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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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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炀取了信件回五斗院,还看了鲍主簿一眼,看得鲍主簿目光深沉。

自从纪炀到太新县,这位就没怎么说过话。

但依玉县丞跟韩潇的查探,这太新县里,属他的人最多,都是不起眼的位置,却最能探听消息。

所以自己要修桥的事,他应该知道了吧

鲍家就没什么表示

如今的情形,拉裴家,打刘家,忽视鲍家。

鲍家其实并不在意,他家知县安安稳稳种田屯粮。

但如果说到修桥,只怕他家最在意。

之前说过,鲍家在太新县的最右边,也就是最东边,而他们北边有山,南边也有山。

几乎是两山相夹之地,左边便是裴地,但要想要来裴地,必须经过那条几百米宽的河。

最窄的地方也有小一百米。

这样的位置可以想象一下,。

有战祸的时候,此地确实易守难攻。

但平常可是运送个物资都难。

往北过道天险,那地方是关外了,往南翻座大山不够累的。

所以只能往东或者往西。

东边同样是灌江府的地方,但荒芜得很,要想把种的麦子卖出去,只能往西走。

西边的大河是必经之路。

除非绕上百里的路,算是勉强能过去,但那边又靠近山脉,山贼极多。

相比裴家来说,他们就在中间,官道直通灌江城。

刘家

刘家那边黑市贸易昌盛,往关外卖不成问题。

只有鲍家,鲍家非常需要在鲍地跟裴地之间修一座桥。

估计以前就有这种想法,可他家低调,而裴家强悍。

鲍家要是提出,在这两地之间修桥,裴家必然要刮成皮不说,修桥费用全都是鲍家出。

费用是一回事。

找不到修桥的工匠又是一回事。

平常的桥也就算了,找普通工匠应该也行。

上百米,甚至两百米开外的桥,放到现在,也要找专业人士勘察。

鲍家久居灌江府,此处又偏僻,他们如何寻得厉害工匠

在古代,能修上百米大桥的工匠屈指可数。

钱他们可以出,石料可以违规买。

只有人,他们请不动。

再说,让灌江府其他地方得知这件事,上面的官员少不得过来搜刮一圈。

以鲍家谨慎的性子,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过河运粮,又不是鲍家亲自运,还不是损些农户的事。

所以他们想要修桥,但既然没条件,也没人,所以不算特别急切。

可这是要由伯爵家公子,皇帝派过来的官员来办。

其中最难的工匠根本不成问题。

当初纪炀想修运河,都能找到专门修运河的工匠。

何况修桥

汴京聚集整个承平国的最好匠人,就算汴京没有,全国还没有吗

鲍家从在衙门里的眼线里听说此事,肯定坐不住。

纪炀就在等鲍主簿主动找上门。

这种事,谁想开口,谁的让步空间就大。

他肯定不会主动提及,给你们三个地方修个桥吧

依照他们现在的关系,就算想修,也会拒绝自己,拒绝不是为了拒绝,是为了更好谈条件。

所以纪炀只是隐隐放出消息,等着鲍家来找。

当然,鲍家自然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否则他们早就撺掇其他地方修桥了。

但是这既是连接鲍地跟裴地的好事,更是给鲍家一个窗口。

一个主动接近的窗口。

如果他家主动前来,那不仅是建桥的事,更是主动示好。

纪炀相信,以鲍家那边盘算,不会看不懂这些事。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然后点拨。

给你机会让你讨好卖乖,可不要抓不住啊。

这约莫就是手里有权的好处。

什么事都不用太主动。

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下面已经跑断腿了。

他自然不是折腾人的那种官员,他只想让太新县恢复秩序,把百姓们从毫无收获的劳动中拉出来。

纪炀回到五斗院,厅堂已经被烧得暖烘烘。

江小子江乖乖,都在跟着五姑娘读书。

太新县倒是有私塾,只是现在冬日,已经放假了。

炭火旁烤的有芋头,纪炀进门去了去寒气,才坐到三人身边捡了个尝尝。

江小子立刻去端茶,乖乖也帮忙拿东西。

纪炀瞧着笑“也好,没有白吃饭。”

两人自然知道是开玩笑,做完事立刻回到软塌上写字。

等纪炀喝了一口,才发现是红枣茶。

五姑娘道“现在喝红枣茶,身上暖和。”

那边平安也自己倒了杯,吃起来甜甜的,很是舒服。

家里有人果然不一样,以往他们忙完,回家也是冰凉凉的。

纪炀拿着信件去另一个桌子上拆,见里面有汴京林家的信,先让平安给了五姑娘,自己则看其他的。

这里面有汴京好友的,还有扶江县的。

不过率先拿出来的信件,还是潞州知州所寄。

应该是潞州知州田兴志出发回汴京之前寄的,上面问候自不用说,又讲自己应该是去工部任职,还调侃,纪炀如果再修运河修路,他更是能帮忙。

仔细想想,田大人去工部并非偶然。

工部虽然各处提及不多,但负责的则是屯田,虞部,水部等差事。

具体便是造东西,印钱,修河渠,修城郭宫室等等。

再想田大人在潞州做的差事,以及他在时,潞州运河加宽加长,下面开耕再有增多,许多城镇扩张。

所以也有预见。

上次工部的人修完运河,可是又去潞州城坐了几日。

估计那会就已经有些定论。

但事情没定下,知州田大人也不好多说。

能进六部任何一个部门,都已经很好了,对这个偏远小州的知州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

看信件里,应是对此还算满意。

信里更说笑,能去工部,说不定跟纪炀请求汴京给他修运河有关,放在哪都是个大功绩。

纪炀没那么脸大,可能有运河功劳,也有他临时安抚凉西州,以及潞州治理很好的功劳。

后者才是最大的原因。

但田大人去工部,对他来说自然只有好事。

他倒不用修路修运河,但修桥,加固城墙,那还是要的。

这两个一点也不比修路修运河简单。

收起信件,五姑娘那边也已经看完了,惊讶看向纪炀,把信递给他。

林家的信自然要问两个人如今生活如何,身体可好,又问五姑娘适不适应。

后面则是一些朝堂上的事,只是叙述,并未表明自己的倾向。

这约莫就是朝中有人的好处,很多事都不用打听,那边都知道他想听什么。

汴京那边还是一如往常,林家这边有纪炀去灌江府,梁王那边也不示弱。

这些事在汴京的时候,几方人都跟他通过消息。

梁王那边千挑万选,选了个远方子侄,竟然也有些宗室血统,还算强干的一个年轻人过来,就去太新县隔壁的今安县。

明显要跟林家的纪炀比一比,看谁更厉害。

可信件寄出时,这位还没出发,再加上天寒地冻,宗室那边的人估计要年后才能来。

林家还说,不用管今安县的新知县,他们那边也不会主动挑衅。

毕竟大家都想做出成绩给上面看看,内斗的场合不在这种边陲之地。

纪炀见此放心了些,看来梁王虽然自大,但还是有点谱的。

毕竟整肃太新县内部的问题都要费些周折,再来个外部问题,那就会格外麻烦。

但有些事不得不防,在宗室那边的人去隔壁今安县之前,他这边很多事,总要有个了结。

就算不了结,也要暂时熄火,勉强把大家整合到一起。

剩下的也没多说,只讲林家也让王伯帮忙送了东西过去,希望他们两个好好的,以后汴京相见。

最后提到,林家大公子林启,年后也要出去外放,只是让纪炀知悉,并无其他意思云云。

当然信里不会说那么直白,属于明白就行那种。

五姑娘知晓京中还是照常,心里倒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又觉得意料之中,自己在汴京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是这么回事。

其他信件多是好友们送过来,滕显还着重说了葫芦动画收益如何如何,让他安心,需要银子再取。

暂时应该不用说了

收好信件,纪炀安心不少,汴京没什么变化,熟悉的田大人去了工部,都还行。

刚把这些信收好,从外面回来的玉县丞等人已经进门。

众人看着一脸欣喜。

韩潇先开口道“扶江县官学有个叫江春的学生,大人还记得吗”

“江夏江小五”纪炀自然记得,这可是他们扶江县学问最好的学生。

还过了州试,年初的头一次院试也过了。

等会,现在眼看到十二月,也就是第二次院试也考完了

玉县丞满脸欣喜地点头“上面学政巡查,十一月上旬开始第二次院试,中旬放榜,他考过了”

“扶江县头一个秀才”

好事啊。

怪不得大家都很高兴。

玉县丞,凌县尉,卫蓝,都是扶江县的人,他们县里头一个秀才,怎么能不高兴。

韩潇不用讲,好歹也是他们韩家夫子教出来的。

怪不得他们四人来的时候那么高兴。

大家一来,平安就给众人倒了五姑娘熬的红枣茶,又围着炉子吃些烤芋头,身上暖和起来。

还好这厅堂够宽敞,否则还不够他们坐的。

五姑娘见他们有话要说,原本想带着孩子下去,纪炀却笑“没什么是你们不能听的。”

五姑娘不用讲,心思通透之人,平日也有许多好主意。

俩孩子年岁不算小,口风也紧,听就听吧。

其他人自然没意见,反正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

最近一段时间,纪炀在忙,身边的手下自然也没闲着,现在一一报告来这之后探听到的消息。

大家也不拘谨,都抱着红枣茶围着火炉说话。

玉县丞先道“太新县的卷宗我几乎都翻过,里面多是裴地的资料,刘地,鲍地,基本上没把各自原先衙门的东西拿过来。”

“不过手下小吏倒是派了过来,现在一共十五个小吏,一家五个,非常平均。”

“但因为刘县丞存在,所以刘地的小吏最得重用。”

玉县丞私下去了解的,肯定是县衙小吏,小吏基本都归他管。

卫蓝以前是副捕头,现在了解的也是捕快。

但说起捕快,他有些无奈,开口道“太新县共有五十个捕快,裴地自己有二十,剩下三十则是刘地,鲍地一人一半。”

五十个捕快

纪炀都挑挑眉,边陲之地,确实武德充沛。

卫蓝又道“这自不用讲,可以说是裴地的人说了算了,捕头副捕头都是他们的人。”

剩下的凌县尉跟韩潇,两个人则跟前面不同。

县尉负责县里治安,可手里没有一个兵士,有定江关的吴县尉吴指挥使在,他基本不会有太大作用。

但不代表他就没用。

这一个多月,凭借他的好枪法,跟裴家私兵联系甚多。

“私兵多懒散,都是裴家的心腹,平日里私兵家种田不怎么收田税,所以甘愿给他家卖命。”凌县尉道,“私兵里还有两个人,看着像是正规军出来,说是原定江关兵士。他们两个带着,私兵才有些模样。”

“裴家私兵除了听这两个人的话之外,那就是裴家主,还有裴家军师的话。”

“不过对裴家军师不大尊敬。”

因为是在裴地,自然对裴家了解多了点。

原来私兵是这么来的。

还有正规的将士领着,所以抵抗外敌的时候才可行。

纪炀想到守卫定江关的吴指挥使,这两个人会不会跟他有关

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这样,那裴地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好点,看似裴家把持,其实内里有吴指挥使才是定海神针。

但吴指挥使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内里的百姓他也无能为力。

裴家还有个军师

不过也符合他们的风格。

纪炀点头,凌县尉又说了最近裴家内部矛盾的事,这跟韩潇要讲的重合一部分。

韩潇跟着纪炀,自然不止教方言,更多时候还在联系以前认识的农户,还有一些稍微小点,依附裴家的人家。

韩家走了之后,裴家自然肆无忌惮,但吴指挥使去了几次,算是安生,还跟之前一样。

但裴地能走的百姓几乎都走了,留下要么负债,要么不敢去未知地方,要么是裴家的家奴等等。

这些人见韩潇回来,自然高兴。

在他们的影响下,不少人对纪炀也有好感,特别是一些百姓,看着韩家的面子上也会信任一两分。

裴家的恶行,让许多人已经忍受不住。

其中一些私兵,私德败坏,强占女,但裴家主只当看不到,反正他们这地方,这些事情都很正常。

而此时的裴家主没心情管这些。

最近裴家的矛盾,自然跟纪炀点的那句话有关。

有人吃下裴家一年十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让裴家主自然坐不住,裴县令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不在衙门也正因为此事。

经过他们家彻查,已经清理出来不少人,直接砍了之后埋在乱葬岗。

可怎么查,都不到十万两银子,裴家主本就爱财,只是想想有些钱可能流失,已经心痛到难以呼吸。

可他家几把刷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裴家军师出出主意还行,查这些事有些不懂,只知道确实有部分钱没追回来,可具体怎么查,也是没有头绪。

所以裴家轰轰烈烈地查账,竟然卡壳了。

韩潇低声道“纪大人让我帮忙转达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大家自然不止打探消息,肯定能拉拢的拉拢,能办事的办事。

而韩潇办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告诉裴家,到底从什么方向查。

纪炀点头。

众人将探听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大家也算彼此知道情况。

现在的太新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摸不到底,至少裴地已经掌握得差不多。

探清虚实,对接下来的事很有帮助。

不过众人都道“裴地的人还好说,但刘地,鲍地调过来的小吏捕快,基本都是心腹,绝对招揽不过来。”

“除开这些,许多人也不能用。”

不能用的理由有很多,可跟着纪炀的心腹都说不能用,那就是不能用。

纪炀道“那就不用,以后自会清理。”

这些事了解之后,自然还要看如今裴地最热闹的事。

说起来,裴家正为查账的事烦恼,在裴家主本就在为财产辗转反侧的时候,刘县丞又被纪炀点名去裴家要职田。

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裴家主脾气本就不好,赶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即使知道纪炀故意让人烦他,裴家主也忍不住这脾气。

他家军师跟裴县令倒是劝了又劝,那又怎么样。

想发脾气都不行

这里是裴地他裴家的家主,想做什么都行

连带着纪炀也埋怨。

挑事精

但没这个挑事精,他又不知道自己的钱少。

如果纪炀给他做事就好了。

裴家主这个可怕的想法,纪炀暂时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裴家主对刘县丞发脾气,会让他们两个都难受,这就够了。

这个时候他让韩潇传的消息,只会火上加油。

那消息便是。

裴家想知道莫名失踪的粮食去哪了,换成的银钱去哪了,可以去刘家黑市看看。

这并非凭空猜测。

而是一年近十万两白银的粮食产物,哪里能消化得下

从裴地直接送到灌江城

那么大笔粮食,就算裴家再傻也不会毫无察觉。

只有西边的刘地黑市可以吞得下。

想知道东西去哪了,卖家找不到,找找买家,总能找出蛛丝马迹。

实在不行就寻买家的晦气。

你明知道这是偷我家的赃物,你还照常买卖是不是找打

韩潇做这事的时候甚至有点心虚,纪炀也太损了。

前脚让刘县丞问裴家要吃进肚子里的职田。

后脚还告诉裴家,那刘家帮着你家内鬼消化赃物呢。

只怕刘县丞再登裴家的门,要被打出来才是。

在刘县丞的视角里,他只是按照知县要求去索要官田而已,知道你家不爽,可你家要打人

两边信息不对称,还是要打起来。

就算以后弄明白怎么回事,该打还是要打。

毕竟事实改不了,刘家确实背地坑裴家钱财来着。

纪炀只不过把这些事挑明了而已。

不过韩潇怎么觉得有点爽呢

看着这以前看似和平的三家斗得你死我活,还真有意思。

不对。

不是三家。

还有鲍家,依旧置身事外

韩潇道“那鲍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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