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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全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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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序玖拔剑之后,反握剑身。剑柄那端伸到烛安面前,剑尖那端则指着奄奄一息的甄序琅。

给你。

杀了他吧。

随之甄序玖一个颔首,殿内殿外的叛军齐齐抽刀,图治宫外的叛军闻声也抽了刀,再然后是整个中庭,蔓延至东南北西庭,最后是外廷。武器出鞘的声音由近而远,一直到几分钟后才止息。

甄序玖又一个颔首后,这些人趋前胁迫大殿里的见证成员下跪迎旨。与此同时,内外两廷所有投降归顺的官吏宫仆匍匐在了宮街上,膜拜队伍绵延不绝。

甄序玖本人温文尔雅地笑着,还在等烛安拿剑。

四皇殊的侍女长枫檩走到殿门,对外铿锵有力地宣告诸位权力者亲批的御令。

“皇子序琅,狼子野心。带兵五百,国宴造反。弑母杀父,残害异使,屠戮宫人,丧尽天良。不仁不义,不孝不忠,不悌不礼,其行可鄙。”

烛安没有接剑。在众人默默领旨时,她一步步走近甄序琅。

“幸天开眼,玖占先机。布兵三千,运筹帷幄。里应外合,诛叛灭邪,还纶安定。先皇身死,后恸而亡。一国无君,危如累卵。”

濒临死亡的甄序琅周身震颤,烛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挣扎。她慢慢跪下来,双膝夹在他肩膀两侧。

“皇子序玖,大义灭亲。除贼有功,救国有劳。媎妹赞肯,手足认承,重臣和议,她使亦同,成皇有余。”

枫檩的演说来到最慷慨激烈的**。

“四殊称帝,登基为王,是夜即位!”

七国使者率先开口:“纶皇陛下。”

宣读完御令的枫檩马上跪下。“吾皇万岁。”

宴会内的叛军重复:“吾皇万岁。”

甄息璇和甄息璴、甄序璟和温知礼互相对视了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得不跟着吟诵起来:“吾皇万岁。”

中庭整齐划一的“吾皇万岁”响彻云霄,传到了内外廷各个角落。

在变成皇军的叛军的注目下,各宫人士都拜了起来,为新君呼喊。

“吾皇万岁。”

烛安从一地的杯盘狼藉里捡起玉玺。

甄序琅听到了那一句句本该属于他的荣耀,对她悲凉地笑了。

没有半分犹豫,她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吾皇万岁。”

血液和脑汁一起溅起来。

“吾皇万岁。”

炑宸静静地看着烛安,他知道她有多么不甘。

“吾皇万岁。”

大仇得报,她原以为自己会流泪,可握着玉玺的手越来越紧,她越打就越不是滋味。

好恨啊。

“吾皇万岁。”

甄序玖双手握成拳,终于笑出了声。卧薪尝胆十几年,他再也不是昨天那个人人可踩的废物。

现在的他是一国之君,纶国的王。

从心底最深处,他舒出一口气。

扬眉吐气在今朝。

“吾皇万岁。”

死去的甄序琅面目全非,皮开肉绽,烛安缓慢起身。

殿内跪着的众人情不自禁看向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她。

甄序玖侧身,只见她一身清骨,盛气凌人,此刻竟还有些睥睨万物之意。

“吾皇万岁。”

她抬睫。

手中血淋淋的玉玺鲜艳欲滴,背后的纶皇特座金光熠熠,她直直地站在了正中央。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穿着最脏的衣服,披着最乱的头发,却还可以这样耀眼,仿佛生来就万丈光芒,所有人都只能心甘情愿臣服于她。

她明明那么纤瘦,却又如此不可撼动。

从地狱浴血归来,在火中涅槃重生。人生对她的每一次进攻是她的降兵,命运给她的每一次打击是她的俘虏。进攻招招致命她偏不想死,打击拳拳到肉她非挺过去。她像不知疲倦永远在战斗的孤独战士,骄傲、强势且无畏地咆哮着,她不服!

未尝一败,无人可挡。天上地下,只要她想,唾手可得。

甄序玖突然有一丝悸动。

如果……如果他的敌人是她呢?

烛安将玉玺抛给他,他出手接,只差一点就会打中他的脸。

甄序玖好久才缓过气,淡漠地令道:“起!”

大家收声起身。

他坐上皇座,无比清楚现在一等一的大事是散宴,让皇室和使者回房服药休息。

他不做信口雌黄的人,于是找了个说法,命下人把食物呈上,启唇:“朕要用膳,其余人等,要回便回吧!”

话一出,不少人躬身离席,几乎是跑着出殿,场上只剩烛安、温知礼、甄序璟和慢悠悠收拾餐具的椿国“真师”炑宸。

甄序玖不由觉得好笑,留下的这些人都是为了那个烛安吧。

烛安和甄温两人说了些话。一番交际后,温知礼和中毒的甄序璟向皇帝告退,便三步两回头地离开了图治宫。

又过了一会儿,侍男端着一碟白塔绿亭跪下,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恕罪,御膳房只剩下这道预菜了。”

皇廷刚刚经历变故,御膳房几乎被人夷为平地,就连仅存的白塔绿亭,也塔斜亭歪的。

甄序玖不悦,这道白塔绿亭难看不说,还十分难吃。他不想在上任第一天为了区区一餐大动肝火,只吩咐下面的人把菜扔了,做一碗面来。

烛安叫住侍男,直接上手尝试把塔扶正、将亭摆好。她的手上有血,触碰到芋蜜时白里染红。伞菜的叶梗已经很脆弱,被她一掰直接拦腰截断。菇汤更是凉透了,浑浊不堪。

不管她多么想弄好它,白塔绿亭已回不去昨天下午的样子。

再不可能回得去。

“退下!”甄序玖再次命令那个侍男,侍男仓惶点头,转身出了门,徒留烛安满手污迹,一场空。

烛安定定直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椿国的炑宸也刚好收拾完席位了。他走到殿门附近,对甄序玖说道:“纶皇,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行告……”

烛安回过神来,打断:“陛下,是我找到玉玺并献上的。我本来要和甄序琅讨赏赐,可是他死了。现在陛下是继任者,我能和你讨吗?”

“你要什么?”

“我要即刻离裒,从此不再做仆。”

烛安她不用下跪,不用自称“仆”,想倚靠殿门就倚靠殿门,想叫住人就叫住人。能够这么恣意妄为,是因为甄序玖背靠炑宸,而炑宸有愧于她。假使日子过去,纶国脱离了椿国的掌控,或者真师倒台,到时还留在裒城的她岌岌可危。

因此她万万不可以留在裒城。

此提议正中甄序玖下怀。他本来就觉得烛安是不可留在身边的隐忧,然放虎归山也并非良策。恰逢烛安主动提出要赏赐,甄序玖决定顺着话头,把“赏赐”换成“交易”。

他唤枫檩拿来纸笔,立下一式两份的交易内容。

“朕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你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走进裒城一步。”

“只要你让我离开……”烛安注视着他,用小刀割破手指,按下手印。“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踏入皇城半步。”

甄序玖盖下玉玺,这是成皇以后的第一次。“准!”

烛安拿过契约,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步出殿外。经过炑宸时,衣袖擦碰,她半秒都没停下。

烛安回到鼓吉宫,没有带走任何衣服,只是去锦妃的房间捡起那本日记。然后,她去后苑推车那里,拔出插在叛军额头上属于烟宁的发簪,收进行囊里。

她还动手挖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把长短不齐的头发剪了丢进去。墓碑她倒是没立,以免吓坏接下来的居住者。

她的灵魂死在了这里。

和她的家人一起。

也挺好的。

做完这些后,烛安坐在小厨房外的走廊喝水,想起第一次来到鼓吉宫的那天。

从图治宫出来后,何嫂嫂领着她们几个人百转千回才抵达。她们当时只有六个人,便一人负责打扫一块区域。

休息时刻,她们也像现在这样,坐在小厨房外。

那个名叫姻儿的提议:“不如来想名字吧!早点想好,也方便我们称呼对方。不用一直‘你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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