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后患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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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秦两家之事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尽管梓汐一再表示自己其实没那么在意,薛柔却总是用一副“我苦命的孩子”的表情看着她,夏怀渊也是尽量的安慰她,不断着“不嫁也好,我女儿就是在家一辈子也是最好的女儿。”弄得她苦笑不得,却很暖心,父亲母亲是永远不会嫌弃她的。
最后这等儿女家的事竟然还闹到了朝堂之上,尽管夏秦两家都起于微时,但其引领的寒门子弟自然都以其为榜样,而另一派以四王为首的贵族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把柄,直接借机参了秦家一本。这帮老匹夫皆是老奸巨猾之人,多年来私下的手段没少使,生怕寒门的崛起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可秦晋瑜手掌天下学子的笔墨,这些清流学子的口诛笔伐他们就耐不住,更何况还有掌管兵权的夏怀渊,两人一文一武,一张一弛,所向披靡。
而今夏秦婚事作废,秦晋瑜因此卧病,夏怀渊岂能不为最宠爱的女儿讨回公道,对他们来,挑拨离间之计乃上上之策。
这日,四王难得聚首与南王府里的卧徊居,近年来,四王深知自己树大招风,圣上多有不满,他们这些士族已现颓势。虽然他们后继无人,可纵横百年大家族的家主都不是无能之辈,他们已极力约束后辈,可百年根基,后代众多,等他们反应过来早就为时已晚了,圣心难测,其中无力可想而知。
是以他们都拼尽全力送女儿进宫,皇室和四王家联姻历史已久,可怕的是四王家的后妃从未生下过皇位的继承人,纵使生下,也大多夭折了,苟延残喘活着的也都是碌碌无为之辈,就算他们有力扶持也无法上位,所以皇室血脉根本没有四王之根,只能着力于当今圣上的后宫了。
殊不知,靠女人上位终究是不可靠的,况且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志在四方,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他们终究是看不清这一,才一步错,步步错。
南王乃四王之首,可自从北王家出身的淑妃诞下皇长子之后,其长位早就名不副实了。北王居功自傲,他虽没本事,可他女儿生的貌美,伴驾十余载荣宠不衰,如今更是位同副后,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切都被新晋的画妃打乱了,画妃初初入宫便扶摇直上,有孕两次,虽然都掉了,但圣上对其荣宠可见一斑,如今更是和淑妃分庭抗礼,两人不合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毕竟后宫之主只有一个,其他宫妃家世不足,不足为惧,朝臣私以为这后位不是南王家的就是北王家的,没他们什么事。
这不,北王还是姗姗来迟了,上座的是南王,他见来人只是匆匆一瞥,并无表示。北王大笑着上前:“南王老兄,多日不见,兄长身体安好?”
南王语气薄淡:“尚可,劳北王挂心了。”
东西二王忙出来打圆场:“我们几个老弟兄难得聚在一起,如今形势愈发严峻了,还是正事吧。”
南王也顺着台阶而下,虽然他女儿扶摇直上,可还是没有一子傍身,稳妥为好。“朝中之事,诸位皆知,那秦晋瑜和夏怀渊自二十年前分别中举,带领寒流步入朝堂,我们这些士族就愈发不受重视了,如今他们势不可挡,步步为营,我们进退维谷,举步维艰,我们四王家何时沦落到和这些下人分庭抗礼了?是时候反击了,如今夏秦婚事破灭,余以为这是大好时机,如若我们把握住,把寒流逐出朝堂指日可待。”
西王缕着胡须认同的头:“我们四家,自天盛朝立朝之时就有了,如今虽是不若先人,但也不能任人宰割,我觉得南王大哥的不错,是时候给他们颜色瞧瞧了。”
“那好,明日我就命人去上疏陛下,我就不信夏家忍得了此等奇耻大辱。”
四人相视一笑,寒流子弟还是回乡务农去吧。
翌日
新晋御史王林在朝上弹劾秦家罔顾法纪,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儿戏,擅自撕毁婚约,秦翰林之子秦逸阳德行有失,不宜入出朝堂,令诸臣蒙羞。
天昭帝端坐龙座,审视着自己的臣子:“秦翰林,王御史所言可是属实?”
秦晋瑜大病初愈,面色还有些灰白:“回圣上,王御史所言非虚,但是与事实颇有出入,我儿自幼与夏家女定亲,二人青梅竹马,两无猜。至于悔亲之事却是我与夏家二人的家事,何来罔顾法纪之呢,据臣所知,京城中婚前变卦之人也不是没有,怎就我儿碍了王御史的眼,还是……此事有人指使?”
早在出事之初,秦晋瑜和夏怀渊就料到有这一天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出这个头,而这个王林,据他们所知,是南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幕后之人,自然一目了然。二人相识于微末,二十载在朝堂上共同进退,夏怀渊虽然为女儿不值,可却不是一个迁怒的人,所以此时他站出来了,先是对着王林深鞠一躬:“余在此谢过王御史对我和秦大人家事的关心了。”虽是感谢,那一抹讥诮却是众人都看得出来的。
确实,此计乃是为了离间秦夏两家,若是当事人不以为意,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跳梁丑罢了。
“禀圣上,臣和秦大人早年相识,结个儿女亲家也是理所当然,可我那女儿自幼被我娇惯,有些娇气,我定下的亲事她实在是不喜欢,所以这悔亲之事到底还是怪我夏家,也是怪我和秦大人,不懂他们儿女的心意,草草定下婚事,是我们草率了。”
一番话,把什么罔顾法纪都驳斥了,不过是儿女的情事,你们这些大男人掺和个什么劲啊。
王林有些下不来台,还是继续坚持着:“夏大人莫不是要袒护秦公子吧,据臣所知是秦家公子与人珠胎暗结在先,这女子还是夏家的养女,大人果然好度量,若是在下有个女儿,还千疼万宠的,可万万舍不得她如此被人轻贱休弃的。”他眼神奸猾,明摆着是要激怒夏怀渊,世人皆知,夏将军独宠夫人,对其唯一的女儿更是宠爱有佳,如今,可看他还忍得住?
夏怀渊何等人,朝堂二十载风云变幻早就练就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他笑着回言:“既然王大人如此心切,余会让夫人留意合适的姑娘的,也好让王大人早日抱上女儿不是。”
王林一个新臣,哪里是他的对手,当下无言。天昭帝在上大笑:“夏爱卿还是如此啊,夏秦两家乃是家事,就不比再提了。还是让夏爱卿自己头疼吧。”一语定风波,南王几人是无力回天了。
日子缓缓的走,转眼又是新的一年,去年此时秦逸阳还在为不能早日迎娶梓汐而懊恼,今日他就快晋身人父了。梓汐不禁感慨人生世事无常,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也马上就满十六岁了,在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的大多数也是定亲了的。夏怀渊薛柔嘴上着不着急,却怕她自己过不去,也忙着帮她物色好人家的儿郎。因为有了秦逸阳的前车之鉴,夏怀渊这次十分心,每次都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出来才肯罢休。
有涵养的尚且接受他的盘问,那些泼皮的直接转头就走,弄得好不尴尬。京城里都传这夏家二姐是真是嫁不出去了,大部分求娶的人都是看中大批嫁妆才来的,不然才没人愿意娶个无盐女呢。
有一次,媒婆甚至介绍个庶族过来,看着倒是个清俊的公子,夏怀渊也没嫌弃他的出身,想着只要对汐儿好,以后多帮扶一下就好了,他不也是士族出身吗,两人开始谈的也算投机。夏怀渊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茶招待,直到那人到“侄和贱内一定会好生对待姐的。”他才察觉出不对来。
忙问道:“贱内?你是有了妻室的?”那人竟然还腼腆一笑:“是啊,侄自是有妻室的,还是她劝侄前来求娶得,大人放心,贱内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一定以平妻之礼相待。”
“你既然有妻室,还来求娶我的女儿?”夏怀渊言语戾气丛生。
那人恍若未觉:“夏姐虽然名声不好,长得也不甚上的了台面,但是在下是不在意的,到时候直接做个平妻也是使得的。待我飞黄腾达,也定不嫌弃姐,为她荣封诰命。”
夏怀渊森然一笑:“你这辈子不可能出入朝堂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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