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太子悄临清远寺 东宇剑刺贺志斌 (第2/2页)
且说,慕波驾着车,一路向京城驶去,不多时,便已经入了城门。朱常洛从掀开窗帘,向外面看了看,然后道:“青儿,已经进城了。”张荏青只是点点头,朱常洛继续道:“放心,一会儿就要到公主府了。”张荏青道:“我不想回公主府,你将我送到月儿胡同吧。”朱常洛好奇问道:“什么?不回公主府?”张荏青点点头道:“今日就是在月儿胡同被劫,你就原把我放在那吧。”朱常洛有点担心道:“这样不好吧,天快黑了,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呢。”张荏青执意道:“没事,我家就在那,你就把我放到那吧。”朱常洛问道:“你家中的人,不是早已不在了吗?”张荏青转过头问道:“你也知道?”朱常洛感觉有点失言,只是道:“好吧,你想去那都可以。”朱常洛说罢,伸出头对着外面的慕波便吩咐道:“先去月儿胡同。”慕波得令道:“是,殿下。”说罢,驾车向月儿胡同驶去。
少时,马车便已经到了月儿胡同口,慕波停下车后,打开帘子道:“殿下,到了。”朱常洛看了看外面,对着张荏青便道:“到了,青儿,我就送你到这吧,再入内碰见别人就不好了。”张荏青听后,便点点头,下车而去。朱常洛看着张荏青走远后,对着慕波便道:“走吧,回宫。”慕波赶紧跳上马车,又驾车向皇宫驶去。
且说,张荏青独自一人沿着月儿胡同走着,这条再熟悉不过的巷子,此刻却变得这般冷清,她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张府门口,她看了看,大门依旧紧锁,不由得十分失落。张荏青走上前,静静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晚,眼看天马上要黑了,张荏青此刻感到莫名的孤独,她回想着,曾经在张府的点点滴滴,还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家人,她忍不住一个人又抱着头抽泣起来……
正当张荏青伤心之余,她发现一个手帕映入眼帘,她抬头看去,只见正是贺志斌。贺志斌将手帕递过来,张荏青也不接,于是,贺志斌也坐到了张荏青的旁边,他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张荏青的眼角,然后道:“青儿。”张荏青将手帕抢过来,站起身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贺志斌也站起身来,他道:“毕竟十来年的夫妻了,这点我还是能想到。”贺志斌说着,又走到了张荏青跟前,然后道:“走,回家吧。”张荏青听后,冷冷道:“家?我的家就是这里,而不是公主府。”贺志斌看着张荏青道:“青儿,别再生气了,走吧。”张荏青突然道:“好,要我走可以,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贺志斌道:“你问吧。”张荏青问道:“我父母的自杀,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贺志斌听后,也不知怎么说,他只是道:“我也不想骗你,要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也不全是,可是至少当时我是真没想到你父母会自杀……”张荏青打断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他们说的对,我父母就是被你逼死的。”张荏青越说情绪越激动,她道:“你到底是忘不掉你所谓的仇恨,明明是胡瑞刚害了你家人,你却将我父母活活逼死,你不分青红皂白,也根本没有在乎过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了,你隐瞒了我这么多年,欺骗了我这么多年,你良心何在。”贺志斌道:“你听我说。”说罢便伸手想抱抱张荏青,没想到张荏青言辞犀利吼道:“你别碰我。”贺志斌被呵斥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张荏青继续道:“我现在看见你就反感,这个世间,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给我滚,滚。”贺志斌:“就算你再恨我,不管怎样,你先跟我回家去,我们的碧倩还在等你呢。”张荏青听到女儿的名字,瞬间有点无助,她淡淡道:“女儿我给你生了,她姓贺,而不是姓张。”贺志斌听闻紧紧抓住张荏青的双臂道:“你不要我了,我能理解,难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吗?”张荏青一把将贺志斌甩开道:“放开,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你要可怜我,你就把女儿给我接来,我带着她一起过,你要是舍不得女儿,我就留给你。”贺志斌看着张荏青,无比伤心道:“青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张荏青道:“不,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女儿给我接来,你除了碧倩,依然有儿有女,可是我就这一个孩子,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份上,你把女儿给我,我们从此以后便两清了。”贺志斌苦笑道:“两清?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两清呢?”贺志斌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传来道:“怎么不可能两清。”来人正是张东宇,他拿着一把宝剑,从张府墙头上跳了下来。
张荏青看到张东宇后,立马小跑过来,紧紧抱住张东宇并哭道:“东宇,东宇,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姐姐。”张东宇道:“姐,我也想你。”贺志斌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只能默默立在一边。片刻,张东宇推开张荏青,走到贺志斌面前道:“贺志斌,你害死我爹娘,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取你性命。”贺志斌看着张荏青,只回道:“当年之事,你也在场,胡瑞刚派人欲杀你父母,是被我救下的。”张东宇道:“是啊,被杀和自杀哪个更痛苦,我想你应该清楚,如果时间倒流,我宁可你不要救,因为先救之而后杀之,其心可诛。”贺志斌道:“你这般说,我也无话可说了。”张东宇冷笑道:“呵呵,今日,皇天不负,在我家门口,且看我为爹娘报仇。”张东宇说着,缓缓抽出宝剑,张荏青不安道:“东宇。”张东宇回头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手刃此贼,为爹娘报仇。”张东宇说罢便提剑朝着贺志斌杀来,贺志斌一个翻转闪开,二人打斗在一起。张荏青看到二人打在一起,着急道:“你们别打了。”随着二人的打斗,巷子里不断有街坊路人围观过来,大家见此二人打的如此激烈,也都不敢上前劝架。
贺志斌且战且退,张东宇则持剑步步紧逼,张东宇飞身一剑刺来,贺志斌一个后翻躲过,只见张荏青不停道:“你们别打了……”贺志斌被张东宇的攻势逼得无处躲藏,只见张东宇凌空又是一剑袭来,贺志斌猛然一个翻身又是躲过,贺志斌落地道:“东宇,别打了。”张东宇只是道:“混账,我今日特来取你首级。”张荏青看着二人又打在一起,不断道:“你们别打了。”张东宇正杀急了眼,哪里肯听,他持剑疯狂向贺志斌刺来,贺志斌纵身躲开,来到张荏青身旁道:“青儿,快让东宇停手吧。”话音刚落,张东宇又是飞身一剑刺来,贺志斌面对迅猛攻击,一把将张荏青推开,张东宇立马又是反身一剑,直中贺志斌的胸膛,贺志斌被刺中了一剑,他拼力一掌将张东宇连人带剑击倒在地,贺志斌随即也跟着倒地。张东宇被击倒后,一个空翻又站了起来,他提起剑对着贺志斌又冲了过来,这时,张荏青挡在了剑前道:“东宇,不可以。”张东宇持剑指着贺志斌,道:“姐姐,你闪开。”张荏青却道:“东宇,住手。”她说罢又弯下腰,看着贺志斌捂住伤口,鲜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此刻张荏青忍不住问道:“志斌,你怎么样?”贺志斌看着张荏青满眼泪水,他忍痛道:“没事,青儿你别担心。”张东宇道:“姐姐,你快让开。”张荏青道:“东宇,算了吧,他都伤成这样了。”张东宇却道:“姐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不动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张荏青道:“不,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死,东宇,算了吧。”张东宇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姐,你快闪开。”张荏青正要说话,只见一辆马车突然奔驰了过来,众人都朝马车看去,只见马车到了跟前,驾车之人正是周虎,马车转眼便到了众人跟前,周虎停下马车,周龙也从车里跳下,二人直奔贺志斌而来。当二人借着月光看见贺志斌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而张东宇还拿着剑对着贺志斌,他们立感不妙,周龙上前询问道:“志斌,怎么回事?”贺志斌虚弱的摇了摇头,周虎对着张东宇质问道:“我四弟是你打伤的?”张东宇收起剑,不屑道:“伤他算什么?我还想杀了他呢。”周虎怒道:“你……”周龙对着周虎道:“二弟,别说了,快,带四弟去看郎中。”周虎闻言,也不再多说,与周龙一道将贺志斌抬上了车,张荏青也紧跟在身后,只剩张东宇一人留在原地。
京城的一家医馆中,郎中在检查完贺志斌的伤口后,然后给贺志斌伤口敷上草药,再用绷条缠好伤口。回头对众人道:“剑锋虽利,所刺也颇深,但索性未伤及脾脏,只是失血过多,回家以后,必须好好调理修养一番。”周龙与周虎还有张荏青都点点头,郎中继续道:“来一个人,我开个方子,跟我取抓药。”周虎道:“大夫,我去。”郎中听后,便带着周虎朝前堂走去。这时,周龙对着张荏青问道:“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东宇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荏青看了一眼周龙,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是道:“大哥,我……”此刻,贺志斌道:“大哥,你就别问了。”周龙看了一眼贺志斌,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夜深人静时,周龙与周虎还有张荏青便带着贺志斌回到了公主府,周虎先绕去后院卸马放车,周龙和张荏青搀扶着贺志斌便进了公主府。
当众人刚进入到公主府,银杏便对着里屋大声喊道:“驸马爷回来了。”朱轩苗闻声,也急忙走了出来,她来到三人面前,看着受伤的贺志斌后,便立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朱轩苗说着,便径直走到张荏青旁。张荏青松开贺志斌,朱轩苗上前扶住贺志斌,看着贺志斌被血染红的衣衫,又对着周龙问道:“志斌这到底是怎么了?”周龙面对朱轩苗的再次发问,只能道:“四弟他被人刺了一剑。”朱轩苗怒问道:“这还了得,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驸马都敢行刺。”周龙被问的,再也不知如何回答。朱轩苗眼见周龙不说话,又回头对张荏青问道:“志斌到底被谁所伤?”张荏青面对朱轩苗逼问,她只好道:“是……是被我弟弟,东宇所伤。”朱轩苗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她回头对银杏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驸马回房。”银杏连忙点头,走过来和朱轩苗扶着贺志斌向房间里走去。
张荏青看着他们离去,对着周龙道:“大哥,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周龙点点头道:“嗯,你早点休息吧。”张荏青告别了周龙,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张荏青走到房间门口,这时,瑞雪也走了过来,她对张荏青道:“小姐,进屋吧。”二人进了屋子,瑞雪立马点上灯,道:“坐,小姐。”张荏青一脸惆怅坐了下来,瑞雪则给张荏青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继续道:“来,喝口水。”张荏青摇了摇头,瑞雪便将水杯放到桌上,问道:“小姐,我看贺志斌受伤了,好像还伤得不轻,是少爷干的吧?”张荏青点点头,瑞雪得意道:“呵呵,看来东宇少爷现在的武功,已经远比贺志斌高了。”张荏青看了一眼瑞雪,骂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瑞雪突然被骂得不知所措,她问道:“小姐,难道贺志斌不该死吗?”张荏青道:“该不该死,不是你该操心的。”瑞雪被怼得,有点手足无措。这时,突然房门被推开了,只见朱轩苗一人走了进来。张荏青与瑞雪赶紧起身,张荏青道:“轩苗。”瑞雪也道:“公主。”朱轩苗看了一眼瑞雪,直接道:“你先出去。”瑞雪回头看了一眼张荏青,张荏青点点头。瑞雪便走了出去,并将房门带上。
朱轩苗见瑞雪走后,便走上前,对着张荏青道:“按理说,我管你叫姐姐,有些话,我不能,也不想和你说,但是出了今天这事,我就不得不说了。”张荏青看了一眼朱轩苗,只道:“轩苗,你先坐吧,坐下说。”朱轩苗冷冷道:“坐就不用了,话说完,我就走。”张荏青静静的站在桌前听着,朱轩苗道:“驸马爷被刺,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让父皇知道了,必定会追查到底,到时,估计连驸马都保不了你弟弟了。”张荏青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对着朱轩苗求道:“公主,我弟弟一向莽撞,还望公主开恩,不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朱轩苗道:“那天夜里,来公主府行刺的,也是令弟吧?”张荏青点点头,朱轩苗继续道:“先夜入公主府行刺,继而将驸马重伤,你弟弟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说心里话,这些年,我们处得也算和睦,我与驸马从未把你当作外人,可是今日,你先不打招呼的离家出走,让驸马发疯一般到处寻找,就剩下入宫面圣了。后来,你弟又将驸马刺伤,不瞒你说,这件事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张荏青湿润了眼眶,道:“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求公主饶过我弟弟吧,在这个世上,他就是我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张荏青看到张荏青这样,气也消了些,她上前扶起张荏青,然后道:“青儿姐姐,你比我长一岁,我这么些年一直视你如同亲姐姐一般,这一切,当然就是都源于志斌,倘若志斌要真有个好歹,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多少情分了。”张荏青道:“谨遵公主教诲。”朱轩苗道:“教诲谈不上,只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朱轩苗说着,又将张荏青扶到桌子上坐下,然后缓和了下语气,道:“姐姐,你以后还是叫我轩苗吧,这么多年,我对志斌的爱,丝毫也不亚于你,希望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朱轩苗说罢,便欲离开,张荏青突然站起来问道:“志斌好些了吗?”朱轩苗停下脚步道:“吃了药,已经睡了。”朱轩苗说罢,就出了张荏青的房间。
张荏青又默默坐了下来,此刻她也是非常担心贺志斌的伤势,她承认当贺志斌遇到危险时,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保护着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割舍得下的。张荏青突然很想贺志斌,很想去看看他,可是现在她也只能默默的流着泪,独自抚慰心中的思念与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