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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十九) 染色 (第2/2页)

至少我觉得我应当是能够对它为所欲为了,毕竟它已然在我面前剥去了尖刺,摊开自己如同可供随意书写的纸张,它的识时务对我与它都是一件好事,但它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在我安抚似的触摸着它的花茎时,那如同陷阱般忽然挺立的尖刺便扎穿了我的手心,而在我吃痛收手的过程中,属于我的鲜血便如此夺目的在它的花瓣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绚丽图案。

如今它已然不再是纯白,我开始渴望它能够接纳更多的色彩而它也渴望着我的味道,是了,它生于林地自然会渴求转轮大人的颜色,而我的血脉虽然不能说已然稀释到近乎与人类无异,那也能够算得上是聊胜于无,瞧,身为大地之子的我居然需要采撷它人的花朵来装饰自己?虽然据说自的祖辈便是如此,但对于更古老的祖先来说,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因此,可以预见的它定然不会因此而满足,果真它的花瓣褪色的速度比我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更快,很快我手心的创口因为被我愈合又撕开了多次,它就像是被压榨了太多次的果实一般自开始的满嘴流汁化作了味同嚼蜡,但那些花瓣却丝毫没有因此而餍足的意思,甚至连一笔一划都不曾留下,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暴雨中的泥地上写字,我的父母告诉这叫徒劳无功。

它需要更多,我看得出来,而我想要的也同样不少,我们的共同点是都想要自对方身上索取而自己不愿拿出更多东西来,因此我们决定对峙看看谁最先认输,也正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我那自林地带回的礼物,我背上的鼓包开始拖起了后腿,一阵难以忍耐的瘙痒自深处传来,仿佛有羽毛在皮肤的内侧想要破体而出,又像是无数的虫子在我的肩胛骨上爬行蠕动。

我得说比起这个我宁愿接受种子破土时大地被撕裂时的疼痛,我或许会掉泪但我一定能够忍耐下去如同世界的表皮,而不是现在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与我的皮肤之间切割,我简直怀疑他想要我因为忍耐不住而像是脱去衣物一样撕下自己的表皮,随后它就可以鸠占鹊巢,大摇大摆的披着它装作是我的模样,但却它依旧只会做出虫子般的举动,这沐猴而冠的家伙。

我会纵容这种事发生吗?尤其这里是我的梦境,是我难得能够作为主宰的地方,比起这个与那花朵争的输赢甚至都有些不太重要了,它想要夺取我的颜色,那便让它拿去便,连带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一起,要好好的吸干它使它成为白色墙面上的一抹不和谐的污点如何?我的手边没有尖锐之物,于是我对着那花的棘刺背过了身,随后猛地向它倒去来回翻滚移挪。

那瘙痒果然消失了,就好像它顺着我的体液一同被抽出了一样,我想我背后的皮肤此刻一定破破烂烂如同褴褛的衣衫,但管他呢,至少我摆脱了那个令我真正浑身战栗的家伙以及,哦,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的颜色正在逐渐晕开,哪怕是颜色最深的墨汁都开始退让了,而那贪得无厌的小花开始着急,学了渡鸦先生那死道友不死贫道精神的它,开始试着祸水东引。

但我可是早有预料它一定会闹出大乱子来,刻意在那最新的温室中将它栽下以免它伤及无辜,与它一道居住的除了它的兄弟便只有那些噼啪作响的木炭,这声音我不太喜欢,但至少它们足够刺耳能够驱赶我耳道中的阻塞,而它的选择也确实如我所想,它将那逐渐毕竟的血色引向了本该作为药物而生的小家伙,它显然没有想到或者它可能也本能的渴望着这些。

最终,当我于这无墙的梦境中因失血而晕倒,但在另一重被称为醒时世界的梦境中苏醒过来时,我看到了我的成果,一丛黑根白花,生于腐土与血色却依旧如此倔强的草药,以及不远处本该于净土上生根但此刻已然妖娆艳丽连我都感到移不开视线的毒花。

真是阴差阳错的结果,不过到底大差不差,我打了个哈欠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去床上睡个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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