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翁婿不言走过场 轩苗提前比武日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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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张从城家中，正房内灯火通明，一家人都围在桌前坐着，张从城坐在正中间，王悦霞道：“从城，你看那会吃饭，几乎都没人动筷子，你能不能给大家说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东明也道：“是啊，爹爹，你让东宇专门把我叫回来，可是你今天又突然什么话都不说了。”张从城回头看了看张荏青，问道：“青儿，你给爹爹说实话。”张荏青点点头，道：“爹，您说。”张从城问道：“你当真喜欢他吗？”张荏青看着张从城，又看了看家人们，点了点头。张东宇急忙问道：“姐，这个仇天来了以后，爹现在已经中邪了，你也跟着中邪了？”吴宜珊起身走到张荏青旁边，右手搭在张荏青肩膀上拍了拍，道：“青儿，婚姻可不是儿戏，你可千万要想好。”张荏青道：“嫂子，我已经想了几天了，此生非他不嫁。”王悦霞突然失声哭了起来，瑞雪赶紧道：“夫人，你别难过了。”王悦霞哽咽道：“你们说，他们父女两个是不是中邪了？这个仇天才来了家里几天啊，把你们父女的魂都勾走了。”说着起身也到张荏青旁边，拉着张荏青的手，道：“你爹你爹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你现在也成了这样，这个仇天给你父女两灌了什么迷药了？”张荏青也起身，将王悦霞扶到座位上，然后道：“娘，他不叫仇天，叫贺志斌。”众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视，只有张从城还是一脸木然，无动于衷。张东明问道：“不管他叫什么？你和爹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张荏青立在一旁不说话，张东明又问张从城，道：“爹，你到底说句话啊，家人都在，不管什么事，我们都能帮您出个主意啊。”张达也道：“少爷说的是啊，老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张从城慢慢抬起眼，看着众人道：“我已经答应了贺志斌，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青儿，青儿既然也愿意，我也就无话可说，只能成人之美。”王悦霞却问道：“可是你前两天怎么说的？为什么今早你和这个仇天，不，是这个贺志斌，单独聊了会，就立马神志不清，并改变了主意？”张东明也道：“爹，不管妹妹嫁与不嫁，你总该给我们说清楚，这个贺志斌到底是谁，都给你说了什么？”张从城抬头看了一眼张荏青，嘴张了张，突然又提高声音道：“好了，谁都不许再问了，家有百人，主事一人，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早早去睡吧，明日起早点收拾下，等待人家上门提亲。”众人看到张从城生气，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各自回屋去了。

张荏青和瑞雪回到房间，张荏青坐在桌前，又拿起自己默写贺志斌的那首诗，看了起来。瑞雪也坐下来问道：“小姐，这事就这样定了吗？”张荏青反问道：“不然呢？”瑞雪两个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然后道：“我还是像做梦一样，太快了吧。”张荏青也道：“不光是你，连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但是我想到贺志斌，就知道那不是梦。”瑞雪又问道：“仇天怎么又突然叫贺志斌了呀？”张荏青起身走来走去，然后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切恍恍惚惚，我也有好多疑问。”瑞雪笑道：“哈哈，小姐，你的疑问嫁过去以后，可以慢慢的问他，但是我们的疑问就不得而知了。”张荏青回头问道：“瑞雪，我出嫁了，你跟不跟我去？”瑞雪也起身，想了半天道：“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陪着老爷、夫人还有少爷。”说话间，门开了，王悦霞捧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瑞雪看到王悦霞走了进来，然后招呼道：“夫人，您来了。”王悦霞点了点头，瑞雪识趣道：“夫人您坐。”王悦霞将衣服放桌上，然后坐了下来。瑞雪接着道：“夫人您和小姐聊，我也回去睡了。”王悦霞点点头，道：“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早起呢。”瑞雪应声便出去带上门。

张荏青问道：“娘，爹爹睡了吗？”王悦霞道：“躺下了，但是未必能睡得着。”王悦霞看着张荏青，道：“你来，坐下，娘有话给你说。”张荏青坐下后，王悦霞将桌上的衣服慢慢打开，然后道：“这几件衣服还是是前两年在晖城，我托人给你做得呢，说等你快嫁人了再给你，你完了试试吧，明天那个贺志斌就来提亲了，你就穿上它吧。”张荏青看着衣服，道：“娘，女儿不孝。”王悦霞道：“这也不能怪你，爱上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张荏青哭着道：“娘。”然后便扑倒在王悦霞的怀里，哭了起来。

卯时，贺志斌便早早叫醒了贺志奇一起出门，两人来到北化街的家门口，贺志斌上前敲了敲门，一会功夫，周虎便从里面将门打开，贺志斌道：“二哥，早啊。”周虎道：“四弟，志奇，快进来。”三人进了院子，贺志奇便在庭院里转了起来，然后道：“这地方好，清净典雅。”贺志斌道：“我也看中这地方清净，而且房子多，完了大伯、婶子来，全部能住下。”贺志奇问道：“这宅院多少银子？”贺志斌道：“也不便宜，两千八百两。”贺志奇又问道：“志斌，你哪来这么多钱？”贺志斌只是道：“你二叔生前留了些银子。”然后对着周虎问道：“二哥，大哥和三哥呢？”周虎回道：“大哥出去套马车了，三弟去请媒婆了，我在家里再收拾收拾，顺便等你。”贺志斌问道：“二哥，家里还有马吗？”周虎道：“就剩下我的马了。”贺志斌边向后院走去边道：“你和我堂哥先呆家里，等大哥回来帮忙搬东西，我去趟百花堂接下颜坤世伯。”

贺志斌骑着马儿，来到了百花堂，只见门口依次停着三驾马车，后面两驾则是无蓬拉货的马车，有几个人伙计往车里搬着美酒、绸缎、肉等东西，颜清指挥着众人道：“慢点，都小心点，尤其是酒，要放好了，别磕破了。”贺志斌下马便走了过来，颜清回头看贺志斌来了，于是问道：“志斌哥，你怎么来了？爹爹说装好直接去北化街找你呢。”贺志斌道：“颜清，我不是给颜伯伯说了，聘礼我已经备好了，怎么还装这么多东西？”颜清还未张口，只见颜坤和女儿便走了出来，颜坤身穿一件宽松崭新的玉袍，俨然一副大员外的样子，贺志斌迎上前去，道：“颜伯伯，聘礼侄儿已经备下了，您怎么？”颜坤笑道：“礼多人不怪，我害怕你没经验，遗漏下什么东西，让人笑话。”颜风走到贺志斌面前，拍了拍贺志斌的肩膀，道：“志斌哥，恭喜你。”贺志斌回道：“多谢颜风妹子。”颜清这时走了过来，道：“爹，东西已经装完了。”颜坤问道：“没落下什么吧？”颜清回道：“放心吧，爹爹。”颜坤看着不远处的马儿，问道：“志斌，你骑马来的？”贺志斌点点头。颜坤便道：“也好，你骑马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说着又朝后面两个马车检查了一番，然后和颜清颜风上了前面的马车，后面两个伙计也驾着两辆马车紧随其后。

众人刚北化街家门口，龙虎豹三兄弟和贺志斌还有两个媒婆，早已在门口等着，众人会合后，互相认识了下，颜坤对着媒婆和大家都交代了几句，然后直接向月儿胡同驶去。

北化街离月儿胡同其实还是比较近的，众人不一会便到了月儿胡同，只见张达和帅业峰早早在门口等着，张府的正门也大开着，有些街坊四邻也慢慢围了过来。到门口停下后，众人各自下马下车，颜坤下车后走了过来，张达也赶忙迎了上来，颜坤和张达互相施礼后，颜坤问道：“东西现在就抬进去？”张达回道：“好的。”然后对帅业峰，道：“业峰，你带着他们搬东西吧。”张达对着颜坤和贺志斌一摆手道：“请。”颜坤与贺志斌前面走着，两个媒婆紧随其后。其他人帮忙搬着东西，这时，帅业峰对着贺志斌的胳膊就碰了一下，然后笑着悄声道：“哈哈你小子，我真是佩服死了。”贺志斌对着帅业峰也是笑了笑。

颜坤等人刚进到院子，便看见张从城也穿戴一新，和夫人王悦霞，还有两个儿子在客房门口等着，张从城看见众人进来了，也向前迎道：“请。”然后对着张东宇道：“东宇，你还不快去帮着搬东西。”张东宇看了一眼贺志斌，极不情愿向门口走去。颜坤也施礼道：“请。”张从城与贺志斌四目相对，二人也没有说话，便都入了客房。

客房内，张从城坐在主位，颜坤坐在上坐，贺志斌、王悦霞还有张东明和两个媒人依次坐下，众人坐下后都不说话，略显尴尬。颜坤到底是戏中泰斗，主动打破僵局道：“张大人，此次我给侄儿志斌前来提亲。”然后指着旁边两个媒婆继续道：“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今个我们专程请了两个媒人前来，以表诚心。”说着又出怀里掏出两张纸，放到桌上继续道：“这是聘书和礼单，你看看。”张从城将两张纸拿起，扫了一眼，然后又放下，问道：“你刚才说志斌是你侄儿？”颜坤道：“正是，志斌家与我们家是世交，他是我的世侄。”张从城继续问道：“你贵姓？是山西人？”颜坤道：“不，我是京城人，姓颜。”这时，一个媒婆道：“张大人，这位便是名誉京城的百花堂掌门人颜坤。”张从城早听闻过此人，于是抱拳道：“失敬、失敬。”

说话间，其他人都将东西都搬了进去，张达也带着他们走了进来，外面只留下百花堂的那两个伙计，照看车马。张达和张东宇先进来，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进来，客房显然不是很大，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都没有地方落脚，贺志斌起身对着进来的人道：“大家辛苦了。”王悦霞抬头看了眼贺志斌，然后道：“志斌，你两边人都熟悉，给大家介绍下。”贺志斌将两边人都依次给对方介绍了一番，然后张从城道：“客厅实在狭小，请诸位都到几个偏房歇息歇息。”说着对张达道：“张达，你和东宇带大家到几个偏房暂且休息下。”张达和张东宇带着众人告辞而去。贺志斌也坐下。这时，瑞雪和吴宜珊用盘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们打量着众人，将茶水依次放在每个人的桌前，然后离开。

张从城对颜坤招呼道：“喝茶，颜掌柜的。”颜坤端起茶，喝了一口，赞道：“好茶，张大人不仅是相貌堂堂，两个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张东明则道：“颜掌柜，你客气了。”颜坤将茶碗放下，然后直接进入主题，道：“每个地方的风俗都不太一样，不知，按照张大人家这边的礼节，您看，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顾全到？”张从城道：“志斌也是我们山西人，礼数什么都对着呢，你们聘书也下了，聘礼也拿了，就择日完婚即可。”颜坤看了眼张从城，回头对两个媒婆问道：“二位，最近可有什么好日子吗？”一个媒婆起身道：“张大人，颜掌柜的，本月二十九，便是一个黄道吉日。”王悦霞摇着头道：“二十九？不行，不行，今天已经十八了，太快了。”然后对着媒婆继续道：“把日子再往后再挪挪。”张东明也道：“就是，十天时间，太仓促了，再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好日子？”媒婆望着颜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张从城道：“既然二十九号乃是黄道吉日，早嫁晚嫁都是要嫁，就二十九吧。”张从城对张东明道：“你出去让瑞雪把你妹妹带过来。”张东明看着张从城，然后起身出门了。

少时，张东明先进来，后面跟着张荏青和瑞雪，张东明进来后直接入座，瑞雪将张荏青带进来，便又走了出去，并带上门。只见张荏青身穿碧绿比甲，环裹暗红霞披，腰摆淡青裙褶，忽然翩翩而至，如同天仙下凡一般璀璨柔美。就连司空见惯待嫁女子的两个媒婆，此刻也都赞不绝口道“漂亮。”“果然是美人。”颜坤心里也道：怪不得志斌这么上心，原来已经被这女子给弄着迷了。张荏青上前对着张从城便问候道：“爹。”又回头对着王悦霞道：“娘。”然后径直走到贺志斌面前，问道：“志斌，你不与我介绍一番？”贺志斌也是看得神魂颠倒，起身不由道：“青儿，你真美，”然后伸手介绍道：“青儿，这位是我的颜世伯，旁边这两个是我们请的媒人，还有我的哥哥妹妹们都在偏房呢。”贺志斌边介绍，张荏青边点头示意问好。俨然有一副夫唱妇随的感觉。

颜坤赞道：“青儿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张荏青回道：“颜伯伯，过誉了。”颜坤继续道：“青儿，我和你爹娘都商量好了，定于本月二十九号为你和志斌完婚。”张荏青道：“但凭长辈们做主。”张从城起身道：“青儿，你与志斌今日已经定亲，你们就互换下庚贴吧。”贺志斌与张荏青互相把自己的庚贴交于对方。这时，张东明道：“爹，娘，颜伯，我们把其他人丢在偏房这么久，实在是有违礼数。”贺志斌也对张荏青道：“青儿，我带你去认识下我的几位哥哥和妹妹。”张荏青看了眼张从城和王悦霞，二人都没有说话，于是道：“嗯。”说罢，便跟着贺志斌出了客房。

贺志斌带着张荏青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瑞雪便道：“小姐，出来了。”张荏青道：“我和志斌去看看他的哥哥妹妹们。”偏房门口，张东宇看见贺志斌和张荏青走了出来，他也走了过来，对着贺志斌便冷嘲热讽道：“这下，你是如愿以偿了吧。”贺志斌没有说话，此时，偏房内张达，龙虎豹三兄弟，还有贺志奇和颜清颜风都走了过来，贺志斌忙上前迎了上去，身后张荏青也跟了过来。周豹最先问道：“四弟，怎么样了？”贺志斌道：“一切顺利。”周虎也问道：“何时完婚？”贺志斌还没回答，只见颜风便走到了张荏青旁边，只是夸道：“志斌哥，我说你这么着急慌忙的结婚，原来未来嫂子如此惊艳。”众人也都打量着张荏青，赞不绝口。贺志奇一眼盯着张荏青，如此之美不可方物之人，竟然将要成为贺志斌的妻子，想想来到京城，贺志斌文武皆在自己之上，而且二叔还给留有巨资，又有颜坤这样的世伯，还有龙虎豹三兄弟前来投奔，如今又要娶这么动人娇艳的妻子，贺志奇嫉妒之心，油然而生。

颜风接着道：“如此佳人，连我这个女子都爱慕不已，志斌哥，你真有福气。”张东宇听见众人都连夸赞自己姐姐，又道贺志斌有福气，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道：“是啊，脸皮够厚的人，才够有福气。”此言一出，众人皆觉得不可置信，纷纷看着张东宇不知所措，这时，周豹上前怒道：“你怎么说话的？”周虎也道：“今日我们前来定亲，他日便是亲戚，你太不像话了。”张东宇道：“我实话实说而已，谁晓得这个贺志斌到底给我爹和我姐灌了什么**药。”这时，张荏青对着张东宇道：“东宇，不得无礼。”张达也拉了一把张东宇，道：“少爷。”张东宇看了下众人，然后气愤道：“哼。”随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