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泊(一) 报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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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逃走的乃是织光的旭蛛,她曾是骄阳最年轻的具名者之一,因此也有人称她为稚日女。”船行的不算很快,在刚望到陆地时,渡鸦先生便讲完了他的故事,于是便开始一面抱怨着不想沾湿羽毛而褪下了羽翼披风,一面拿着些我虽然并不知晓但也从不关心的事拖延时间,“从前她曾偷着将辉光织成网状的细线带到地上,而骄阳第一眼便爱上了她罗织的形状。”
“往后她便为骄阳将那辉光织成华丽而平滑的锦缎,而她的随从们则将那锦缎裁剪成衣,而剩余那些最为坚韧的,则被骄阳亲自卷曲成轴,以待在其上以辉光之线写就最严苛的契约。”渡鸦先生此刻已然完全褪去了那羽翼编织的披风,而我在偶尔投过的几瞥中总能看到他羽翼下的珍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喜欢这个故事吗?我忘记了带上船费,便拿这个作交换吧。”
“我以为您带上了足够的资财以支付报酬。”我盯着他那被随意扔在船底的羽翼之间滚落出的几粒珍珠,看着已然翘脚半躺在船头的渡鸦先生回答道,“而且您的故事虽然有趣却总是只说半截,而这次的故事甚至都不够有趣。”我作势要将那几粒滚入同样被扔在一边的鸟骨面具之中的珍珠拾走,而当我弯下腰时,便发现它们正巧堆挤在眼眶处如同粉色的眼球。
“嘿嘿!把你的手拿开,这些可都是我自己找来的!”渡鸦先生这可不乐意了,他不顾自己那层轻薄的衣衫被潮湿的海风吹的几近透明,一个健步便将我的手按在了那头骨之上,随后握着我的手腕缓缓放回了我的身侧,这样子活像是我有时吞下了太多了鱼肉而最终剩下了一些碎屑,便搓成了球喂食海鸥,而其中总有那么几个会以鸟儿护卵的方式护住食物的模样。
“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已然收到了足够的报偿。”耸了耸肩,我举着双手主动走到了船尾,远离了那近乎是以自己的身躯如同禁闭的蚌壳般死死护住那些他自称属于他的,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多半是偷来捡来的珍宝的渡鸦先生,而我所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渡鸦先生定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所展露的已然令我大饱眼福,他依旧相信那是他那些无聊故事的功劳。
“那就对了,下次当我回去时也依旧坐你的船,到时候便给你讲这故事的后一半。”渡鸦先生眉开眼笑,随口向我许下了多半不会实现的许诺,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虽然依旧是浪潮大人的长生者,但他们的关系可不能算太和谐,因此他偶尔造访此地定然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他在乌鲁克开的那间小酒馆缺了货,他得求着浪潮大人与圣杯大人帮他酿造上几大桶。
当然,浪潮大人与圣杯大人均非小气之辈,我曾经也搭载过渡鸦先生几次,知道他们从未向他收取过任何酒水的报酬,只是他们也并不完全做了白工,渡鸦先生仍需提供自己作为酒曲,这也就是为何当这小船触及那逐渐粘稠且甜腻的红海边缘时,他便急急忙忙的脱下了除了贴身之外的衣物,因为他知晓他主人的风格,在火候恰到好处时从不因任何借口而拖延。
正如此刻,我已然将运送酒曲的小舟如同勺子一般驶入了咕嘟冒泡的海域,浪潮的宫殿此刻眨眼间便近在咫尺,但我却无论如何用力的划着桨,撑着杆都无以更进一步,因为那过于粘稠甜腻的海浪将海面冻结的如同镜子,或者说一颗硕大无朋的水质红色宝石,于是我便停下了手头的努力,只是始终痴迷的望着那依旧懒懒散散却悠游自如的珊瑚宫殿轻轻的叹息。
又一次的,今天的我依旧没能踏足浪潮大人的庙宇,即使我已然尽力求索,而他过多的拒斥每一次都会使我更多的丧失斗志。此时我的耳边传来了渡鸦先生的惊呼,那平静的水面起了波纹,而在那涟漪的中心,两只巨大且色泽如海浪的手与两只纤细且温热如血酒的手同时抓住了他的躯干与四肢,不由分说的便将因为呛水而咳嗽不止的他拽入了那宝石的核心。
我知道那意味着浪潮大人接纳了他,正如同他接纳我的许多兄弟姐妹一样,他们中的不少此刻便混在那些迎宾的鱼群之中,他们长得皆与从前有着些许的不同,有些甚至可以说是面目全非,我们中的一些从未被拣选的长辈告诉我那是被浪潮大人研磨后再次生诞的缘故,它们多半也不再认得自己从前的友人,同时那些鱼总是成群结队,俯瞰如同一条鲸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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