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树欲静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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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沉,浓荫如盖,古树下一个白袍老者,神情说不出的安详悠闲,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瞧着面前的少年练剑。
这少年身随手动,手随剑起,手里拿着的剑,居然长达一丈,观其剑身,玄铁所做,重达千斤!恍如一个巨大的铁棒一般,但是那个少年的剑法丝毫不乱。
木叶深处有蝉声摇曳,却衬得天地间更是寂静,红尘中的嚣闹烦扰,似已长久未入庭院。
那少年轻轻放下了剑,突然抬头笑道:“天人遗留,天下英雄谁肯错过?师傅,难道我们真的不去了么?”
白袍老者微微笑道:“你一直练剑,不曾步入江湖,所以有的事情你是不懂的,有的话你是不该问的,你难道知道什么是天人吗?”
少年抬头瞧了瞧树梢,却又立刻垂下了头,道:“不清楚。”
白袍老者笑着说道:“天人是为天人合一,等你打通全身经脉,将浑身真气运后天转先天,步入先天之境,那时候你才有资格去看看那天人合一境界的高人,是何等程度。”
少年似懂非懂,无聊的甩着剑花。
有风吹过,木叶微响,突然一条人影自树梢飞鸟般掠下,来势如箭,落地无声,竟是个短小精悍的黑衣人,黑色的紧身衣下,一粒粒肌肉如走珠般流窜,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布满了警戒之意,当真如强弩在匣,一触即发。
但这老少两人神色却都丝毫不变,只是淡淡瞧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仿佛这黑衣人早就站在那里似的。
黑衣人突然笑道:“求剑老人第一剑匣,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不想公子竟也镇定如此,这次总算开了眼界。”抱拳一礼,眉宇间顿现敬佩之色。
第一剑匣?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还是说每一个剑客都是如此的偏执?将自己的名字改成这样?
求剑老师第一剑匣笑道:“原来是扬州七杰中的追风大侠风不止。”
风不止道:“前辈总该知道,扬州七杰中,就数我风不止最没出息,既不能做剑客,也没有深厚内功,只有靠着两条跑得快的腿,一张闭得严的嘴替人传递书信来混日子。”
第一剑匣悦声道:“风大侠平生不取未经劳力所得之财物,老朽素来佩服,却不知是那位故人劳动黑兄为老朽传来书信?”
风不止笑道:“传信之人若不愿透露身分,在下从来守口如瓶,此乃在下职业道德,前辈谅必不至相强,但在下却知道这封书信关系着前辈一件极重大的秘密,是以必须面交前辈。”慎重地取出书信,双手奉上。
第一剑匣微微沉吟,却又将那封信送了回去,道:“既是如此,就请阁下将此信大声念出来吧。”
风不止道:“但此信乃是前辈的秘密……”
第一剑匣笑道:“正因如此,老朽才要相烦阁下,老朽平生从无秘密,自信所做所为,没有一件事是不能被人大声念出来的。”
风不止耸然动容,轩眉大笑道:“好个“从无秘密”,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做到这四个字!”
双手接过书信撕了开来,三页写得满满的信纸,竟黏在一起,他伸手沾了点口水,才将信纸掀开,瞧了一眼,大声念着道:“第一剑匣兄……”
那“兄”字还未说出口来,身子突然一阵抽搐,倒了下去。
第一剑匣终于变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在这眨眼间他脉息便已将断,求剑老人不及再问别的,大声问道:“这封信究竟是谁要你送来的?谁?”
风不止张开了嘴,
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见他面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变黑,眨眼间竟变了四种颜色,面上的肌肉,也突然全都奇迹般消失不见,刹那前还是生气勃勃的一张脸,此刻竟已变成个黑色的骷髅。
那少年手足冰冷,尖声道:“好毒!好厉害的毒。”
第一剑匣缓缓站起,惨然长叹道:“这封信本是要害我的,不想却害了他,我虽未杀他,他却因我而死……”
只见风不止身上肌肉也全都消陷,怀中滚出了几锭黄金,想来便是他传信的代价,也正是他生命的代价,求剑老人瞧着这金子,突然拾起了那封书信。
少年目光一闪,惊呼道:“你老人家要怎样?”
求剑老人神色又复平静,缓缓道:“此人为我而死,我岂能无以报他,何况,要害我的这人手段如此毒辣,一计不成,想必还有二计,就说不定还要有无辜之人陪我牺牲,我活着既不免自责自疚,倒不如一死反而安心。”
那少年颤声道:“但……但你老人家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你?你老人家一生与人无争,又有谁会……”
话未说完,突听“轰”的一声巨震,那几锭金子竟突然爆炸,震得矮几上的水池纸砚全都掉了下来。
求剑老人身子看似站着不动,其实已跃退三丈后又再掠回,他平和的目光中已有怒色,握拳道:“好毒辣的人,竟在这金锭中也藏有火药,而且算准风不止将信送到之后再爆,他不但要害我,竟还要将送信人也杀死灭口……”
少年目光变色,恨声道:“这会是什么人?既有如此毒辣的一颗心,又有如此巧妙的一双手,此人不除,岂非……”
求剑老人黯然一叹,截断了他的话,惨笑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害我,想必是我曾经做错了什么事,他才会如此恨我。”
少年目中泪光闪动,颤声道:“但你老人家一生中又何尝做错了什么事?你老人家如此待人,却还有人要害你老人家,这江湖中莫非已无公道。”
求剑老人缓缓道:“莫要激动,也千万莫要说江湖中没有公道,一个人一生之中,总难免做错件事,我也难免,只是……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罢了。”
突听远处有人大喝道:“第一剑匣!第一剑匣!……”
这喝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近,喝声中夹着的惊呼声、叱骂声、暴力撞门声、重物落地声,也随着一路传了过来。
少年剑客动容道:“是什么人敢闯进来?”
求剑老人柔声道:“有人来访,我本就不应阻拦,何况,客已进来,你又何苦再出去……”突然转头一笑,道:“请进吧。”
花园月门中,果然已闯入三人,人人俱是满面杀机,来势凶恶,但瞧见这两人安详镇定的神色,却又都不禁怔了怔,当先一个黑面持刀大汉,手提金背九环刀,厉声狂笑道:“第一剑匣,我总算找着你了。”
狂笑声中金环震动,疯狂般向求剑老人一刀砍下,树叶都被刀风震得簌簌飘落,那求剑老人却凝立不动,竟似要等着挨这一刀!
少年剑客头也未抬,手指轻轻一弹,只听“嗤”的一声,接着“当”的一响,虬髯大汉掌中金刀已落地。
他半边身子都已发麻,耳朵里嗡嗡直响,面上更早已变了颜色,眼睁睁瞧着这少年。既不敢进,又不敢退。
那少年剑客已缓缓走了过来,突听第一剑匣沉声道:“不得伤人。”
那少年剑客果然不再前走一步,黑脸大汉浓眉顿展,仰天狂笑道:“不错,求剑老人第一剑匣自命仁者,手下从不伤人,但你不伤我,我却要伤你,你若伤了我一根毫发,你就是沽名钓誉的恶贼。”
他居然能将不通之极的歪理说得振振有词,脸厚心黑,可算都已到家了,第一剑匣却不动容,反而微笑道:“如此说来,各位无论如何都是要取老朽性命的了?”
黑脸大汉狞笑道:“你说对了。”
突然往地上一滚,金刀便已抢入掌中,振刀大喝道:“还不动手?”
一瞬之间从外面闯进来十几个黑衣大汉,各种兵器齐出,似铁了心要杀了第一剑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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