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2/2页)
赵玉珠两只胳膊,似两条纤细优美的菟丝花,紧紧圈住薛妖脖子,少女稳住了身子松了口气,像个三岁小娃娃一般跨坐在薛妖身上。
薛妖稳稳托住她屁屁。若赵玉珠上一世出嫁前,仔仔细细翻阅过压箱底的小册子,这姿势保证她这一辈子都不乐意出门见人了。
薛妖年长赵玉珠四岁,懂的比她多,面皮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心绪。随后,男人腾出一只手来将少女挂在枝头的裙摆一把拽下来。
最后,薛妖压低声音在少女耳畔催促“还不快下来。”
赵玉珠已回过神来,察觉到薛妖一只大掌还托着她屁屁,如同大火烧来一般赶忙往下跳。
一般情况下,君子非礼勿视。
可没法子,薛妖生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赵玉珠美得跟仙女似的,如此养眼的两人一举一动都勾得人想一看到底。
待那些高官反应过来紧急偏头回避时,全程已看完。
呃,那个面皮尴尬
“啊,今天天气不错啊。”
“可不是,迎春花都开了。”
“还一开一大片哈。”
一个个背过身去哈哈哈地尬聊天气。
好在,赵玉珠身上系了条白披风,宽宽大大好歹遮挡了点,这些个外人也就没瞧清楚具体是怎么个姿势。
但观摩到这里,几个高官心里已门儿清,薛妖不是不沾女色,只是挑嘴得厉害,普通姿色的女子压根近不了他的身。
你瞅瞅,男人还是同一个男人,地点还是同一个地点,两个少女的结局却是天差地别。
宁银月连薛妖衣摆都没碰上,径直摔去了老男人怀里;而赵玉珠,却能一头扑了个满怀,生生将薛妖撞得面皮发烫。
真真是强烈的对照组啊
谁被冷落谁尴尬
此时的宁银月,恨不得撕碎了赵玉珠,也恨薛妖精虫上脑瞎了眼,看女人只看脸蛋连家世都不顾了么一个小官之女能给他什么助力
迎着宁银月几近碎裂的目光,薛妖大大方方牵了赵玉珠小手,带她走了回来,朝几个高官朗声介绍“这是在下的未婚妻,赵三小姐。”
“哦,原来是未婚妻啊”几个高官恍然大悟。
那个刚来西北没几日的高官,疑惑道“哪个赵家的”话说得这般含蓄,莫非少女只是生得美,家世有些说不出口么。未免太可惜。
宁银月蔑视地扫了赵玉珠一眼。
另一个高官拍着先头那位的肩头,笑道“还能哪个赵家的,镇国大将军赵振山啊”
镇国大将军赵振山名头响亮啊,威震西北,军功赫赫。
那个刚来西北没几日的高官,赶忙大笑捧场“原来是赵振山的掌上明珠啊,难怪如此水灵,便是与京城的郡主、县主相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薛妖,你艳福不浅啊。”
宁银月便是再无知,郡主、县主也是晓得的,能与她们比肩的少女,又岂能是小官之女尤其听得她竟是薛妖未婚妻,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宁啸素来不管内宅之事,眼下听闻薛妖已有婚约,飞快剜了宁银月一眼,嫌弃她与人争夫,丢人。
宁银月低垂眼眸,眼底一片阴翳。
赵玉珠见宁银月怏怏不乐似一只斗败了的鸡,不免滋生出一股赢了“情敌”的快意,嘴角好心情地上翘。
赵玉珠不爱扎堆男人窝,落落大方与几个高官寒暄过后,偷偷扯了薛妖衣袖,悄悄问“我可以走了吗”
薛妖侧耳听完,点了头。
恰巧,薛妖低垂的目光落在少女扯他衣袖的小脏手上,上头沾了点泥土,出言叮嘱“石子尖锐,易伤肤,寻个机会丢了。”
视线扫过她袖袋。
赵玉珠心虚地抽回手,背到身后去。心内一阵打鼓,不是吧,她石子藏进衣袖时被他察觉了
糟糕,那些石子是她与宁银月“抢男人”的证据啊,不会引起薛妖不必要的误会吧
思来想去,赵玉珠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薛妖,那些小石子吧你别误会,我对你没别的想法,纯粹是维护契约需要,真的。”
契约一年,还未到期,她的“未婚夫”总不能半道被人抢了吧
这才要出手护住。
“真的,你信我。”赵玉珠一脸认真,生怕薛妖误解了她。
薛妖定定瞅了赵玉珠好几眼,果断转身朝宁啸道“宁总督,府上可有雪顶含翠,我这未婚妻最喜一边品茶,一边赏花。”
赵玉珠
谁要留下来陪你们这些臭男人品茶赏花了
等等。
薛妖方才不是点头应允她可以离开的吗怎的突然出尔反尔啊
难道她先头会错了意
薛妖不由分说扣住赵玉珠手腕进了凉亭,揽了她小腰挨着自己落座。
石桌上摆满了各种时兴水果,男人们言笑晏晏,赵玉珠陪着笑尬坐。婢女捧了水来净了手,薛妖时不时捡一个桔子或青枣给她吃。
桔子她剥了,他吃一半。
青枣她不爱吃,他接过去吃掉
直到赵玉珠脸都快笑僵了,薛妖才放过她,给她寻了个借口脱了身。允她与一个过路的少女结伴走了。
如明珠般亮眼的仙女离开,凉亭骤然黯淡不少,连凉亭外怒放的鲜花都仿佛跟着失色了。
“还是薛妖好福气啊,得未婚妻如此,夫复何求。”
众人正调侃薛妖艳福不浅时
一个回头,宁啸见宁银月居然还不死心,死皮赖脸磨蹭在凉亭附近,当下虎了脸,寻了个借口,将女儿送去朱柔身边。
偏就这般巧,宁啸的续弦纪梅竹晓得了“饿鹰扑食”这桩丑事,立马讥讽着找上门,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宁银月。
最后,纪梅竹以嫡母身份,厉声训斥宁银月
“薛妖已有婚约在身,也是你能肖想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路边摊货色,去给人家仙女似的未婚妻拾鞋都不配,薛妖能被你迷住就见了鬼了”
“你以前在府外过的什么浪荡日子我管不着,如今进了这总督府,就给我安分守己了再敢闹出丑闻,家法伺候”
“现在,给我去廊下跪着,不跪满半个时辰,仔细你的皮”
宁银月哪里肯跪被一个粗壮婆子一脚踩住膝盖弯,才老老实实跪了下来。
纪梅竹发落了宁银月,又狠狠挖苦了一番朱柔这个平妻,说她一身骚狐狸味,断了五根手指还能勾得宁啸娶了她,当真是天下第一淫寡妇。
直到纪梅竹耍足了威风,才解气地走了。
朱柔望着窗外罚跪的宁银月,酸涩地涌出泪水。她才是宁啸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原配啊,纪梅竹一个续弦算什么
而她可怜的宁银月,打小缺乏父爱,朱柔哪舍得亏欠了她,但凡女儿想要的,她都卯足了劲去争了来抢了来。
不想,精心呵护了十几年,女儿竟养成了骄奢霸道的性子。
“银月,别人的未婚夫咱们不要。如今进了总督府,有你爹爹这座靠山,他总能给你挑个好婆家的”朱柔苦口婆心劝慰女儿。
宁银月却梗直脖子怼了回来“爹爹他又不是我亲爹不过是个继父,能有多牢靠”
朱柔险些噎死。
作为原配,“原配”已死在十几年前,族谱上压根没有宁银月这个血脉。朱柔如今不过是“寡妇再嫁”,宁银月是作为“拖油瓶”进府的,外人顶多当宁银月是养女。
养女和亲生女,相看婆家时待遇肯定天差地别。
纵使宁啸有心弥补宁银月,往高里嫁,也得男方乐意啊。正常情况下,怕是没几个能与总督府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乐意。便是有幸遇上乐意的,怕也是资质不怎么样的。
一句话,宁银月亏在了“出身”上。
朱柔心口犹如堵了一层湿漉漉的纱,憋闷难受,对女儿充满了愧疚,责备的话说不出了,宽慰的话也说不出了,瞬间哑了声。
宁银月见娘亲被自己堵得没了话,心头生出一股“自己活得更通透”的优越感。她甚至觉得,娘亲一个寡妇进门,能得宁啸几日宠还是未知数呢,兴许没几个月就丢开了手。
所以,宁银月必须牢牢把握住这几个月,紧锣密鼓给自己找个好夫婿。
而薛妖,是她一眼相中的
至于抢人家未婚夫丢人这怕啥,她娘不也抢了纪梅竹丈夫,不然能挤进门当平妻
她娘能豁出脸面去争,她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