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冬腊月,离任凤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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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宗治平元年(1064)。
正月十三。
苏轼的同学(同科进士)、商洛令章惇自长安带着苏旦和安师孟来凤翔府拜访苏轼,并一同自周至县清平镇游览了楼观、五郡、大秦、延生、仙游,往返四天,得诗十一首。
这十一首诗都寄给了苏辙,兄弟俩互相唱和了一番方罢。
苏轼与章惇等人游终南山时,到了仙游潭时,只见潭下绝壁万仞,只有一根孤木横亘其上。章惇邀请苏轼沿横木过到对面在潭壁上题几个字,苏轼害怕而不敢通过。以今天的原理来解,苏轼可能有恐高症也。
只见章惇信步轻易就过去了,这还不算,又用一根绳绑在树上,把自己垂放下去。小心地提着自己的衣襟,用漆墨润湿大笔,在石壁上大书:苏轼、章惇到此一游!
写完后,再从容折返,一来一去,章惇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神彩不动”。
苏轼目睹这些,拍着章惇的背说,你日后必能杀人!
章惇不解。
苏轼说,能轻易拿自己性命做赌注的人,日后便不怕杀人。
章惇大笑。
谁知,日后苏轼此语竟一语成谶。
这一段子,流传的相当久远,等于变成了贴在章惇身上的标签。
二月十六,苏轼又与张杲之、李彭年重游南溪。
几个人喝得有些醉了,就相与解衣脱鞋,赤足褰裳插入溪流中,一起大声吟咏唐人韩愈的《山石》诗,看来宋人也常有追慕古人风尚的传统。
《山石》是唐代文学家韩愈的诗作,被选入今天的《唐诗三百首》。
此诗是韩愈写于唐德宗贞元十七年(801年)七月离徐州去洛阳的途中。当时韩愈所游的是洛阳北面的惠林寺,同游者是李景兴、侯喜、尉迟汾。
诗题为“山石”,但并非咏山石,而是一篇诗体的山水游记。
诗中“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促为人靰”句是全诗主旨。全诗颇显韩愈“以文为诗”的特色,其突出特点是运用了赋体的“铺采摛文”手法,气势遒劲,风格壮美,数为后人所称道。
苏轼在南溪这种终南仙境里,深深地体会出了韩愈的诗境,当晚便留宿溪堂,不忍轻易离去。
在苏轼的和诗中,“人生何以易此乐,天下谁肯从我归”道出了苏轼此时的真实心境。
春日里,蒲诚之的车骑到了二曲,苏轼本来可以与老蒲同志见个面叙叙旧,但是苏轼又接到通知,说全体府中官员都要在天亮时出城,去迎接一位三司副使张省簉(音造)。副使,宋时三司副使简称。
但又怕蒲诚之来了见不到人,苏轼就提前给蒲去了信说明了一下。
过岐山时,苏轼听说岐山西北七八里,有座周公庙,庙后百许步有泉依山,到近前只见正向外涌出甘冽的泉水。
相传,此泉在太平盛世时会涌水,而世道繁乱之时就会枯竭不流。唐时的凤翔府节度使上奏朝廷后,朝廷赐名润德泉。
中秋节前四日,时兼凤翔府府学教授的苏轼,夜宿府学值夜。
夜里做梦梦见与弟弟苏辙同游终南山,作诗数十首,梦中感觉皆属妙语。醒来后,苏轼只记得一句是“蟋蟀悲秋菊”,于是当场就和了自己的这首梦境诗。
本来,在京师侍奉父亲的苏辙,闲暇时于京师宜秋门里的南园种了十数种草木,都各作了诗寄给了哥哥,南园是父亲在京师所置的产业。
苏辙在南园的赋诗一共十首,分别写了园中的萱草、竹、种芦、病榴、葡萄、丛娀、臝、牵牛、柏和葵等植物。
苏轼和了弟弟的十首诗,加上特地又和的梦境中的“蟋蟀悲秋菊”诗,共十一首。
前六首,苏轼每首都各有所指的植物,后五首则如脱缰之马,信手写来,已无所专指。清人纪昀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此首忽跳出题外,取兴在即离之间”。同为清朝人的王文浩听了,较为欣慰地说,“晓岚知其跳出题外读此诗,尚不为失眼,但究为理清逐诗线索,故其后所论作法皆误,冰炭之不相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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