之年,仍不过是一个中级官员,显然混得很不容易,相比之下,那些靠着裙带关系的人却能过得十分滋润,他一定是有怨气的。他加入安史叛军的时间晚于严庄、高尚等人,算是中途入伙,却一直坚定的站在叛军一边,安禄山父子死后,又跟史思明混,从不动摇,可见他对大唐的失望和怨恨。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很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